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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不孕婆婆逼我喝5年中藥,終於消停後卻提個要求讓我手腳發麻


因不孕婆婆逼我喝5年中藥,終於消停後卻提個要求讓我手腳發麻



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簽約作者:段小白 | 禁止轉載

1


「林菀,你站住!」陳舟站在距離我和謝以山的背影三米遠的卡座邊,喊得凄厲,那聲音竟似刺穿鼓膜,疼得我虎軀一震。


謝以山拍了拍被我挽住的手,附耳過來,狀極親密,「他很喜歡你。」


心中雖惱他乘機「揩油」,奈何形勢逼人。前夫謝以山多年居上位的氣度擺在那,長得也算是平頭正臉,既然毛遂自薦地要來幫我,我也只能隨他。

一刻鐘之前,我挽著謝以山,在陳舟面前雙雙落座,我望著他的眼睛說:「這就是我不能跟你在一起的理由」,我把頭輕輕靠向謝以山,略微頷首,「我倆要復婚。」


一小時之前,謝以山敲開我的門,把我塞進車裡,直接「綁」到了咖啡廳里,他瞪住我,咬牙切齒地說:「我怕你變卦,一刻也耽誤不得。」


陳舟的眼睛啊,有長且黑的睫毛,圓睜了雙眼時,像一隻鹿。


那晚,他的身體豹子一樣,縛住我停留在他睫毛上的雙手,翻身將我摟在懷裡,嘴唇就落下來了……他的後背,光滑而健壯,落地燈不甚明亮的燈光下看過去,有橘黃的光暈。


我拍開謝以山的手,只管挽緊他的手臂,沒有站住,更不敢回頭,和逃離謝家時沒什麼兩樣。

半年前的一個晚上,婆婆敲開了卧室門,「小菀啊,媽媽知道,這幾年很難為你,但是以山爸爸臨死前就囑咐了我一件事,謝家三代單傳,不能在以山這裡斷了根,可是你的身體……」


