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偶遇溫柔帥老闆動心，他不慎露出的右手讓她色變
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簽約作者：辭悲鬱 | 禁止轉載
1
2012年的時候，世界末日的消息被傳得沸沸揚揚，世界是否真的會滅亡？大家似乎並沒有那麼關心，而大多數人都在說趁現在，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這是我的夢想，不顧一切，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一直是眾人眼中的乖乖女，聽話懂事，上學工作相親，一步不差，一步不移。我時常會問自己，這是真的我嗎？心裡是不確定的，我只是習慣了不讓父母失望。
我的人生就像是夏日裡平靜的湖面，看似波光粼粼的外表，實則暗流涌動。
我不是一個乖孩子，我骨子裡其實有強烈的叛逆基因，就像一顆定時炸彈，在一定的時間裡，總會爆炸，然後粉碎我一點一點精心粉飾出的面目。
終於，在掛掉老媽安排相親的電話後，我下了決心。
二十六歲的我，已經過了女生最美麗的年紀，卻沒有錯過人生最美麗的機會。我辭掉了薪資豐厚的工作，刪掉了那些虛情假意的朋友，然後跟父母說要去外地出差，他們囑咐我一路小心。
拿到車票的時候，我的心還是狂跳不止，這更像是一場逃亡，我站在月台看著擁擠的人群心生希望，我想，我應該會很喜歡這次旅行吧。
我當時並沒有覺得我的行為很幼稚，我只覺得我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2
我平時的生活十分枯燥乏味，不工作的時間就是窩在家裡，所以對於出門旅行這件事，我是一竅不通。
正值旅遊旺季，D城現在是人滿為患，我因為沒有提前預定，所以導致找不到空房。
最後我在一家客棧老闆的推薦下，去了一個位置相對較偏的居民家裡。
「雖然鯊哥不開客棧，但是人比較好客，他們家的房子一般都是給朋友住的，你可以去試試，應該會有空房子的。」
聽著老闆這麼說，我覺得這個傻哥應該屬於人比較胖，憨厚又老實的那一類人吧。
拿著老闆手繪的地圖，我找到了這個明泉286號的地方。
我拖著行李走進院子，發現客廳里有幾個人並排坐在吧台前聊天。
「請問，傻哥在嗎？」我怯怯地開口。
「傻哥？」幾個人聞聲轉過頭來，微微皺眉看著我，眼睛裡滿是趣味地打量。
「傻哥？」一個燙著大波浪的女孩站起來沖我大笑，「你找哪個傻哥？」
我看著眾人調笑的表情，覺得自己臉上一定是有髒東西，不然他們的眼神為什麼那麼怪。
「你是找我嗎？」站在吧台後面的男人出聲道，他的聲音很好聽，臉上也帶著笑。
我點點頭，連忙解釋道：「是隔壁家的客棧老闆介紹我來的，這附近的客棧都沒有空房了，我想能不能在您這租一間房子呢？」
「這個……」他走出來，身上穿著白色的襯衫，黑色的長褲和白色的休閑鞋，頭髮是乾淨利落圓寸，看起來像一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我這裡也沒有空房間了，恐怕……」他皺起眉來，眼有不忍。
「讓她和我住一起吧，」剛才那個女孩提議道，旁邊的男生卻坐不住了，「那我呢？」
「你和鯊哥住不就好了？」女孩笑著，眨著眼睛像一個五六歲的孩子，嬌俏可愛。
另一個男生插嘴道：「嘿嘿嘿，是不是有什麼想法啊？」
兩個男生開始扭打成一團，老闆雙手插兜站在一邊，滿臉笑容地說別鬧了。
「可以嗎？」我看向她，心裡很高興。
女孩一蹦一跳地跑到我面前，接下我的行李。
「當然可以，正好我們也是剛來，只要你不嫌棄就行。我叫安安，那個是我男朋友秦天，那個是我們的發小猴子，還有這個……」
她拍了拍老闆的肩膀，然後一字一句地說：「他是鯊哥，鯊魚的鯊，不是三聲哦。」
我的臉「噌」的一下就紅了，趕緊跟他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就說怎麼會有人這樣稱呼別人。
「沒事，別人習慣這麼叫我，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和大家一樣叫我鯊哥吧！當然傻哥也可以。」他抿著嘴笑。
「不不不……」我尷尬地搖頭。
「把你身份證給我看一下，然後讓安安帶你安頓下來。」
