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十年前，美國在寮國的「秘密戰爭」究竟是怎麼回事？

去年九月，奧巴馬訪問了寮國首都萬象。他也隨之成為第一位在任期間訪問寮國的總統。在演講中，奧巴馬提到，美國在 1963 年到 1974 年期間，往寮國扔下了超過 200 萬噸的炸彈。這甚至超過了二戰期間美國向德國和日本投擲炸彈數量的總和。而至今在寮國，仍有大量未爆炸彈。因此，奧巴馬稱美國將在未來三年，把援助寮國的資金增加一倍至每年 9000 萬美元，以協助寮國清除戰爭後未爆炸彈等問題。

但問題在於，四五十年前，美國和寮國究竟都發生了什麼？這對今天又有著什麼樣的影響？

上個月底，西蒙＆舒斯特（Simon & Schuster）出版社就出版了一本揭露這段歷史的新書《戰爭之地：美國在寮國和軍事中情局的誕生》（A Great Place to Have a War: America in Laos and the Birth of a Military CIA）。該書講述的是在 1960s 和 1970s ，美國在寮國的「秘密戰爭」故事。這使得中情局從一個鬆散的間諜組織轉變為在美國外交政策上扮演著關鍵角色的軍事活動組織。

來自：亞馬遜

1960 年，時任美國總統艾森豪威爾關注到了東南亞小國寮國。當時，華盛頓擔心東南亞諸國會發生多米諾骨牌效應，寮國也會變成共產主義國家。因此在 1961 年 1 月，艾森豪威爾命令中央情報局（CIA）開展了一個「秘密戰爭」計劃。該計劃是為美國在寮國找到反對共產主義的代理軍，而這支隊伍就是著名的寮國苗族軍隊。這支隊伍隱藏在美國公眾和大多數國會議員視線之下，「秘密戰爭」也隨之成為美國歷史上中情局最大的准軍事作戰行動。

但正如我們所知，這場秘密戰爭（包括越南戰爭）異常殘酷。歷經了肯尼迪和尼克松兩任總統，長達 20 年。寮國十分之一的人口都喪生於此（《紐約時報》稱，寮國的死亡人數在 20 萬），數千枚未引爆的炸彈埋葬在這片土地，而它也永遠改變了美國中央情報局的性質。

《戰爭之地》的作者 Joshua Kurlantzick 基於對大量戰爭親歷者的訪談和 CIA 最新解密的檔案，給了我們對這場戰爭清晰的講述和關鍵人物的呈現。《紐約時報》的一篇書評稱，《戰爭之地》一共呈現了四位關鍵人物。他們分別是對東南亞語言和文化有著深切了解、在戰爭中出謀劃策的 CIA 官員 Bill Lair ；訓練代理軍寮國苗族軍隊的軍事專家 Anthony Poshepny ；寮國苗族軍隊的將軍王寶，人稱「苗族雄獅」；有著野心，讓戰爭持續的美國大使 Bill Sullivan 。

美國在寮國訓練苗族代理軍，右前為王寶，來自：wikimedia

《華爾街日報》的一篇書評稱，1970 年代末，美國拋棄了他們在寮國的盟友，因為這對其利益已經不再至關重要。到 1975 年，美國也達到了最初防止東南亞諸國變成共產主義國家的目標。而寮國苗族的經歷也應證了帕默斯頓勛爵那句名言「國家之間，沒有永遠的朋友或者盟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但因為越南戰爭結束，越南共產黨取得政權，這些苗族軍人及家屬等也隨之成為了難民。他們先後逃離寮國，擠進泰國。但泰國不堪重負，後經聯合國等國際組織協調，這些苗族人遷徙到美國、歐洲和大洋洲等地。但是由於巨大的文化差異和低教育水平，使得這些苗族人相比其他移民群體，沒有任何優勢可言。不過，他們似乎要好於留在寮國境內 40 萬苗族同胞的命運。這些人被新政權看作是敵人，遭到了迫害。

更重要的是，在這場秘密戰爭中，寮國苗族成為 CIA 在全世界各地培育代理軍的模板。從 1980 年代的中美洲到如今的反恐戰爭， CIA 均是如此。它也永遠改變了美國的外交政策。

但自越戰結束以來，美國的外交和軍事行動似乎也並沒有高明起來。《華爾街日報》的一篇書評稱，美國在敘利亞、烏克蘭、埃及、伊拉克和阿富汗等問題的處理上依然十分棘手，飽受著爭議。

Joshua Kurlantzick 現在是美國外交關係協會東南亞高級研究員。在此之前，他曾做過《經濟學人》駐東南亞記者，《時代》專欄作家，《新共和》外國編輯等。曾著有《魅力攻勢：看中國的軟實力是如何改變世界》（Charm Offensive: How China』s Soft Power is Transforming the World）等書。

題圖來自：wikimed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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