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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懷孕她狠心打掉孩子,新婚夜她看見血嬰爬向她


意外懷孕她狠心打掉孩子,新婚夜她看見血嬰爬向她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吃土狂魔張大胖 | 禁止轉載

八年前,我跟妻子還沒有結婚,結束了大學生活的我們,在工作地開始了幸福而甜蜜的同居生活。就像很多同居的情侶們一樣,晚上經常會有一些激烈的活動,而故事就因這些日常活動而起。


那天晚上我拖著疲憊身身影從報社回來,一進門小宇就飛撲了過來,「親愛的,我要給你一個驚喜!」


我抬起眼皮,有些無力地問:「什麼驚喜?」


「你猜?」

「猜不到……」我搖了搖頭,現在滿腦子還是剛才在主編布置的讓人頭疼的任務。


「猜嘛猜嘛……」她撅起嘴,搖著我撒嬌說。


我嘆了口氣,雖然是很累了,但是卻又不好發作,因為她並沒有錯,她只是做一個未婚妻有權利做的事情而已。


我一邊脫鞋一邊說:「莫不是給我買了新的衣服?」


「不是,再猜。」

「給我買了新的遊戲?」


「不是!你就知道玩遊戲!再猜!」


我一下倒在沙發上,把她攬在懷裡說:「那就是給我……」


她瞪大了眼睛,我甚至都能看到那裡面閃的星星,我猶豫了一下,小聲說:「莫不是給我換了新的本本讓我可以玩遊戲?」


「你就知道玩遊戲,你就知道玩遊戲!」拳頭霹靂啪啦打了下來。

「好了好了我錯了,我錯了。」我笑著抓住了她的手,笑著問她,「到底是什麼啊……」


「噹噹當!」她從兜里掏出來一個圓珠筆一樣的東西在我面前晃來晃去。


「什麼東西?」我心裡很奇怪,這丫頭拿個圓珠筆幹啥。


突然之間,有種不好的預感浮了上來,我恍惚之間意識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這個東西,不是傳說中的驗孕棒吧……

然後,接下來她的一句話,讓我比聽到要加班十天但是每天四倍工資,還要糾結,外加五味陳雜。


「親愛的,我有了。」她一臉小女人的幸福。


看著那滿眼的心形物質,我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長呼了一口氣,仰躺在沙發上,腦子裡亂成了一片。平日里寫東西思如泉湧,邏輯嚴謹的大腦,在這時候似乎有些死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平時明明有防備的……


我心裡這樣想著,但是沒有說出來,這種引起歧義的話是絕對不能說。


「親愛的,你猜是男孩還是女孩啊?」


小宇攬著我的脖子,依偎在我胸膛上,聲音里都是滿滿的幸福。她一直都想要個孩子,她說這樣的家才算是家,不然總覺得房間里缺點什麼,空落落的。


男孩,還是女孩?我心裡叨念著,彷彿一個賭徒拿著自己最後的錢去下注一樣,總是在大小之間猶豫不定。


男孩?還是女孩呢?


「男孩還是女孩?親愛的你說啊……」小宇抬起頭看著我的臉,「說嘛說嘛……」


「我……我覺得我們現在要孩子還有點早,要不,要不咱們打掉吧……」


這話一出口,房間里的溫度瞬間降到零下,我甚至能看到自己嘴裡呼出來的白氣。我勾起頭看她的眼睛,那是怎麼樣的眼神啊,疑惑、驚訝、憤懣、不理解。


她就這樣盯著我,一句話也不說。


那眼神看得我有些發毛,最後還是我弱弱地問了一句,「怎麼了?」


「沒什麼。」她站起來冷冷地拋下這麼一句話,轉身往屋裡走去。


「你要幹什麼?」我急忙從沙發上坐起來,看著她,搞不明白她到底要做什麼。


嘭!門被用力地甩上。


我意識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妙,急忙站起來,不想膝蓋碰到茶几上,咣當一聲把一個盛水杯子碰倒了,一灘水迅速地在桌子上蔓延開來。


忍著膝蓋的疼痛,我手忙腳亂地擦著桌子上的水,正要進屋去說兩句的時候,小宇打開門出來了。眼圈有點紅,背著一個大包,我腦海里瞬間浮現出一個很不妙的詞,「回娘家!」


「不帶這麼玩兒的,老婆……」


她什麼都沒說,只是抬眼看了我一眼,最讓我感到心驚膽顫的,是那眼神里的決絕。


她是想離開我!


