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屍人:尋找義莊
翡月身子一僵,隨即跳後一步,心臟咚咚的出警告!
看著屍體被擴兇器撐開的胸部,翡月感到一滴冷汗順著脊椎滑下――那傢伙剛才把手伸進胸腔幹嘛?該不會成心弄個詐屍出來送給她吧?!
老天!他弄出來的活屍,是她能對付的嗎?!
雖然很想趕緊逃出這該死的解刨室,可好勝心卻拖拽著心驚膽戰的她留在這裡。
那個男人竟然會不顧地點和時間的『鍛煉』她,可見現在的情形比她想的要嚴重!所以,就算一會出去會砍那個該死的傢伙一刀,這會她也不甘願就這麼逃走!
可是……九尾…….她從未想過去控制那個小傢伙,更何況,她不認為自己能控制一隻靈獸啊!
那隻倔強的小狐狸,如果她遇到致命危險,應該會跑出來吧?……
翡月小心翼翼的走向那屍體,雖然很噁心,可她對那敞開的胸腔就是無法忽視……
鐺……
翡月陡然轉身,尋找聲音的來源,卻現身後只有那個臨時存放屍體的冷櫃…..
不要吧!
翡月在心底呻吟一聲,一個就夠了!
嗬…
身後再次傳來那要命詭異的聲音,她轉過身,然後,身體變得有些僵硬!
小女孩的胸部在緩慢的起伏,呼吸…….嗎?
嗬….
再一次,翡月瞪大了眼,幾乎可以肯定那詭異的聲音就是小女孩的呼吸聲,只不過風穿過破開的胸腔,聲音才變的如此怪異。
噗
小女孩身體突然一陣抽搐,自嘴裡噴出一口獻血!
翡月渾身一震,抓起旁邊桌子上一把不知幹什麼用的鋼鋸。可……看著床上小女孩痛苦抽搐的身體,還有那敞開的胸腔,連自己的嘴唇被咬破抖毫無知覺!
儘管理智告訴她那個女孩絕對是死屍,可看到小女孩痛苦的吐著血,心裡還是感到不忍……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吧……
翡月真恨不得給自己一拳,她知道自己不該過去,可腳步卻還是如不受控制般走了過去。如果那胸腔里有什麼東西令她連死也不安穩的話,她希望能做點什麼。至少,不要再在她面前繼續這種恐怖而痛苦的『現場直播』,她還沒有練成杜亦羽那樣冷血般的堅強!
那屍體抖得越來越厲害了,甚至帶著整張金屬床都響了起來,胸腔里竟然積滿了鮮血!
翡月站在屍體旁,努力不讓自己去在意那濃烈的血腥味,數次試著要將手深入胸腔的血水中,可卻始終無法將手伸進去。
想起之前自己經歷過的那些殭屍、靈魂,恐怖和驚懼或有,卻從未令她感到如此的壓抑!眼前這個屍體,沒有襲擊她,沒有恐嚇她,沒有驚嚇她的心理,只是在折磨著自己!
像活人一樣受著折磨的死屍,讓她有種錯亂的同情!
嗬
像是吸進了最後一口氣,小女孩的身體突然不動了,只是歪著頭,圓瞪著熾白的眼珠,將沒有焦點的視線定在那存放屍體的冷柜上。
翡月僵了僵,在這突然的安靜中一定潛伏著巨大的恐懼與危險。
因此,她一動不動,眼睛盯著胸腔里的血液,耳朵卻緊張的集中在身後的冷柜上……
啪
胸腔里的血液突然冒出一個氣泡,似是打破了空間中的平衡,冷櫃里突然傳來劇烈的撞擊聲!然後,小女孩的屍體又開始劇烈的顫抖,甚至連手腳都如抽筋般開始蜷縮,胸腔里的血水不斷的溢出,濺在翡月的身上!
不能再猶豫了!
翡月咬了咬牙,橫著心把手探入胸腔!
