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袍控張愛玲說桃紅色的旗袍可以聞得見香氣

本文作者黃強

生活在民國的女子，對於旗袍自然有一種特殊的情感，她們鍾情旗袍，因為旗袍讓她們感受到了美，展示了她們的風姿。痴迷旗袍的女性很多，如宋慶齡三姐妹，就非常喜愛旗袍。名作家張愛玲對於服飾有特殊的情感，她是一個旗袍控。受母親的影響，她從小就對服裝有一種特別的喜好，穿漂亮的衣裳，把自己打扮得與眾不同。

才女張愛玲的小說至今還暢銷，她在中國小說史上的地位一度湮沒，因為海外學者夏志清教授的重視，才得以「出土」。張愛玲寫服飾的文章並不多。先用英文寫成了《中國人的生活和服裝》，再用中文寫成《更衣記》。一篇《更衣記》論述了她對服飾的見解，「初興的旗袍嚴冷方正，具有清教徒的風格」很見功底。

【圖59，燙髮穿旗袍的張愛玲穿】

張愛玲對服飾有自己的審美，穿著上講究標新立異，其出奇的裝扮，往往讓人大吃一驚。她有一件旗袍，底子是大紅的，上面印有藍白的大花，一朵又一朵，圖案就有點奇特，而且不用紐扣，是套頭式的。低領很低的領子，幾乎低到沒有了。下擺很高，高到膝蓋，而袖子也是短的。她的這件旗袍，自己很欣賞，而從別人看來，卻多少有點怪異，與傳統的旗袍長下擺，有點不入。

【圖60，穿旗袍的張愛玲與姑姑合影】

紅色、桃紅色都是張愛玲喜歡的顏色，她的旗袍也多類似的顏色，紅色的、桃紅色的。她與胡蘭成逛街時，穿了一件桃紅單旗袍。為什麼穿這件？因為胡蘭成覺得好看，張愛玲則說桃紅的顏色聞得見香氣。觀顏色可以聞到香氣，這就是才女的思維與感悟。與喜歡的人在一起，什麼都開心，連衣裳也讓對方感受到她的存在，她的美。人的美，與旗袍美融合在一起，看旗袍也就是看人，看人則是連旗袍一併欣賞。聞到旗袍的桃色氣味，並非沒有科學道理，只是作家的想像，愛屋及烏的道理都懂，欣賞與討厭的顏色，也不僅局限於眼睛看，還可以用鼻子嗅。

張愛玲的第一任丈夫胡蘭成曾經對張愛玲的作品用色有一比，「其明亮的一面是銀紫色，其陰暗的一面是月下的青灰色。……張愛玲所尋覓的是世界上有一點頂紅頂紅的紅色，或者是一點頂黑頂黑的黑色，作為她的皈依。」

張愛玲有一件薄料子的旗袍，深灰色，沒有袖子，袖緣裁剪的也很深，從這邊的肩骨，通過蓋著前胸骨的上襟，可以看到那邊的肩骨。她穿著依然風姿綽約。

【圖61，穿旗袍的張愛玲】

1943年7月某天，張愛玲穿著一件色澤淡雅的絲質碎花旗袍，去拜訪《萬象》編輯柯靈。她的裝束是上海小姐的樣子，但是她卻在肋下夾著一個報紙包，與上海小姐樣子有點不搭調，但是張愛玲的性格就是高冷，我行我素，只要我喜歡，我願意，才不管他人怎麼說。她設計的旗袍最突出的是寬邊大袖，顯出她祖母衣穿上留下來的遺風。

從張愛玲的小說人物中，我們可以感受她的性格，孤獨、高冷、任性、恃才傲物。她的婚姻等等方面也與她的成長經歷，個性有很大的關聯。

張愛玲喜歡服飾，她是旗袍控，因此在她的小說中有很多關於服飾的描寫，以及人物的旗袍穿著橋段。她將自己對旗袍的摯愛寫進去了，賦予小說中女性以及旗袍也有了她的情愫。

翻閱張愛玲的書，如同欣賞一件放置在箱底已久的旗袍，輕輕地撫去沾在旗袍上的浮塵，仔細端詳，雖然有了些褶皺，然而用熨斗燙去摺痕，旗袍依然靚麗。

說明：本文系服飾史學者黃強原創作品，未經作者同意，不得轉載。授權微信njjinxiushufang。

黃強，字不息。服飾史學家、金學家。研究涉及中國服飾史、置業經濟史、民國史、南京地方史、明清小說等方面研究，均有著作出版。已出版《中國服飾畫史》《服飾禮儀》《消失的南京舊景》《趣民國》等著作14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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