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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婦死後想念老漢,化身靈蛇回家

老婦死後想念老漢,化身靈蛇回家



在南方某些山鄉,哪家房子里若是爬進來一條或大或小的蛇,那麼這家人會認為這是不吉利的體現,要把蛇殺了,用一個竹夾子把蛇夾吊在十字路口裡,然後燒一堆黃紙,算是「送大神」了。路人從死蛇邊走過,也會離得遠遠的,怕這邪祟會跟了身。待過得一夜,這蛇屍也就不見了,只留下一個空空的竹夾子插在路旁。有人說,這蛇屍被蒼蠅禽獸舔了,也有人說,這蛇有靈,化身而去。有一年夏天,我去粵北山區採風,便親身遭遇過大蛇入屋這等怪事。


那是一個四面環山的小山村,村裡也就六七戶人家,周圍竹林蔥鬱,野花遍開,小溪在林間時出時入,山石間的小塊田地里或種水稻或種玉米,站在山腰大石板上向下望去,這隱藏在一大片綠意中的小山村還真像「避秦時亂世而入此絕境」的世外桃源了。


見我背著翻山包,脖子上掛著一個攝像機,突然出現在村頭的草叢裡,村民們卻也不太驚奇,只微笑地站在家門口看著,當是哪個幸運的家裡有遠房親戚入山了。村頭一禿頭老漢正在院子里鋪曬著不知名的山貨,我打了招呼正要靠近院門,院落里突然竄出兩隻壯大的黃狗,呼嘯著向我直直撲來。老漢大喝一聲,扔出一個掃帚打在狗尾上,兩條已經跑到我跟前的大狗硬是剎住了腳步,只「嗚嗚」地低叫著回頭看老漢。老漢來到跟前,摸著兩個大狗的脖子,皺著臉面謙意道:「家裡人丁少,只得養了大狗做伴,沒嚇著你吧?」差點屁滾尿流的我只得勉強咧出笑意,說道:「不礙事不礙事,只是我想逗留此地踏踏山鄉美景,向您家借宿幾天,不知是否方便?」見老漢閉口猶豫,不作回應,我立刻又說:「當然咯,這白吃白住也怪不好意思,我會按您要求給付柴米錢。」老漢大眼一睜,怒道:「山鄉雖窮,還會差你那幾頓柴米?只是這山鄉野村,屋陋蟲多,若是個大半夜你少見多怪,嚇出了神也就不好了。」


我自小從農村長大,還會像小腳女人一樣害怕昆蟲山獸?老漢見我諸多理由執意要住下,也就不再多言,騰出一間偏房讓我住下。老漢說:「小兒外出打工,一年也就春節回來一次,這房間空了許久,有些老鼠蜘蛛活動,不用害怕,你將就住著吧。」看著這充滿古樸氣息的小瓦房,我把背包往小木床上一放,自是一番感謝。

當晚,只有我與老漢兩人在廳堂里吃著青菜蛋湯晚飯。我抬頭看了看,房子里也沒見其他人的影子,看來這六十來歲的粗眉老漢是獨居了。老漢從陳舊的木廚櫃里摸出一瓶濁白的土釀米酒,兩人坐在燈光下邊喝酒邊暢聊了一會山裡山外的見聞。幾碗米酒下肚,老漢便紅熱著臉,聊得興起,把筷子往桌面上重重一放,抖手指著門外說:「那兒子一年到頭沒見個人,那短命的老伴又死得早,膝下也沒個接香火的兒孫,村裡那些娘們都笑話我是沒人照顧,只能與狗作伴的鰥寡五保!但是,我鰥寡嗎?他們哪裡知道,我那老伴夜夜回門,只是白天不出來見人罷了,兒子過年……有時過年也會回來!這家還沒散著啊,我高興著哩!」


我只當老漢是喝醉了,開始胡言亂語,這獨居的老人不容易啊。看到老人開始暈頭轉向、漫無邊際地罵咧著,我趕緊安撫一番,扶他回房休息。剛扶他睡入黑漆漆的帳中,我便發現他的床前地面上放著一個寬而長的木盒子,乍一看,還以為是開了蓋的棺材!只是這盒子比棺材矮平了許多,裡面鋪著厚實的綿花。


我頓感驚奇,不知這木盒子作何用處。老人此時喝醉,我也不便多問,只得回房間關了木門,瀏覽一會白天所拍的影像,眼皮越來越重。山野清涼,我便鋪開有些許土霉味的被子睡去。


睡至半夜,迷迷糊糊中感覺屋角有東西在悉悉嗦嗦地活動著,我只當是老鼠出洞覓食,便又安心睡去。不一會,門拴被扣動,「吱呀」的一聲,門被打開一角來,月光鋪灑而進,房間頓時一片淡淡慘白。我大吃一驚,從床上立刻坐起來,望向那打開的一角門縫,輕聲問道:「老伯,是你嗎?」門外一片死寂,我正要起身把門關好,卻驀然發現門角處竟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一個在月光中黑漆漆的人影!那人慢慢地從門角處走了出來,黑衣白褲白鞋,花白的頭髮胡亂地紮成個髻,凸著一雙渾圓而血紅的眼睛怨毒地盯著我看,竟是一個修瘦的陌生老太!


