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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璇與周希漢的故事 周璇有幾個丈夫?


周璇與周希漢的故事 周璇有幾個丈夫?



在20世紀30年代,周璇的名字是電影界里的一張金字招牌。在事業上她是萬人喜愛的女影星,然而在感情中卻坎坷不堪,可謂傾國傾城不傾情。

周璇與周希漢的故事


1941年秋天,決死縱隊第1 旅副旅長李成芳打電話給參謀長周希漢。


「老周,你上次給人家照相,那個像片可洗出來了?別人今天來取了。啊?洗好了?那就勞您大駕送過來吧。今天中午就在我這裡吃飯啊。等會見。」


李平的老戰友老同學多著呢。不過有的已經名花有主了。想來想去她想到了在行署當秘書的周璇。她對丈夫說:「人家周璇在我們運城女子師範功課是一流的,在太岳區女同志里工作也是叫得響的。告訴你,人家可比我清高啊!老周他……」。

「沒問題!在太岳區,哪個不曉得周希漢?什麼樣的陣地他拿不下來?」李成芳滿不在乎。


「去你的,人家周璇又不是日本鬼子。」


「嗨,一個道理!老周那傢伙鬼著呢。拿下來,沒問題。」李成芳還是胸有成竹。


但婚姻和戰爭不是「一個道理」的地方多著呢。


第一次見面,李平和已經做了武裝部長王成林的妻子的老同學岳瑞清一起,約了周璇,請剛剛護送炮團返回太岳區的周希漢用繳獲日軍的照相機給她們拍照。周希漢不明此理,有些心不在焉,給姑娘留下的印象平平。

出師未捷。李成芳並不氣餒,「沒見輸贏嘛。」他們夫妻倆又進行了新一輪策劃。他們以交、取照片為由,分別約了周希漢和周璇同時到他家裡吃飯。讓李成芳有些底氣的是,那些照片拍得還不錯。老周還夠得上個攝影愛好者里的高手。


與所有同類古老的故事一樣,這頓飯吃到一定的程度,別人不知不覺地都借故離席而去,獨獨地撇下了周希漢和行署的這位周秘書。周希漢何等聰明,自然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但他這次的表現卻大失水準。


他同她談了許多話,嚴格地說,是周璇說了許多話。而他只是非常和氣地,在別人聽來卻更像首長關心小鬼似地問了周璇一些挺乏味的問題:家在哪裡,多大年紀,什麼出身,參加革命前做些什麼,想不想家等等。


其實,周璇是久聞周希漢大名的。


當然此時的周璇敬仰周希漢,卻沒有想到要嫁給他。17歲的她還沒想到過要嫁人。她性格開朗,工作潑辣,又年輕秀美,在行署也不乏追求者。但她想無牽無掛地多做幾年她所熱愛的工作,不想年紀輕輕地便為人妻室。在拒絕了若干次直接和間接的追求之後,她的清高也出了名。還有一點毋庸隱晦的就是,她當時對軍事幹部的印象不太好。她覺著他們太直率,太簡單,還有些……粗魯。不想嫁,她反而很輕鬆、很大方。所以,她對周希漢這位首長是有問必答。

當然關心周希漢婚姻的不是李成芳一個人。整個太岳區黨政軍的高級領導都在為二十八歲的參謀長的婚事操心,陳賡就是其中一個。


此時陳賡雖然在妻子王根英犧牲後尚未再娶,但已同傅涯同志定了情。他還給許多人做了月下老,自稱是這方面的專家。經過仔細盤問,他終於發現周希漢是「主觀能動性有問題」。緊接著他就召集「有關方面負責人」開會,讓周希漢把他的顧慮給大家擺出來。眾人聽了便笑周希漢雖然打仗果敢,處理婚姻問題卻婆婆媽媽。


陳賡坐在一旁穩如泰山。他煞有介事地掐起指頭,閉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辭地咕噥了一陣,然後一拍大腿:「周希漢,不對呀!」