「媽,我已經答應你再去做一次試管嬰兒,您還要我怎麼樣?」我心底冰涼一片。


她突然抓緊我的手,雙腿一軟,跪在我面前,「媽求你,離開他,我老了,身體一年不如一年,怕是等不了了。」


「媽!您快起來!」我想扶她起來,卻根本用不上力,只好也跪了下來。


「你不答應,我就去死!」婆婆突然拿出水果刀,眼看就要往手腕上割。

「我答應我答應……您……您先把刀放下來……」我只覺得頭皮發麻,手腳發軟,舌頭也不利索了。


「你要發誓!以你去世的父母發誓!還有,今晚的事情不能告訴以山。」婆婆把刀又往手腕上割過去。


三年了,也許,離婚是最好的結局。我不用每月接受一次是否懷孕的拷問,每天喝奇怪的中藥,每時每刻戰戰兢兢,僅僅因為我生不出孩子。


離完婚,我窩在房間里,猶如一隻鴕鳥,把頭深深地扎進沙里。都說「文章憎命達」,我把和謝以山的樁樁件件敲進小說里,粉絲量暴漲。

陳舟就是那個時候出現的。


他在留言板里寫:「做我女朋友吧,我是陳舟。」


最開始我沒當真,然而,當這樣的表達每日一現持續了一百二十八天的時候,我想,我得會一會這位英雄。


餐廳的光晦暗不明,男孩兒站起身,用力地向我揮手,大步走來,一股雨後青草的氣息縈繞著我,伴隨著小野麗莎純粹乾淨的聲音,氤氳了夜晚的餐廳。


男孩兒握住我的手,「你很美。」眼睛一瞬不眨地望著我,像在欣賞一幅畫,「和從前一樣。」


2


十年前,謝以山也說過這話。其時,我大四,穿白襯衣A字裙,穿梭在各大招聘會上,等待著被人垂青。


招聘會上,香水味、汗臭味,廣告寫真的膠水味,甚至陌生人的口臭……


襯衣和A字裙是淘寶貨,六十八塊包郵,每天穿了必須脫下來洗了再小心晾上。


蘇蘇借我的皮鞋,試穿的時候剛剛好,到了下午就開始磨腳,後跟的水泡破了,露出新肉,疼得鑽心。


手裡的錢已經不多了,如果還是找不到工作,只能打媽媽首飾的主意了。


我捧著簡歷,茫然四顧時,謝以山出現了。


他雙手撐住桌子,緩慢地起身,接過我雙手奉上的簡歷,眼睛落在我的臉上。


他的眉毛很黑,睫毛生得很密,若是雪花飄上去,怕是也能站得住。


他的聲音很低沉,胸腔里像是裝了共鳴器,一聲長嘯,便能揭竿起義的陣仗。


我儘力擺出朝氣蓬勃的樣子,屏息凝神,生怕聽漏了一個字。


「林菀,好名字,誰取的?」他收回打量我的目光,開始瀏覽簡歷。


「是……」


「你很美。你的職位需求是?」他打斷我,不到十秒已合上簡歷,放到桌上。


「我想……」


「這樣吧,先從市場部業務員做起。底薪三千,提成優厚,福利完善,有比較好的晉陞通道。」三言兩語,已經讓我動心。


父母意外身故,留下的積蓄不多,房子卻大,單是每月物管水電已是一筆不小的費用,加上四年的學費生活費,再不工作,很快捉襟見肘。


「什麼時候上班?」總算,我紅著臉說完了第一句話,在新公司市場部新任謝總監面前。


第二天去公司報到,謝以山掃了我一眼,拿了包就讓我跟他去商場,把我交給導購,說:「選兩身適合她的。」轉過身又叮囑我,「置裝費我墊付,公司報銷。」


接過導購幫我搭配好的衣服進了試衣間,我趕緊扒出價簽,「嚯」,一件夏季單品已上千,公司真大方。


我從試衣間逃出來,漲紅了臉,把謝以山拉到一邊,鼓足勇氣,「太貴了,換一家吧,省下的部分能直接折算成現金嗎?」


「不能,實報實銷,快去試。」謝以山繼續拿著霸道總裁的款,慢慢踱著步子,又坐回專賣店的沙發上,從包里取了書看起來。


導購很熱情,試了一套又一套,我看著越來越貴的價格,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公司不應該有這麼好的福利啊,難道他竟然要包養我?