我全身冷潮湧起,驚愕地說不出話來。也不見老太腳步走動,她就這樣游移到我跟前,恨恨地說:「誰叫你睡這床上了?這是我家樂哥的床鋪,哪容你一個外人佔位踐踏?」老太邊說著,邊用樹枝一樣枯瘦的手擰向我的脖頸處,我剎時窒息難忍,頭上血管膨脹欲裂,四肢在床上胡亂地划動著……此時,院里的兩隻黃狗也許是聽到了什麼聲響,吼吠了幾聲,我立刻睜開眼睛,摸著脖頸,喘氣不已,原來做了一場惡夢……我頓感慶幸,看了看四周,我不知何時由床上睡到了床下地面上,被子像我睡前那樣正整齊地疊在床尾處……我記得睡時已把被子鋪開拿來蓋在身上,難道……不是夢?我撫摸著發痛的脖子,驚疑地望向門角,恍惚間似是看見一條皮鞭般軟細的尾巴一掃而消失在門角暗處……房間木門卻還是睡前那樣門栓關得緊緊的。我驚疑一夜,不敢再睡去,只打燈在床邊呆坐著,等待黎明快快歸來。


隨著幾聲雞鳴,天邊終於泛出魚肚白,不一會,金黃的太陽便在山的那邊瞄出了小半邊臉,村莊一片祥和,黑夜終於過去了。老漢起床,先打開了雞籠門,然後站在院子里向我所住房間望了過來,見沒什麼動靜,便舀水簡單洗漱一番,鑽進廚房裡忙碌去了。可憐我這個熬了大半夜的人,黑著眼眶打開房門,在院子里舀來一盆水,把整個臉面泡進涼水中,順便把頭髮也沖洗了,精神大振,頭腦頓時清明起來。鑽進廚房,見老漢正在土灶前燒火煮粥,我剛要開口打探昨夜夢中老太所呼的「樂哥」是否真有其人時,老漢這時恰好回過頭來打了個招呼:「早啊,還習慣嗎?可曾睡好?」我擦了擦濕漉漉的短髮和還在隱隱作痛的脖頸,想著還是回房檢查一番再問吧,可別嚇著了老漢,於是我眯眼笑道:「還好還好。」老漢說:「你稍等,這早飯馬上就好。」


我再次走回房間里,陽光從小窗外照進來,室內一片明亮。我細細翻看了一遍床上床下,床上除了被子和吊起來的蚊帳,床下除了一些生塵的蜘蛛網,別無其他。我再檢查了幾遍門栓和那個神秘的門角,門栓完好,從門外是無論如何也拉動不了那個門栓的,至於夢中那個老太站過的像有尾巴一掃而過的門角,也是泥磚緊固,牆上地下都沒有一個小縫,更不用說會有洞穴了。


我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受科學知識的浸染,一直是個無神鬼論者,平時聽過的那些怪談也只當是人們的無知。但昨夜的惡夢卻又如此真實,老太的樣子,甚至「樂哥」一詞,我都記得如此清晰……我又怎麼會在睡夢中掉落地上而全無知覺呢?被子我明明拿來蓋過卻似紋絲不動疊好……我的脖子為什麼莫明其妙痛了一圈……此時,我不得不起疑了,也許大自然中還真有一些東西是不能用科學解釋的……


早餐是鹹蛋白粥,我剛坐定,老漢突然驚叫一聲:「別動!」然後他走近細細看了一下我的脖子,問道:「怎麼有一個像是被人掐過的黑圈?你沒事吧?」我笑笑道:「不礙事不礙事,就是睡相不好,昨晚還掉落床下了。」老漢突然沉下臉來,認真地問道:「昨晚真沒什麼別的事情?」我遲疑了一下,皺眉說道:「確是做了一個惡夢……對了,想向您打探一個名字,不知你知道否。」老漢盯著我,我慢慢道出了夢中那個異常清晰的名字:「樂哥。」

