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蒙古獨立，是沙皇俄國的追求，還是清帝國的不挽留？

文/江隱龍

早在19世紀末，已經在中國東北、西北分疆裂土的俄羅斯帝國提出「泛蒙古主義」以求內外蒙古獨立並整合成一個蒙古國。1911年，也即是清朝滅亡的前一年，八世哲布尊丹巴呼圖克圖自稱「日光皇帝」建立大蒙古國，立刻得到了俄羅斯帝國政府的承認。1913年，北洋政府與俄羅斯帝國達成《中俄聲明文件》，以承認外蒙古自治等為代價換回了對外蒙古的宗主權，1915年，袁世凱冊封八世哲布尊丹巴為「呼圖克圖汗」，外蒙古取消大蒙古國年號。1919年，北洋軍閥徐樹錚率兵北進迫使外蒙古完全取消自治回歸清朝舊制並獲成功，孫中山因此盛讚徐樹錚：「徐收回蒙古，功實過於傅介子、陳湯，公論自不可沒！」

然而此時的北洋政府畢竟比不了17世紀的清廷。徐樹錚的北伐及改革引發了外蒙古王公的極度不滿，八世哲布尊丹巴甚至寫信給日本天皇尋求幫助。此時俄羅斯帝國已經滅亡，繼承的蘇維埃俄國名義上不承認前朝的不平等條約，但為給其西伯利亞大鐵路提供廣闊的緩衝地，依然與日本一道強烈支持外蒙古獨立。孫中山對徐樹錚的盛譽言猶在耳，外蒙古便第二次宣布獨立了。外蒙古軍隊在蘇維埃俄國及日本人的幫助下驅逐了北洋政府派駐在外蒙古的所有軍隊，八世哲布尊丹巴再次登基。

此時中華民國正陷於第一次直奉戰爭前夜根本無睱北顧，北洋政府要求張作霖收復外蒙古的命令根本沒有未得到後者的理睬，只得發表聲明譴責——中國的步履在此時愈加倉促，留給北洋政府的時間也不多了。經過十數年的發展，蘇聯的國力已隱隱有當年俄羅斯帝國的雄風，於是當年尼古拉二世提出來的黃俄羅斯計劃事實上又成了實質上了「黃蘇聯計劃」。

經過十數年的發展，蘇聯的國力已隱隱有當年俄羅斯帝國的雄風，於是當年尼古拉二世提出來的黃俄羅斯計劃事實上又成了實質上了「黃蘇聯計劃」。經過十幾年的博弈，黃俄羅斯計劃自提出到實質性地部分實現，展現了近代亞洲歷史上最波瀾壯闊的一幕。亂世出英雄，黃俄羅斯計劃之中自然還穿插著大量支線情節，偽滿洲國、蒙疆聯合自治政府、唐努烏梁海……這些政治地理名詞背後的國讎家恨，非個中人實難品味。黃俄羅斯計劃最終沒有完全實現，外東北、外西北、外蒙古卻再沒有回到中國。這一派淪落與蒼茫，或許只合用席慕蓉的詩篇《唐努烏梁海》作為結尾……

被別人取走了的金銀/我們會喚叫著去奪了回來/被別人取走了的馬匹/我們會騎上更快的馬/再去搶了回來/被別人輕易取走了的唐努烏梁海啊/怎麼從來沒聽說有哪一個子孫/曾經為她流下過一滴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