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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租的老房子總傳詭異哭聲,我問鄰居老人後他竟離奇死亡


新租的老房子總傳詭異哭聲,我問鄰居老人後他竟離奇死亡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戴晟 | 禁止轉載

「無常大鬼,不期而到。冥冥游神,未知罪福。七七日內,如痴如聾……」


——《地藏經》


第一天


我拉著行李箱穿過茂密的槐樹林,眼前很快出現了一棟老舊的筒子樓,四面樓房圍成一圈,中間的空地上停著寥寥幾輛自行車,乾涸的洗手池裡躺著幾片枯葉。

彷彿走進一處遺址,偌大的地方如死一般寂靜,陰雲在頭頂密布。


筒子樓是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產物,大多是企事業單位職工的分配房,一條長長的走廊經過整層樓的房門,住戶們每天過著密集嘈雜的生活。


槐蔭九區就是這樣的地方,但它現在更像一棟廢樓,裸露的水泥牆漫上了一層黑綠色,牆角冒出的雜草孤零零地搖晃。


每個房間都大門緊閉,隔著窗戶望去,只能看到黑魆魆的一片。


不知為何,這裡的房租便宜得令人吃驚,雖然樓房年久失修,但價格亦相當實惠,很適合像我這樣的大學生。

來之前聽說這裡鬧鬼,沒幾個住戶了,以前經常有人半夜聽見女人凄厲的哭聲,聽見敲門聲開門卻看不見人,屋內的物品莫名其妙會自己移動……


雖然我不敢晚上一個人看鬼片,但我不相信這世上真有鬼,至少我從來沒見過。


行李箱里一半是考研書籍,年底的研究生考試是我唯一能把握的機會,考不好就得回老家上班。


我爬完兩層樓手臂酸痛不已,停在樓道口擦了一把汗。哪怕是白天,樓道內也陰暗如同地窖,水漬在牆壁上形成了一片支離破碎的暗斑。


「啪啪啪」,有人光腳在我頭頂的走廊上奔跑。

一輛兒童三輪車咯吱咯吱緩緩滑向樓道口,擋住了僅有的光線。不知道是哪家淘氣的小鬼乾的,我搖搖頭將三輪車推向空蕩蕩的走廊。


「啪啪啪」,又是一陣腳步聲。我環顧四周,聽不出是從哪層樓傳來,好像離得很近,又好像隔了很遠。


我找到自己租的房間,鎖生鏽了,鑰匙插在裡面咯吱作響,費了老大的勁才打開門,一股嗆鼻的灰塵撲面而來。


一把將糊在窗戶上的報紙撕下,夕陽餘暉照亮了狹小的房間。一張單人床,一張舊書桌,還有一個衣櫃,這些便是所有的傢具。

上一任房客留了不少東西,從書桌上凌亂的書籍和草稿來看,他(她)應該也是學生,說不定跟我一樣是個起早摸黑的考研狗。


我把沾滿灰塵的書紙收進抽屜,再清掃了一番房間。


傍晚,對面幾戶人家亮起了昏黃的燈光,下班回家的人們陸續鑽進樓道,大人的吵罵聲,小孩的哭鬧聲,讓這棟樓恢復了點生氣。


我攤開書本,開始複習功課。檯燈的燈泡還是白熾燈,估計用了好多年,燈光黯淡,看不了一會兒就眼睛酸痛。


我揉揉眼睛眺望遠處,書桌緊靠著窗戶,可以清楚看見對面幾戶人家。


斜對面有一個男人慢慢走到窗戶前,貼著玻璃,他穿著一件灰色的老式西裝,袖口空蕩蕩的,直直垂著手臂,好似一個衣架。


從我這位置看去,他的膚色黝黑,臉上貌似長了許多紅色的斑。


他在看什麼呢?我心想。這個男人一動不動站了快一刻鐘,該不會真是一個衣架吧?