「第一套、第三套和最後一套,都裝起來,再搭配兩雙輕便的單鞋,一起結賬吧。」謝以山把信用卡遞給我,「密碼是六個1。」


謝以山拎著衣服,我繼續紅著臉跟在身後,出了商場。


「你這樣,今天就別去公司了。」謝以山指了指我的臉和他手裡拎著的大包小包。


「我……」


「我把你需要了解的內容給你發郵件,你回家收了好好消化,明天開始,得打起精神來!」


3


接下來的三個月試用期里,白天見客戶談業務,晚上請客吃飯陪笑臉,回到家,得總結白天的工作,梳理第二天的計劃,直到他認可。


第一次陪客戶應酬之前,謝以山問我:「能喝嗎?」


「啊?」陪客戶不就是得喝嗎,可是我自小是一杯倒的量。


「啊,就是不能喝了,那就別喝。」謝以山倒答得乾脆。


那樣的酒局,客戶不好為難身為總監的他,自然火力全朝我開。


我端了一杯紅酒,「唰」地站起身,心裡想著:「一杯下去,不就是個倒嗎?」


謝以山奪了酒杯,把我護在身側,「這是我鄰居家的妹妹,今天是跟來見世面的,她的酒我代勞了,先干為敬。」


客戶大呼:「海量啊,謝總,打了這麼久交道,第一次見你這麼喝,這個鄰居家的妹妹可不一般吶……」


又朝著我擠眉弄眼,傳遞著「我就知道是怎麼回事」的眼神。


送走客戶,我陪他在包房,聽他打了半夜的呼嚕。


酒菜早已經收走,他的頭側著枕在白色的桌布上,輕微的呼吸聲沉穩有力,蹙著眉,夢裡仍是心事重重。


兩點半的時候,他醒了,睜眼一看是我,便問:「你怎麼還在?他們沒有為難你吧?」


「我沒事,你呢,還難受嗎?」我伸手去摸他的額頭,估計是他睡著的時候,摸順了手。


「對不起啊,謝總,我沒有別的意思,我……」趕緊把手縮回來。


「其實,這樣蠻好,謝謝你。」謝以山站起來,嘴角浮現一絲可疑的溫柔,他拿了包,輕聲道:「咱們走吧,送你回家。」


計程車停在小區門口,他執意要送我進去,「太晚了,萬一有壞人可怎麼辦?」


道旁的法國梧桐葉落了一地,踩上去「沙沙」響。


我走在他身後,輕聲指引方向,他走幾步,又回頭看看我,再往前走幾步,再回頭,卻也順著我的意思,一直走在我前面。


他走路的姿勢很好看,是從小熱愛運動的人才有的矯健和乾脆,每一個步子都鏗鏗鏘鏘,「沙沙」聲響了一路。


那晚的夜色很好,月兒彎彎掛樹梢,正好遮住我紅得發燙的臉。


在謝總監的苦心栽培和著意打磨下,不到兩個月,我已經可以獨立談業務了,成交量極高。在第三個月結束的時候,順利轉正,成為恆大外貿的一名正式員工,唯一一個陪客戶吃飯不用喝酒的業務員。


謝以山撥來內線電話:「轉正了,請客。」


「好啊,不過,太貴的我可請不起。」


相處久了,便知他面冷心熱。他盡心儘力帶我入門,陪我加班,替我擋酒,送我回家,甚至……把他的客戶資源傾囊相授。


前天在公司的衛生間里,前台薇薇和市場部瑟琳八卦得熱鬧。


「你們部門新來的那個林菀要轉正了,真沒看出來,第一次來公司時那寒酸樣,我還以為她走錯了道……」


「要不是謝總監偏心,好的客戶資源都給了她,不然就憑她,除了長得跟狐狸精似的,有哪點比我強?!」


「他倆眉來眼去的,床單怕是都滾破了。謝總監多不愛應酬的人啊,這兩三個月為了她,聽說胃都喝出毛病了。公司里唯一一個黃金單身男,就這麼沒了……」


4


晚餐還是去了謝以山選的餐廳,我查了查銀行卡里的餘額,兩千一百三十三塊六毛五分,一餐飯,怎麼都夠了。酒就不要了,下班後得買點胃藥備著。


是一家私房菜館,家庭風格的裝修,需要提前一周訂位置。


窗帘、桌布、椅墊、餐巾,一水兒的淺綠色棉布,無印良品風格的餐具,極簡,好用,無一處不讓人覺得熨帖。


「今晚我來買單,有件事情想求你幫忙。」


「什麼事?」手裡的餐前酒杯差點滑落,謝以山西裝革履嚴陣以待的樣子實在讓我心驚。


「吃完這一餐,你就知道了。」謝以山抬頭向老闆點頭示意。


玻璃大碗盛了清湯,湯色清澈,幾顆白菜心若隱若現,玫瑰花碎擺了一箭穿心的造型,煞是好看。


「第一道開水白菜,菜名叫一見傾心。」


「第一次見你,是十年前,在你的中學校門口。我從那兒經過,你穿丁香色的連衣裙,長發紮成馬尾,從校園的林蔭道走過來,真好看。」


「當時我就在想,要是能把這姑娘娶回家,立刻死了也值了。沒經歷過的人,永遠無法理解一見傾心的終極奧義。你之於我,就像這開水白菜的味道,嘗過就忘不了。」


謝以山娓娓道來,為我盛上一碗湯,一星油花都沒有,喝到嘴裡,卻是香味濃醇,鮮美異常。


「可是,我爸生了場大病,砸鍋賣鐵也沒能把他救回來,加上你們家搬家了,就徹底失去了聯繫。」


粗瓷大碗盛滿血旺、毛肚、豆芽、青菜,浸在紅油里,麻辣鮮香,一聞之下,已經讓人食指大動。


「第二道毛血旺,菜名叫再見鍾情。」


「在招聘會上見到你,就像這盆毛血旺給我的感覺。我以為我已經失去你了,可是,你出現了,站在人群里,很無助。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你家裡出事了,只想著這次我絕對不能再把你弄丟。你難以想像我費了多大的力氣,才讓自己假裝平靜。」


