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這裡有段文字「不可描述」。

「我們都準備好和對方做愛了，

帶著意料之中的期待，

卻又幾乎不觸碰對方：

就像芭蕾舞者用足尖輕旋。」

這段「不可描述」的文字，

來自義大利作家艾瑞·德·盧卡。

因這段奇怪的比喻，

他獲得了2016年

是的你沒看錯，

這也不是惡搞，

這一獎項誕生於1993年，

由英國著名的《文學評論》雜誌設立，

堪稱小說界的「金酸莓獎」。

編輯們一臉嚴肅地從眾多小說中，

選出最荒謬的性描寫，

藉此促使作家

「把那些荒誕膚淺的、沒必要的性描寫，

剔出他們本來健全完好的小說」。

每年年底，

盛大的頒獎典禮

在倫敦市中心聖詹姆斯廣場

一家名為The In & Out Club的酒吧舉行。

光看名字就覺得好污啊！

在過去20多年裡，

入圍的名人不計其數，

包括《哈利波特》作者J.K.羅琳，

以及一向描寫露骨的村上春樹。

政治人物也不能倖免，

前英國首相布萊爾在自傳《旅程》中

毫不避諱地書寫與妻子歡度春宵，

令讀者和評審「莫名震撼」，

最後破格入選了

2010年「最糟糕性描寫」提名。

但說到令主辦方印象最深的，

還得是第11屆的得獎人——

印度年輕作家巴哈爾。

在小說中，

他把性愛描述為汽車超速行駛。

為何這麼寫？

巴哈爾的解釋是「迫不得已」，

因為印度嚴格的出版審查制度，

他不得不打「擦邊球」。

巴哈爾在得知獲獎後，

打了飛的到倫敦領獎。

出版商幫他出了機票錢，

他們還覺得，

一定要趁熱打鐵，

加印巴哈爾的所有作品。

現在，

越來越多的作家像巴哈爾一樣，

把得獎看作是製造話題的機會，

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2011年拔得頭籌的蕾切爾·約翰遜，

在頒獎現場

激動地抱著「腳形石膏獎盃」說，

獲獎理由中「本已健全完好的小說」，

已經是對她文學造詣的充分肯定了。

這讓主辦方有點尷尬，

批評性的曝光，

讓那些作家的作品更暢銷，

他們之後的寫作更加輕率隨意。

編輯們不禁疑惑：

到底這個獎的意義在哪裡？

城君覺得，

設立獎項的初衷或許沒問題，

只是他們漏掉了一個重要因素：

據說人類歷史上最早的暢銷書——

十五世紀的詩歌集《姿勢》，

就是一本和性有關的小冊子，

全書由16首「淫詩」和其插圖組成。

雖然一經問世就被列為禁書，

可在民間卻不斷被重印。

文學名著也不能免俗，

《羅密歐與茱莉葉》充滿了雙關葷段子，

《牡丹亭》《西廂記》也是隱喻的男歡女愛，

更不用說描寫直白的《金瓶梅》……

這些作品雖在它們所處的時代

被衛道士們批為「淫穢」，

在民眾中的人氣卻絲毫不減。

除了內容本身很經典之外，

不得不說，

性描寫也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甚至有很多人

是通過這些文字獲得性啟蒙的。

作家們深知，

性描寫是最容易刺激感官的，

而且裡面寄予的東西可以很多。

更有一種觀點說，

性描寫不應被當成

為了達到某種目的而非用不可的手段，

它可以本身就是目的。

D.H勞倫斯曾說：

只是，

如何描寫

才能清新脫俗、有意境，

不至於讓人感到荒誕甚至噁心，

太考驗作家的功力。

或許，

有一種標準可以參考——

如李安談《色戒》時所說，

色，

是我們的野心，我們的情感，一切著色相；

戒，

是怎樣能夠適可而止，怎樣能做好，

不過分，不走到毀滅的地步。

▲ 圖片源自網路公開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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