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分手後就別做朋友了吧

世上最凄絕的距離，是兩個人本來距離很遠，互不相識，忽然有一天，他們相識，相愛，距離變得很近。然後有一天，不再相愛了，本來很近的兩個人，變得很遠，甚至比以前更遠。

——張小嫻

1

周末，傍晚六點，茉莉打電話約我去K歌。因為是冬季，天黑地很快，我出門時街上已經亮起了燈光。茉莉穿著件米白色的長大衣，站在十字路口那兒等我。人來人往的背景，我卻覺得她身形蕭瑟，顯得孤孤單單。

我想起幾分鐘前，她跟我說想去唱歌的理由，沒什麼特別的事兒，就是心裡堵得慌想透透氣。雖然她說想要發泄一下這句話時，語氣里還帶著玩笑，可我知道她現在很不好受。因為我對茉莉很了解，她不會無病呻吟，除非是真的難受。

KTV是常去的那家，我們很多時光都曾在這裡度過，有開心的、瘋狂的；也有難過的、哭泣的，每一首點的歌，都是對內心情緒的最好表達。而這次茉莉一上去就點了幾首嗨到爆炸的歌，拿著話筒大聲嘶吼，跟著節奏又唱又跳。

瘋玩了她又突然安靜下來，音樂的節奏也隨著變得輕柔，那是蕭亞軒的《最熟悉的陌生人》，我們都很喜歡的一首歌，每次來都必點。只是，現在唱歌的人還是從前的那個人，心境卻完全變了。

茉莉唱得很深情，包間里的燈光閃爍著配合，只是唱著唱著，她的眼淚就打濕了整張臉，聲音變得斷斷續續。然後她終於唱不下去了，捂著臉大哭起來。哭聲中我聽到她哽咽著說，我又一次要失去他了。這種脆弱的，彷彿下一秒就要崩潰的神情，我第一次見到，則是在茉莉和七哥分手的那天。

2

也不知道是在哪裡看到的那句話，說分手時越是表現輕鬆的人，其實越不舍；越是一臉微笑送上祝福的人，越會難以放手痛苦萬分。

當時七哥和茉莉分手，她就很瀟洒，還特別豪邁地拍了拍七哥的肩膀，說大家以後還能做朋友。七哥本來是很愧疚的，可一看茉莉那麼無所謂，他臉上的表情也鬆了下來，說好的，我們做朋友。

只是等七哥走了，茉莉的微笑就停了，隨著而來的是怎麼也止不住的眼淚。她哭得特別傷心，邊哭邊跟我說，她其實不想那麼瀟洒，但是又怕七哥自責，才會假裝雲淡風輕的樣子。那時我就覺得，這姑娘真傻。可是我又想，或許當你深愛一個人時，不管對方如何讓你難過，你都會捨不得責怪一句，還會處處遷就。

茉莉說到做到，她和七哥分手後真的又成了朋友，大家有事沒事也會聚在一起聊聊天，喝喝酒之類的。我每次都會怕他們倆見面尷尬，可事實上，茉莉似乎完全不在意，好像她從來就沒愛過七哥，以前是怎樣，現在還是怎麼樣。

直到我再次看到她大哭，才明白她只是害怕和七哥變成陌生人；害怕她原本習慣了有他的世界突然變得空蕩蕩；也害怕她的深情再也沒了可以交付的對象。

3

也許在茉莉的心裡，她是有一絲僥倖的，分手後以朋友的身份，繼續留在喜歡的人身邊，隱隱期待著能夠複合。可是當七哥面露難色讓她不要再和他來往時，她才總算明白，這一場愛情，從一開始散了，就再也沒有回來的餘地了。

七哥有了新的女朋友，而對方介意茉莉是前女友，於是到最後，茉莉不能再繼續待在七哥身邊，她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無可避免地發生了。這種不舍和心痛比起他們分手時，還要來得猛烈。難怪很多人說，最痛苦的事情，不是你從來沒有得到心愛的東西，而是得到後又失去了。

茉莉在KTV哭了很久，哭到最後她問我，如果從一開始分手，她就和七哥保持了距離，不試圖以朋友的借口賴著不走，現在會不會好過一點？我說也許吧，因為忘記一個人需要時間，而你捨不得離開他，最終也就停止了時間。

大概被分手的時候，我們都會有些自欺欺人吧，那麼喜歡的人，怎麼甘心只做朋友呢？又怎麼願意以朋友的口吻，去祝願對方和別人幸福呢？無非適應是你放不下，才這麼卑微地妥協，可是說到底，你們已經回不去了呀，他的溫柔不會給你了，他的關心也不會給你了。

4

記得曾看《亂世佳人》，裡面白瑞德和斯嘉麗有一段對話。白瑞德說：「你實在是個幼稚的孩子。」斯嘉麗回答：「我只知道我愛你。」白瑞德說：「那就是你的不幸了。可說白了，親愛的，我壓根兒不在乎。」

你看，如果對方不愛你了，你的深情在他眼裡無足輕重。既然他說了分手，那就隨他走吧。即便哭得一塌糊塗，也一定不要再戀戀不捨，因為他的心早就不屬於你了，強行和他成為朋友，不過是在往傷口上撒鹽，遲遲不肯癒合。

但是人生還很長，他終究只是你路過的風景，沒道理讓你止步不前。所謂一別兩寬各生歡喜，學會不打擾，是你能給自己和對方，最好的尊重與溫柔。

所以不論愛與不愛，分手了就別做朋友了吧，因為誰的世界少了誰，都不會有太大的變化，我們依然要繼續生活，也許我會突然懷念你，但也僅此而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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