「什麼不對?」周希漢被唬得一楞。

「你家請的那位算命先生講得不對。」


「哪個還去管他講得對不對。」周希漢覺著陳賡把問題扯遠了,不滿地白了他一眼。


陳賡卻毫不介意,一本正經地說:「不,不,你不曉得,本司令對易經八卦那一套蠻在行呢。」眾人都聚精會神地想聽個究竟,他便越發來了情緒,「我這裡算的你周希漢命中是要娶十七歲的姑娘為妻呢……」這通東拉西扯,惹得眾人大笑起來。周希漢也被逗笑了。陳賡卻沒有一絲笑容,依舊正色道:


「我講,你們不要笑嘛。周希漢這個傢伙為什麼這樣子倔?他這個倔同別個不一樣呢,因為他屬牛,癸丑年的那個牛。這個『癸』字可有分教。哪個都曉得天是在我們頭頂上的,你們看他,他岔開雙腿把天都騎在下面。他是個天王老子都敢惹的傢伙呢。這麼大的脾氣哪個能管得了他?你們再看周璇同志,今年也是十七歲吧?年齡正對。算來她是生在甲子年。你們看這個『甲』字像什麼?蠅子拍嘛!這個蠅子拍一天到晚在他身上打,把蒼蠅啊、牛盲啊、缺點啊,都趕跑了。這叫做一物降一物嘛。周希漢,沒有這個蠅子拍,你那個『王侯之相』也是白長的,沒用!告訴你,你不要猶豫不決,拿不下這個陣地,日本鬼子講話,你損失『大大的有』!」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陳賡將軍的這段歪批八字,把周希漢心頭的包袱甩掉了。他抖擻起了精神。


抖擻起精神的周希漢戰果是明顯的。周璇對他的崇拜從一般的、空泛的變成了生動的、具體的。他在一定的程度上改變了她對軍事幹部原有的看法。他身上的許多特點都給她留下了極深的印象,而且都是好印象。她覺著他很好,比別的首長都好。她心中甚至不自覺地不再把他當成首長。他有鋼鐵般的力量,同他在一起時,她就感到世間似乎沒有什麼很困難的事。但是,僅此而已。她沒有夢見他,沒有思念他,沒有見到他就禁不住心跳。


在戰場以外就不善於捉迷藏的周希漢,在若干個回合之後,對周璇來了個「抵近射擊」。他被任命為南進支隊司令,要率領部隊去開闢新區。這一去恐怕就得很久,甚至,也可能是永久。他想討她一個底,行就行,不行就拉倒,也不必牽腸掛肚的了。


這天下午,他又一次把她從行署約到了旅部。他們登上了附近的一座小山崗。警衛員先還背著槍不遠不近地跟著,後來就守在山腳下。他們在一塊朝陽的大石頭上坐下,周希漢開口便對她說:


「他們都在議論我們兩個在搞戀愛。我大後天就要去岳南開闢新區了,恐怕最少要幾個月才回得來。陳司令他們問我,咱們什麼時候結婚。你看我該怎樣回答他們?」


毫無思想準備的周璇鬧了個滿臉通紅。這也太不含蓄了。她沉默了一會兒,看著自己的鞋,慢慢地說:


「你先去吧,結婚的事等你回來再說。」


這是一句可以作多種解釋的話。可以是一種託詞,也可以是一種認可。但她沒有料到,僅僅是個把小時後,她便被告知:今晚結婚!組織決定的!


一進洞房,周璇就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周希漢解釋,「你不要生氣,哪曉得他們搗鼓搗鼓地搞了這麼個名堂,把我也搞得很被動。」


當周璇說出了結婚的事等周希漢回來再說的話,周希漢便十分滿足地做出了一個樂觀的判斷,回來再說就回來再說。他覺著他們的談話可以結束了,又隨便說了幾句不相干的,他就提議下山。斜陽依舊,蒼山依舊,司空見慣,平淡無奇,上山時些許有那麼點腿乏早已緩過來了,又沒有什麼熱烈的話題,周璇雖然覺得坐的時間似乎太短了點,卻也沒有什麼留戀的,便答應著起身。兩人信步走下山來。