如果遇到生命危險,九尾應該會出來保護她吧?……
強忍著噁心,翡月在腐爛的內臟中探詢著某些東西。身後的冰櫃裡面關的,似乎是一個兇猛的野獸,不用回頭她都敢下斷言,那櫃門一定已經出現變形,用不了多久就會有恐怖的東西破門而出!
然而,她真的忍不住了,她不是法醫,從來也不認為自己有撥弄髒器而色不變的定力!所以,她已經決定放棄了!
就在翡月的手往上提的時候,一根柔軟的東西突然纏住她的手!腸子……這是她唯一能聯想到的東西!
也就在同時,她感到視線的凝視!雖然小女孩那兩個毫無焦距可言的白眼珠還是對著冰櫃的方向,可她就是感到自己被盯著看,被那雙白花花的眼珠盯著看!
是眼花了嗎?她似乎看到小女孩嘴角露出一絲邪獰的笑意。
上當了!
擴胸器出砰的一聲,不知是螺絲還是彈簧,被死屍胸腔不可思議的壓力擠壞!
死屍的胸腔在一點點的閉合,而她的手還被纏在裡面!
看清狀況,翡月立刻便出了一身的冷汗!
死也許不會,可她的手,勢必要被那擴胸器夾斷!
她錯了!
這個死屍用自己的凄慘騙取她的憐憫,利用冰櫃引開她的注意力,用自己身體的痛苦現出弱小的假象。
不錯,那死屍並沒有想要直接殺死她,而她也確實沒有生命危險,所以,九尾是不會被驚醒的!
『如果你還認為弱小就代表了可憐的話,那你就該有所覺悟了!』翡月生氣自己在這種狀況下還會想起杜亦羽的話,現在,她終於有些明白!只是,失去一隻手的代價卻未免太大了些!
而如果這個死屍只是打算用這樣的辦法一點一點的殺死她,那她遲早會失血而死!就算九尾出來了,也晚了!
「不要!!!!!!」眼看著擴胸器螺絲迸裂,翡月終於忍不住叫出了聲!失去一隻手的恐懼似乎比丟掉生命還要現實清晰的多!
可是…..預期的疼痛並沒有出現,冰櫃中的敲擊聲也在一瞬間消失!
她緩緩的睜開眼,吃驚的看到杜亦羽站在死屍的頭頂,一隻手緩緩為死屍合上雙眼。
「活屍的攻擊,基本都是以幻覺為主。」不等翡月問,杜亦羽已然開口:「你太弱了,明天買機票,回美國。」
「喂!」翡月一下便張大眼,顧不得還未平復的心境大叫:「你說過,凡圖不會放過我的!」
「你留下,一點用處也沒有!你走了,凡圖大概也懶得去理你。」杜亦羽淡淡的說,然後從屍體的胸腔里拿出一粒黑色的軟球,皺了皺眉,小心的放在旁邊的托盤上。
是屍丹……果然有人做過手腳!凌綢雖然刺斷了這活屍的脈絡,卻也刺破了屍丹,反而助長了這活屍的力量。
可這屍丹上一股妖不妖、道不道的怪異氣息,不似凡圖做的手腳…….還有誰要對付他嗎?
砰!
翡月突然昏倒在地,杜亦羽一步躍過去,搭上脈門,臉上似乎閃過一絲擔心的神色。
在確定翡月沒事後,杜亦羽輕輕吐出一口氣,自她的後背輸入一股溫暖的氣息,卻在她醒轉前放開手,將她放回地上,站起來。
又是白色的狐狸……
翡月按著太陽**站起來,迷迷糊糊的看著杜亦羽在幫那小女孩的屍體卸下擴兇器,然後開始熟練的縫合胸腔,頭疼的要死!
剛才杜亦羽拿出那小黑丸的瞬間,她只覺得一股猛烈的力量撲面而來,直接撞擊她的大腦,鑽進每一根神經!
