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戒話西遊：俺與牛魔王的那些新仇舊恨！

（圖）火焰山

中國有句老話叫：「不是冤家不聚頭！」有時候，這話說得很對！

那一天，俺老豬隨著師父唐僧、猴哥、沙僧急急忙忙一路西天取經。眼瞅著秋末冬初，大地草枯葉黃、氣候漸漸轉涼，不想走著走著，空氣中突然襲來一陣陣熱浪。師父在馬上便問俺：「八戒呀！咱們這是到哪啦？為師怎麼感覺從秋天又回到了夏天呀？」俺呵呵一笑說：「師父，老豬猜想咱們一定是走的太快了，不小心竟到了太陽落山的地方！」猴哥在旁一聽，笑著說：「你這獃子，胡亂講話，那西天盡頭早著哩！」

正說著，前方閃現出一個村莊來。師父忙喚猴哥去那裡借個宿，順便問一下天氣突然炎熱的原因。過不多時，猴哥回來說：「原來此處就是傳說中的火焰山，當地人心腸好，願意留咱們住上幾天。」師父一聽高興，便由猴哥帶路，進到村中一個老漢的家裡安歇下來。

當天吃罷晚飯，那老漢給我們講起火焰山的故事。他說：「這裡原來叫翠雲山，山中有個芭蕉洞，相傳幾百年前，天上突然掉下幾塊火磚，點燃了那裡，從此山中大火是常年不熄。若是要過此山，除非去那洞中懇求牛魔王的老婆——鐵扇公主，借她的芭蕉扇用用就行了。」猴哥一聽這話，不由得拍著大腿笑著說：「原來如此，那牛魔王與俺老孫曾是磕頭弟兄，俺若前去，必然給俺老孫點面子。」話音未落，急性的猴子已然出了門外，騰空而去。

可俺一聽到「牛魔王」這三個字時，心中頓時就是一驚。忙對師父講：「師父，冤家路窄呀！俺老豬猜想猴哥此去，恐怕未必能借到芭蕉扇啊！」沙僧師弟忙問俺原因？俺長長嘆了口氣，講起了曾經的一段往事。

（圖）陳惠冠新繪《西遊記》之唐三藏路阻火焰山 孫行者一調芭蕉扇

那還是在高老莊時，俺老豬遠離塵世，隱居在庄外的福陵山雲棧洞，日子本來過得安安靜靜。可突然有一天，山下來了兩個人敲俺的洞門，俺開門一看，嚇了一跳，還以為是牛頭馬面前來索命了。其中一個人笑著對俺說：「你就是豬先生吧，我來介紹一下，鄙人是高老莊拆遷辦的狼主任，這位是高老莊牛魔王莊主，我二人冒昧造訪，有些事想找你談談。」俺一驚，忙把這二人讓進洞內落座。只見那牛魔王頭戴衝天冠，身披血紅大氅，肋下懸著一把殺豬刀，牛氣十足的昂首進入洞內，先自我點上一顆煙，四下里掃視了一遍。然後轉身問俺：「豬先生，你在這裡住多久了？身份證給我看一下？」俺心中雖然慌亂，可幸運的是俺在前幾天剛辦好一張「天蓬元帥」的證件，於是從內衣里掏出來遞給他。沒想到他一看，竟然冷笑一聲，隨手就給撕了，然後說：「姓豬的，我牛魔王現在懷疑你是非法外逃人口，今日一見果然不錯，我現在就可以定你兩項罪名，第一，偽造假證欺瞞政府領導人員；第二，沒有土地使用證，強佔福陵山風景旅遊區，你認罪吧？」

俺一聽這話，嚇得立刻汗流浹背，忙上前一步道：「牛莊主，俺豬八戒可是個老實人啊，本來在天宮是犯了點小錯，落到人間又誤投了豬胎，一向四海飄零，居無定所，好歹找到福陵山雲棧洞居住，一向自給自足，從來沒有騷擾過政府和百姓，求你法外開恩，還俺一片安寧，日後就是給您當牛做馬也行啊！」那牛魔王冷冷的看著俺，說道：「姓豬的，實話告訴你！是本莊主看中了你這塊風水寶地，此事沒有商量餘地，我限你三天時間，帶上你的耙子和內衣內褲，抓緊滾蛋！否則就休怪我不客氣了。」說著話，一手握著殺豬刀，一雙牛眼狠狠的瞪視著俺。聽完這話，俺一股怨氣漸漸升騰而起，抄起耙子就要與之理論，可轉念一想：唉！聖賢曾告誡過俺，做人一定要講道理！此人雖然兇惡，可他說的話卻是一點不錯，俺老豬有何資格能久居在這風景秀麗的福陵山呢？想到這裡，不由得默默止住腳步，重重點了點頭。