我聲音不大,老漢一聽,卻是全身一震,緩緩放下了碗筷,一言不發獃坐著。見此情形,我嚇了一跳,正手足無措,老漢似是夢中囈語道:「那是我的兒子……對,我那死去的兒子……」


我又是一驚。



我把昨夜所夢原原本本地告訴了老漢,這個禿頭粗眉老漢失落了好一陣,呆坐著喃喃道:「那是我老伴……我就擔心她會這樣……可我實在孤獨,好不容易有個生人來借住,倍著說說話,也是極高興的……那老女人也是忒小氣了。」他低垂著眼,滿是憂傷,像是瞬間老去,哪裡還有昨日那一聲喝停兩隻大狗的神氣。我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一個完全陌生的老太竟會無緣無故地進入我的夢中,而這人在這個物質的世界裡確實存在過……老漢抬頭,看我一臉驚愕與惘然,便在回憶中緩緩道出了事情的原由。

早些年,這屋裡原是三口之家,雖不富裕,卻也其樂融融。老漢與那老伴都是山裡地地道道的農民,兩人三十來歲才育得一子。由於育齡較高,兩人再也沒有第二個孩子,對這獨子,兩夫婦自然也就疼愛有加,把他看作生命中唯一的意義,有子便和樂,所以給獨子取名「樂哥」。這樂哥也爭氣,人長得高大帥氣,在兩夫婦省吃儉用、上下舉債的全力支持下,經十二年苦讀,竟一口氣考上了省城重點大學!全村頓時奮走相告,搓手撫嘆,以樂哥為榮,把他看作山裡飛出去的金鳳凰。那時村中婦人打罵自家不聽話的孩子時,都會哀嘆一句:「我怎麼就沒能生出像隔壁樂哥一樣的孩子呢?」老漢兩夫婦看在眼裡,樂在心裡,就像人生的第二春彷彿要來臨一樣。


樂哥大二那年暑假,竟帶了一個白嫩水靈、長發香逸的大姑娘回來!而且是家住省城裡的同班女同學!這可不得了,山村裡立刻炸開了鍋,村裡上到七八十歲的老人,下到二三歲的初步幼童,全都排了隊擠滿在老漢小小的院子里,只為有意無意地瞄那省城姑娘一眼!特別是村中三十過頭尚未取妻的浪蕩男人,立時後悔沒有好好讀書了,想不到讀書竟還有這等絕大好處,而那些已經結了婚的老男人,回家看看自家枕邊人,硬是悔青了腸子,一夜無眠……於是,村中的婦人打罵自家那不聽話的孩子時,又會加多了一句:「你這土樣,還不好好讀書,將來怎麼像鄰家樂哥一樣帶個像樣子的女人回來!」剛扒完一碗飯還穿著開檔褲的小孩也就從此立志要努力讀書,長大要娶那樣的女人。老漢兩夫婦自是又樂開了花,生活熬得再苦也是值了,硬是把家裡那幾個老母雞殺了,再把鄰居家特意送來的幾把山外紅棗放下,燉成老火靚湯,叫兒子無論如何一定要留下這山外飛進來的金鳳凰。那一段日子裡,老漢家裡天天都似擺喜宴一樣。


但現實總是殘酷的。許是那城裡女子看見了山裡清苦,心中鄙夷,暑假回去後,竟開始慢慢疏遠了樂哥。樂哥千般追問,那女子只說:「等我畢業後,爸媽想留我在身邊,在省城裡找個可以依靠的人家嫁了。」言下之意已經明了,這個背後只有莽莽大山的男孩子終究不能依靠,或者說,在這個生存競爭如此激烈的社會裡,這個男孩子背後除了有山,一無所依,日後難以起步騰達。樂哥無話可說,對於家鄉的大山,他愛得深沉,此時卻又恨得無奈。


女孩最終找了一個認為可以「依靠」的新男友,樂哥表面通達,內心卻暗流涌動,終於在一個暗夜裡,心中的魔鬼釋放,把女孩的新男友捅成重傷……於是,悲劇便開始了。


樂哥被開除,老漢一家舉重債賠款傷者,全家萬劫不復。全村一片驚訝嘆惜,能借錢的借錢,不能借錢的也過來安慰這悲慘的一家。老漢從此嚴肅沉悶,而老伴則夜夜哀嘆流淚,捶胸痛惜。而樂哥從此把自己關進偏房裡,日夜無聲。兩夫婦雖然心中滴血,但一想,傷者家最終因老漢跪地求情沒有起訴,樂哥不必坐大獄,人還是自由的,是自由的便還可大有出息,這是不幸中的萬幸啊!於是,老伴收起心,做著好吃的,每天過偏房來好言相慰。


