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紅杏枝頭春意鬧

【七十二番花信風】專欄

以節氣為序，每節氣三候，

分別介紹一種當季花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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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花信 · 一候杏花

紅杏枝頭春意鬧

花

·

遇見

原本我分不清楚杏花和數種春花的區別，於是長久地把附近的杏花，當作了開花略晚的山桃。（同分不清的請看以往推送：史上最文藝、最好用：認清桃李杏梅梨櫻海棠）

於是對於杏花，我也並無深沉的情感，無論喜愛抑或厭煩。直至數年前——彼時雖已能夠分辨杏花了，卻總是疏於關注——工作上某位前輩，和我說起杏花，他想了解我國杏花的種類，也想了解古今的杏花之賞。

「元好問為什麼寫出那樣的杏花詩呢？」前輩提問，我卻無從解答，因我並不知曉元好問的詩作。除卻最為膾炙人口的幾句杏花詩詞，我對這花，依然全無了解。

自那之後我才去讀關於杏花的詩詞和故事。也是在那之後的初春，我發現就在周遭不遠的小區花園裡，有一株慘淡的杏花，花開之時，山桃已繁鬧，花落又急，初看時花僅開了一朵，過了五七日，竟皆是不及五數的殘花。杏樹下，遍地飄雪，我忽而篤定地以為，宋徽宗的杏花詞燕山亭，才是關於杏花心性最恰當的註腳。

杏

拉丁學名Armeniaca vulgaris

若在北京，杏花開時，春意初來，卻不甚暖，枝頭雪色，更多的是匆忙與冷艷。

杏花在新枝上尤為密集，不需蜂蝶，已然擁擠繁鬧。

古時杏字，象形以果在枝上，恰如杏花花梗極短，幾乎緊貼於花枝而生。桃杏李梅諸字，唯獨杏字令人感覺收緊，其餘皆開張，以緊縮應對極短花梗特徵，是我記憶杏花形態的方法。

杏花萼片紅色，含苞至初開，花萼直立，花開後常反折。萼片顏色和形態，也是杏花的重要識別特徵。

花

·

史話

明王象晉《群芳譜》言：「葉似梅，差大，色微紅，圓而有尖。花二月開，未開色純紅，開時色白，微帶紅，至落則純白矣。花五齣，其六齣者必雙仁有毒，千葉者不結實。」

杏花純紅，非花也，實乃花萼之色，花未開時，紅萼昭昭，及花大開，萼則反折。古人詩文多言紅杏，亦因花萼純紅之故。如北宋宋祁《玉樓春》詞句「綠楊煙外曉寒輕，紅杏枝頭春意鬧」，南宋葉紹翁《遊園不值》詩句「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皆如此。

紅杏開時，春意初上，寒解冰銷，而後桃李繁華。然古人因杏花無禦寒之力，卻有紅顏之姿，故以為此花性多柔弱，一若李商隱《杏花》詩句「援少風多力，牆高月有痕」之嘆。

更以杏花比女子嬌媚含情之態，徽宗趙佶《燕山亭·北行見杏花》雖凄涼詞，「裁翦冰綃，打迭數重，冷淡燕脂勻注，新樣靚妝，艷溢香融，羞殺蕊珠宮女」數句，嬌媚風韻仍足。《花經》稱「杏花四品六名」，風骨名節不甚高。金元好問《杏花》詩有句曰：「已怕宿妝添蝶粉，更堪暖蕊鬧蜂聲。一般疏影黃昏月，獨愛寒梅恐未平。」以為杏花不及梅花多矣。

杏花之名由果實而來。李時珍曰：「杏字篆文，象子在木枝之形。」古人初重其實而輕其花，觀花則為知農時也——「杏始華時，輒耕輕土弱土，望杏華落後復耕。」又以五木五果，為五穀之先，「大麥生於杏」乃其一也。

華北北部山區甚寒，穀雨節氣之後杏花方開，周遭仍少見綠意。

野杏

拉丁學名Armeniaca vulgarisvar.ansu

杏花的變種，花常2朵簇生，花瓣淡紅色，由此與杏花有別。

山杏

拉丁學名Armeniaca sibirica

又名西伯利亞杏，灌木或小喬木狀，葉具尾尖，以此與杏區分。以花而論，杏花雄蕊略短於花瓣，山杏雄蕊與花瓣近等長，但仍不易區分。

七十二番花信風·目錄

「

2017【花信風】系列，依二十四節氣時令，每一節氣介紹三種適時開花植物。介紹植物傳統含義、文化故事請參看天冬編著的圖書《桃之夭夭：花影間的曼妙旅程》《野草離離：角落中的綠色詩篇》，本系列部分圖文出自上述圖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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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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