我從背包里拿出身份證給他，他伸出左手來接，他的手乾淨而修長，指節分明好看，我忍不住又紅了臉。
「陳煙雨，」他輕輕念出我的名字，像一種久別重逢的呼喚，「名字很好聽。」他一直勾著嘴角，把身份證還給我後，便讓安安帶著我上樓。
「先付房費吧。」我掏出錢包來。
鯊哥搖了搖頭，「不用著急，你先看看房子再說，放心，我是不會坑你的。」
他比我高了大半個頭，雙手插兜站在那裡，眼眸如星般耀眼，如水般溫柔。嘴角輕勾，右嘴角還有淺淺的梨渦相伴，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我和他似曾相識。
按理說以前相親時也見過比他長相更帥氣的人，可就是沒有現在的感覺。
「就是，放心吧，不相信你可以出去打聽打聽，鯊哥在D城可是出了名的好人。」
「哈哈哈，你放心住下來吧，能遇見就是緣分，咱們說不定會成為好朋友呢。」
秦天用胳膊肘捅了捅猴子的肚子，「你收斂點，看看你那一臉屌絲樣。」
猴子滿臉不服氣，「去死。」
兩人一言不合又扭打在一起，我一直處於規規矩矩的氛圍中，這樣歡樂的氣氛實在不多見。
「走吧，煙雨。」安安拉了我一把，我趕緊回神跟在她後面，我低著頭，悄悄捂住心口，心跳得太快了。
看的出來安安是個活潑開朗的女孩，一直在像炮仗一樣噼里啪啦地跟我講話，我不太擅長和陌生人交流，尤其是她這樣的。
「我是不是話有點多啊？」她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沒事，我只是想多聽聽你的事情，你說話很有意思。」
此時我已經收拾好我的東西了，我和安安坐在地上，她跟我說她和秦天和猴子都是還沒畢業的大學生，是來這邊寫生的。
我也跟她說了我的情況，她有些浮誇地驚呼道：「不是吧？」
「嗯。」像我這麼大年紀還干「離家出走」這樣的事情，的確有點搞笑。
「我還以為你和我們一樣也是沒畢業的學生呢，沒想到你都工作那麼久了。」
被她這麼一說，我更覺得尷尬了，「嗯嗯……」除了這個字，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看來猴子是沒戲了，不過你介意姐弟戀嗎？」
我沒想到她話鋒轉得這麼快，一時語塞。
「哈哈哈……和你開玩笑呢！」
「那鯊哥呢？他和你們是同學嗎？」
安安的笑容更甚了，「你是不是也被他的外表給騙了？哈哈，我第一次見他也被騙了，不過沒辦法，他這個人就是顯嫩，你看不出來吧，他今年有二十九了。」
這的確在意料之外，他怎麼看也不像到而立之年的人了。
「鯊哥這個人很好，到現在為止還沒聽哪個人說他不好的話，不過啊，就是……」
安安眉飛色舞地說著，忽然有人敲門，是猴子。
「下樓吃飯了。」
「吃飯？好啊！煙雨快走，鯊哥的手藝可是一絕！」安安扶著床沿站起來，然後拉著我飛奔下樓，我害怕得瞪大眼睛不敢說話，只聽見猴子在後面喊：「慢點慢點！」
安安哈哈大笑著，「沒事沒事！」
上天好像是為了證明猴子的先見之明，安安被自己絆了一跤，然後重心不穩直直地往下跌，我正好被她拉著，我們倆雙雙摔趴在地。
萬幸的是在最後的幾節樓梯摔下來，我和她都沒事。
秦天兩手端著盤子看著安安，「你就不能收斂點？你要是再跟小怪獸一樣橫衝直撞，這房子估計都得被你拆了！」
安安撇撇嘴，「煙雨，你沒事吧？」
我笑著對她搖搖頭。
「如果哪摔著了，我這有跌打酒，」鯊哥一手端著盤子往餐桌上送，「洗洗手吃飯吧。」
「好好好……吃飯！」安安又滿血復活，興沖沖地去洗手，秦天嘆了口氣搖搖頭，我笑著跟在她後面。
3
「小王說她最近有事，來不了了，所以給她留的房間就空下了，你看你要住嗎？」
鯊哥問我。
「不住不住，她剛收拾好還折騰什麼，正好把秦天扔過去就行了。」安安一邊往嘴裡塞菜，一邊吐字不清地說。
「什麼叫把我扔過去？」秦天滿臉不樂意。
幾個人都笑出聲，鯊哥默默說：「正好，我還害怕今天跟他睡一屋的話，會被呼嚕聲震死。」
「哈哈哈，說得對，秦天的呼嚕簡直是業界傳奇啊！」猴子在一旁附和，安安沒說話卻也是拚命地點頭來證明鯊哥的觀點。
「你們！」秦天顯然是被氣著了，拿著筷子不再說話。
「吃菜啊！」安安幫我夾了好多菜，「這幾個菜都是鯊哥的拿手好菜，多吃點！」
我小聲和她說了句謝謝，她皺眉，「你老這麼客氣幹嗎啊！」
「別拘謹，」鯊哥插話道，「想吃什麼也可以跟我說，不敢保證好吃，但最起碼能讓你吃得下去。」
他說著，又伸出手把我面前的菜推得離我更近了一些，「多吃點。」