某天早上,樂哥收拾好行禮,把房間收拾得整整齊齊的,平時不疊被子的他也把被子疊好了放在床尾,吊起蚊帳,把鬍子刮凈,一改連日來邋遢的樣子,說是在家悶得慌,不如外出打工,替家裡還欠下的巨大債務也好。



兩夫婦一聽,大喜,兒子終於從痛苦中走了出來,走出來便有重生的希望。兒子與其在家遭受鄉鄰異樣的眼神,悶出心病來,不如出外打拚,重新找到人生希望。兩夫婦正要出門借來路費,樂哥露出了連日來不曾有過的微笑,說道:「不用了,我上個月在同學那借來的幾百元,一直還沒花掉哩,夠我挺一陣子的了。」說完提著行禮袋便邁出了家門。兩夫婦確實再也借不到錢,只得將信將疑地裝了一簍子雞蛋和白米放進孩子的行禮袋裡,關切無限地把孩子送到了山外車站,那個他曾經上大學的起點站。樂哥正要上車,忽然回過頭來,含淚對父母說:「我走了,爸媽您倆保重!我給您兩老丟臉了!」老漢瞬間心痛難語,老伴流著長淚,顫動著嘴唇,咽聲道:「兒啊……在外頭若是吃苦,就回來啊……袋子里有米有蛋,別餓著了……咱在山裡養豬養雞也能還債,家裡也還能養活你……」不等細細叮囑,樂哥已揮淚遠去……


老伴牽掛兒子,每天都把樂哥的房間收拾得整整齊,然後關好門,只待遠方的小兒歸來。


話說這天夜裡下著小雨,兩夫婦沉沉睡去,老漢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見小兒全身濕漉漉地站在床邊,全身上下纏著無數小蛇,鮮血淋漓地喊痛……老漢一下子驚醒坐起在床邊,床前除了地面有些許水漬,不見其他,「也許是老伴鞋子帶進來的水漬吧」老漢想著,只當這夢是白天太挂念兒子的緣故,便安心睡下。不一會,老漢迷迷糊糊中感覺枕頭下有些異樣,睡得不舒服,便睡眼朦朧地用手去摸,好像盤有一根濕漉滑膩的東西……老漢「啊」的一聲驚叫起來,立刻下床來打著燈,老伴也嚇了一跳,坐起來問作何事。老漢趕快把妻子拉下床來,找了一根木棍,輕輕把枕頭翻起來——一條全身通黑的五尺大蛇正盤睡在老漢的枕頭下,全身腥臭。


兩人俱是大驚,老漢想起夢中兒子被蛇纏繞的慘狀,不由得心裡發慌……這蛇入屋便是不祥的預兆,需殺了轉運,願我兒在遠方安然無事,老漢想著,心頭雖慌得緊,依然鼓著氣,找來更大的扁擔,向蛇頭儘力打下……這蛇也不作反抗,只扭著身子抽蓄一番,便軟軟死去了。待得天明,兩人做了一個竹夾子,把蛇屍夾吊在十字路口處,燒了黃紙完事。


兩人從早上開始,心頭便莫名其妙地不安起來,心慌得緊,早飯也吃得無味。待到將近中午,村中一個常在山裡放牛的黑臉漢子突然跑回來,驚慌失措地喊道:「不好,山裡死人啦!」眾村民大驚,都圍過來問訊,放牛漢子說:「斷崖谷我也是好久沒去了,不想今早和鄰村幾個漢子剛把牛趕去,便遠遠聞到了一股屍臭味,我們還以為又是哪家把死豬死牛扔了,去覓一兩根牛角也好。待走近,卻是一個全身腐爛了的人屍!只剩黑襯衣黑布鞋還認得著。」老漢一聽,聯想昨夜的惡夢,心中更慌了,但轉念一想,我家樂哥已外出,不可能在山上啊,於是又稍作放心,要那放牛漢子帶眾人上山認屍……漢子雖覺得晦氣,卻也不推辭,把村民帶入斷崖谷來。


待眾人捂著鼻子走近一看,此人面目早已腐爛,全身腫脹流著膿水,看來已死去多日,但從那烏黑的頭髮來看,應該是個青年……老漢看那衣褲鞋襪正與自家兒子出門那天所穿相似,立刻面如土灰,心腳冰冷,但還是不相信這是自家兒子,兒子明明已經外出打工……而身邊的老伴此時看到這死者裝束,早已軟倒哭開了,老漢正要硬著心開解老伴說這也許不是我們的兒子啊,有村民已發現了崖石上的行禮袋……老漢沿著崖邊小徑哭爬著上到崖頂,獃獃地把行禮袋扒開,一股陳臭味散發開來,裡面的衣服濕漉,白米與雞蛋早已長出青黴……「原來那天他流著淚說走了,竟是這般走了……死在大山的胸懷裡總比死在城市的冷泥里要好……」老漢喃喃道。