突然,那男人睜大眼睛,快把眼眶撕裂,血紅的眼球左右擺動。


漆黑的瞳孔如同一顆懸浮在半空的栗子,擠向眼角,說不出的怪異,好像一個患了嚴重斜視的人。


我腦袋一激靈,他斜視的方向正對著我窗戶,難道他是在看我,想到這,後背一陣陰寒。


我連忙拉上窗帘,心臟砰砰直跳,深呼吸一口氣,不適感才稍稍減輕。


說不定是個神經病,這個地方住了任何怪人都很正常,我自我安慰道。


入夜,一個女孩凄厲的哭喊聲響徹不絕,夾雜著鍋碗瓢盆破碎的聲音。我堵住耳朵,但聲音頑強地鑽進了我的腦袋裡,折磨著脆弱的神經。


沒有人來管管,沉默成了一種生活方式,只要事不關己便高高掛起。


我掀開窗帘一角,燈光將巨大的身影投射到地上,有一戶人家在埋頭吃飯,身軀高高拱起,狼吞虎咽,像一群野獸在吞食屍體。


哭喊聲終於停下,我又看了一會兒書,伸伸懶腰準備睡了。


「嗚嗚嗚……」細弱的嗚咽聲在夜裡格外清晰。我豎起耳朵,剛燒好的洗臉水冒起騰騰白氣。


這次的哭聲不像是從對面傳來,感覺就在門外那麼近。我掏出手機,看一眼時間,將近十二點了,誰不好好在家睡覺,躲在走廊上哭呢?


我壯起膽子打開門,明晃晃的月光鋪灑在走廊上,整個槐蔭九區正沉入睡夢中,緊閉的房門如一塊塊墓碑,閃爍著清冷的光,令人不寒而慄。隨著我腳步越來越靠近樓道口,哭聲漸漸清晰。


一團白色的身影蜷縮在樓道角落,她長發披散將半個身子包裹,裸露的腳丫白皙得近乎透明,可是上面布滿了細小的血痕。她肩膀微微抽動,哭聲彷彿在述說一件無比悲傷的事。


我心中一咯噔,太像某部恐怖片的場景了。


別自己嚇自己,這世上沒鬼,可能女孩被家裡人斥責了,我一個勁對自己說。


「嗨……」我生硬地打招呼,咕隆咽下一口唾沫。


女孩緩緩抬起頭,慘白的月光照在她臉上,血痕如蛛網般在臉頰蔓延,彷彿輕輕一碰便會支離破碎。她伸出沾著血跡的手,似乎想抓住我。


我大張嘴,發出恐懼顫抖的啊啊聲,拚命往回跑。砰地一聲關上門鎖死,背靠房門大口喘氣,渾身肌肉不停發抖。


手捂著胸口,我癱倒在床上。她應該沒跟過來,說到底還是不知道她是人是鬼,今天已經遭受了兩次驚嚇,如果每天都來這麼一出,用不了幾天我也會被嚇死變成鬼了。


迷迷糊糊中,我睡著了,屋裡的燈沒關,夢中的世界染成昏黃一片,被子、書本、桌椅披著一圈絨光,七彩的光暈隨著呼吸伸縮。


我像一個喝醉酒的人一樣伸出手,書桌前坐著一個人,他的背影一會兒變成兩個,一會兒變成四個,最後幻影又重合在一起。


誰進了我的房間?我冒出一個疑問,或許是因為做夢的緣故,一點也不覺得害怕。我的手一點點伸向他,馬上觸碰到他後背時,他回過頭定定地看著我。


我猛然驚醒,陽光透過窗帘絲絲縷縷撒進房間。我一摸額頭全是汗,我的衣服也被虛汗浸濕了,燈泡懸在頭頂依然發著微弱的光。


——我看到了另一個我!