不是這樣的啊!劇本明明不是這樣的啊!這是上帝想跟我開玩笑么!不帶這麼玩兒的啊!


「聽我說,老婆……」


我用力抓住她的肩膀,彷彿一鬆手她就會在我面前憑空消失一般。


「我們冷靜下來好好商量一下……好好商量好不好?」


「不好。」她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只是冷冷地吐出這兩個字。


「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我知道以她的性格,事情已經到了最壞的地步了,若是再壞一點的話那就無法挽回了。


「你為什麼不問問我,為什麼,連問都不問,就……就擅自做決定?」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她依舊低著頭,任眼淚不停地砸在地板上。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覺得自己的心像被人包在毛巾里,然後不停地絞啊絞。


那種又心痛又心酸的感覺,讓我不禁覺得眼睛裡似乎進了點什麼東西,我一邊努力地憋著,一邊不停地輕聲說:「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不應該不問問你的想法的,對不起,對不起……」


我一邊不停地重複著這些話,一邊緊緊地抓著她顫抖的肩膀。


暴風雨還沒有過去,我必須忍住那些負面情緒,堅持到將眼前這個隨時都可能爆發的炸彈給穩定下來之後,再去發泄。


「那你說怎麼辦?你說如何就如何……家裡不就是多張嘴吃飯么!大不了每個月多趕幾篇稿!老婆,咱們有什麼事都好商量!」


她抬起頭,瞪著紅紅的眼睛看著我說:「哼,就我們那點工資,你多趕十幾篇稿也於事無補……」


她抱住我,臉靠在我的胸膛上,「我知道,我們現在沒法要這個孩子……可是我……可是我就是很不甘心啊!嗚嗚……我很不甘心啊!我……我對不起寶寶啊!」


小宇在我的懷裡放聲大哭,「我多想留住他啊!可是,可是,嗚嗚……不行,我不是一個好媽,我對不起寶寶啊!嗚嗚嗚嗚……」


我什麼都沒法說,也什麼都不能說,小宇的所有哭聲都像一把把鋼釺用力插在我的心口。


我只能抱著她,如果說我還能做什麼的話,那就是還能有一個胸膛給小宇,讓她放聲痛哭。


好不容易把她哄睡了,我一個人在客廳里打開了筆記本電腦,衝上一杯速溶咖啡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盯著計算機屏幕上主編布置的任務發獃。


想想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租來的只有一室一廳廚房和衛生間的房子;每個月除去各種生活開支,勉強能帶她出去吃兩三頓好飯的工資;一輛自行車;一台從大學就用到現在的筆記本;一套西裝。


除此之外,我還有什麼呢?


什麼也沒有,現在想要維持兩個人的生活都很難了,不要說再加上一個孩子了。


心煩意亂的我根本無法安心完成主編的任務,插上網線,偷偷地打開了小宇的微博賬號。在上面,我看到了一篇僅自己可見的微博:


寶寶,對不起。


雖然媽媽說的話你聽不到也看不到,但是媽媽還是希望你能明白,並不是媽媽狠心,而是沒有辦法。你是媽媽和爸爸的第一個寶寶,我們很想很想你能健健康康地來到這個世界上。


媽媽一直都在想,你是更像爸爸呢還是更像媽媽……


可是,對不起,寶寶,媽媽和爸爸沒有辦法。一切都來得太早了,爸爸媽媽實在是沒有辦法,若是再晚兩三年,媽媽和爸爸一定讓你健健康康地來到這個世界上。


寶寶對不起,請原諒爸爸和媽媽,寶寶對不起……對不起……


我狠狠地扇了自己兩個耳光。


「你真是個混蛋!」


從醫院裡出來,小宇的臉色有些蒼白,她緊緊抓著我的手,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我被她抓得生疼卻忍著一聲也不能吭,我是她此時唯一的支柱,就算天塌下來我也要頂住。