我剛才就注意到他是拿左手吃飯，而且右手一直沒有出現在飯桌上，原來他沒有右手，手腕下面是一個像海盜一般的鐵鉤，看著有些嚇人。
我在心裡「咯噔」了一下，畢竟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人，我有些驚詫。
「謝謝。」要是露出一些不好的神色肯定是不禮貌的，我盡量讓自己表現得很正常，可還是忍不住在心裡好奇，究竟是什麼事情奪走了他的右手？還有為什麼大家都喊他鯊哥呢？
五個人把一桌子菜吃得乾乾淨淨，坐在座位上的安安顯得心滿意足。猴子和秦天在廚房洗碗，鯊哥坐在我們對面喝茶。
「謝謝你，菜做得很好吃。」我的答謝有些官方，但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雖然他做的菜真的很好吃，但我仍然在好奇他的故事。
「你在減肥嗎？看你吃的不是很多。」
「沒有，我只是飯量比較小而已。」
安安這時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無所顧忌地說：「哥啊！不是所有女孩子都像我這麼能吃的。」
鯊哥看著她笑，「說的也是，像你這麼能吃的女生估計找不出第二個。」
「像豬一樣能吃，有什麼可驕傲的。」秦天擦著手走過來，坐在安安對面，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這叫福氣好不好？像你和猴子這樣，腿比女生還細的男生，一是沒福氣，二就是不尊重女生。」安安聲音尖利地反駁道。
猴子從廚房傳來聲音：「你們好好的聊天，不要老扯上我好嗎？躺槍群眾表示很無辜啊！」
兩人互看一眼，皆是面有不屑。
「走，我們回去。」安安拉著我上樓，我沖他們說了一句晚安。
房間的門被大力關上，安安環抱雙臂坐在床上鼓著腮幫子不說話。
「你和你男朋友的關係很好啊。」我坐到她旁邊，打趣道。
「天天就知道損我，欺負我，一點都不好！」
「我覺得你們倆倒是很般配，一個帥氣，一個漂亮，倒是挺養眼的。」
「那又如何？」安安依舊是氣呼呼的，「我覺得你跟鯊哥還登對呢！對了，你有沒有男朋友？」
我倒是很佩服安安的情緒轉換速度，她總是能搞得我有些慌亂。想起鯊哥的右手，我的好奇心又開始叫囂，我想了想問：「我可以問一個不太禮貌的問題嗎？」
安安倒是沒有在意我忽略了她的問題，好脾氣地說：「沒事，你問吧。」
「鯊哥的手……」
安安的表情稍微冷了一下，然後眼神有些悲憫地說：「其實我們也不清楚他的手是怎麼回事，我們高中的時候來過這裡一次，和他認識成為了朋友，那個時候他的手就已經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我默默聽著沒有說話，在腦海里想像他到底經歷了些什麼，在身體有了殘缺之後，還能像他那樣笑得那樣溫暖的人，真的不多見。
「不過更多的人說他的手是被鯊魚咬掉的，他以前當過水手，所以你看他現在的右手就和海盜一樣，因此大家都喜歡叫他鯊哥。他也不是本地人，似乎是在八年前來的這邊，身邊也沒有親人。」
安安越說情緒越說越低落，「他從來不會說自己的事情，可我總覺得那是一個巨大的傷口，它始終隱藏在他的笑容下面，他臉上的笑容有多溫暖，這個傷口就有多血淋淋。」
我想所有看到鯊哥笑容的人，都會被他感染吧。想起他用鐵鉤勾住杯子的時候，是那樣自然。
「他真的是個很好的人。」
這一句作為了安安的結束語，而這一句話在這一天里我已經聽了太多次，我並沒有覺得這句話有虛假性，反而加深了我對鯊哥的好感。他就像是小說或新聞里的人物一樣，帶著濃厚的傳奇性，更像是一本封面精緻的書本，我總想去翻閱一番。
4
鯊哥的房子很簡樸，院子里有很多花草，房子也是簡單的筒狀二層小木樓，從房子後面繞過去有一片海，而往前繞過一條街之後就是一個熱鬧的市場。
天剛亮，安安就拉起窗帘叫我起床。我平時作息比較規律，昨天和她聊天到深夜，才睡了四個小時，腦袋還是有點發矇，我一邊打著哈欠，一邊開始穿衣服起床。
剛下樓，就看見鯊哥和一隻金毛在院子里玩。
安安再次飛奔過去，抱著金毛狂親，「麵包，你可回來了，想死你了！」
「我養的狗，前幾天送進寵物醫院看病去了，今天把它接回來。」鯊哥看著安安，小聲說道。
我知道他是說給我聽的，我點點頭，「它叫麵包？很可愛。」
「對，當初安安從大街上撿來的，那時候還是一隻小奶狗，她帶不走，就交給我養了。名字也是她起的，她總是離不了吃。」鯊哥說話的時候眼睛很亮，他似乎是習慣性地雙手插兜。