第二天


心不在焉看書到中午,我鎖好門獨自下樓。這個時間段,在別的小區可能已經飄滿了飯菜香味,但在槐蔭九區連個人影都看不見。


走廊上擺著的煤爐灰塵撲撲,雜物像墳堆一樣堆在牆角,爬滿了蜘蛛網,樓下中央坑坑窪窪的水泥地在暴晒下露出它青色乾燥的面容。


不知道為什麼在小區周圍栽了一大片茂盛的槐樹,估計小區的名字便來自於這些槐樹。


民間傳說槐樹聚陰,弔死鬼就住在樹上。怪不得穿過這片槐樹林,老覺得後背陰涼。


我提著一袋泡麵回來,最近完全吃不下東西,短短一個月瘦了有十斤,但願考研結束後我沒瘦成皮包骨頭。


我掏出鑰匙,白色的裙角從餘光處一閃而過,冥冥感覺有道幽暗的目光一直跟隨著我。我幾次回頭,漆黑的身影膽怯似的隱入牆角。


這裡怪人太多了,等考完試就馬上搬走,我快受不了這鬼氣陰森的地方了。


吃完泡麵,又看了一陣子書,悶熱的午後令人昏昏欲睡。我拉開窗帘,準備透透氣,不經意間視線又落在斜對面的那戶人家。


昨晚那個古怪男人,挑起了我的好奇心,他彷彿是噩夢中才會出現的人物,充滿著荒誕詭異的氣息。


對面的窗戶上貼著一團白白的東西,我眯起眼睛仔細看,竟然看見了一張臉。


那張慘白的臉上布滿細小的傷痕,她的眼睛好像沒有虹膜,就是兩個黑點鑲進眼睛裡,直勾勾地看著我。


這一家人到底是什麼來歷,沒事幹嘛老盯著我看。


大白天,我把窗戶封得嚴嚴實實,逼仄的空間壓迫著我的呼吸,我捂著嘴重重咳嗽了幾聲,口內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我張開手掌,一灘血映入眼帘。


好難受,我已經快睜不開眼睛了,腦袋如壓了千斤墜般昏沉。眼前的課本出現無數重影,世界彷彿一台被按下開關的電視,突然一片漆黑。


再一次醒來時,夜幕降臨,樓內回蕩著女孩凄厲的哭喊聲,即便是繼父繼母也不能把女兒打成這樣。女孩嗓子快喊破了,依然換不來一點同情。


雖然家裡長輩從小教育我不要多管閑事,但我實在聽不下去了,站起身,又是一陣眩暈,不得不扶住書桌才不至於癱倒在地。


算了,別還沒找到女孩父母,我就先暈倒在走廊上。


手心的血跡已經乾涸了,我從抽屜里胡亂扯了幾張紙擦拭,擦完剛想扔掉,我注意到紙上寫了幾個大字,展開對準燈光。


「救救我!」


我念出聲,房間的物品開始變得像水一樣扭曲流動。


「嘭嘭」,有人在輕敲窗戶。我疑惑地拉開窗帘,誰會來找我呢?


一個長發女孩緊貼著玻璃,她的嘴角青腫一片,卻仍咧嘴對我微笑,模樣單純中帶著苦澀。


沒有第一次見她時的陰森,她更像正常人了一點。


「你……你是誰?」我結結巴巴地問。


「一起出來玩吧!」她答非所問,笑容明亮如夜空星辰。


第三天


昨晚有一個奇怪的女孩來找我,我沒來得及問她名字,就聽到對面樓層傳來一陣嘶啞的吼聲。女孩聽見吼聲後,立馬變了臉色,撒開腳丫跑沒影了。


我注意到她沒穿鞋,跑起來像一頭小野獸。


中午看見有人給隔壁送飯,我才發現隔壁住了一個老人。送飯的中年婦女一聲不吭,將飯盒扔到髒兮兮的餐桌上,轉身下樓騎著電動車走了。


漆黑的房間內,依稀可以辨認一個老人的身影。他坐在一張藤椅上,拄著拐杖,如一塊歷經滄桑的雕像注視前方,對中年婦女的舉動熟視無睹。


乍一看會被老人的面無表情嚇一跳,讓人想起黑白的遺像,或者僵硬的屍體。


我只是路過看一眼,剛準備回自己屋。老人嘴唇微微翕動,開口道:「小夥子,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老人的嗓音如漏風的風箱,說話間他紋絲不動,讓人懷疑他的背後是不是藏了一個人在替他說話。


「什麼事?」


「可不可以幫我燒壺開水。」


看上去老人行動不便,他的家人也不安排個人照顧下。前幾天看過一個新聞,孤寡老人猝死在屋內,隔了半個月才被人發現,屍體都腐爛了,想想挺心酸的。人都有老的時候,現在不贍養老人,恐怕等自己老了也沒人來照顧自己。