「所以,你根本就沒看我的簡歷,只是確認了我的名字……」我夾起一塊裹滿紅油的毛肚,一口咬下去,麻辣脆爽,再也顧不得說話,埋頭大吃起來。


白色瓷盅蓋子揭開,兩個圓溜溜的肉丸子擠擠挨挨,浸在清湯里,青菜青翠欲滴。


「第三道清燉蟹粉獅子頭,菜名叫朝夕相處。」


「獅子頭看起來簡單,做起來卻是極費工夫的,一大早開始採購食材,單是肉的處理已經是慢工出細活,等到晚上才能吃到最好的味道。就像我對你的心意,你能感受到嗎?」


肉丸子肥而不膩,青菜酥爛清口,蟹粉鮮香,肥嫩異常,不愧是淮揚菜的精品。


白色心形瓷盤端上來,細如毛髮的豆腐絲在濃湯的映襯下,絲絲縷縷,攪得我心都亂了,只聽到「砰砰砰」亂撞。


「這就是我想求你幫的忙了,最後這道菜是文思豆腐,菜名叫白頭偕老,你願意嗎?」


他幫我盛了一碗,放到面前,細心地放上湯匙。


軟嫩清醇,入口即化。


這個男人,先拴住了我的心,又拴住了我的胃,長相端正,情深義重,有房有車,好像沒有拒絕的理由。


「既然我沒被這枚戒指噎死,看來是天意。」我伸出右手,把從文思豆腐里吃出來的戒指吐出來,在茶杯里涮了涮,遞給謝以山。


5


婚後的生活很好,如果我能生孩子的話,興許這會兒還是幸福的謝太太。


謝以山果真是把我當公主供起來,家裡財政大權交給我,家務事請了鐘點工,利用他的人脈幫我在國企謀了個輕鬆的職位,再不用像男人一樣去戰鬥。


婚後第五年,婆婆處理掉老家的房子,和我們住在一起,目的只有一個:抱孫子。


分別押解我們去做檢查,看各派的中醫,喝奇怪的補藥,試管嬰兒……所有辦法都一一試遍以後,我終於爆發了。


「謝以山,我們離婚吧。這樣下去,我會發瘋的。」


「別瞎說。我相信和你在一起是命中注定。如果註定我們沒有孩子,我們就把彼此當孩子來愛,有何不可呢?」


「你媽怎麼辦?」


「她有她的執念,我儘力勸解,時間長了,都會好起來的。」


以山啊以山,你單知道抱孫子是她的執念,卻不知和我的婚姻也是你的執念呢?


漫漫人生,執念何時停止過?


從那以後,婆婆消停了,起碼在我面前不再有動作,雖然謝以山經常被她叫去房間「母子談心」,但是既然他不說,我也就不問。


誰知道,表面的平靜很快被打破,婆婆最終上演了一出以死相逼。


從謝家出來那晚,我回到老房子,抱著爸媽的遺像哭了一晚上。


「小菀,跟我回家。」次日一早,剛打開門,謝以山便衝上來擁我入懷,箍得我胸腔子疼。


「沒有孩子已經讓我們的婚姻走進了死胡同,我受夠了,你就當是做好事。」


「小菀!」謝以山眼睛血紅,嘶吼道,像是一頭受傷的野獸。


「我求求你,離婚吧。」我奮力掙開,雙膝下跪,頭死命往地上磕。


以山雙手護住我,猛地將我從地上拽起來,望著我:「再給我三天時間,就三天。」


我還記得第一次在招聘會上見到他,他對我說:「你很美。」


酒桌上,他幫我擋酒,說我是他鄰居家的妹妹。


我們走在梧桐葉上的「沙沙」聲還在耳邊迴響。


他把藏在文思豆腐里的戒指給我戴在無名指上。


他說:「這輩子娶到你,立刻死了也值了。」


彷彿就在昨天,卻已經成為過去。


三天以後,我們去了民政局。


6


當陳舟說「你很美」的時候,我笑得花枝亂顫,眼淚都出來了。


「這裡的雞尾酒不錯,轟炸機和血腥瑪麗,試試?」我合上他遞過來的菜譜,歪在沙發上。


「行,聽你的。」陳舟有一絲詫異,畢竟第一次見面就主動要求喝酒的女人不多。


「你多大了?」我又幹掉一杯血腥瑪麗,輕輕放下杯子。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陳舟像是炸了毛的貓咪,弓起身子。


「我們見過?」我又端起一杯血腥瑪麗,一飲而盡。


「三年前你們公司的年會上,你穿了一條抹胸的黑色長裙,頭髮盤起來,我現在都記得你那晚戴了一對白色珍珠耳環,朝著我的方向走過來的時候,神秘而嫵媚,我當時就看傻了,把托盤裡的紅酒灑到了你裙子上。」


