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輕佻是過錯，風流瀟洒一生不可以么？

戰國時期，有一個漂亮姑娘，該嫁人了，提親的有很多，讓姑娘有點挑花了眼的感覺。母親問：「姑娘啊，你到底看中了誰呀？」女孩實話實說了：「這村東頭的張公子家殷實，我呢就想白天到他家吃飯。村西頭的李公子人長得帥，我呢就想晚上到他家睡覺。」這位小姑娘挨罵了，可是話說得真聰明。我們心裡也這麼想的呀。

輕佻不也挺好的么，活著多有趣啊。惟一的問題是，這世上絕大多數人都沒有輕佻的資本，或者難以承受這種後果。

話說東晉時，有個書生許彥在陽羨的綏安走山路的時候，碰見一個十七八歲的書生在路邊求助，要求坐在許彥的鵝籠里，許彥隨口答應，沒想到書生真的鑽了進去。走累了，書生要請許彥大餐一頓，說著就從嘴裡吐出一套純銅餐具，上面還擺滿了海陸珍饈，世所罕見，奇香撲鼻，讓人食指大動。真是有錢啊：那時的純銅還是貴金屬呢。

吃過了黑松露，嘗過了魚子醬，這位書生又說，嗯，太悶了，我帶了一位美女，讓她出來陪我們吧。許彥說好。書生於是從嘴裡吐出了一名美女，才十五六歲，美麗絕倫，衣飾華麗，一起坐著開宴了。不一會兒，書生就醉倒了。這位小姑娘偷偷對許彥說：「我雖然是他老婆，其實外面有相好的，我也偷偷帶了一位男子過來，希望你不要告訴書生。」許彥答應了。這位女郎吐出了一位二十三四歲的小夥子，也很聰明伶俐，三人坐在一起聊天。

書生快醒了，女孩忙吐出一面錦障，書生於是拉著這位女孩一起睡。外面這位男子又偷偷對許彥說：「這個女孩雖然對我有情，但也不是全心全意。我也偷偷地帶了一位女孩過來，想見一見，希望你不要告訴她。」許彥答應了。男子從口中吐出一位二十歲的女孩，兩人恩愛調情，直當許彥透明。

隔著錦幛，兩對心懷鬼胎的俏男女各自風流。

可以猜想，如果他們知道各自有情人，雖然鬱悶、不爽、沒面子，也不見得有多難過。都是同類。當然，他們之間也有迷戀，不過，這種迷戀是以身心愉悅為度的，不會有痛苦；對方愛誰都沒關係，因為都無須承擔後果。

對於這篇來自南朝志怪小說《陽羨書生》的男女主人公來說，快活一分算一分，得偷情時且偷情。或許今天很難想像，原來在古代，也有這種開放性的婚姻嗎？佻達、無情、且快活著，這樣過一輩子，沒有沉甸甸的責任感，是不是也很不錯？

本文節選自本人新書《叫我女王大人》，花城出版社，2016年10月版。

噹噹、京東、亞馬遜、天貓等網店及各大書店均有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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