昏倒的一瞬間,她看到白色的狐狸冷然站在屋頂,注視著這個小女孩的身影。直覺的,翡月感到那隻小獸在等待下手的機會。
這女孩……不會是凈月害死的吧?為什麼?還有之前的幻覺……她開始有些明白了,因為她體內有著一隻九尾狐,所以,她和凈月便有了共通的地方。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看到凈月眼中所見了,不是幻覺……
凈月的消失意味著什麼?那該死的狐狸精在做什麼?!
給屍體蓋上白布,杜亦羽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想什麼?」
翡月愣愣的,搖了搖頭,她猶豫,如果說出她的疑惑,眼前這個男人也許真的會下手收妖,如果凈月真的在幫著凡圖,杜亦羽這個冷血的傢伙,肯定會殺死凈月的!……
**!師傅!孟大師!你怎麼也不來個電話呢!
「走吧」杜亦羽摘下手套,走向門口,正好劉全迎面闖進來,喘著粗氣:「***,又死人了!」
孟久摘下遮陽帽,捧了口溪水喝下去,然後,走進一個農家小院:「有人嗎?」
「找誰?」一個四十歲上下的男人,穿著雙排扣子的馬褂,露出黝黑而結實的肌肉。
孟久道:「這附近有旅館嗎?」
「沒有」男人道:「不過,你要有膽子,可以住在這。」說著指了指裡面的一趟長屋。
孟久看了一眼長屋上寫著『義莊』兩個字的匾額,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謝謝。」
男人微有詫異道:「喂,你知道義莊是幹嘛的嗎?」
「知道」孟久放下沉重的背包:「只是沒想到現在還有地方在延續這個名稱。」
男人看了看孟久,臉上的神色變得開心起來:「行啊,兄弟!他娘的,現在的男人一個個都跟老娘們是的,看到死屍能嚇得尿褲子。俺就喜歡膽子大的,今晚咱倆喝兩杯,我這難得有人作客!」
孟久笑道:「好啊!貴姓?」
「貴什麼,別整那虛的,俺姓曹,曹操的曹!你姓啥?」
孟久忍不住笑道:「孟,孟良的孟」說完,兩人像是而笑,孟久已經好久沒有這麼輕鬆的心情了。
就著饅頭啤酒,孟久和曹大慶將一堆雜七雜八的素菜和肉片扔進鍋里,一人倒了碗麻醬做調料,準備流著汗吃火鍋。
「曹大哥」孟久夾出一筷子混合菜,吹著熱氣道:「我聽說,咱這片有個鎮邪的寶貝?」
「有!」曹大慶吞下滾燙的肉塊,頓時冒出一頭汗:「不過我提醒你,別打這寶貝的主意!」
孟久笑:「難道還有人來搶過?」
「曰本人、洋鬼子、土匪強盜、盜墓賊、軍閥,哪個沒來打過主意?!」曹大慶哼道:「可他們誰也沒那膽子拿走!」
「有什麼古怪嗎?」
「那寶貝鎮著一千年古屍!拿也成啊,只要你不怕殭屍!」
孟久給曹大慶倒滿啤酒:「你見過嗎?」
「當然了!」曹大慶一臉自傲之色:「俺7歲就見過!咱是出了名的膽子大!不然,咱師傅也不能收俺在這看屍體!」
「那麼,那寶貝是什麼東西?」
「這可不能說。」
孟久一笑:「是不能說,還是你根本不知道啊?」
「別激我,我過誓的!」
孟久點了點頭:「千年的殭屍,哼,也沒什麼,隨便一柄小刀就能鎮住了。」
「操!」曹大慶把酒杯往桌上一頓:「那刀上若不是有先祖留下的法力…….操!你他娘的太奸詐了!」
孟久哈哈一笑,舉杯向曹大慶道:「這杯我自罰了!」
干下一杯啤酒,孟久看著還在生氣的曹大慶道:「其實,殭屍兇惡的程度和它的年頭沒有必然的關係。一個千年殭屍,很可能非常好對付,而一個凶虐的活屍,卻有可能連厲害的法師都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曹大慶一揮手:「得了吧,你一小白臉,別跟我這胡鄒了!」
孟久苦笑著抓了抓頭,道:「剛才進來時,我見院里土壤干硬,草木枯黃,沒有螞蟻蚊蟲,多半是你進進出出將屍毒帶得到處都是導致的,你這裡有個屍體不太正常吧?」
曹大慶一愣,扭過身子,吃驚的看向孟久:「你是幹嘛的?」
孟久拿出一張自己的名片,不自覺的便露出一種職業化的微笑:「我是做殯儀工作的,當然,這只是表面說辭,我其實是個法師。」
曹大慶拿過名片,正反瞅了瞅,隨手摔出:「俺不認字!你說你是法師?」
孟久看著自己可憐的燙金鑲銀的名片掉在一汪菜湯里,暗暗嘆了口氣:「對,就是抓殭屍的。」
曹大慶瞪著孟久,半天,突然露出一口黃牙,嘿嘿笑道:「你露一手,我才信。」
曹大慶推開義莊的門,揮手扇去撲面的惡臭,做為一個看屍人,屍臭是他從小到現在,唯一一個無法適應的東西!因此,當他看到孟久泰然不變的神色,便有七分相信孟久的身份,三分佩服這個小白臉了!
