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唯一要對自己進行「裸葬」的皇帝，真是節儉到家了

（圖）郭威（904年－954年），後周太祖，邢州堯山（今河北隆堯）人，五代時期後周王朝建立者，951年—954年在位。

由於郭威當政後進行了一系列的改革，使後周政權更加攻固強大，唐末以來極其紛擾混亂的局面有所改觀，國家開始走上安定，生產也逐漸恢復。郭威的改革為其後柴榮的改革奠定了基礎，亦為以後宋王朝的統一創造了良好的開端。郭威就這樣由一個無知的窮小子變成了五代時期一位傑出的政治家。不僅如此，他還是個艱苦樸素的模範，他不但生前生活儉樸，就是對自己的身後事，同樣要求儉樸，他要求要對自己進行薄葬，「只令著瓦棺紙衣葬」。選擇這種近乎裸葬的形式，也是中國歷史上帝王下葬方式的唯一。

由於連年戰爭，中原地區農業生產遭到嚴重破壞，農民無心種田，或投軍，或流亡，使社會凋弊殘破。自唐末以來，統治者因勞動力缺乏，就採用強制手段，迫使農民固定於土地上耕種，進行殘酷的剝削，這就是所謂營田制。佃戶們因受超量剝削，不堪負擔，只好逃亡，反而使大量田地拋荒。郭威感到這是一個巨大的弊害，便將這種營田統統罷去，並將營田的田產、耕牛、農具、農舍等統統分給原有的佃戶，作為他們的家業。另外，早在後梁朱溫統治時期，曾在進攻淮南的過程中獲得上萬頭耕牛，朱溫將耕牛分給各州農戶，強迫他們交牛租。幾十年過去了，牛早已死掉，但牛租卻仍然要交，農民怨聲載道。郭威於是將牛租也全部廢除，使農民感激萬分。郭威還鼓勵墾荒，所有無主荒地，聽任農民開墾，墾後即作為永業田。這些措施大大提高了農民的生產積極性，使農業收成超過往年幾倍。對恢復飽受戰亂破壞的中原地區的農業起了巨大作用，也增加了後周的國力。

當時，由於皮革在戰爭中有重要作用，五代各朝對牛皮買賣嚴格禁止，民間的牛皮統統都歸國有，違者要殺頭。郭威廢除了這項不合理的法律，下敕曰：「每年民間應交牛皮，三分減二。」他把牛皮稅分攤到田畝上，每十頃田地，捐牛皮一張，餘下的聽人民自用或自由買賣。對於鹽、酒之禁也加以放鬆，准許人們做生意，甚至可以和外國人做生意。這對於商業的發展起了很大作用，使後周的經濟狀況有了明顯的好轉，人民的生活也便利多了。

與此同時，郭威施行了徠民政策（徠，即招撫安撫的意思）。當時，契丹佔領下的幽州發生饑荒，當地很多百姓逃荒來到後周的滄州地區。郭威給他們分發口糧，又分配無主荒地給他們耕種，讓他們定居下來，從事農業生產。郭威又命令沿邊州縣注意安撫流民，使得四方流民紛紛來歸，前後共達數十萬人，這在當時可是一個巨大的天文數字。這樣做，既削弱了敵人，又壯大了自己。

郭威還申明法紀，嚴禁官吏魚肉百姓。單州刺史趙風因貪臧枉法，被管內人民告發，被賜死。有些官利用檢田之田，虛報畝數，查出後，郭威將他們統統免職。郭威出身寒苦，生活一直十分簡樸，雖貴為天子，仍然對自己嚴格要求，保持艱苦樸素的作風。他要求群臣務減奢侈，收到了很好的效果。經過兩三年的治理，後周的政治比較清明了。

廣順三年（公元953年）十二月，只當了三年皇帝的郭威，突然得了病，他預感到自己或許會一病不起了，由是，把治國重擔交給養子柴榮。因為郭威的親生兒子早在鄴都起兵時就被後漢隱帝劉承祐殺光了。柴榮自幼跟隨他，在他身邊長大，知道民間疾苦，經過數年軍旅鍛煉，擁有豐富的政治經驗和超人的毅力。郭威病重在床，柴榮不離左右，日夜侍疾。柴榮實際是郭威最親，最信得過的人，也是最可靠的政治接班人。

新年元旦，郭威強忍病痛，咬著牙登殿舉行了朝慶大典，將這一年改為顯德元年（公元954年)，並大赦天下。跟郭威征戰多年的將士，見主上形容如此枯槁，心情都十分沉重。新年過後，郭威疾病加劇，他知道自己在世上的時間不多了，就寫好了遺詔。將皇位傳給柴榮。當時郭威還有一個外甥李重進在身邊，其年令長於柴榮，郭威就讓他拜柴榮於堂前，以定君臣名分，並要求李重進輔助柴榮治理國家。諸大臣在郭威病床前默然無言，聆聽這位皇帝最後的教誨。

郭威拉著柴榮的手，喘著氣，用微弱的聲音說：「我死後，不要久留在皇宮殿內，你要趕快修治陵墓埋葬。陵墓務求儉素，不得強役附近百姓，不須用石柱，只以磚砌就行了。我用瓦棺紙衣，不得破費人工，也不要破費錢財，更不要傷人性命。墓前不要立石人石獸，只立一石碑，上刻：『大周天子臨晏駕，與嗣帝約：緣平生好檢素，只令著瓦棺紙衣葬。』你要切記此教，若違背此言，我在地下的陰靈也不會幫助你的。」說罷，長長地嘆息了一聲，他有很多的事沒有來得及做，他希望柴榮能繼承他的事業。他的臨終遺言，如黃鐘震耳，字字銘刻在柴榮及諸大臣的心中。

郭威生怕柴榮及諸大臣在他死後不聽教誨而破費厚葬，又引用歷史典故加以說教，他硬撐著身子，用更微弱的聲音說道：「我以前西征，看到唐朝十八個皇帝的陵園，沒有不被人掘開的，這都是因為裡邊金玉珠寶藏得太多了。漢文帝死後薄葬，他的陵墓至今保存完好。人既然死了，就不要讓活人受累，我不求什麼，只求每年寒食節，派人到我的墓地酒掃一次。若太忙去不了，也不要緊，只需遙祭，記住我就行了。另外，把我心愛的盔甲、弓、劍、戰袍，分別葬於我曾作戰過的戰場，作為紀念。這就是我最後的心愿，千萬不要忘記我的說話。」他再也說不出話來，慢慢地停止了呼吸，時年五十一歲。

郭威葬於嵩陵（在今河南省新鄭市郭店鎮），廟號周太祖。伴隨著他的，是他心愛的柴夫人。

終結五代十國之亂的一代明君就這樣匆匆的走了，留下的只有無限的遺憾。

原標題：史上唯一要對自己進行紙葬的皇帝

*作者：肖錫光，魚羊秘史原創專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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