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南北戰爭中，南軍發明的這種武器，北軍稱之為「惡魔」

作者：李金鍚

「我們很榮幸地通知您，我們將在一小時後向薩姆特堡開火。」一小時之後，美國內戰的第一槍打響，隨即陷入了四年時間導致數十萬人喪生的泥潭。

薩姆特堡是查爾斯頓附近的一個要塞，地處南卡羅來納州的重要節點。而查爾斯頓在當時是整個北美地區的第五大城市，也是南卡州的主要港口，其戰略意義不言而喻。

北方在失去查爾斯頓之後迅速用海軍封鎖了查爾斯頓的外圍海面，南北雙方在此附近展開激烈的海軍對決。

1、海軍的革命

時間到了1862年的3月8日，南方海軍出現了一艘名叫「弗吉尼亞」的怪物，它全身用鐵板包裹，幾乎沒有任何的防禦死角。

弗吉尼亞號先於漢普頓水道附近大開殺戒，北軍三艘軍艦被擊傷擱淺，兩艘被擊沉。戰鬥期間，這艘鋼鐵怪獸挨了數百發炮彈，卻沒有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影響。

第二天，北軍趕來支援的莫尼特號同樣是鋼鐵身軀，兩大鋼鐵怪物掀開了人類史上第一次鐵甲艦對決。

戰鬥進行了4個多小時，雙方互射了上百發炮彈卻都無法重創對方，最後只得因彈藥匱乏而退出戰鬥。

既然鐵甲艦無法擊沉鐵甲艦，那麼如何才能贏得勝利呢？

實力偏弱的南方邦聯認識到了一個現實問題：自己雖然可以造鐵甲艦，卻無法和北方的工業體系相匹敵。北軍越來越多的鐵甲艦對南方海面進行強有力的封鎖，嚴重依賴於對外貿易的南方隨時都有被斷絕生命線的危險。

南方邦聯開始嘗試發明家富爾頓生前的一個「魚雷」設計，這個設計和現在的魚雷完全是兩碼事，只是在船首架上一個長木杆，木杆頂端綁著一個炸藥包。

走投無路的南方海軍把一艘炮艇改裝成了「魚雷艇」，命名為「火炬」號。

2、啼笑皆非的火炬號

1863年8月21日，火炬號奉命攻擊位於查爾斯頓外圍海面的新鐵騎兵號鐵甲艦。這裡值得說明一點，火炬號的排水量只有一百多噸，而新鐵騎兵號的身軀幾乎是它的30倍！

火炬號利用凌晨的退潮悄無聲息地接近到目標的右舷，正要發起攻擊，卻被潮汐推離，更要命的是新鐵騎兵號的錨鏈還把其纏住了，從而被哨兵發現。

由於火炬號身形實在是太矮了，鐵甲艦的火炮無法瞄準，士兵紛紛跑上甲板用步槍和手槍射擊。

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火炬號上那台該死的發動機還故障熄火了，船員在對方的槍林彈雨之下瘋狂搶修。終於經過漫長的五分鐘，那台發動機一聲怒吼，帶著彈痕累累的火炬號回到了查爾斯頓港。

糟糕的表現讓南方政府對其失去了信心，從此被打入冷宮。

3、商人們的大衛號

查爾斯頓外圍的封鎖夜以繼日，南方邦聯政府為了擊沉新鐵騎兵號鐵甲艦開出10萬美金的懸賞。

同樣在戰略封鎖中利益受到極大損害的商人們開動腦筋，私人投資建造了一艘名為「大衛」的新雷艇。

這個船名可謂是煞費苦心，因為在《聖經》中殺死巨人歌利亞的以色列國王就叫大衛。看來南方邦聯希望靠此艦以弱勝強。

為了增強戰力，設計師把艦首長桿用重物壓低，頂端換上了技術日趨成熟的水雷；為了增強隱蔽性，採用的是無煙優質煤。

同時還用鐵塊把船艙壓低到水面以上僅僅15厘米。也就是說，大衛號在航行中除了煙囪和前後一小段船身，其餘部分完全處於水面以下，近似具有潛艇的味道。

這樣超前的設計並沒有帶來什麼爆炸性的效果。反倒在試航中，被一艘過路船隻推起的側浪掀翻，好在及時打撈出來。

開場的風波頻頻，彷彿預示著大衛號之後不幸的命運。

4、白痴船長的表演

1863年10月的一天夜晚，大衛號船長格拉賽爾指揮座艦對港外的新鐵騎兵號進行攻擊。

自詡為紳士的他特意帶了一把槍，因為他覺得大衛號的身形不好被發現。在攻擊時一定要鳴槍示警，以說明自己光明正大。

大衛號成功穿過了外圍的封鎖線，慢慢逼近目標的右側。但上次遭到偷襲的新鐵騎兵號顯然增強了警戒，終於在不到50米處發現了大衛號這個移動的小黑影。

哨兵立即發出問詢，格拉賽爾船長精心準備的槍終於派上了用場。隨著「啪」地一聲槍響，大衛號開足馬力沖了過去。

艦首的長桿魚雷在新鐵騎兵號的右側位置爆炸，激起了衝天水柱。不但把雙方甲板上的人員淋了個透亮，還順著大衛號低矮的煙囪把鍋爐澆滅了！

這個時候的大衛號彷彿之前的火炬號附身，趴在水面上一動不動陷入對方槍支的密集射擊中。

偉大的格拉賽爾以為座艦下沉，便帶著手下棄船逃走。偏偏駕駛員不會游泳，他只能苦哈哈地留在大衛號上搶修該死的鍋爐。

幸虧另一位船員發現了駕駛員沒有離開，又勇敢地游回來幫助他。在兩人的共同努力下，鍋爐重新生火，帶著大衛號平安回到了查爾斯頓港。

而不講江湖道義的格拉賽爾和隨他逃跑的船員一起做了北軍的俘虜。

雖然這次爆炸場面壯觀，新鐵騎兵號卻沒有沉沒。船上只死了一名見習少尉，還是被格拉賽爾百步穿楊的神奇槍法幹掉的。

5、大衛號的後續

這次攻擊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效果，但帶來的恐懼是無以復加的。

北方將這種新型長桿雷艇稱之為「惡魔般的武器」，北軍的水兵從此睡覺都在戰位上，再也不能回到宿舍。而軍官則需一夜數次巡視檢查。

這次攻擊讓南方邦聯得到了巨大鼓舞，他們改進了大衛號，後續又造出了幾艘同級艦，一起駐防查爾斯頓。

直到1865年，查爾斯頓被北軍佔領，這些船隨之被遺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