坐計程車回去的路上,我們什麼都沒有說。或許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或許是兩個人都心照不宣,就這麼沉默著,一直到了家裡。


「媽,小宇流產了,您……您能過來一趟住幾天么。」


在廁所里,我偷偷地給母親打電話,就算是被罵被打被罰跪,我都覺得這件事情有必要讓母親知道,最起碼我希望小宇能得到最好的照顧。


而此時,除了母親,我不知道還能依靠誰。


母親並沒有我意料中的大發雷霆,她只是一聲不吭地掛了電話。


我知道那是對我失望之極的表現,我寧可她劈頭蓋臉地罵我一頓,那樣我心裡會更好受一點。


第二天中午,母親便拎著大包小包出現在家門口,小宇對此頗為吃驚,一個勁兒地給我使眼色,「怎麼讓媽知道了?」


我並不去理會她,正如母親視我如空氣一般。


在家裡住的這半個月,母親並沒有同我說過一句話,彷彿這屋裡就只有她娘倆兒。


直到母親臨走前一天晚上,我在廚房裡刷碗,母親走進來,在我身後嘆了一口氣。


有些事情,不用說出來大家就能心領神會,我知道母親想說什麼,便搶先開口了,「媽,我會負責到底的。」


「你大了,我也不好說什麼了,這個存摺你拿去,你們現在用錢的地方多,」母親說著便將一個存摺塞到了我的褲兜里。


「密碼是你生日。小宇是個好姑娘,你可不能虧待了人家。唉……這天底下有哪一個父母是不心疼自己兒子的?不過你要記著,你欠我一個孫子。」


眼淚滴在手上,燙……


一年後,我跟小宇如願步入了婚姻的殿堂,我在我父母和她父母面前,發下了讓她幸福一輩子的誓言。


新婚之夜,我突然被一聲尖叫從睡夢中驚醒,急忙拉開燈,看到妻子坐在床上,雙眼空洞地望著前方,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老婆,怎麼了?」僅有的睡意也一掃而空,我抓著妻子的肩膀,驚訝,但更多的是擔心。


「我……我夢到……夢到天雲了……」妻子說著撲到我的懷裡,開始不住地抽泣。


天雲是我給兒子起的名字。


「沒事,夢到兒子了你應該高興啊,為什麼要哭?」對於妻子的行為我有些不理解,隱隱約約有些感覺不好。


「我夢到……夢到他滿身是血,向我爬過來,嗚嗚嗚嗚……老公,我怕……」


果然是噩夢,我輕輕拍著妻子的肩膀,任她在懷裡放聲痛哭。


「老公,我們抓緊要個孩子吧!」妻子抬起頭,滿臉淚痕地看著我。


看著她的眼睛,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木木地點點頭,算是同意了。


於是,我們結婚之後首先計劃的事情,不是如何還房貸,而是如何抓緊時間要一個孩子。


我在每個危險期的夜晚都面對著她無窮盡的榨取,以至於那幾天報社的同志,都可憐兮兮地看著我說,怎麼面有菜色,是不是老婆不給飯吃?


最後,忍受不了這種生活的我,嚴格而科學地制訂了詳細而周密的造人計劃。


就算是這樣,妻子的肚子依然沒有任何反應。


而執著於要孩子近乎於有些神經質的她,總是拉著我去做各種檢查,在各種檢查都沒有問題的情況下,又糾纏著我試了一次又一次,每次都以失敗而告終。


我可以很明顯地看到,她眼裡那種狂熱與失望一次次地交替閃過。


如此一年下來,我被她弄得身心俱疲。


很多個加班後的夜晚,我站在樓下,看著家裡依然亮著的燈,內心總是有一種莫名的恐懼。似乎那裡有一個無休止的黑洞在等著我。


每次我說我累了讓我休息一下的時候,她總是眼裡含著淚,嘴裡念著早已起好的孩子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被她折磨得受不了的我,早已失去了快樂,每次都變成了例行公事的勞役,苦不堪言。


甚至有好幾次我都借口在報社加班,好好地睡上一覺,我幾乎每天都在祈求上天給我一個孩子,結束我這痛苦的生活!