麵包不停地用舌頭去舔她的臉，安安指著我說：「快看，又有一個姐姐啦！」
我蹲下去摸它的腦袋，它很溫順地用鼻子嗅我，只是我發現，它好像不太一樣，右眼總是緊閉著。
「它的眼睛怎麼了？」
「我第一次看見麵包的時候，它就是這個樣子了，」安安憐惜地說，「好像是被人傷害的，當時眼睛還留著血，特別可憐。」
「不過現在好了，我們麵包已經長這麼大了，還特別漂亮！」
麵包舔著安安的手，然後使勁搖尾巴示好。
「除了眼神不太好使之外，麵包和其他的狗沒區別，」鯊哥認真地說道，然後又問，「秦天他們起來了嗎？」
「不知道。」
安安仰著頭沖樓上大聲喊：「懶蟲們起床了！」
鯊哥揉了揉麵包的頭，「你們陪它玩一會吧，我去做早飯。」
「需要幫忙嗎？」我站起來問。
「不用，稍等一會就行。」他說完就去廚房了。
我沒再強說，如果一味地要求幫忙，他肯定會覺得我在瞧不起他。
吃過飯後，安安問我的安排。
「我對這裡也不熟，沒什麼想去的地方。」其實哪怕出來了，我也想躺在床上睡覺，畢竟我以前休息日的時候就是這麼過來的。
「如果沒有安排的話，就跟著我們一起去海邊吧。」
看著一行人興高采烈的樣子，我決定放棄自己懶散的念頭，「那行。」
他們三個背著畫具走在前面，我和鯊哥跟在後面，還有雖然被拴著但依然亂竄的麵包。
海邊的人不算多，大家幾乎是兩兩一對，我坐在木橋上看著下面熱鬧的人。
安安此時倒是難得的安靜，坐在海邊拿著畫筆耐心地勾畫，在她旁邊的是秦天，而猴子卻和麵包在海灘上玩得歡樂。
過了一會，鯊哥過來找我，「要去那邊看看嗎？總坐在原地是欣賞不到好風景的。」
我微微發窘，點點頭。
在後邊有一個礁石群，高高得像一座小山一樣，鯊哥走在前面往上爬，我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面。
他今天穿的是藍白豎紋的襯衫，依舊是一身休閑的打扮，其實像他這樣條件比較好的人，無論穿什麼都好看。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他仰著頭說道。
海風迎面襲來，我有些站不穩腳，「這裡的風景真不錯。」放眼望去只有海水，一望無際，任海風吹起波瀾形成浪花，然後嬉笑著追逐到海岸。
我們兩個都沒有再說話，閉著眼睛安靜地感受海風，聆聽海浪拍打海岸的聲音，周圍的一切都被虛化了，只剩下了大海和我，這感覺可真奇妙。
在這期間有很多人過來和他搭話，能感覺的到，他的確很受人尊重。
「走吧。這裡不能多待，對皮膚不好。」鯊哥站起來，微微伸了一下懶腰。
「好。」我用手撐地借了一下力站起來，卻突然兩眼一花兩腿發軟。
「小心！」鯊哥大喊一聲，我一激靈，下意識地伸手去抓東西，結果抓住了他右手上的鐵鉤。
他和我都愣住了。
我們倆貼得很近，近得彼此眼睛裡只有對方，我看到他眼睛裡的我，是滿臉通紅的。
回過神的我趕緊鬆手，「不好意思。」
他低著頭不明情緒，過了好久才說：「沒事。」
我像一個做錯事情的孩子一樣跟在他後面，話不敢說，頭也不敢抬。
其實我不僅抓住了他的右手，也抓住了他的左手，一手冰冷，一手溫暖，我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也聽到了他強有力的心跳聲。
安安讓鯊哥幫她改畫，鯊哥搖了搖頭，「休想騙我幫你畫作業。」
「切，我這麼高超的演技竟然被你看出來了！」畫筆在安安手裡翻跟頭，她看著我說，「煙雨，要不然讓鯊哥幫你畫張畫吧！」
我還沒反應過來，鯊哥便被秦天按在了座位上，而我被安安按在了他對面的小板凳上。
我平時除了證件照，幾乎沒有其他的留像。
「鯊哥雖然不是專業的，但是塑造能力可強了！」安安興奮地說。
我坐在鯊哥面前，盡量去看自己的鼻子，我實在是不敢去看他。
他動作很快，而且把我畫得很漂亮。
「我沒這麼好看吧？」那幅畫只能依稀辨認出我的眉眼。
「畫畫的人只會畫自己所看到的，不會想當然。」鯊哥狀似無意地說。
又是一陣強烈的海風吹來，吹亂了我的頭髮，我好像聽不到我自己的心跳聲了。
5
半個月後，我和大家已經相處得如同親人一樣了，可是安安卻因為學業要離開了。
臨走的前一天，安安躲在廁所里哭。
我以為她是因為捨不得所以才會這麼難過，可是沒想到卻不是單純的捨不得。
她的男朋友秦天，其實和她是名義上的哥哥。其實很早之前他們成了男女朋友，只不過知道的人很少，可是兩人的親人突然結為夫妻，讓兩人的關係變得尷尬。