回到村裡,陳賡的警衛員來請他,說司令員找他有點事。他便請周璇在他的辦公室兼宿舍稍等片刻,自己隨了警衛員去見陳賡。


司令部指揮室里坐滿了人。除了軍區的領導外,李成芳、周仲英和已經升任一分區政治部主任的劉有光等所有有資格參與籌劃周希漢婚事的領導都在場,彷彿是在等待前線突擊部隊的戰況。周希漢一進門,陳賡就問:「怎麼樣?」


「她同意結婚了,不過要等我回來再講。」


勝利突破,太棒了!滿堂都是喝彩和祝賀。陳賡一挽袖子:「嗨,既然同意了,做什麼還要等回來再講?走之前解決了算了嘛!你們講怎麼樣?我看今天就蠻好。」差不多所有的人都叫好,只有一個人小聲說怕太倉促了搞成夾生飯。陳賡說,「吃的就是這個夾生飯!」


周希漢忙說:「這怕不行。人家講的是回來再講。我也當面同意了。這麼快就變卦,人家會有意見的。她要是想不通怎麼辦?再說我大後天就要出發……」。


陳賡笑著打斷他,「那有什麼,你不要皺眉頭,你沒有經驗,回來再講?等你回來,搞不好就被別個追跑了。不要講大後天才走,明天走也沒問題。聽我的,就今天了。今天正是黃道吉日!」


接著,這位司令官便開始分兵派將,哪個出面去請行署的領導:「要連他們各部門的領導都請到」,哪個去準備婚宴:「菜嘛,只好馬虎點子,酒一定要有。吃喜酒吃喜酒嘛,沒有酒不行。」一抬頭,他看見了正有些為難地站在那裡的周希漢,就說:「喂,你怎麼還在這裡?趕快回去看住你的新娘子。先不要告訴她。她要走的話,你要她到我這裡來一下,講我有事找她。快去吧。」說著,他又繼續安排。


周希漢感到事情有些唐突,回到周璇身邊便顯得局促了許多。稍停,周璇果然要走。周希漢只好吞吞吐吐地說,「陳司令講,要你到他那裡去下子。可能有事要找你。」


周璇辭別了周希漢便去找陳賡。她見到的不止是陳賡,還有另一位將軍周仲英。周仲英的妻子垣華也是周璇的同學,所以他跟周璇很熟悉。不等陳賡開口,他便先說:「周璇哪,不要走了,在我們這裡吃晚飯吧。」


周璇不明就裡,忙說:「不行啊,我沒有請那麼長時間的假。」


陳賡卻說:「沒關係,假我們已經給你續了。等下你們主任還要來呢。這頓飯沒有他們還不大好吃呢。你坐下聽我好好同你講下子。你同周希漢講的事情……」,這時,一個科長在門口探了下頭,陳賡便走了出去。科長小聲報告了幾句,好像是「辦手續的人沒找到」什麼的。陳賡有些不經意地罵了一句:「沒找到算了。老子講了就算數。我們今晚先辦喜事,明日再給他補上。」


陳賡還在門外,周仲英便向已經似有所悟的向周璇宣布了「組織決定」。周璇連說「不行」。陳賡卻進來說:「有什麼不行?婚嘛,現在結回來結還不是一樣?我們又不是封建軍隊,『不準臨陣招親』那一條我們沒有。聽說岳南那邊地下黨組織的女同志很多呢,你就不怕周希漢被她們搶了去?!」


周璇漲紅著臉解釋說,自己並沒有說等周希漢回來就一定會跟他結婚,而只是說「結婚的事回來再說」。陳賡哈哈大笑道:「回來再說不就是再說結婚的事嗎?沒有什麼兩樣。周璇同志,共產黨員『言必信,行必果』,你要對自己講的話負責任呢。別看周希漢是個實在人,對他,你可不能稀里馬虎的。」接著,他又說了一通讓周璇哭笑不得的話。後來李成芳夫婦和周仲英的妻子來了,他們接替了陳賡,陳賡便抽身走了。


天黑了。酒菜備齊。無非是拌土豆、炒土豆、燜土豆之類的再加上臨時從老鄉家裡買來的雞了。客人也即將到齊。行署的同志來到後聽說是給周希漢和周璇舉辦婚禮,又吃驚,又高興,又埋怨沒有提前告訴清楚。在一片熱烈的氣氛中,陳賡突然得到報告:周璇不見了!