那牛魔王與狼主任見目的達到，相視一笑，背著雙手大步而去。俺默默地回頭看了看雲棧洞內的家居擺設，想到三天後便要離去，不禁一陣心酸，自俺哀嚎了一會後，將心一橫，抓起耙子大步走到後山的斷腸崖，眼望著深邃的夜空，張開雙臂大聲疾呼道：「蒼天啊！你開開眼救救俺老豬吧！」

（圖）陳惠冠新繪《西遊記》之牛魔王罷戰赴華筵 孫行者二調芭蕉扇

話音未落，就見天空中突然「咔擦」一個炸雷，接著就是一道閃電，電光火石瞬間響徹山谷，迴音久久環繞不絕。俺正在驚訝時，突然！借著那電閃雷鳴的光亮發現斷崖邊竟然還站著一個白衣女子，就聽她仰天長嘆道：「去年今日此山中，牛面桃花相映紅；牛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說著話，彎腰便要跳下懸崖，情急之下，不及細想。俺立時飛身過去，一把就抱住了她的腰身。待她在俺懷中緩緩睜開雙眼後，第一句話便問俺：「這裡就是地府了嗎？我咋感覺來到了豬圈呢？」俺苦笑一下說：「傻姑娘，有啥事想不開，非要在這福陵山與俺一同尋死啊！」那姑娘慘然說道：「大哥，你是個好人。我告訴你，我名叫高翠蘭，是這山下高老莊人，一年前，高老莊新來了一位牛魔王莊主，他見我容顏漂亮，百般利誘我做了他的女人，誰知他竟然在火焰山早有家室，與我一起過了一年後，他偏偏又看中了山外一個玉面狐狸精，便狠心拋棄了我。不僅如此，他在高老莊貪污腐敗，強佔民居，作惡多端，老百姓都被他害苦了，莊裡人因為我曾是他的女人，便將我趕出庄外，我無家可歸，只好來到這福陵山，打算一死了之！」

俺驚詫地望著她，這姑娘美的竟然如同月宮裡的嫦娥一樣。俺的心一時間不覺砰砰亂跳。同是天涯淪落人！相同的命運，共同的敵人，想到這裡！便向高翠蘭說道：「姑娘休要害怕！咱倆誰也不要跳崖，俺老豬本是那天庭的天蓬元帥，只因下界為人，卻不想竟被牛魔王如此迫害，早知他是這樣一頭惡牛，俺今日就該與他拼了！」說完話，抓起耙子就要下山。不料那高翠蘭一把抱住俺的肥腰說：「大哥，我也醒悟了，作為好人咱不能尋死便宜的壞人，更不能讓牛魔王這樣的貪官繼續逍遙法外、危害人間。大哥不要與他拚命，我手上有他大量貪污腐敗的證據！我決定孤身去市法院告他！大哥你就在這裡等我的好消息吧！」

此時晨光初露，福陵山雨後的空氣格外清爽，俺手持釘耙，默默目送高小姐那漸行漸遠的離去倩影！心潮此起彼伏……！

正講到這時，只聽窗外一響！猴哥跳進院中，大聲喊道：「八戒，俺老孫兩借芭蕉扇都失敗了，那牛魔王武藝高強，俺一人斗他不過！你快隨俺老孫合力去戰敗他！」俺一聽這話，新仇舊恨不禁一齊湧上心頭，立時抓起耙子，就要騰空而去，不想師父一把拽住俺的袖子，問道：「八戒呀，你先別走呀，你講的這個故事好感人，你先告訴為師，那高小姐後來告倒了牛魔王嗎？還有，你與高小姐後來又怎麼樣啦？」俺苦笑了一下說：「師父！俺得先隨猴哥去鬥牛魔王了，晚了那廝就跑了，你要真想知道答案，就去看讀者的評論好了！他們是最聰明的……」

*作者：李廣，魚羊秘史原創專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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