粗口迭起的美國大選

（原標題：粗口迭起的美國大選）

今日論衡之縱橫天下 和靜鈞

媒體報道，美國民主黨總統候選人希拉里·柯林頓在9月9日一個私人籌款場合稱，共和黨總統候選人唐納德·特朗普的半數支持者都是「可悲之人」，是種族主義者、性別歧視者、恐懼同性戀者、排外者、恐懼穆斯林者。希拉里言論一出，引起一片嘩然。

競選籌款、選舉拉票、公開辯論，都是美國選舉體制下逐漸演變出來的競選制度，一直被視為美式民主之精華。以電視辯論為例，依託於上世紀60年代技術趨於成熟的電視直播，美國率先展開了候選人在電視上公開亮相併公開辯論的做法，這一舉措甚至沿襲成為美國「憲法慣例」。若不是電視公開亮相，民調遠落後於尼克松之後的肯尼迪恐怕無法「逆襲」成美國近百年來最年輕的總統；若不是在電視公開辯論，年近古稀的里根或許無法戰勝強大的對手。

不管「競爭政治」或「黨爭」如何激烈，對手之間始終保持著應有的尊重和禮貌，傳統的政治禮儀還在起作用，畢竟選舉不是古羅馬斗獸場，不是野蠻人之間無底線的廝殺。

然而，隨著美國政治生態的改變，公開辯論逐漸淪落為公開攻擊，公開攻擊從攻擊對手，到攻擊對手的「粉絲」，無所不用其極，而攻擊之用語有時粗鄙到了無法令人直視的地步。四年前，奧巴馬在辯論中輸給了挑戰者羅姆尼，把失敗的原因歸咎於「自己太講禮貌」。特朗普一度用「粗鄙不堪的辭彙，一語雙關地說希拉里被 幹掉 」。此番希拉里把特朗普的支持者貶為「可悲之人」，完全無視大部分選民是守法的普通勞動者的事實。

相對於歐洲政治領袖們文質彬彬的紳士風範，為什麼美國政治領袖們卻逐漸失去了應有的理智和禮貌？這或許只有從美國特有的政治生態與選舉制度上找原因。

美國的總統候選人每屆註冊報選的往往超過十人，如2004年被稱為「布希與克里之戰」的大選中，最后角逐總統的共有19人，但除了代表共和黨的布希和代表民主黨的克里，其他候選人幾乎無主流媒體的任何有價值報道。總統候選人天然地分類為「主流候選人」與「非主流候選人」，眾多「非主流候選人」無論怎麼說理與雄辯，也難以爭取到支持。美國選舉採用在各州贏者通吃該州全部「選舉人票」的制度，該制度下，「非主流候選人」基本沒有出頭之日，於是他們只有用語言「出位」或觀點「怪異」來爭取眼球。如2008年「禁酒黨」總統候選人阿摩德森為了擺脫「被人遺忘的總統候選人」境地，標新立異提出各種話題。

對於「主流候選人」而言，他們依兩黨制下的「身份」獲得「主流」地位，顯然非全憑一己之力。在社會對兩黨無法帶來社會變革的悲觀情緒感染下，「主流候選人」也在儘力淡化「身份」的束縛，強化個性，他們的風格與「非主流候選人」的「博出位精神」一拍即合，粗俗之風迎面而來，口水橫飛。

總之，美國政治「粗俗化」，根在於兩黨無法推動社會變革，也就是民主之失靈。只有變革，才能迎來新風貌。（作者為西南政法大學副教授）

責編：海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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