「裙子應該很貴,你的表情很心疼。」


「那天是我寒假打工的最後一天,結束後就能領到第一筆薪水。當時我緊張極了,如果你非要賠一件新的,整個寒假我就白乾了。」


「可是,你抬頭看了我一眼,說沒事,還好穿了黑裙子,用我遞過去的餐巾隨意擦了幾下,就走開了。」


彷彿記憶里曾見過這樣一雙眼睛,小鹿一般,驚慌失措。


「你在網上發布小說用的是本人照片做頭像,我一眼就認出你了。看你寫的小說,我知道你過得不好,這才鼓起勇氣向你表白。我已經畢業了,有穩定的工作,收入雖然不多,但我會努力。」


「林菀,我會一輩子對你好。」陳舟的手又伸過來,手指修長,骨節不甚分明,卻很溫暖,像是能撫慰我的心。


走出餐廳,任由他扶著我去了酒店,剛進門,便把我抵在牆上,深深地吻下來。


就這樣吧,也許,今夜後,我能徹底斬斷過去。


早上,我是從陳舟懷裡醒來的。


「一山是你前夫的名字?」他的眼神清亮,像是一夜沒睡。


「你怎麼知道?」我抓了被子,想要遮住身體。


「你昨晚喊的是他的名字。」


窗戶不知何時被打開了,白色窗帘被風捲起,順帶著,吹散了房間里歡愛以後的旖旎。太陽升起來了,新的一天,已經到來。


「對不起。」我開始穿衣服,「到此為止吧,昨晚……」


「我,我沒別的意思。」陳舟從背後抱住我,急切地想解釋。


「你值得更好的,我跟你不合適。」


「林菀,你明明對我是有感覺的,我知道。」


「那不過是因為我把你當作了他。」我竟不知自己這般冷漠,翻臉不認人。


可是,第二天,陳舟出現在了我公司門口,捧了一束黃色鬱金香。


「黃色鬱金香,花語是絕望之愛。」他滿臉胡茬,身上的煙味和酒味混雜在一起,許是一夜未眠。


「我是絕對不會跟你在一起的!以後也別再出現了!」我壓低了聲音,快步走開,攔下計程車落荒而逃。


「林菀,我一定要追到你!」陳舟追著計程車喊,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路上接到朋友電話,讓我趕緊打開微博微信。


又是陳舟。


我的每一篇文章都被他的留言屏蔽,都是些他很愛我,要我給他一次機會,他不在乎我離過婚比他年紀大,要跟我在一起的宣言……


刪是來不及了,各路吃瓜群眾都已經擺好小馬扎,等著看這場年度大戲的進展。


到了晚上,遠在千里的姑媽打來電話,怪我離婚這樣的大事都不跟她商量,痛哭流涕地下一秒就要飛奔而來,讓我千萬別糊塗,小年輕不靠譜,要我趕緊復婚……


掛掉電話,信息提示音「嘀嘀嘀」響個不停,索性關機關電腦,蒙頭大睡。


7


早上起來,頭疼欲裂,卻也只能撐著去上班。


門一打開,謝以山拽著我推門而入,右腳利索地幫我關了門。


「聊聊吧。」


離婚以後半年了,第一次見他。


人們總說世界很小,轉角就能遇到愛。同一個城市,卻連相似的背影都沒有出現過。


此刻,他就站在我面前,背靠著門,像是防備著我破門而出。


陽光從窗帘的間隙里探出,客廳的座鐘「滴滴答答」,像是行走了一個世紀。


他又把眉頭皺成了「川」字,滿面的僕僕風塵。


他抱臂站著,與我對峙,微塵在陽光的照射下,無所遁形。


他瘦了一圈,滿臉胡茬,眼窩深陷,像是老了五歲。


「我們已經離婚了。」


「那就復婚。」


「我跟他上床了。」


「那不重要,我負責幫你解決。」


「你媽不會同意。」


「她已經走了。上個月,肝癌晚期。」


「不可能!」


八年前,第一次進謝家門的時候,婆婆剛過完五十歲生日,和以山同樣的細長眼睛,她握住我的手,說:「好孩子,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以山要是敢欺負你,我揍他。」


結婚那天,敬完茶,她遞過來的紅包里是一張存摺,密碼是我的生日。她把我抱在懷裡:「存摺里的錢是以山給我的,媽媽是有工資的人,哪用得著這麼多,以後這個家就由你來當了,好好過。」


剛跟我們住一起的時候,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辭退鐘點工,承擔了所有家務。變著花樣做好飯菜,客廳茶几上隨時有時鮮水果,家裡總是窗明几淨。