漸漸地,我開始感到煩躁,我覺得我已經做出了足夠的退讓。


我也跟妻子聊過,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平日里豁達開朗的妻子,一旦談起這個問題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變得……變得神經質而且不可理喻起來。


我們並沒有因為這件事而吵架,因為每次談及這件事,都是以她由低聲抽泣轉為嚎啕大哭,然後我低聲下氣地連哄帶逗,把她弄得破涕為笑,攀著我的脖子要再試一次為止。


結婚兩年了,兩個人的生活也都步入了真正的正軌。


由於忙於工作,我們的造人計劃,不,準確地說,是妻子的造人計劃不得不推遲一下,但這並不代表她「放過了我」。


我終於可以從那個魔咒里解脫出來,感覺每天的天都格外的藍。


然而這種好心情並沒有持續太久,我便陷入了更加苦惱的深淵。


那天晚上,妻子再次被那個噩夢驚醒,被她尖叫聲吵醒的我,拉開床頭的燈,看著妻子的背影。


長長的秀髮全部被汗水打濕,一縷縷地貼在睡衣上,我伸手摸了一下她的枕巾,像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吃了一驚的我趕緊坐起來,心裡一個勁兒地犯嘀咕,這是怎麼了?


「老婆?老婆?」


叫了兩聲卻沒有反應,我伸手去拍她,卻見妻子渾身一震,緩緩地轉過頭來。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我當時的心情,就好像我突然間從自己平淡的生活一下跳到恐怖片里。


妻子的長髮因為汗水而黏在臉上,眼睛睜得大大的,瞳孔大得嚇人,黑眼圈極深,嘴唇上有明顯的咬痕。


「老婆……老婆……」


我心裡一直在勸自己不要多想,她只是做了個噩夢而已,沒事的沒事的。


我一邊這樣勸著自己,一邊去牽她的手,手心裡全是汗,冰涼而且滑膩,我都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抓住了一隻人手。


我看到她身子震了一下,正想跟她說些什麼的時候,妻子就這麼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我腦子裡轟地一下就炸開了,我緊緊地抓著她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呼喚著她的名字。我不知道自己這時候,除了像那些狗血電視劇里的男主角一樣,做些傻事之外,還能幹什麼。


眼看著妻子的呼吸變得微弱起來,我才想起,似乎還有電話這麼個東西。


翻身下床,我感到自己的膝蓋有點發軟,聽筒拿了幾次才握在手裡,我在害怕,深深地恐懼著。


如果妻子就這麼離開了,我怎麼辦?


我覺得渾身的肌肉都在顫抖,手也抖得厲害,我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個耳光,定了定神,撥通了120。


「120嗎?這裡是……」話還沒說完,一隻手將電話按死。


我抬頭,看到妻子站在一邊,神情淡漠,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她更像恐怖片的女主角了。


「老……老婆……你沒事吧……」


我清楚地聽得到自己的聲音在發抖,顫音都出來了。


「沒事……」妻子的聲音跟她看起來一樣虛弱,「我只是又夢到天雲了……」


妻子就這樣在一個又一個無休止的噩夢中苦苦掙扎著,有時候常常通宵不睡覺,就坐在床邊開著燈一杯接一杯地喝咖啡。


她買了很多小孩子的衣服和玩具,沒事的時候就對著這些東西發獃。


眼看著妻子的身體一天天地虛弱下去,終於有一天,她昏倒在客廳里。


妻子住了半個月的院,醫生檢查了所有能檢查的東西,也沒能說出個四五六來,大概我對醫生的偏見就是從那時候形成的。


在醫院,我拉著她的手時,她就對我笑笑,更多的時間是盯著天花板,嘴裡念念有詞。


我知道,她是在念叨兒子的名字。


出院之後,妻子便辭去了工作,我將母親接過來,讓妻子安心養病。


家裡的收入少了一截,我似乎又回到了剛參加工作的時候,但是現在的我已經沒有什麼閑暇去抱怨什麼了,我現在想的只有祈求妻子趕緊好起來。


就這樣,我們走過了結婚以來最艱難的一年,直到我認識了嬴澈。


我跟嬴澈是在酒桌上認識的,他的一個病人是我朋友的老丈人,看起來似乎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


