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喜歡上的，應該是一個能給我們動力的人

1

我們喜歡上的，應該一個是能給我們動力的人。

本來是這樣的。

可感情從來沒有應該不應該。

我有個好朋友叫魚兒，在校園演講時，偶爾我會想起她的故事。

於是我說，如果有時間我會來講她的故事。

一路從南走到北，我終於有些空閑。

寫這個故事前，讓我深吸一口氣。

故事發生在某年的春天，萬物復甦，暖陽喚醒大地，春暖花開，人人心生歡喜。

於是在某天的清晨，在第一縷陽光叫醒魚兒的時候，她做出了一個決定：我要談戀愛。

我要談戀愛，談到世界充滿甜蜜；我要談戀愛，談到所有情歌都有意義。

由於魚兒每年的春天都會固定地說這句話，所以我們並沒有當回事。

魚兒一狠心，就真去跟自己喜歡的男生表白了。

誰都沒想到，她人生的第一場戀愛來的那麼快。

這年頭，大概我們都對突然而來而又匆匆而去的愛意習以為常。

可魚兒沒有，她一頭扎了進去。

她從沒想過遙遠的以後，她要面臨分手這件事情。

從沒想過。

這一年她22歲，懷揣著一顆撲通撲通的少女心。

初戀。

2

最開始的時候，他們也是甜蜜的。

比如什麼東西都要用情侶的，情侶手機殼，情侶手錶，情侶襯衫。有天我們一起去唱歌，我點了一排五月天，剛準備開始唱，魚兒說我們插首歌，一聽，得，是《今天你要嫁給我》。剛唱完，我搶過麥克風，剛開口，魚兒說：「我切了啊，我插首歌」，是《小酒窩》。

就這麼過了一個小時，我的歌依舊不見蹤影，他們兩個越唱越膩。

好不容易輪到一首《私奔到月球》，我又剛拿起麥克風，魚兒又湊了過來。我大喊，這是我點了你別搶！魚兒說，我知道，你讓我和男朋友唱吧，你個單身狗唱這歌幹嘛。

一萬點暴擊。

忍不了！我拉著包子就逃跑了。

再也不和魚兒一起來唱歌了！

3

她的朋友圈都是兩個人的合照，點開她的朋友圈一股甜蜜撲面而來。

可我從來沒有看到她的男朋友發這些。

魚兒說，沒關係啊，他低調沒事兒的。

那時正值冬天，魚兒開始給他織毛衣，後來毛衣大了兩圈，男朋友把她抱在懷裡，說沒事兒我裡面多穿幾件衣服一樣的。

我沒忍住，再次帶著包子逃跑了。

再後來，我從沒見過她男朋友穿過這件衣服。

其實已經很多不對勁了，可魚兒統統忽略。

比如過年時她幫他收拾行李，他說這毛衣他媽媽會不喜歡，就不帶回去了；他說過年期間他要去一個山裡，沒有信號，可能發不了信息；他說手機殼放在口袋裡太大了，就先不帶回去了。種種拙劣的借口，可魚兒都信。

魚兒一臉驕傲，說，看不出我第一次談戀愛吧，我是不是很懂事。

4

過年期間他們果真沒有聯繫，過年回來他跟魚兒說分手。

魚兒不知所措，刷一下眼淚兩行，本能地哭著挽回，就差給他跪下。

就這麼，兩人又和好了。

魚兒怕失去，變著法兒地對他好。

給他送吃的，給他買衣服，為了他一個人去漫展要一個簽名。

他照單全收，可再也沒了剛開始收到毛衣時的那種甜言蜜語，又或者是再也沒了表情。

最後他開始頻繁地出差，見面的次數越來越少。

很快他們又鬧分手，理由是魚兒在他開會時連打了幾個電話。

魚兒說，我喜歡你，特別認真。

他問，有多認真？

魚兒指著旁邊的江說，認真到我可以為了你跳下去。

對方沉默。

魚兒終於還是開口問，你到底有沒有對不起過我？

前男友說，你別糾結這個。

魚兒二話不說，撲通一下跳到河裡。包子罵了句他媽的就跳進了湖裡把她救上來。我們劈頭蓋臉罵她，說你瘋了嗎？神經病嗎？前男友目瞪口呆，魚兒說，你知道我有多認真了嗎？

前男友說，對不起。

落荒而逃。

5

魚兒在小裴家哭倒，說：我不甘心

小裴嘆口氣，隨她去，說不定哭完之後就好了。

可這段故事的發展朝著我們意料之外的方向飛奔而去。

幾個月之後，他們又和好了。

據說他沒有道歉，也沒有說話，只是從口袋裡拿出曾經一起用的手機殼。

魚兒一下跌進旋渦，再一次，忘了曾經是多麼疼。

我們知道後，用沉默代替質問。

只有她用自言自語的聲音開口，說不定他沒有對不起我呢？說不定他真的是很忙呢？說不定他不是不愛我呢？對吧？你們說對吧？

一個月後，她終於徹底失戀。男友出軌的事終於坐實，她再一次哭紅了眼。

她說，沒談戀愛的時候，我的底線是他可以忙，但不能不理我。談戀愛了，我的底線是，他可以忙，只要我在他身邊他不覺得我煩就好了。再後來，我的底線變成，你假裝愛我就好，你假裝就好，真相別讓我知道。

邊說邊哭，我們在一旁沉默不語。

6

我們喜歡的人，應該是我們的動力。我們喜歡的人，應該讓我們更像自己。

應該是這樣的。

有些人幸運，總能一下就遇到那樣的人，不管那個人是否遙遠。有些人缺了一些好運氣，總是讓自己變得不像自己，就算那個人就在身邊。

於是我們就把自己丟掉了，因為怕，因為習慣產生的慣性，面對不了空白。怕弄丟別人，就丟了自己。於是拚命付出，好像還能付出，故事就沒有到結局；好像故事還沒有結局，就會有個大反轉。我們都很難承認，從一開始有些事情就是錯的。

你看，多少人頭破血流，才肯承認自己走錯了路口。

故事的結局，魚兒終於決定放棄。

有時候放棄比堅持更需要勇氣。

我在之前的故事裡說過，我曾經做了兩張明信片，一直不知道送給誰。

後來我把其中一張送給了魚兒。

明信片上是這麼寫的：

對一個人好，前提是不至於失去自己。不一定要什麼回應，而是你覺得這件事情本身有意義，或者你覺得你會因為這件事情變更好，變得更像自己。當你付出很多，而這些付出讓你變得不像自己，就該學會轉頭離開。如果可以，希望你能遇到一個能讓你更像自己的人。

如果可以，我願意把我所有的運氣都給你。

祝你遇到錯的能捨得釋懷，遇到對的來得及珍惜。

作者簡介：盧思浩

作家，編劇，主播，奔波時代里，我們走心。

微博@盧思浩。

讀書寫字，聽歌旅行，他喜歡有趣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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