「等我們回去了，他就只能是我的哥哥了，而不是我的男朋友。」
看著安安哭得那麼傷心，我想起她曾經說的那句話，一個人越是笑得沒心沒肺，越能說明她的不幸。
這句話乍聽上去十分矯情，可是細細想來，人生在世，誰能無憂？誰能無懼？誰能無畏？只不過有些人擅長偽裝罷了。
「沒關係，現在社會這麼開明，再說你們倆也是兩情相悅，會在一起的。」
「你不知道，秦天特別孝順，她媽好不容易二婚，他不可能讓她難過的。所以他只能犧牲我，以前我們還不是一家人的時候，他就不讓別人知道我們的關係，就算當初他知道她媽是嫁給我爸的時候，他也沒有告訴我。他總是特別自私，從來不會考慮我的感受。」
我不認為我蒼白無力的安慰能讓她好受一些，很多事情旁觀者能做的只有一件，就是聆聽。未能身陷其中，不知其中之苦也。
「有 時候想想，如果當時不是我先追的他，那他對我是不是就會多一些心疼，」安安擦了擦眼淚，「可是我又仔細一想，無論重來多少次，我還是要去追他。因為我就是 想和他在一起，我不喜歡做那些繞圈子打啞謎的事情。如果他也喜歡我，那就可以兩情相願地在一起，如果不行，那我就再努努力。」
我在心裡暗暗佩服她，想想我活了二十多年，別說跟人表白了，就連戀愛也沒談過一次。上學的時候，老師不許，父母不讓。工作之後太忙，接觸的人又單一。相親的那些人吧，又太「明碼標價」，明明是感情的羈絆，卻成了買賣的談判。
「所以啊，煙雨，雖然你比我大，但是我覺得你不如我，」安安使勁拍打我的肩膀，「我看出來了，你喜歡鯊哥對不對？」
被人直截了當的說出少女心事，還是我這輩子第一次，我當下紅了臉，但仍然強裝鎮定。
「沒……沒有啊。」說這話明顯底氣不足，我不太擅長說謊。
「行了，這有什麼好害羞的。喜歡誰是你的權利，我只是想說，你要是真的喜歡鯊哥，你就跟他說，早點挑明早好，不然磨磨唧唧到最後浪費的是你們倆的時間。」
「我……沒你……那麼勇敢。」這麼多天來，安安一直對我坦誠相待，我也不想在她面前演戲，畢竟我從來沒有和一個像安安這樣善良直率的女孩做朋友。
「其實……第一次你問我鯊哥的手是怎麼回事的時候，我沒跟你說實話。其實我知道原因，但是我不太想說。」
我笑笑，「沒事，打探別人的隱私是我不對。」
安安擺擺手，「也不是，只是我一說就會哭，」她說著又開始大哭起來，「鯊哥真的很可憐。」
我手裡的紙巾盒已經空了，我又趕緊換一盒，「那就不說了啊，別哭了。」
「不！」安安一把搶過紙巾，臉上有肅然的表情，「煙雨你是一個好女孩，我希望你能和鯊哥在一起，所以我要說。」
不知道為什麼，聽她這樣說我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6
鯊哥十六歲的時候因父母意外過世，而選擇了輟學以便照顧年邁的奶奶。
周圍人知道他命苦，總是會對他特別照顧一些，有一些輕鬆掙錢的活兒也總愛找他。後來為了給奶奶看病方便，他們搬到了城裡。
十八歲的時候認識了一個叫漫漫的女生，在大學城的服裝店當導購。兩人相識起源一次搶劫，是俗套的英雄救美的情節，兩人就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
可是漫漫不是一個安分的女孩，她一邊享受著鯊哥對她的好，一邊又眼巴巴望著一些有錢的大學生。
有一次，鯊哥撞見漫漫和一個男生在親熱，便出手教訓了那個男生，兩個人打得不可開交，最後男生撂下話來，說讓他等著。
鯊哥自然不怕這種毫無技術含量的威脅，他去問漫漫有沒有事，漫漫卻像看不到他一樣，堪堪地從他身邊走過。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裡做錯了，會讓漫漫那麼不開心，他以為她只是受到了欺負不開心，所以也沒有深究原因，只是依舊想著法子讓她開心。
事情的轉變是在一個星期之後，鯊哥剛剛從飯店下班回家，就碰到了一群攔路狗，為首的就是上次被打的那個男生李強，而他懷裡摟著的正是自己放在心尖上的漫漫。
雙拳難敵眾手，鯊哥敗下陣來，只能像一塊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上次你打我的地方，到現在可還是疼得很呢啊！」
李強咧著嘴，用腳踩在他的臉上，惡狠狠地說：「現在就是我報仇的時間了，你不是很能打嗎？那我就看看你沒了手之後，還能有多能打？」
一群人把他死死按住，他動彈不得。李強手裡拿著一把斧子，面上是得意至極的表情，他勾著嘴角道：「這就是你得罪我的下場！」