朋友請客那天拉我去作陪,本來因為趕稿不想去的,朋友神秘兮兮地湊過來,「這個人神仙得很,你還是認識一下吧,你不是最近很煩么,這說不定是個好機會。」


看了看朋友那張猥瑣而誠摯的臉,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去,去看看這個神秘的醫生。


「晚上有個飯局,我就不回來了。」中午,我一邊往嘴裡扒拉飯,一邊對妻子說。


「嗯,少喝點酒,早點回來。」妻子例行囑咐著,頓了頓,又說,「少喝點酒,早點回來。」


「嗯?知道了。」我有些詫異地抬起頭,「幹嘛說兩次?」


「嗯……今天還想再試一次。」妻子看著我,空洞的眼睛裡充滿了期待。


我看著牆上日曆上慢慢地畫著圈和叉,心裡總覺得不是滋味。


「好,今天不喝酒。」


嬴澈並沒有我想像中那樣大腹便便,或者像很多外科醫生那樣豪爽而且心直口快。


有些瘦削的他,穿著一件長長黑風衣,不是很喜歡說話,給人一種文弱書生氣,嘴角邊總是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


酒桌上推杯換盞幾圈下來,朋友的舌頭就有些大了,開始吹嬴澈如何如何神,如何如何妙手回春,那些所謂的名醫們如何如何平庸,如何如何名不副實。


嬴澈就只是坐在那裡,也不謙虛地回應幾句,只是微笑著聽。


我心想,這又是一個自大的醫生。


嬴澈酒量好得讓人咂舌,不論誰跟他喝都是酒到杯乾,眼看著酒桌上的幾隻酒桶杯子都拿不穩了,他還跟個沒事人一樣。


我是個不能喝酒的人,三杯就放倒的那種,常常屬於酒桌上的看客。


朋友是最後一個趴下的,在他倒下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對我說的,「駱駝……稻……稻子……」


我想,他大概是想說「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但是,為啥要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我啊!


看著對面依舊微笑著的嬴澈,我突然間有了一種獨守孤城的悲壯。


面對對面來勢洶洶的敵人和炮火,身邊的戰友一個又一個地倒下了,只有我還堅守著這片最後的陣地,義不容辭地守衛著我們最後的尊嚴。


我端起酒杯,感覺到自己的手有些抖,對於這種明知道要輸的仗,為什麼還要打啊!


但是一想到為了朋友那點最後的尊嚴,我一咬牙,豁出去了!


「嬴大夫,來,我敬你……」


嬴澈搖搖頭笑了笑,把玩著手裡的酒杯,「我說,咱們倆就不要再喝了吧,找個地方喝點茶,我這胃裡很是不舒服。」


這實在是出乎我的意料,但也是我最喜歡聽到的,急忙放下酒杯嘴裡附和著:「是啊是啊,喝多了酒對身體不好的。我看嬴大夫你也沒吃什麼,我知道一個小店,我們去那邊吃點清淡的吧。」