走進屋子有一陣很大的灰塵,不明白老人怎麼忍受得了。我想打開窗戶,老人制止了我。


「我喜歡陰暗的環境。」


印象里見過一些有生病老人的家庭,貌似屋內都很昏暗,老人們坐在床頭咳嗽,不知道是因為疾病不能見陽光,還是因為心情不想看見陽光。


臟到看不清原本顏色的被子,和亂七八糟的衣物堆在一張單人鋼絲床上,幾乎快看不見床了,不知道老人晚上是怎麼睡的。


空氣里瀰漫著奇怪的臭味,熏得人想嘔吐。


我找到一個煤爐,搬到走廊上,塞進幾個煤球點燃。水壺看上去很久沒用過了,灰塵都粘在上面了。等待水燒開的時候,我有一搭沒一搭與老人閑聊著。


「老大爺,你住這多久了?」


「一輩子。」老人的回答挺怪的。


「怎麼稱呼你呢?」


「叫我李伯就可以了。」


「那李伯你住了這麼久,知不知道為什麼這裡很多人都搬走了?」


「因為鬧鬼。」


我後背寒毛自豎,回頭看屋內的李伯,他保持同一個姿勢,大部分身體隱藏在黑暗中。


「大概五六年前,這裡起了場大火,燒死了一個女人,女人臉都燒沒了,全身沒有一處完整的地方。起火的原因,調查說是電線短路。自那以後,每到女人被燒死的時點,整棟樓的人都能聽見她的嚎叫聲。有人半夜上廁所,看見她從起火的屋子裡爬出來,伸手問人有沒有找到她的臉……」


我冷汗直冒,當初房東租我房子時,可從來沒講過有這種事。


「小夥子,你要害怕的不是鬼,而是人。」


李伯似乎在笑,他彷彿戴著一層人皮面具,蒼老平靜的面容下,是一副猙獰的笑臉。


煤爐的熱量無法驅走我的寒意,我燒好水後,把水壺擱在餐桌上,慌張地逃回了自己屋子。


晚上,又是同一時間,我聽見了女孩的哭喊和求饒聲。但我決定什麼都不想管了,早早鑽進被窩,痛苦地捂住耳朵。


我只想安安靜靜待著,複習功課,為什麼連這點要求都無法滿足。什麼鬧鬼,家庭暴力,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如果那個女孩死了,就沒人吵我了。


這棟大樓陰鬱的氣息,像某種毒藥慢慢滲入我的骨髓。


第四天


我決定逮住那個跟蹤者,外出買東西的路上,我又看見一團白色的身影速度極快地躲在路旁的槐樹後。我暗暗猜測此人的目的,貌似從我搬來第一天起便盯上了我。


可是為什麼要跟蹤我呢?我只是個窮學生,一沒錢二沒貌,實在沒什麼可令人窺覷的。


一定得抓住那人問個明白,我慢吞吞地爬上二樓,然後迅速閃到靠近樓道的走廊上,緊貼著牆壁。


不一會兒我聽見樓梯上傳來咚咚的腳步聲,白色的裙角在我視線內划了一道美麗的弧線。


我趁此機會,猛地將那人撲倒。一個瘦弱的身軀被我牢牢壓在地上,那人沒有反抗,連掙扎都沒有。我稍稍撐起前身,得以看清此人相貌。


怎麼是她?