陳賡被唬得一楞,想了想說:「先不要聲張,趕快派人去找。」


周璇跑哪兒去了?幸虧這裡離黃河還遠著呢。不過,這回周璇沒有想跳河。她幹嘛要尋死呢?說到底,做周希漢的妻子並不是什麼壞事。在太岳區,這還應該是讓人羨慕的值得榮耀的事呢。她只是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毫無思想準備,心裡亂糟糟地理不出個頭緒來,再就是認為「組織上」太不講理,感到很委屈。她只想找個清靜的地方好好想一想,在村外的小路上漫無目的地走著。她並沒有想躲起來。真想躲的話,恐怕整個第386 旅都開動,也未必找得到她。


茫然中,她走的是素日同周希漢散步的那條路。走累了,她就倚在一棵大樹上東想西想的。黑暗中,她聽到了幾個人的腳步聲。只聽周希漢的警衛員說:「恐怕就在附近。我們仔細找找。嘿,找不到,回去該不好交待呢。」她知道他們是在找她,不想讓小鬼們為難,就從樹後面走出來。人們歡呼起來。小鬼知道她就是參謀長今晚要娶的媳婦,也沒來由地跟著興奮得很。他一面招呼她快回去,一面興緻勃勃地告訴她在哪裡擺下的桌子,已經來了什麼人:「你們行署的劉培忠主任和裴雲生副主任兩位首長都來了。」周璇有話也沒法同小鬼說,只好隨著他們回村。


婚宴自是熱鬧的。周璇紅著臉一語不發。人們只當她害羞,逗了她幾句「保密工作做得真好」,「真是有眼光」等等,就把矛頭全部指向了周希漢。有說他「征服姑娘的心同打鬼子一樣神勇」的,有說他「手段高強」讓他介紹經驗的。有真誠的祝願,有善意的玩笑,雅的,俗的,都熱得燙人。周希漢記不得自己說了些什麼,只記得被灌了許多酒。結婚對他既熟悉又陌生。他見過別人辦喜事,甚至自己也曾當過一次新郎。但是喜事為什麼喜?結婚為什麼幸福,老婆和革命伴侶、愛人為什麼不一樣,他並不很清楚。這個說來就來的喜事,他也同周璇一樣沒有思想準備。但他的確感到了溫暖和幸福。酒,他是來者不拒,有敬必喝。他沒有想到可能會喝醉,也沒有去想喝醉了會怎樣。倒是陳賡掌握火候適時給他攔了駕:「不要搞醉了他,上不去床別讓新娘子會有意見呢。」


他千真萬確沒有喝醉。但是他也千真萬確沒能上得去床。對,是炕。洞房裡的那台只鋪一張炕席放著一床被子的炕空著,他和她誰都沒有去碰一碰炕沿。


一進洞房,周璇就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先是無聲地垂淚,後來便是抽泣。洞房裡沒有警衛員,周希漢親手弄濕了毛巾遞過去,人家根本不理睬。他又去打了熱水來,還是沒用。他只好揩了揩自己發燒的臉。隨後不管他怎麼詢問,周璇就是不答話,只管哭,而且越哭越厲害。


周希漢開始解釋自己:「你不要生氣,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我是如實地向陳司令報告的。我是準備回來再講這件事的。哪曉得他們搗鼓搗鼓地搞了這麼個名堂,把我也搞得很被動。他們也是為我兩個著想,也是,也是好意。」


「什麼為兩個人著想,他們都是為你想的,根本沒有為我想。不尊重婦女!」周璇終於開了口。她已經從李成芳夫婦等人的口中知道並非周希漢本人的意願,而是軍區首長堅持要這樣的。她生周希漢的氣,也生別的首長的氣。任你陳司令、王政委,這個首長那個首長的,怎能這樣不講道理?越說越傷心,傷心了就接著哭。


