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享經濟時代的福音：歐洲「零工經濟」從業者正華麗轉身成正式僱員

撰文：Leonid Bershidsky

這項決議呼籲「採取果斷措施，強化『就業』結構在法律上的確定性」

共享經濟平台應該能讓所有工人擁有「一定的核心工作小時數」

1月19日，歐洲議會以壓倒性多數通過了一份呼籲對共享經濟領域從業者加強保護的報告。這項決議不具有約束性，但很有可能的是，它對優步(Uber)這類公司的威脅要大於傳統競爭對手給它們帶來的挑戰。在工人福利方面，歐洲並不害怕表面上的倒退，雖然這會拖累經濟上的福利，但也正是這個原因讓歐洲成為理想的居住和工作地。

報告起草人瑪利亞?若昂?羅德里格斯(Maria Joao Rodrigues)呼籲「採取果斷措施，強化『就業』結構在法律上的確定性，還呼籲支持由數字平台在其中起居間作用的工作」。她說，無固定期限的勞務合同應當保持常態，共享經濟平台應該能讓所有工人擁有「一定的核心工作小時數」。歐洲議會在批准上述要求時強化了其重要意義，又在該機構推進的對「零工經濟」加強審慎監管方面增加了一些具體要求。如果歐盟採取相應措施，迫使共享經濟平台的經營者們把從業者視為僱員，將顛覆它們的業務模式，在某些情況下，甚至會讓它們等同於傳統公司。

強制性的僱用標準

歐洲法院(European Court of Justice)目前正在受理另一類針對優步和其他同類公司的訴訟：西班牙的一家計程車行業組織認為，這家美國獨角獸公司只是一家運輸類企業，在進入西班牙市場運營前，應該申領所有必要的經營牌照。不過，就演算法院做出了不利於優步的裁決，也不會壘起足夠高的壁壘，讓優步退出歐洲市場，因為法院不能禁止優步以相當於傳統公司很少一部分成本的工資水平僱用「獨立承包人」。並且，法院的判決也不會帶來太大的改變，比如說，對英國外賣公司Deliveroo所僱用的遞送員而言，送披薩外賣是不需要牌照的。

然而，強制性的僱用標準卻可能毀掉這些公司。畢竟，它們真正的創新並不是它們所依託的那些略顯簡單又容易被複制的技術，而是它們繞過勞工標準進而在服務價格上削弱競爭對手的能力——或許它們在耗光了從投資者那裡獲得的融資之後，就完全不能再對服務提供補貼。

目前，優步和其他類似創新者甚至因為在美國的做法，以及不嚴謹的勞工標準而遇到了問題。優步發現，它很難與那些要求更好福利條件的司機達成可接受的和解，部分工人藉助了監管部門的力量才被確認為僱員。在歐洲，一些共享經濟領域的公司也遇到了麻煩。2016年10月，倫敦一家勞工特別法庭責令優步將兩名工人認定為僱員，並按照當地最低工資標準向他們支付工資。優步針對裁決提起了上訴。

Deliveroo的外賣遞送員也在試圖成立工會（有時候這在歐洲比較容易做到）並獲得完整福利（包括享受帶薪休假和最低工資標準），為此Deliveroo也不得不採取行動。

提高就業質量

然而，與整個歐洲監管條例共同聚焦共享經濟平台的可能性相比，這都屬於小的挫折。如果實施這樣的條例，那些發展「太快」而無法將從業者認定為僱員的公司，將和一些對外提供臨時工的新型公司更加相像——瑞士的Mila和舊金山的Wonolo可以合法地僱用它們向外租借的人員。這類公司所在的行業技術含量偏低，發展緩慢，所以它們相較行業仍保有一定的競爭力。不過，計程車行業已基本趕上了與優步在技術上的差距。對於快遞行業，技術上的准入門檻也依然偏低。

歐盟的擔心很有道理。據伊拉莉亞?馬塞利(Ilaria Maselli)等人2016年為歐洲政策研究中心(Center for European Policy Studies)撰寫的論文，2014年，歐盟的臨時工佔比從2012年的27.4%提高至32%。雖然這幫助緩解了金融危機以來的失業問題，但也畢竟不是歐洲需要的那種就業。

歐盟的高失業率國家（有10個成員國的失業率高於8%），可能會暫時容許赫特福德大學(University of Hertfordshire)教授烏爾蘇拉?胡斯(Ursula Huws)所謂的「高科技無產者」(cybertariat)的增長。對歐洲其他國家而言，提高就業質量（以及總體上的生活質量）比增加就業崗位更為重要。讓那些因為就業形勢不穩、收入和社會福利得不到保障而對自己工作不滿的工人數量成倍增加，的確是毫無意義。而那些只依靠這樣的條件才能實現增長的企業，某種程度上也在犯同樣的錯誤。

（本文內容不代表彭博編輯委員會、彭博有限合夥企業、《商業周刊/中文版》及其所有者的觀點。）

編輯：劉馨蔚

翻譯：王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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