半夜蹲在樓道扮女鬼的是她,敲我窗戶的也是她,我到底跟她有什麼冤讎,非纏著我不行。


「你為什麼跟蹤我?」


無論我問她什麼問題,她始終笑臉回應,兩隻眼睛調皮地轉動。面對她這種態度,我想裝出怒氣沖沖的樣子都不行。


「好吧,我服了你了。」我放開女孩,站起身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


女孩抱腿坐在地上,一直昂頭看我。


「你叫什麼名字,不要告訴我你是啞巴。」


「我叫倩兒,」女孩終於開口說話。


倩兒……這名字還真適合她,不用化妝就可以扮女鬼了。


既然知道了跟蹤者是誰,我沒心思與她周旋,腿剛邁上台階,褲管被人扯住了。


「你不陪我玩嗎?」倩兒的表情像是被玩伴拋棄的小孩。


說實話,我忽然很同情她,住在這鬼地方,陪伴她的只有暮氣沉沉的老人,和因為生活壓力脾氣暴躁的家人。她表面上笑嘻嘻的,到處亂跑,或許是為了填滿內心的孤獨感。


「我還有事,」我扔下一句話,徑直上樓。


爬到三樓,狠狠一跺腳,我又扭頭往回走,果然我還是太心軟。倩兒仍然坐在地上不動,看見我回來了,她露出兩顆虎牙,笑容滿面,卻莫名看得我心疼。


帶她去小賣部買了一個冰淇淋,小女孩挺容易滿足的,吃著冰淇淋便樂翻了天,奶油抹了一嘴。


「你不用上學嗎?」我問道。照她的年紀應該還在上初中或者高中,但她看上去野了很長時間,光腳踩在砂石上如履平地。


倩兒搖搖頭說:「我爸爸經常跑到學校,把老師同學都嚇壞了,沒有學校敢收我。」


「哦,那你想讀書嗎?」


倩兒重重點頭。


「我喜歡去學校,因為有人可以陪我玩。」


我曾經做過幾個月家教,教初中階段的學生沒什麼問題。倩兒吃完冰淇淋,半張臉已經成了花貓。


她跟著進了我的房間,翻弄著書本。她有著同齡人的毛病,注意力不集中。我給她講解詩詞時,她大部分時間低頭在草稿本上畫畫。


「倩兒,你再這樣,下次我就不陪你玩了,」我正色道。


她又露出了一張無辜的笑臉,哪個老師碰到這樣的學生,恐怕都是又愛又恨。


草稿本上被她畫了許多人形物體,有的人個頭是其他人兩到三倍大,密密麻麻的人形重疊在一起,說不出的詭異。


「你在畫什麼?」


「這個是王阿姨,這個是李爺爺……」倩兒居然能一一指出人形的名字。


我啞然失笑說:「你連他們的臉都沒畫出來,怎麼知道他們誰是誰。」


「他們不需要畫臉,因為別人看不見他們。」倩兒一本正經對我說。


差點忘了倩兒也是這棟樓的住戶,只有怪人才會住這裡,我終於可以下定論了。


「——但是我可以看見他們。」倩兒指著自己眼睛,漆黑的瞳孔彷彿一個黑洞,將所有光線吞噬。


陰陽眼嗎?在老家有所耳聞,不過我沒親眼見過有陰陽眼的人,所以始終半信半疑。


天色暗下來,我們吃泡麵將就了一餐。倩兒沒有想走的意思,撲在地板上畫畫,我無可奈何只好不管她,埋頭看書。


看書看累了,我站起身活動筋骨,窗外夜色深沉。


「你該回家了,你家裡人會著急的。」我說道。


倩兒充耳不聞,繼續畫她的塗鴉,草稿本畫滿了,連地板也遭了秧。


視線突然一暗,半晌才發覺是停電了。撩開窗帘,整棟樓看不到一絲光亮,與黑暗融為一體。


在屏住呼吸的寂靜間,隱約聽見鋼管在水泥地上摩擦的聲音,被人一路拖曳著。令人不安的是,聲音越來越清楚了,巨大的壓迫感穿透牆壁直撲而來。


我心跳速度加快,直覺告訴我,跟我一牆之隔有一頭兇猛的野獸在喘著粗氣,身體散發出蓬勃的熱量。窗帘上顯現出了一個人的影子,我顫抖著伸手緩緩揭開窗帘。


一個男人直直站在窗戶外,準確來說是一個沒有臉的男人,臉上的肌肉裸露在外,一根根凸起的血管觸目驚心,原本應該是鼻子的位置,只剩下兩個小孔。


他張開擠成一條縫的眼睛,如米粒大小的的瞳孔瞪著我。


我身後有一個身影飛快閃過,門咯吱一聲打開。怪男旋即轉身一瘸一拐沿著走廊走動,嘴裡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音,手中的鋼管銀光爍爍。