隨著他話音落下的還有他手中的斧子，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被生生砍下。
李強讓人鬆開了他，他蹲在地上貼著他的耳朵說：「你最好安安靜靜地做一個殘廢，別想著掙扎，更別想著報警。不然的話，那個婊子可就完了，你要是敢告我，我就會拉她入獄，信不信由你。」
鯊哥只覺兩眼像被蒙上了一層霧，他好像看見李強的手勾住了漫漫的屁股，雙手在她身上肆意地遊走，然後兩個人當著他的面深吻起來，周圍人都在鼓掌起鬨。
他張嘴叫了幾聲漫漫，卻沒有得到一點回應。
後來他就暈了過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覺，他好像聽到漫漫說：「我不愛你，從來沒有愛過你。」
然後是李強得意忘形的大笑聲，和一行人漸漸遠去的腳步聲。
還是路人報的警，鯊哥才保下一條命來，而他的奶奶在得知此事後，心臟病複發，搶救無效而終。
鯊哥出院後安葬了奶奶，然後離開了他生活多年的家鄉。他沒有報警，也沒有再見到漫漫，他像一個被世界遺棄的垃圾一般，倉皇地離開了噩夢。
他在來到D城之前，流浪過很多地方，他一直努力地生活，幾乎每個和他相處過的人都會誇讚他。
不是沒有過姑娘喜歡過他，可誰都沒有能夠走進他的心裡，或許早在那年他的手被砍下的一瞬間，他的心，也從身體里剔除了。
在這裡的人，很少有人知道他的過去，因為這裡有很多漂泊而來然後定居的人，大家都背負著眼淚或鮮血。不提過去，只是為了用最好的現在，去迎接更好的未來。
但是兜兜轉轉這麼多年，他還是一個人，說明那個傷口，從來沒有癒合過。
像他這樣溫暖的人，應該有個家。
7
「要不是那年我們把他灌醉了，他也不可能說出來的。」
安安拉著我的手，再三囑咐道：「煙雨啊，你可一定要抓緊機會啊，不然到時候哭的就是你了啊！」
我想起前幾天停電，大家就在院子里看星星。鯊哥就給大家講故事，他見得很多，知道的東西也很多，每一個故事講得都是活靈活現。
那時候我們並排躺在一起，我右邊是安安，左邊就是鯊哥。
他說人世無常，但凡有機會就要抓住，不然就會追悔莫及。
我又想了想我出來的目的，就是想勇敢一次，可是勇氣說出來簡單，做起來卻困難百倍。
「其實鯊哥對你也是有意思的，我能看得出來。」
安安此時已經沒有了難過，瞬間化身小八婆，賊兮兮地對我說：「其實以前吧，鯊哥很少藏著自己的手的，他的右手雖然沒有五個指頭，但是那麼多年已經變得很靈便了。可是你來之後，他很少用右手了，而且還總是插在兜裡面。」
「他可能是看我比較膽小，怕嚇到我吧。」我可不認為我有那麼大的魅力。
「可是以前也有陌生的女生來住宿，他都不是這個樣子的。你就相信我吧，我和他認識這麼長時間了，我最了解他了。」
我還是不相信她說的話。
「但是他肯定不會先開口，所以這層窗戶紙就得由你來捅破了，你敢不敢？」她的語氣帶著挑釁。看著她興奮的臉，我真懷疑剛才淚流滿面的人到底是誰。
第二天一大早，三個人就背著行李離開了。
安安抱著我死活不撒手，一直在我耳邊說：「加油加油加油……」
我尷尬地小聲說：「好。」
我和鯊哥把他們送到車站，安安站在門口對我大喊：「煙雨，我希望我明年再來的時候，你還在！」
「好。」我笑著沖她點頭。
「到時候我能喊你一聲『鯊嫂』！」她這句話被一陣鳴笛聲給蓋住了，但我還是聽得清清楚楚，我的臉又紅了。
我小心翼翼地抬頭看旁邊的人，他正滿臉笑容地望著車上的人。
他應該沒聽見吧。
我使勁沖著安安揮手，我倒不擔心我們沒有再見之日，反正現在交通網路都發達，想去哪就去哪，大不了我下一站就去安安的大學所在的城市玩玩，反正我現在也沒有要回家的心思。
他們三個活寶一走，我和鯊哥的相處就變得有些微微尷尬。
「我很喜歡和年輕人交朋友。」
沉默一路的他，突然開口，我下意識地問：「為什麼？」
「因為他們年輕，有活力有夢想，有衝勁，看著他們總能想起我自己。」
他一直平視前方，嘴角是常見的弧度，含著一絲絲的笑意。
「你也很年輕啊！當初我還以為你是大學生呢！」
他聞言咧嘴笑了，「我還沒上過大學呢！所以倒是挺羨慕他們的。」
我害怕再說下去，他會想到以前不開心的事，於是想岔開話題，可我還沒說話前，他卻搶先開口道：「你什麼時候走？想好去哪裡了嗎？」
我愣了一下，的確，我已經住了半個月了，旅行的時間是太長了，如今大家都走了，我好像也沒有理由留下來了。
「快了。」我匆匆地說出這兩個字，然後低著頭不再說話。
他似乎點了點頭，然後也沒有再說話。