檢查出我是卵巢功能下降導致的不易受孕,醫生建議做試管嬰兒,她很擔心,一直追問醫生會不會很痛苦。


以山不在,都是她陪著我去,看我難受的樣子,陪著我直掉眼淚,說讓我受苦了,等懷上了生了,絕對不讓我操半點心,一切都交給她。


謝以山把哭成淚人的我抱起來,放到沙發上,用熱毛巾輕輕地幫我擦臉,把散亂的頭髮捋到耳後,像從前那樣。


「哭吧,今天以後,我再不會讓你掉眼淚。」以山輕輕拍著我的背,說話的鼻音很重。


「明天一早,我來接你,陪你把那男孩兒的事情處理掉。」我像是被催眠一般,竟說不出拒絕的話。


8


走出咖啡廳,謝以山開車送我,「你喜歡他嗎?」


「關你什麼事?」我懶得解釋。


「既然不喜歡他,那我們復婚吧。」


「好女人那麼多,趕緊找一個年輕的生孩子是正經。」我閉上眼睛,靠向椅背。


車停了,耳邊響起一聲嘆息,熟悉的香水味,是我買給他的古龍水。


他吻住我的唇,一點一點深入,溫柔地,貪婪地,霸道地……過去的八年時光,快速倒退,照片一般,一幀又一幀,定格在了那年的招聘會上,以山說:「你很美。」


我知道,我的身體和我的心都在期待著這個男人,它們騙不了人。


那晚,我故意灌醉自己,卻在最後一刻,推開了陳舟。


「小菀,我們復婚,我不能沒有你。」以山的聲音有些乾澀,他的吻的味道還停留在我的唇上。


「不行,你得娶妻生子,享受天倫之樂……」


「半年前,媽查出肝癌晚期。」以山說得很慢,「所以等不了你再試一次試管嬰兒,以死逼著你離婚,也用同樣的辦法逼我。」


「那天我去找你,看到你的絕望,我只好同意,想著先離,等時間長了,媽媽會明白,於我而言,你比孩子重要,到時候再復婚。」


「可是,媽媽病情惡化暈倒,送去醫院搶救,醫生說只剩下半年。」


「這幾個月,我公司醫院兩頭跑,沒能照顧你。近段時間我忙著處理媽媽的身後事,加上最近在談一個外地的項目,分不開身。對不起,小菀。」


「這個男孩兒的事情是姑媽告訴我的,是我不好,讓你經歷了這些,我會用以後的時間去補償,相信我。」


「可是,我答應過她。」


「傻姑娘」,以山擁我入懷,「我說過,時間長了,媽媽會理解我們的。」


「怎麼可能,媽媽要抱孫子的願望那麼迫切。」


「剛進醫院的時候,媽媽仍然沒有放棄讓我趕緊再婚的打算。」


「可是,你知道醫院那樣的地方,病房裡每天都在上演生離死別。」


「那天媽又昏迷了,好不容易才搶救過來。她醒來,看到我趴在病床前累得睡著了,嘴裡卻喊著你的名字,皺著眉頭。」


我的心像是被重鎚一下下敲打,那麼艱難的日子,我竟然不在他們身邊。


「隔壁床的老大爺也是肝癌晚期,兒子女兒工作忙,只是下班和周末來看看,多數時間只有老太太陪著他,喂飯,擦洗,聊一聊老大爺年輕時候的糗事。」


「再後來,媽就想開了。媽臨走的時候,說你是好姑娘,她不該逼你離開,讓我來找你。」


「媽還說,少年夫妻老來伴。」


眼淚很快洇濕了以山的肩膀,以山的肩膀靠上去很踏實,讓人心安,好過懸崖上展覽千年。


「我們都是沒有爸爸媽媽的孩子了,林菀,再不許離開我。」以山的淚滴落在我的手背上,千鈞重。


我不知道此刻答應復婚是否正確,也不知道此後的生活里,會不會因為孩子的事情再起齷齪。但是,這一刻,就讓我沉淪在愛人的懷抱里吧。


人生從來就沒有白的白,也沒有黑的黑,有的也許只是一場理智與情感、現實與夢想的博弈。平凡如我,看不透這棋局,便由著我的心吧。


我把手掌覆上去,雙手交握:「好,再也不分開。」


道旁的法國梧桐雀躍著綻開新葉,千樹萬樹,簌簌而來,城中最美好時節就在眼前了。(原題: 《人生如戲》,作者:段小白。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微信:dudiangushi,下載看更多精彩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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