怪男走後沒多久,房間里就來電了。我大汗淋漓,如果半夜在走廊上面對面碰見他,豈不是要嚇得心臟病病發。


夜風習習,房門一開一合,鋼筆和草稿本遺留在地板上,倩兒卻不見人影。


難道是剛才停電時溜走的,她還真是神出鬼沒。


聯想到怪男的一系列舉動,我有了一個可怕的推測,怪男是在找倩兒,倩兒從我房間溜走時,他也跟著追趕。


如果真是這樣,那倩兒恐怕有生命危險。


我心臟劇烈跳動,推開門站在水泥護欄前,環顧四周,怪男早已不見蹤影。


月光照在中央的空地上,形成一個圓圈,許多怪異的影子從荒廢的屋子裡冒出來,圍著月光跳起猙獰的舞蹈。


這天晚上,沒有哭喊聲吵我,可我依然無法安然入睡。


第五天


倩兒一大早敲響了我房門,她的臉頰腫了一半,泛著青紫色。手一碰到她的肩膀,便感覺到她身體十分虛弱,一碰便搖搖欲墜。


我行李箱里隨身帶了紅花油,倒了一點在手上,輕輕抹著她受傷的臉頰,她微眯起眼睛。


「你怎麼弄傷自己臉的?」


倩兒瞅著自己腳趾,一言不發。


將她的袖口捋起,一條傷痕纍纍的手臂出現在我眼前,完全看不出是一個十幾歲女孩的手。


「不要告訴我,是你不小心弄的,如果再不說,我就報警了。」我牢牢捏住她手臂。


「不要……」倩兒低頭囁嚅,「不要報警。」


「他是我父親。」


「你是指昨晚那個怪人。」


倩兒點點頭,接著說:「我父親因為重度燒傷,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所以脾氣有點暴躁……」


「脾氣再暴躁也不能打人,你母親呢?」


說到「母親」這個詞,倩兒忍不住哭了出來,眼淚大滴大滴順著臉頰淌下。


我一張一張給她遞紙巾,等到她哭完了,她告訴我,她母親幾年前被一場火燒死了,父親也是在那場大火中受傷。


倩兒記憶清晰,在大火前一天,他們激烈地為離婚的事爭吵,父親罵母親是賤人,在外面偷漢子。隔天就因為電線短路,半夜起了場大火,卧室的門莫名其妙鎖死了,導致獨睡的母親活活被燒死。好好的電線為什麼會短路起火呢,她搞不明白,更何況父親的職業就是電工。


自那之後,父親經常打罵她,口裡卻喊著母親的名字。他似乎神智不清了,把倩兒當作她母親,罵著不堪入耳的穢語。


聽完倩兒的述說後,我堅持要帶她去醫院,她執拗著說不用。我果斷背起她,不管她胡鬧。


槐蔭九區離市區太遠,兜了一圈也找不到醫院,只好找了一家小診所,幫她清理了一下傷口,包紮好。


她借口腿疼走不了路,我沒辦法,只能又背著她回去。走進樓道入口,我已累得氣喘吁吁。


「鬼丫頭,我背不動你了,萬一脫手摔個七葷八素,我可不管。」


倩兒吐吐舌頭,識趣地從我背上下來。


樓梯上方有人下樓,一前一後兩個人,背對陽光,從我們的位置仰視,只能看見兩個黑色的輪廓。


我們側身讓開路,為首的一人個子很高,穿著純黑的西裝,頭戴一頂黑色禮帽。奇怪的是,即便擦身而過我依然無法看清他的面容,好像頭上套著黑色的面罩,一股陰寒緊跟著襲來,我渾身一哆嗦,從頭涼到了腳。倩兒似乎很害怕他,死死地攥住我衣角。


後面一人身形佝僂,白髮蒼蒼,走到我面前時他抬起頭,竟然是隔壁的李伯。他的臉色慘白得嚇人,毫無血色。我還以為他行動不便,搬來的幾天里從沒見他出過門。


他們是去幹嘛,只顧著走路完全沒有交流,感覺像古代的衙役押著犯人一樣。


「我們走吧。」倩兒拱了拱我胳膊。


眼前的兩人消失在入口的光芒中,倩兒拽著我爬上樓梯。


剛到三樓突然一聲尖叫刺破寂靜,聲音從隔壁李伯的房間傳來。我們急忙趕到門口,一名中年婦女癱坐在地上,飯盒潑翻腳下,湯汁四溢。


髒亂的被褥掀開一角,露出了老人僵硬的面容,雙目緊閉,已去世多時。


如果他是李伯的話,那我們在樓道看見的又是誰。


我向後退一步,背部撞到水泥護欄上。世界天旋地轉,我彷彿進入到另一個時空,緩緩飄起,某種力量在將我從這個世界剝離。(原標題:槐蔭九區 作者:戴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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