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邊騎車邊唱歌的「瘋子」，都可能是音樂大師

之前本機器人推薦的紀錄片

絕大多數

都是紀錄一個群體的

受火箭殘骸影響的村民

動物保護組織

新疆小偷等等

對他們社會身份的紀錄

是片中很重要的一點

而像我們熟知的遊民三部曲

《算命》、《麥收》、《老唐頭》

以及周浩的《龍哥》

更著力於對於個體的紀錄

其中紀錄對象的社會身份

只是他們生活中的一部分

今天要聊的《bike與舊電鋼》

就是這樣一部紀錄片

也是少有的飽含

幽默與溫情的獨立紀錄片

2011年，導演邵攀決定

把他的兩個朋友的生活拍成紀錄片

動機很單純

「這倆人挺有意思」

主人公張鵬程和張宜蘇

徐州的兩個音樂怪人

生活方式怪，行為舉止也怪

兩個經歷過童年不幸的男人

用音樂開始了一段新的人生

對生活的苟且幽默以待

他們怪異而樂觀的生活

塞滿了這部近三個小時的紀錄片

張鵬程

小時候的張鵬程家庭不和睦

父母天天吵架

「那小時候俺家就是個戲園子」

父母之間的衝突給張鵬程

留下了刻骨銘心的印象

「如果能讓我不託生在這個家裡邊

我哪怕是個狗我都願意」

在大學時期他就熱衷於唱歌

學校的各種晚會都有他的身影

在他25歲的時候

辭掉了工廠的工作

去追尋他的音樂夢想

如今，他已經創作了

一百多首歌曲

在機緣巧合之下

他認識了張宜蘇

「他教會了我怎麼生活

他開啟了我生命的另外一扇大門」

張宜蘇

張宜蘇，別人眼中的怪人

身上髒亂而不修邊幅

也是徐州音樂圈的名人

同時是別人眼中的音樂大師

他生於台灣彰化地區

母親在他出生幾個月後就去世了

父親是國民黨軍官

徐州人，當年被抓壯丁帶去了台灣

幼年的張宜蘇住過寺廟

天主教堂、孤兒院、託兒所

還時常遭受

愛喝酒賭博的父親的毒打

改革開放後

他父親作為第一批

返回大陸的台胞

領著張宜蘇回到了江蘇

幾年後，張宜蘇的父親得肺癌去世

失去了親人的他

變得空虛而孤獨

後來他接觸到了電子琴

情感找到了宣洩的出口

他愛上了音樂

導演採訪了很多

與張宜蘇熟識的人

從他們的敘述中

我們能看到一個

如魏晉名士般的張宜蘇

比如在別人家裡

拉一泡屎藏起來

「我自我感覺

我的屎粑粑可能會給人帶來好運」

每個被採訪者臉上都是哭笑不得的表情

比如在他大娘的葬禮上

對吹喇叭的女人產生性慾

「我相信我大娘會在九泉之下

也會感到很開心的」

又比如去湖邊洗完澡

把上衣擋在襠部

後面露著屁股

從湖邊走回家

「裸走徐州」

夏天下雨，張宜蘇在雨中洗澡

雲彩飄向哪裡

他就跟到哪裡

「只見張宜蘇光著膀子

追著那塊雲彩搓澡」

所以當張鵬程初遇張宜蘇時

就可以想像他多驚訝了

破窗戶，凌亂的房間

油跡斑斑的被褥

搞得張鵬程有點懷疑人生

張鵬程從他那裡學到了

如何創作音樂

如同記數字一樣去記歌曲

慢慢開始寫歌

張鵬程經常背著吉他

一手按著和弦，一手抓著自行車

在徐州的大街上來回騎

張鵬程也成了徐州音樂圈的名人

他寫的歌被歌手選中過

自己也錄過專輯

他的感情細膩

在錄音室錄歌時

同一個旋律連續哭過多次

張鵬程去過北京

追尋自己的音樂夢想

漂泊了多年

他回到了自己的家鄉

靠主持為生

影片剛開始

就是他去鄉下壽宴上

主持、唱歌、表演

他還給自己取了個藝名叫「常歡」

給群眾時常帶去歡樂

「兩個小時的節目

只要他一個人就完全夠了」

張宜蘇除了教會張鵬程

如何生活如何創作之外

他也影響了很多人

可謂「桃李無數」

「他告訴你的是一種學習方法

就是怎樣去學」

他的學生對他的評價都相當高

他自己也創作音樂劇

在紀錄片中

經常會切到他彈唱音樂劇的鏡頭

先眉飛色舞的描述一段

然後就陶醉在音樂的世界中

影片剛開始

張鵬程對著鏡頭說

「兩年前我是個很有衝勁的人

我現在這兩年很頹廢

我覺得自己就是混日子等死」

他做主持，演小品演電影

生活雖然艱苦

嘴上說著混日子等死

但他並沒有放棄他的音樂之路

他在台上唱歌，去酒吧當歌手

每天都抱著吉他彈唱一番

相比張鵬程的辛苦生活

張宜蘇則活得透徹許多

「他很喜歡做那種

燒不熟煮不爛的那種人

他感覺很輕鬆」

彷彿他整天都是樂呵的

跟朋友聊天，教別人練琴

跟孩子玩樂，去路邊看美女

通過倒賣電子產品

他也能解決溫飽

大量的空閑時間除了沉浸在音樂中

他還會搗鼓點兒操作系統

研發app

或者追憶自己的愛情

「她就是我的珍妮

她就是促使我做成什麼事情

如果我這一生

要是說能做成什麼事情的話

那就是一定要把我和朱莉

曾經的這些這種感覺

把它制出來

就是所謂的意義」

對於這兩個「怪人」

彷彿音樂與快樂是無法割捨的

在接觸音樂之前

他們的生活空虛而孤獨

不幸的童年

給了他們細膩而脆弱的情感

而音樂，讓他們的情感得到宣洩

一個辭掉工作追尋夢想

即使失敗也不放下自己的吉他

一個把自己的知識

免費傳授與他人

桃李無數卻深處寒窯怡然自樂

張鵬程在麵包車上發表過感悟

「本來我對人類已經沒有信心了」

在座的人竊竊私語

「他在說什麼」「他說我們不是人」

然而他仍滔滔不絕

行事怪異語出驚人

往往不被世俗所接受

也會被冠以「神經病」

之類的稱號

行動上也會排斥他們

要麼躲著走要麼白眼以待

殊不知他是另一群人眼中的

音樂大師

是難以企及的人

我們這個社會對這樣的一群人

不夠寬容

甚至略有歧視

我們只看到他們邋遢的外表

詭異的舉止

我們就把他當怪物來對待

然而我們很難知道他們

豐富的精神世界

和他們的特殊天賦

文丨機器人馬文

圖片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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