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窮的思維

曾在《讀者》上看過一篇文章，其中有個故事大意是一農村女孩靠讀書走出國門，回憶在此終止，已經想不起故事全貌了，本是一個勵志的故事，卻一直記著讀完的感受：比貧窮更可怕的是貧窮的思維。

我窮嗎？當計算大包裝零食里單價時，當看到想買的書的價格時，當再三考慮是否真的需要時，我也會陷入短暫的期待：要是我有錢就......但是我並不窮，和《變形記》中大山裡的孩子比，我擁有的太多太多，我有完整的家庭，愛我的家人，能接受更好的教育，再不濟，我有健康的身體。生活確有不如意，但陽光免費。我不窮，也許只是富裕的不明顯罷了。

雖然我並不狂熱地崇拜金錢，但是也許在多年以前，自尊已經在心田播下想賺錢的種子，銬上烙印。父母變糟的身體狀況也讓烙印一點點加深。小時候媽媽姐姐笑我是個守財奴，如今我已知道我可以省錢，不會賺錢的話那也沒什麼用。如果我賺了很多錢，父母就不用這麼辛苦工作。同時，又憂心忡忡地想著未來，既不知它何時能實現，也不知實現的路上會有怎麼的困難和抉擇。

我是個很經濟的人，花錢帶給我的不是滿足，而是沉重。在我看來書包質量便宜的和貴的沒什麼兩樣，但價格上四個抵一個，因此我一直踐行著第一種方案直到這周書包拉鏈壞了。而我買幾個書包的錢早已值得買一個像姐姐的那樣質量好的書包，而且還能減少很多購買選擇的時間。我不願去複查眼睛，一方面是不想經歷檢查視力那痛苦的過程，一方面是不想花錢。本不願花錢，可是最後反而要付出更多。節儉並沒有錯，但我卻想岔了，導致它帶給我狹隘的眼界，甚至鼠目寸光。

如果我因為節儉而改變自己，剋制自己，那事情就會有大反轉。我會努力保護眼睛不讓視力增加，我會記錄夏令營中學到的東西並認真感悟，我會增加練琴時間好對得起父母的付出。可是我都沒有，相反，我還是會低頭一頁頁刷著手機，還是再沒打開手機里導遊的錄音，還是尋找偷懶的機會。空有對父母的擔憂，看重錢財而剋制自己，卻缺乏堅持的執著。

我曾想過做一個苦行僧，穿梭於繁華都市的街道，不必大魚大肉，新鮮果蔬即可，也不用時尚好看，保溫禦寒即可。但正如狄金森說：「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見過太陽，然而陽光已使我的荒涼，成為更新的荒涼。」其實我並沒有看到過真正的貧窮與富裕，但在珠海10年，因自尊與自卑驅使的價值觀已經形成了，從我開始關心父母工資時，從我不再要錢買禮物時......這是一個從湖南縣城沾染城市氣息的過程，這是一個無知孩童接受教育懂得面子的過程，而這個過程使我兩面不是人----追求落落大方，卻時常小家子氣。

也許這只是我在剖析自我時加上的誇張色彩，但思維的陰雲儼然籠罩在自我的天空上，我渴望自己能打破它。

【推薦語】嚴格地批判剖析自己，想節儉卻沒做真正該做的事，適得其反，引起了我的共鳴。（李海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