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或因錢少故意破壞，致俄火箭發動機空中解體爆炸？

圖：聯盟火箭發射宇宙飛船升空

根據中國航天系統科學與工程研究院編譯的消息，1月11日，俄羅斯航天國家公司總經理卡馬洛夫領導的調查委員會總結了2016年12月「進步」MS-04飛船發射失敗的事故調查結果。

事故的直接原因是聯盟U運載火箭的第三級未能按預定程序，與飛船實現分離。而導致分離不正常的最根本原因，則和筆者在MS-04飛船失事當天所寫文章《俄飛船再次發射失敗：沒有錢，沒有人，將繼續爛下去》中斷定的一樣，是由於俄羅斯航天行業整體糜爛引發的低級質量問題而導致的。

圖：由於製造裝配質量失控而晚節不保的RD-0110發動機，其本身設計上的可靠性是非常好的

具體來說，俄調查結論認為，火箭第三級的PD-0110（部分文獻也稱為RD-0110，主要是俄語和英語字母翻譯帶來的差異）出現了嚴重的故障，氧化劑泵起火、解體之後，導致氧化劑貯存箱解體。而引發故障的，是PD-0110發動機在製造裝配過程中出現了嚴重的違規行為；導致有外來的異物進入氧化劑泵的腔室，導致以極高速度旋轉的轉子失去平衡並劇烈振動導致全泵碎裂解體。

而在2011年，同樣是聯盟U火箭發射進步飛船（M-12M）失敗，原因也出在第三級火箭上——當時的原因是製造質量問題，導致燃料運輸管道被堵死。事實上包括布拉瓦導彈在內，俄羅斯近些年來大型火箭/導彈屢屢出現致命失敗，然而原因全都是非常低級的人為因素。

圖：質子-M火箭空中失控，結構解體後起火爆炸。質子-M火箭從2001年至今，已經7次失敗

針對調查結果，俄航天國家公司宣布將立即在生產企業形成行動計劃，保證「進步MS-05」飛船成功發射；換句話說，這是俄羅斯航天又一輪嚴厲的整風嚴打運動。但就像這些年來頻繁的整風嚴打併不能真正的挽救布拉瓦和避免大量航天事故一樣，此次行動就算能真的保住進步MS-05號進步飛船，也不可能真正扭轉俄羅斯航天的衰落趨勢。

因為真正導致俄羅斯航天各環節進步幾乎全面失控崩潰狀態的原因，在於整體收入低而且分配不公平；一線的工作人員，包括工人和工程師即使認真努力工作在收入上也所得無幾。在這種狀態下，不僅會出現普遍的消極怠工情緒，根本不會費心嚴格按照規章制度去工作並保證產品質量達標。

圖：布拉瓦連續發射失敗之後，俄方進行了極大力度的整改——包括製造全程的每一個崗位都派駐骨幹軍官盯守，布拉瓦形勢一路大好，在2010年到2011年的六次試射中全部成功。然而如此高昂成本的管理是不可持續的，在2013年9月6日，由於第二級發動機噴管的材料存在工藝質量問題，布拉瓦導彈再次發射失敗。2016年，布拉瓦再次空中自爆。

而且會有很高比例的人，故意的破壞生產設備和產品質量以發泄心中不滿。甚至包括一些總體上看經濟發展迅猛、而且技術發展很快的國家，能拿出最好的新式高技術裝備，卻在某些領域、特別是技術要求低但行業封閉的產品上始終瘸腿，就有很大程度上是這方面導致的原因。

而對俄羅斯來說，他們航天產業的收入待遇低下，實際上又是被整個國家極為糟糕的經濟負增長形式、以及蘇聯解體之後整個航天工業體系被分解在多個國家，導致項目協調成本激增甚至很多事情已經完全做不到所導致的。

因此此次的俄羅斯整肅運動，除了抓幾個貪腐分子開刀、重點處理一些破壞分子，並且有限度的短時改善一下部分員工的困難以外；從長期來看，終歸是治標不治本的下場——而且能治標的短期療效，也將越來越短、越來越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