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出你的熱情,別做挑剔的蒼蠅
出頭的椽子先爛;
槍打出頭鳥;
……
中國有很多類似的諺語。歷史上,這也很常見,英雄好男兒們,通常下場都比較慘。
工作場合和家中,有另一接近現象:鞭打快牛。即,不動彈的懶人們,可以偷懶,而誰若是負責的、幹活的,則容易負責太多,幹活太多,好處卻不多。
總之,就是,多數國人,是惰性的、冷漠的、不動彈的,而對於積極的、熱情的、愛動彈的,則容易百般挑剔。
這是為什麼?
一直想就這種現象寫篇大文章,不過,還是等我的關於巨嬰的書出版時再寫這篇文章吧。
先簡單說說,借用之前的一個系列的微博。
很多人身體已僵硬,就像是被死死綁住。這是怎麼發生的?
一來訪者的夢是答案之一。
她夢見,在一間超大的房子里,有一航母大的蒼蠅,而她躺在地毯下將自己緊緊裹住,那蒼蠅像模型,又像活物,站在她身上,盯著她的頭,她一動都不敢動,覺得一動,蒼蠅就會咬下她的頭。一動都不敢,即是綁住身體的源頭。
這個夢,依我分析,是她嬰兒體驗的直觀表達。超大的房子,來自嬰兒對房子的感知。和無數中國孩子一樣,她嬰兒時長時間在孤獨中。生理和情感需求不能及時滿足,也缺乏保護,這讓嬰兒倍感無助。或許,一次被蒼蠅騷擾的可怕經歷,讓蒼蠅成了她嬰兒時一切可怕體驗總和的象徵性表達。
對嬰兒來講,媽媽即是整個世界,且世界一分為二,能看見時,媽媽為好媽媽,不能看見他時,媽媽即為壞媽媽。蒼蠅,或類似意象,可以說是對壞媽媽的表達。並且,在中國有一種普遍意識:圍著嬰兒的感覺轉,是在慣壞他。媽媽與家人嚴厲壓制孩子感受,並且不理會嬰兒,不對他發出的聲音給予回應時,就構成了她的蒼蠅意象。
蒼蠅這一意象,真是非常有概括力。整個中國的外部世界,對每一個個體而言,就像是一個不斷嗡嗡響的巨大蒼蠅,不間斷地盯著每一個體的個人意志,說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而無數人都感覺到,若用自己的個性頭腦來行事,即會被啄死。
若能明白這一點,那麼不管你能否復甦你的活力,至少先不做蒼蠅吧。
她夢中的蒼蠅,可以說是死神,也可以說是專制權力。中國式的專制權力,不僅在政治上,也滲透到任何一個體系中。在我觀察中,任何一個中國特色的體系,都不可避免地發展成一個專制權力體系,而且一定是這種格局:掌握權力的人可以動彈,而組成權力體系的分子們最好一動都不動,除非領導讓他動。
圍繞著蒼蠅等類似意象,分出兩類極端的人。一類是,被蒼蠅擊敗的人,一直活在一動都不能動的感覺中,任何規則都可以束縛住他;一類是,絕對抗爭的人,不接受任何規則的限制。並且,這兩類人還總走在一起,特別是用愛情這種極端方式,為的是學習和解。
心理上的「漸凍人」,他們多有嚴重的無助感。無助感,是最可怕的感覺之一。它的表現就是,你一動都不能動彈。這種體會,無數人都有過。常規的表現如,遭受了某種打擊,你渾身沒有力氣,一動都不想動。
如果你是一個很愛冷嘲熱諷的人,很愛在積極熱情的人身上找污點的人,那麼,你需要問問自己,你是一個心理上的「漸凍人」嗎?你自己的活力,有被嚴重扼殺嗎?
最後引用一下魯迅的句子:
戰士戰死了的時候,蒼蠅們所首先發見的是他的缺點和傷痕,嘬著,營營地叫著,以為得意,以為比死了的戰士更英雄。但是戰士已經戰死了,不再來揮去他們。於是乎蒼蠅們即更其營營地叫,自以為倒是不朽的聲音,因為它們的完全,遠在戰士之上。
的確的,誰也沒有發見過蒼蠅們的缺點和創傷。
然而,有缺點的戰士終竟是戰士,完美的蒼蠅也終竟不過是蒼蠅。
去罷,蒼蠅們!雖然生著翅子,還能營營,總不會超過戰士的。你們這些蟲豸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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