孟久掀開一張白布,看著下面乾癟腐爛的屍體嘆了口氣,在火葬早已被人們接受的今天,竟然還有地方冒著隨時可能起屍的危機,而保留著義莊的傳統。
穿行於白布單下一具具屍體之間,孟久謹慎的查看著每一具屍體。
義莊這種地方,建之初,就必然選定風水、在地基埋下法器以免陰陽不調出現殭屍;房梁和牆壁之上也必然會施以各種祛邪的手法,以免邪物闖入。所以,雖然看起來恐怖,可其實是很安全乾凈的地方。
可也正因為這樣,義莊里一旦出問題,就可能是大問題!
天變得更黑,月光也比先前亮了,屋子的里角,擺著一張木台,台下四腿有銅錢墊腳,上面的白布四角翻折,被一根紅線以床周的釘子為固定點穿連,在白布上形成一個大大的篆字,相應的,正上方的房頂以硃色也以寫著相同的符字。孟久上下看了看,微微一笑,好久沒有看到如此古老純凈的道法了!
曹大慶看到孟久向那具屍體走過去,心裡一跳,著急的走過去:「喂,那屍體不能動!」
孟久站在那屍體前,看著滿臉焦急的曹大慶道:「這道法是你做的?很厲害嘛!」
曹大慶駭了一聲道:「我哪會!這是祖宗留下的道法!」
孟久一愣,臉色一變,指著那屍體:「這,就是那千年殭屍?」
曹大慶很認真道:「沒錯!」
孟久滿臉失望,看著曹大慶:「千年殭屍,就擺在這裡?!」
「沒辦法啊!那墓不知讓人盜過多少次了,放裡面,萬一真的詐屍了可不是鬧著玩的。咱這義莊沒人會進來,這叫大隱隱於市!」
孟久長出一口氣,抬手去挑那上面的紅線,曹大慶大叫一聲,伸手過來阻止,可卻被孟久輕易以一隻手將他的進攻全部撥回。
與此同時,孟久另外一隻手的中指嫻熟的挑起紅線的第一筆,然後以小指指肚按著紅線履到第二畫,卻以食指挑起旁邊的第四筆,如此直到最後一筆。
此時,曹大慶已經停下阻止孟久的動作,吃驚的看著孟久用一隻手將那紅色的字挑成另外一個篆字,訝異道:「你真會道法?!」
孟久甩了甩右手臂,笑了笑,然後從懷裡掏出一枚銅錢迅的划過幾條繃緊的紅線!
紅線斷裂,灰土隨著白布單的翻動而揚起,曹大慶呼吸為之一窒,從旁邊抄起一根木棍,面露緊張:「快退後!」
「放心」孟久非但不退,反而掀開頭部的白布。
曹大慶心裡一揪,卻也忍不住好奇探過頭,然後,就看到一張乾癟的、著青綠色的臉,如墨般黑的嘴唇,還有滿臉白色的絨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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