嬴澈表示舉雙手贊同,於是我們兩個人拋下一堆橫七豎八的大老爺們兒,跟前台打了一個招呼,開著車溜掉了。


我帶著嬴澈七扭八拐地來到了一家小店門口,一推門,老闆便迎了出來,「噢呀,怎麼今天這麼晚來啊?」


「今天帶朋友來。」轉過身問嬴澈,「嬴大夫,吃點淮揚菜如何?」


嬴澈點點頭,「好啊……」


「老闆,一碗平橋豆腐,一碟筍乾,一碟鹽焗鳳爪,一碟花生米……」


「再來一瓶花雕,要溫的……」


「嬴大夫,還喝酒啊?」


對於這個人的酒量,我實在是無法想像了。那感覺就是一個從小沒見過海的孩子,沒法想像大海有多大一樣。


「誒……還是你懂行啊!你們稍坐,一會就好!」老闆笑著指著嬴澈,「我們這裡的花雕讓你喝一次就忘不了!哈哈……」


老闆轉身進了廚房,我跟嬴澈挑了一個僻靜的桌子坐下來。由於過了吃飯的時間,店裡已經沒有什麼人了。


「這裡的老闆是賤內的同鄉,」我一邊給嬴澈倒水一邊說,「老闆已經退休,兒子在國外,自己開這麼個小店,不為掙錢糊口,就為了有個事做。不過老闆做的菜,真是沒話說。」


「唉呀,你就別在這裡誇我了!」老闆把筍乾花生米和鳳爪端上來,「你們先吃著,豆腐要等一會。」


老闆往溫酒的大壺裡倒上熱水,將用小壺裝好的花雕放進去,沒一會,一股黃酒特有的香味便飄了出來。


「來,聞聞……是不是好酒!」


「嗯!十年陳!」嬴澈閉著眼聳了聳鼻子,「要知道你這裡有好貨,就不喝那些泔水了!」


老闆壓低了聲音說:「這是自己喝的好酒,一般人我不給的,哈哈。你們先喝著,豆腐一會就好。」說著轉身又進了廚房。


「我們經常來,跟老闆也很熟了,來,嬴大夫,我敬你一個……」端起酒杯,將溫潤滑口的花雕一飲而盡。


幾杯酒下肚,我就覺得自己的舌頭不太受控制起來。嬴澈的臉也紅了,我還笑他一瓶茅台都沒事,兩杯花雕就不行了,真是孬種。


他也不惱,只是跟我一個勁兒地喝。


兩個人海闊天空地閑扯,從他大學裡流傳的恐怖故事,聊到現在當醫生看到的各種奇怪的病;從我上大學那會第一次做主持鬧的笑話,聊到現在報社裡的種種糗事,一小瓶花雕很快就喝完了。


說起來也奇怪,黃酒的度數也不高,怎麼一小瓶花雕就把兩個人搞成這個樣子。


推杯換盞之間盤子也見了底,兩個人越聊越投機,借著酒勁兒,我說:「嬴大哥,我看你長我幾歲,我就叫你一聲哥,你沒意見吧?」


嬴澈笑了笑,「不打緊,隨你高興好了。」


「那好,嬴大哥,我再敬你一杯,相見恨晚吶!相見恨晚!」


出門的時候,我只知道自己頭暈得厲害,跟嬴澈相互攙扶著。他也走不穩了,拉開車門把我塞到后座上,之後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當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我躺在沙發上,喉嚨里幹得厲害,就著清晨的陽光,我看到對面沙發上還有一個人。


我緩緩坐起來,扶著頭詫異地問:「嬴大哥?」


嬴澈的臉色還是那樣,一點也不像一個醉宿的人,看到我醒來,他微微一笑,「怎樣?」


「還是有些頭暈,」掀掉身上的毛毯,「我還是不能喝酒……」


「把這個喝了吧,」嬴澈把一個玻璃杯推到我面前,裡面是清澈透明的琥珀色液體,「喝了會好受點。」


拿起來對著光看了看,陽光被玻璃杯的稜角分切成一片片的,投了一段段讓人眩目的琥珀色在我心裡,讓人感覺暖暖的。


不知道為什麼,我對眼前的這個人明明不了解,卻是發自心底的信任,彷彿就算將性命交在他手裡都沒所謂。


一仰頭,那杯溫滑的液體就滑進了喉嚨,甘甜中略微帶點腥苦,喝下去後整個人都變得清明起來了。


長長呼了一口氣,不知道是不是幻覺,我看到有些灰灰濁濁的東西被我呼了出來,轉眼間就在晨光里消失不見了。


「那是什麼?」我略微有些詫異。


嬴澈靠在沙發上笑笑,「你醉宿之後的那些濁氣而已,最近的愁苦和鬱悶,不快與憂鬱……」


拿著杯子,我還有些意猶未盡,「這麼神奇?這飲料叫什麼?」


「這酒叫千古一醉。紅塵紛擾,不若一醉。」


「酒?」


看著他那有些略微調侃的笑容,我在懷疑他是不是在忽悠我。


「這就是你文學功底不夠了吧?」我還沒回過神來,就聽見妻子在廚房裡說話了,「虧你還是靠筆杆子吃飯的。」


妻子端著一大碗粥走了出來,放在餐桌上,解下圍裙說:


「李白不是有『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的句子么,嬴大哥這『千古一醉』便是讓人暫時放下塵世的紛擾,獨獨享受這片刻的寧靜。嬴大哥我說的對吧?」


我還在詫異,怎麼短短時間連妻子都被拉攏了的時候,嬴澈淡淡一笑,「還是小宇有見識。」


他轉過頭來看著我,眼裡似笑非笑,卻讓我感到有一點不安。


「來喝粥吧,兩個人喝了一晚上酒了,吃點素的清清腸胃。」


妻子的臉色還是很差,但是精神明顯比往常好了許多,僅僅是下廚給我們弄早飯,就說明她心情還是不錯的,至少沒有因為我昨天晚上喝多了酒而責備我。


「小宇,我給你開一副方子。三碗水煎成一碗,每天一次,不用三個月,包你容光煥發。」嬴澈從粥碗里抬起頭,看著我們說。


「嬴大哥,我……我怎麼覺得你像個……像個騙人的江湖郎中?」小宇捂著嘴輕笑道。


看看嬴澈一臉的哭笑不得,我強忍住笑呵斥妻子,「嬴大哥好心好意,你怎麼能這麼說!」


嬴澈擺擺手,「沒事,反正我本來就是個江湖郎中,但是我不騙人,呵呵……」


「謝謝嬴大哥啦!」


妻子吐了一下舌頭,似乎又回到了結婚前的時候。


跟嬴澈相處了短短的幾天,我們卻像是交往了十幾年的老朋友那樣熟稔。


我們海口天空地聊著,從歷史到文學,從物理到醫學,每天似乎都不知疲倦一樣。他就是那樣一個人,不知不覺中你就陷入到他人格魅力的漩渦里。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只是跟這個人在一起你就會覺得很安寧,那種充實而且溫馨的感覺,讓你不自覺地去接近這個人。


我也曾經問過他,為什麼會跟我這樣一個萍水相逢的人打開心扉,他只是淡淡一笑,「因為你很像一個人……僅此而已。」


再往下問,就笑而不語了,也就是那時候我知道了姬雨的故事。


嬴澈的來與去,都是那麼的突然而且不著痕迹,彷彿你的生命里突然間多了一個人,你還沒有記住,他卻又消失了,只留下了一片影子在那裡,模模糊糊看不真切,可你又確實能感受到那人曾經來過。


當某天早上我一覺醒來的時候,桌子上就只留下一杯「千古一醉」和下面壓著的一張信紙,上面用工整的小楷寫著各種各樣的中藥名,大概有二十多味。


喝下了那杯「千古一醉」,品味著消失在舌尖的甘甜苦澀,嬴澈就像那久久不肯離去的酒香,漸漸在我的生活里蒸發掉了


挽留,卻如何也抓不住。


我去問朋友,他說他也不知道,這種神仙一般的人,你是無法知曉他的行蹤的。打探了多次也都沒有什麼結果,漸漸地我也就放棄了。


或許真如他所說,一切皆是緣分。緣起,終究會緣滅,我們若是還有緣分,終究會再見的。


我拿著那方子找了一家最好的中醫藥鋪,櫃檯後面那個看起來四十齣頭的醫生,從鏡片後面打量了我一會兒,說:「你稍等,我讓劉醫生來。」說完便轉身進了裡面。


我正奇怪著呢,一個鬍子花白的老中醫就從門後出來了。


「這方子是你的?」老人皺著眉看了看方子,又看了看我。


「嗯,是一個朋友托我過來拿的。」雖然不好,但是還是編了個謊。


「這方子……有什麼問題么?」


老人再次抬頭看了看我,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這方子看起來驢唇不對馬嘴,中藥講究君臣主次,可這方子竟呈現出下克上的逆行倒施的配法,你這方子若是不明底細的江湖郎中開的,定然是要吃死人的。」


「不是說對症下藥么,說不定這……」


「這方子沒有可對之症!」老人大手一揮,「若要說有……」老人走近兩步緊緊地盯著我,小聲說出了他從藥方里發現的秘密,驚得我後背出了一身冷汗。(原標題:鬼醫之嬰屍毒 作者:吃土狂魔張大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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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孕妻子回老家被鎖起來,我上門要人,看見丈母娘拿著菜刀沖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