8
安安走之前跟我說過，七號是他的生日，她還把禮物放在我這要我當天交給他，可是我懷揣著對他的心意，在每天見到他的時候總會感覺不自在，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樣。
我們倆現在的交集除了吃飯的時候，就是和麵包玩的時候了。
謝天謝地謝麵包，讓我不至於太過尷尬。
我已經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了，只有每次在他背過身的時候，才會像一個小偷一樣，貪婪地注視著他的背影。
這種狀態讓我有很多次都想扇自己耳光。
最後，我下了決心，在他生日那天表白，嗯，不成功便成仁。
時間一旦被定下目標，似乎就會變得很快，幾乎是眨眼之間，就到了七號。
我趁他出去的時候去買了一個小蛋糕，然後把安安他們準備的禮物放在桌子上，當然還有我的。
他進來的時候，顯然很驚訝，但面上表現的不多。
「那……那……」
我結結巴巴說不出來話，倒是他先笑了，「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生日？安安告訴你的？」
我拚命地點頭。
「真是謝謝你了，讓你破費了。」
我擺手搖頭道：「應該的。」
我把安安的禮物盒遞給他，「安安給你的禮物。」
然後又把自己的禮物緊緊攥在手裡，有些糾結地說：「這是我給你的，祝你……祝你……生日快樂！」
我在心裡暗罵自己不爭氣，為什麼還是沒有說出那句話？
「謝謝。」
他在飯桌前坐下，看著蛋糕有些感嘆地說：「轉眼我都三十歲了，真是時間不饒人啊！」
他說的話我倒是沒有聽進去，因為我一直在想著該怎麼……怎麼跟他說出那句話。
「你怎麼了？」他突然問我。
「沒沒沒……」我突然有些莫名的害怕。
「你不舒服嗎？看上去臉色不太好的樣子。」
我看著他的眼睛，心一橫，「我有句話要跟你說！」
許是我的語氣太沖，他被嚇了一跳，然後點點頭，「你說。」
我借著心裡的那股勁，迫不及待地說出那句話：「我喜歡你，從第一次見面就喜歡上你了，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歡我，但是不管你喜不喜歡我，我都會繼續喜歡你，我現在也只是想告訴你我喜歡你，並不是強求你也喜歡我，因為我喜歡你，很喜歡喜歡你，我說完了。」
我像倒豆子一樣一股腦說出這段話，其實我一開始只想說我喜歡你，誰知道一張嘴怎麼這麼多廢話。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我，左手輕輕敲打我的禮物盒。
我在心裡默默慘叫，完了完了，好尷尬，這停滯的空氣，這長久的沉默，每一樣都在宣告著我的表白失敗，在提醒著我是一個失敗者。
「那個祝你生日快樂，我的確不舒服，我先回房休息了！」除了逃跑我想不到別的應對方法，等等，我要不要現在就收拾行李趁夜離開，不然明天怎麼見他啊！
「陳煙雨。」他輕輕喚著我的名字。
我停下腳步，卻沒有轉過身。
「我很高興你能和我說這些，可是我不確定你對我是可憐還是愛情。」
「當然是愛情啦！」我轉過身來和他理論，「我很清楚我自己對你是什麼感情，我也不否認我對你是一見鍾情，就算你覺得很扯很狗血，或者難以接受都沒關係，但你就是不能否定我對你的感情！」
「你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他淡淡地說出這句話，我心裡一驚，完了，跟安安相處時間久了，變得跟她一樣火爆了。
「陳煙雨，你到底還是沒有認出我來。」
他又說了這麼一句話，把我搞得一頭霧水，「你，什麼意思？」
「陳煙雨，你的錢包。」他伸手做了一個遞東西的動作，我獃獃地望著他，在腦海里拚命搜尋相關的記憶。
還好，我想起來了。
2009年的時候我有一次出差，把錢包弄丟了，身份證和銀行卡還有鑰匙全在裡面，正當我愁眉不展的時候，是一個氣喘吁吁的男生把錢包給送了回來。
那天還在下雨，男生戴著黑色的鴨舌帽，穿著黑色的衛衣外套，把錢包遞給我就走了，我說要報答他，可他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我又看了看鯊哥，不可思議道：「是你！」
「是我。」
「你一開始就認出我了嗎？」
他平靜地喝了一口茶，然後說：「當然，尤其是看了你的身份證之後。」
