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適先生和紅樓夢，那些不得不說的事兒！

談談胡適先生。先生早年留美，棄農學而轉投杜威，研習實驗主義哲學。青年即成大名，白話文倡導者，新文化運動主將。後卻轉去「整理國故」，在禪學、紅學、中國古代哲學等學科都有開創性的貢獻。清末民初，大師輩出，平心而論，學術造詣與成就高於胡適先生的，大有人在。但先生一直為諸多學人敬仰。四九年後，大陸掀起「批胡」浪潮，許多好友、晚輩，劍拔弩張，口舌相逼，把先生貶得一無是處，生怕自己受牽連。我眼中的胡適先生，不是完人，但是個堂堂正正、有血有肉的人。特別對晚輩而言，他是可以交心的朋友。胡適先生不以前輩自居，周汝昌先生上大學時，借甲戌本，他立即託人把這珍貴的抄本送來。去世前四天，他在《民主潮》上看到徐傳禮的文章，稱讚其「用功，無一句草率，寫的和平」，得知是青年所作，欣喜異常，想約來深談。

胡適先生一生倡導民主自由，晚年卻悟道：「容忍比自由更重要。」

其三，文學批評派。比索隱與考據，中國少有作家研究紅樓夢，魯迅先生、林語堂先生是其中最有名的。從文學角度解析紅樓夢，更是少之又少。王國維先生在《紅樓夢評論》里，首次用叔本華的悲觀主義哲學解釋紅樓夢的創作意圖。上世紀七十年代，錢穆先生的高徒余英時先生強調應著重研究紅樓夢的藝術構想，而不僅限於自傳，著有《紅樓夢的兩個世界》。周汝昌先生對「兩個世界」的觀點，亦有文章討論。後文將介紹。

我偏向文學評論派。無論如何索隱和考據，都不能忘記紅樓夢是文學作品。即使有一天告訴我，紅樓夢百分之百寫的是誰家故事，諷刺的是哪朝政局，我都不驚嘆。紅樓夢，人是靠閱讀，魂牽夢繞，漸有所悟。索隱，考據，是幫助閱讀，而不能取代閱讀。

藝術上的評價，木心先生說的好：「十八世紀的中國，有這樣一位文學家，站那麼高，寫這樣一部小說。他不知道希臘悲劇和莎士比亞，藝術原理上卻和希臘羅馬相通，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他自知偉大。寫書，是他知道不能虧待自己；不去工作，是他不想虧待自己。」

中國人虧待自己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