柔情蜜意時間過得快,陷入僵局時間過得也快。哭著,勸著,雞就叫了。周希漢只好寬慰周璇「不要太難過,抓緊時間休息吧」,自己便退了出去。


清晨來賀喜的人們,遠遠地被陳賡眨著眼睛揮手給趕走了。


第二天的晚上周璇仍舊是啼哭不止。


無奈中的周希漢沒有埋怨周璇,也沒有埋怨陳賡和李成芳、劉有光、周仲英等人,只怪自己當時講話沒有保留,弄出了這種被動局面。他誠懇地對已經成了他妻子的周璇說:「你不要難過了。這件事怪我沒有處理好。我對你不起。現在正式向你道歉。你沒有想通,我可以把你送回去。想不通我們也可以不做夫妻。我不會勉強你。咱們還是同志。你曉得的,我們雖然進了這裡,我兩個連手都沒有碰過嘛。」說完,他便又退了出去。


這番話打動了周璇。想想,他也沒有更多可以指責的。這麼多天的接觸,難道他們就沒有一點基礎?如果她完全不能接受他,取了照片她就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赴他的約了。他一個首長,一個那麼英雄的漢子,能這樣耐心地誠懇給她賠情,多冷的心也該暖過來了,何況她對他的心並不冷呢。倘使第三天晚上周希漢再來,他們可能就成為真正的夫妻了。


關鍵時刻,周希漢又犯了一個錯誤。


第三天晚上,由於次日部隊就要出發,需要他處理的事很多,一貫對工作一絲不苟的他,晚飯後請警衛員向周璇告了個假,便忙碌他的去了。周璇開始還懷著羞怯和不安等著他。左等不來,右等不來,便又升起一股怨氣。這分明還是沒有把她放在心上嘛。明天就出發了,今天還讓人空守。首長的妻子就這樣當嗎?「送回去」?她是那麼可以隨隨便便的說來就來,說送就送的?她熄滅了燈,心想,如果他今晚不回來,她明天一走也不再來了。


周希漢忙到後半夜,懷著惜別的心情想回房同周璇再說幾句話。他覺察到她的情緒已經穩定了許多,他希望臨走前能有個更積極的變化。但他發現她熄了燈,便想到她這幾天是太累了,可能是睡著了。他不想吵醒她,便又找了個地方湊合到天亮。一片體貼之心鑄成了一個幾乎是難以挽回的大錯。


出發前,他莫名奇妙地發現,周璇比前兩天更哀怨更冰冷。


陳賡搖頭道,「周希漢,你這個人沒當過大官,也沒當過丈夫!」跨越年度的新婚之喜


當周希漢從岳南新區返回太岳區的時候,已經「又是一年芳草綠」了。


安頓了部隊,彙報了工作,他正要起身離去,陳賡對他說:「要你休息不是講沒有事做,首要任務是抽空把周璇同志從行署那邊接過來,懂嗎?」


「懂。」那還能不懂,「我明天就去。」


「嗯!」陳賡搖頭道,「你這個人,沒當過大官,也沒當過丈夫。你不要去,你去了目標太大。讓你的警衛員去就可以了。順利的話,她就來了。萬一人家還有點子想不通,這是有可能的,你去了,僵在那裡,就沒有餘地了,讓別個行署的領導也為難。把那戰利品選點女同誌喜歡的給帶去。你呀,打仗那點子聰明勁挪些過來嘛。」


警衛員去了,帶去了戰利品。怎麼去的又怎麼回來了。小夥子沒精打彩地向司令員和參謀長報告說:「周璇同志說她還有工作,離不開。東西她也不要,說她不需要。我請她給首長寫封回信,她也沒有寫。」


周希漢很失望,想起了周璇走的時候那張冰冷的臉。陳賡卻重複著警衛員的話,「『工作離不開』?東西是你給她放下,她又趕上你把還給你的,還是讓你自己拿起來的?」


「是我放下,周璇同志說不要,我就又拿起來的。」警衛員老實地回答,臉有些紅。


陳賡又問:「你對她怎麼講的?就講首長派你去接她,沒有講『我們首長想你啦』,『總在那裡念道你啦』什麼的?」警衛員撓撓腦殼沒做聲。陳賡便指著他說,「蠢吧?同你們首長一樣蠢吧?一點都不會講話嘛。下次再去,東西就是她趕著把還你,你也不要,就講拿回來首長要對你發脾氣的。懂不懂?回來不要找你們首長了,直接向我報告。」


警衛員二次赴行署。這次人還是沒接來,但東西卻留下了,而且沒費許多周折。有門!


