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報復他，我出軌了

01

深秋的午後最愜意，在新居大大的陽台下，陽光斜斜地不聲不響，溫柔撫摸著我。窗外街上偶爾有車駛過，不過驚不起什麼波瀾，一切都如這秋日的太陽，不毒辣不蒼白，安安靜靜含著笑。

每逢此刻，總是莫名感到恐慌，好像丟失了重要的東西，再也找不回來。安逸的恐懼透過皮膚鑽進心裡而且纏成一團亂麻，沒有像此刻這樣舒適也沒又像此時心無處安放。

其中還夾雜著絲絲顫慄。

我以為當滄海變為桑田後，一切都會覆蓋，波濤洶湧的海面凝固為戈壁或者荒涼至寸草不生的高原，人煙稠密依然熱氣騰騰的地方少之又少。然而鵬飛的出現，卻讓我感到內心原來還如幾年前初識般澎湃涌動。

一個女人，怎麼會忘記自己的第一個男人。無論他在別人眼中是什麼樣子，在我心裡，他始終獨一無二無人代替。哪怕兩鬢斑白老得不成樣子，哪怕在走進墳墓的那一刻，鵬飛，始終在我心底最柔軟一角安放。

更何況他回來了。

02

陽光終於黯淡，加班的老公回到家，一進家門我便聞到熟悉的香水味。由他去吧，我不會問那個女人是誰，他的所謂加班不過是為偷情所找的理由而已，玩了一天，也許是在哪個賓館待了一天，還要裝個樣子按時回家。男人，不過是發情的野狗，他要不斷找個地方野合。

「妞妞已經送她姥姥家去了，周二我要出差，周日才會回來，你抽空去看看孩子，如果她待不慣，你就讓她奶奶帶兩天。」我對他說。

「你從來就沒出過差，怎麼突然要出去？孩子是你生的，你說丟下就丟下。」老公大概是被掏空了身子，說話有氣無力。

「你還會在意孩子？你有關心過妞妞嗎？這不正好嗎，我不在家，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用不著避諱。」我說話很平靜，沒帶任何情緒，有情緒也沒有用，我曾經的隱忍、哀求、哭鬧、以及靜下心來與他溝通，何曾有過絲毫作用。沒有愛我不在乎，連個平穩的日子卻也得不到。

「我的事你少操心！」他走進卧室，換了件衣服，「晚上有個應酬，要出門。」他留下了那個女人的氣味，然後消失不見。

無所謂了。我還有鵬飛。

「我做什麼才能讓你不恨我？」給他發完消息我就後悔了，早已錯過且過去了的人，再牽扯有什麼用？可我分明感到心中還有一絲蠢蠢欲動的期待，和無法言明的身體衝動。

03

燈光昏暗曖昧，音樂輕柔慵懶，大概是這家咖啡店刻意營造的氛圍。鵬飛攪動著咖啡，看著我。他神情落寞但是眼睛還如幾年前一樣明亮。回簡訊是錯，鬼使神差應他的約來咖啡店更是錯。

可是錯了又怎樣？又不是第一次。縱使我十惡不赦，那也是別人眼中的樣子，如果我能做一回自己，上天將會赦免我所有的罪，還我一個清白。

「你還用這個牌子的香皂？」我忘不了他身上的味道，清新淡雅，即使我們歡娛過後他大汗淋漓還是這種味道。

「你說你喜歡，一直用它。」鵬飛說。他比我們分開時沉穩了許多，我看不出當年為我跑十多公里買零食時的肆意，也看不出我說我們分手時他痛不欲生的悲愴，還有當我有一點成績時他的歡呼雀躍。

我看到的是他一直沒有變的眼中的火苗。

「當年，我恨透了你。現在，我想問你，你會選擇和我在一起嗎？」他說，「過去的就過去了，我們都能聽從一下自己的內心嗎？」

「我有家有孩子，不想給父母給孩子帶來傷害。我們......我們，算了吧......」我壓抑著衝動，淚並沒有流出來，可我感覺到鼻腔已經濕潤。

「你為父母活，為親戚活，為不相干的人活，你怕別人的眼光而背叛了我，什麼時候，你能為自己活一次。」鵬飛抓住我的手，他語氣平靜，但我知道他聲嘶力竭，他把我的手抓疼了。疼，我也不想抽回自己的手。

04

「下周二我要去外地，你能陪我一起去嗎？」他目光灼灼。

回來後，我跟老公提出了離婚。他有些意外，卻也掩飾不住得高興。

母親在我面前哭，「孩子才四歲，為了孩子，什麼事不能忍？看在妞妞的份上，你們別離婚了。孩子不管跟著誰，都不是個完整的家啊。」

「媽，原來我走錯了路，你就讓女兒再選擇一回吧。我們兩個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再這樣靠下去，你女兒這一輩子就完了。」我不想讓母親難過，可是，這次，誰都不能阻止我和鵬飛在一起。

鵬飛咬著我的耳朵：「回去後，你離婚吧，我們在一起，你害了我一次，我要報復你一輩子。」他呼吸粗重，黏在我身上，在異鄉，我們放下一切束縛找回了最初。

「你準備怎麼報復我？」我想推卻推不開他。

「我要讓你天天生不如死。」他說。他力氣大，我動彈不得，卻異常快樂。

我願意生不如死，只要和他在一起。我願意為他放棄一切彌補過錯。我願意遵從我的內心重回最初並且要一輩子好好愛他。

老公說，因為是我主動提出離婚，所以家產全都歸他，讓我帶著女兒凈身出戶。房子是我們共同買的，這幾年也略有一些積蓄，我心有不甘，協議不成便想起訴。

鵬飛說：「算了吧，你什麼都別要了，在協議書上簽字吧，我有能力養你和孩子。」

鵬飛在那家咖啡店等我，說簽完字讓我馬上過去。

我終於擺脫了一切，鵬飛站在店門口，秋風拂動他的頭髮，天氣涼，我抱著他，撫摸他乾燥的臉龐。

「鵬飛，你會好好待我嗎？」我喜極而泣。

「你結婚那天，知道我在哪嗎？」他推開我說。我突然打了個寒顫，深秋了，的確有些冷。

「你怎麼了？怎麼說這樣的話？我們不是說一切都過去了嗎？」我緊緊抓住他的手不鬆開。

「你穿著婚紗真好看，我從沒見過你那麼漂亮。還有啊，你們手牽手，笑得多甜啊。我在一個角落裡看著你們迎賓，看著你們喝交杯酒，看著你們擁抱接吻，看著你們宣誓......」他不看我，他的話讓我恐懼。

「鵬飛，你怎麼了啊？你說過我們要重新開始的。我們要舉行婚禮，我會為你披上婚紗，我只為你。你不是說，只要我們相愛，你什麼都不會在乎的！」我渾身發抖，幾乎不知道怎麼表達。

「晚了。」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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