我微微張嘴，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可你到現在才認出我來。」
他這一槍補得著實無理，我有些不服氣地說：「你帶著帽子遮住了半張臉，我上哪能認出你來！」
他轉過頭來看著我，然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看著他笑，我也笑。
麵包站在一旁搖著尾巴看著我們。
9
我給鯊哥重新換了稱呼，我叫他「海盜先生」。
不得不說他是十分帥酷的，真的就像安安說的那樣，他的右手可以做很多事情，靈活程度不輸正常人，鐵鉤上的卡絲可以取下來，然後換上勺子或者叉子之類的東西。
我給他買了一套海盜裝，他的cos照片被我放到網上，引起了很多網友的關注，他又多了一個外號，「最帥海盜」，嚇得我趕緊註銷了賬號。
我可不想被那麼多人分享我男朋友的美色。
而他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不能和我的左手十指相扣吧。
他似乎很介意這件事，每次都要我走在他的左邊，這樣他就可以牽著我的手了，可是我並不喜歡這樣。
在這場看似毫無意義的爭搶中，海盜先生頗為不解地問：「為什麼？」
我曾經問過他安安說的是不是真的，他沒有否認。
我又問他，當年不報警是真的害怕漫漫入獄嗎？
他說是。
我沒再說話。按理說我應該再問他，現在的心裡是否還有漫漫，可我覺得沒有這個必要，不管他心裡有沒有她的位置，在以後的日子裡，他心裡的比重最大的肯定是我。
作為交換，他也問了我一個問題，他問我如果以後相處久了才發現，我只是一時興起怎麼辦？
「為了證明我對你的愛，」我指了指自己的心臟，「心在左邊，我也希望你能走在我的左邊，感受我的心跳，讓它時時刻刻向你證明我對你的心意。」
顯然海盜先生被我酸到了，但他並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揉了揉我的頭髮。
「我想帶你去見我的父母。」
這句話殺傷力似乎比較大，他有些不安地說：「再等等吧。」
我 知道他在擔心些什麼，我攥著他的手說：「以前我總想著，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父母，我聽話懂事都是為了他們，這一切都是他們強加來的，可是現在我才明白， 誰都沒有錯。父母一輩子在等著我們說謝謝，而我們一輩子都在等他們說對不起，可是我們最後誰也等不到。所以，我想趁著現在，跟他們說聲謝謝，讓他們祝福 我，喜歡你。」
海盜先生略微思考了一下，「我聽說可以把手接回來，看上去和真的一樣……」
「不用，」我打斷他的話，「你現在並沒有什麼不好，為什麼要改變？我喜歡的是現在的你，我也希望我父母喜歡的也是現在的你，相信我，他們會接受你的。」
他看著我，很久以後才鄭重地點頭。
臨回家前，我和安安有了一次視頻通話，她在電腦那頭祝賀我，寒暄幾句之後她問：「你就真的不擔心你父母嗎？」
我笑，「不擔心，沒有誰能阻擋我和他在一起，我也相信我父母如果能感受得到我和他的愛，那麼一定會同意的。」
「嘿嘿嘿，你變了。」
「是啊，是你教得好啊！」我看著她的笑臉問她，「你呢？你怎麼樣了？」
「哎呀，你師父我就沒你那麼好運了，不過我是不會放棄的，嗯，絕不。」她雙手握拳，一臉的勢在必得。
「那祝你成功啊！」
「也祝你成功！到時候我跟你包一個大紅包！」
我和她聊了差不多兩個多小時，我很感激安安，如果不是她，我不可能和海盜先生這麼順利。
當初有一句話她說對了，海盜先生對我也是有意思的，他也的確因為自卑而有意識地隱藏自己的殘疾。
兩情相悅，再好不過。
通話結束後我的肚子就叫了起來，然後我聞到了熟悉的飯香味。
我下樓看到廚房裡的他正在忙活，身上系著的是我剛買的粉色碎花圍裙，他正忙著打雞蛋，背著我的身影讓我鼻頭一酸，這撲面而來的幸福感真的是太不真實了。
我悄悄從後面抱住他的腰，把腦袋倚在他的後背上，「明天就要跟我回家了，緊張嗎？」
「不緊張，我有信心。」
我輕輕地笑了，鬆開他後勾住了他的脖子，在他唇上印下一吻，「海盜先生，我愛你。」
他笑，然後回吻我道：「我也愛你。」（原標題：牽，他的手 作者：辭悲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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