當警衛員第三次帶著周希漢的馬到行署接周璇的時候,行署的副主任裴雲生和兩位處長正式出面,「代表組織」找周璇談了話。周璇還是說不能跟警衛員走。裴雲生說:「老是不去也不是個事啊。想了這麼久,你也該想通了。就算組織上當初搞得倉促了點,難道同周參謀長結婚比派你去流血犧牲還困難?你現在不去,莫不是想同人家離婚?」


「不是。」她明確又迅速地回答道,隨即眼淚就流了出來。她真地還在生周希漢的氣。但她不能想像讓周希漢再那樣熱情地給別的姑娘拍照,那樣和藹地問別的姑娘「多大年紀,想不想家」,那樣同別的姑娘並肩坐在山崗上談結婚的事情。不能!除了她周璇,她不能容忍任何別的姑娘這樣和周希漢在一起。也許,這些領導同志來得恰是時候。


「不離婚,那早晚得去呀。那邊還等著你去工作呢。你可是黨員哪。」幾位領導又是公又是私地勸解起來。周璇就說不去的原因是捨不得離開行署的同志們。除去跟周希漢賭氣的成份,這倒也是她的真心話。裴雲生卻說這是孩子話:「想同志們了你還可以常回來看看嘛。你這樣鬧情緒,不讓人家軍區老大哥的同志們笑話咱們嗎?」


周璇終於同意跟警衛員走了。


她流著淚同送她的同志們道別,流著淚騎上了周希漢的馬,抽抽搭搭地連話也說不完整。警衛員歡天喜地地牽著馬。周璇卻是三步兩步一回頭地上了路。


從此,行署多了一句笑話,連同原有的兩句總共是三句。叫做「劉來挨打」、「趙子華哭妻」、「周璇上馬」。這三句笑話都與哭有關。劉來是個非黨員工作人員,生性懦弱,他的妻子卻是個孫二娘式的女子,他常眼淚汪汪地被妻子追打;趙子華是個財務幹部,一次與妻子鬧意見,妻子賭氣跑了,他在後面緊追沒有追上,五尺高的漢子竟然在大庭廣眾面前拍著大腿哭起來。只有第三個當眾哭泣的是女同志,按說應該是尋常之事。但她是周璇,是個從不啼哭的最要強的女同志,而且她是在要去與婚後便分別半年多的丈夫團聚,應該是最高興的時刻哭的。人們並不都了解周璇的情況,也許還在猜測是否應了那句俗話:新媳婦上轎哭是笑。


那天晚上,雲特別的厚,特別的低,遮住了星星,也遮住了月亮,溫柔地揉搓著莽莽太行起伏的峰巒。整個太岳區都沉醉了,無聲,無息。周希漢,周希漢和他的妻子周璇,渡過了他們跨越了年度的新婚之喜。


從此之後,半個多世紀的的生活中,周希漢與周璇風雨同舟,恩恩愛愛地走過人生的春夏秋冬……


周璇有幾個丈夫


1936年的秋天,周璇和作曲家嚴華正式訂婚。1938年7月10日,周璇和嚴華在北平春園飯店舉行了婚禮。周璇與嚴華的婚姻只維持了三年,因為緋聞雙方都懷疑對方有了外遇,幾番吵鬧後周璇甚至離家出走。1941年,周璇與嚴華離婚。


與嚴華離婚後,周璇再也沒有結過婚。周璇第二段公開的戀情是與綢布商人朱懷德的同居。有一種說法是朱懷德以甜言蜜語欺騙了周璇,騙取了周璇的感情和部分財產。1950年,帶著身孕的周璇回到上海後,便在報紙上發表聲明,和朱懷德脫離同居關係;年底,周璇的大兒子周民出生。


周璇第三位公開的戀人是從事美工工作的唐棣。1952年5月,周璇準備與美術教師唐棣結婚,唐棣卻被靜安區人民法院以詐騙與誘姦的罪名判處有期徒刑三年;同年周璇的二兒子周偉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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