等山外派出所的警察到來,兩夫婦早已相擁著哭暈在崖下樂哥的身旁……


經過一段時間的偵查,警局排除了他殺的可能……那天,那個高大帥氣的曾給村中帶來榮耀的樂哥最終趁夜折返回來,獨自一人死在養他育他的大山中,也許,他的本意是留給父母一個念想,也不願留給父母一個絕望,所以,他走得靜悄悄……然而,他走得並不幹凈,山中蟲蛇並沒有把他的屍首啃噬乾淨,他留給了生者一個更大的絕望。


兩夫婦把樂哥連同他的行禮一起埋葬在高高的山岡上。下葬那天,這個堅強的漢子在兒子的墓穴里撒下乾燥的石灰粉,最終頓足捶胸號啕大哭起來:「兒呀,放心去吧……你的身體不會再受苦了……若是想家,你就再化成一次黑蛇回家來吧……」然而,黑蛇早被打死了,樂哥也再未入夢……


一年後,老伴先是哭瞎了眼睛,不久,便在對獨子極深的想念和對這個家無限的眷戀中,吐血鬱鬱而終……那時起,這個家就散了,老漢也成了名副其實的鰥寡五保。只是老漢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強迫自己相信,兒子只是出外打工了……他逢人就會說:「我那個兒子過年也會回來!」也許,只有這樣,這個孤獨的老人才能繼續生存下去……


老伴死後一個月,老漢實在悲傷寂寞,便領養了兩隻小黃狗倍著。又是一個黑暗的雨夜裡,老漢正在床上輾轉難眠,忽而聽到院落的雞籠里群雞亂叫,兩隻小黃狗也狂吠不已。老漢心中一驚,以為賊人進屋偷雞來了,於是,摸了一條大扁擔,沿著牆根輕步來尋……卻是不見人影,兩隻黃狗只對著雞籠狂吠,老漢喝停黃狗,拿來火把往雞籠里一照,一條黑白相間的大蛇正游在雞籠邊上,嘴上正叼著一隻黃毛小雞!說來奇怪,這蛇見老漢拿著扁擔靠近,卻也不逃走,只抬起頭來,一雙紅寶石似的眼睛定定地盯著老漢……四眼對望一會,老漢竟莫名地心軟起來,落寞地說了一句:「你走罷。」便放下手中扁擔,回屋上床了。當晚,老漢便夢見了自已那死去的穿著黑衣白褲白鞋的老伴……


第二天早上,老漢起床正要穿鞋,彎腰竟發現昨夜那大蛇正安祥地熟睡在自已的鞋面上……老漢找來木棍挑動了一下蛇身,那蛇只是抬頭看了看,繼續熟睡……等老漢吃過早飯,回房一看,那蛇早已不見蹤影。但等到傍晚太陽剛落山,那蛇又沿著牆角游來了,直入老漢的房間,睡在床下,蛇在,夢中的老伴便在……如此多日,老漢便確信了這蛇附有老伴的靈……於是,便為這夜半來天明去的大蛇特製了一張「床」——一個放有厚實棉花的長方木盒。人蛇一屋,相安無事……


說到這裡,眼前這位禿頭粗眉老漢竟抬起頭來,帶些許欣慰地微笑了,彷彿沉浸在一段美麗的故事中一樣。看我感嘆不已,他說:「那偏房原是獨子所住,我那死去的老伴生前甚是愛惜,見生人入住,所以……都怪我大意,只想著有個生人暫住下來倍著說說話也是好的,竟忘了那夜裡來入屋的蛇……請您莫怪……又沒有其它多餘的房間了,看來這屋你是住不下去了……真是千百個抱歉。」


其實不待他說,我也是要搬走的了。我本來好奇萬分,想再見見那黑白相間的大蛇,奈何此時正是中午。於是我說:「我能幫那大蛇所睡的木盒子拍個照嗎?」老漢一口拒絕道:「別,萬一她不喜歡怎麼辦……」我本還想提醒老漢,那蛇可能只是一條習慣入屋的毒蛇呢,小心被咬……可話到嘴邊,又覺得沒必要說了。


臨別,這個孤苦的老漢堅決拒絕了我給他的費用,轉身走入陰涼的小泥房,只留下一個落寞的背影和兩隻守護院門的大黃狗……我把相機一按,定格了這一幕,算是采來的別一番風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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