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要更拚命，才能愛到最想愛的人

文 | 陳大力

來源 | 陳大力（chendali1995）

01

我母親是家裡年紀最長的女孩兒。

她小時候家裡收成不太好，日子清苦，一年也吃不上一次雞蛋。每天喝著稀疏的白粥，偏偏外公外婆正大光明地，往家裡唯一的男孩，我的舅舅碗里放菜。

偏袒從沒拿到嘴裡講過，但家裡人都懂，那個年代的人也都心照不宣。

我母親從不開口要照顧，像個男孩一樣操持起家務。從小到大她只做過一次反抗，就是堅決不休學。

第一次考大學她失敗了，鄰居間「女孩子家家讀什麼大學」的言論一如意料地湧起。她咬著牙，帶著腿傷堅持復讀了一年，考入了本省的師範大學。

如今她是家裡挑著大梁的強人，對外公外婆格外孝順。外婆在某次和她爭吵後偷偷抹淚，對我講當初就看出來她比舅舅有能力，但是沒辦法偏袒她。

外婆對我們幾個孫輩的都很好，也特別喜歡我這個孫女。我早飯一吃晚了，她就急急忙忙敲我的門，要不要我幫你沖一杯牛奶。

但如今她依然會在舅舅犯了錯還對她指手畫腳時，軟塌塌地站一旁傷心，幾乎從不動口指責。

有時我又會很絕望地想，這些愛著我們的人啊，心裡其實有一道隱秘且來路已久的鴻溝。

他們愛我們，毋庸置疑，但他們也很容易看輕「我們」。

02

初中的班級還蠻雞飛狗跳的，有不少年級混混里「一哥」、「一姐」的存在。談戀愛當時是常事，但有一對兒特別轟轟烈烈的，很好猜啦，就是最亮眼那對，男生瀟洒又出挑，女生小巧而精緻。

當時我只知埋頭學習，聽聞「性」時覺得是十萬八千里以外的事，所以知道兩人已經去開過房後驚訝了好幾天。

後來也不知怎麼消息就傳出來了。我印象特別深刻的是，女生在聽見別人討論她這事時繞操場一圈圈地哭過，據說後來還被宿舍的人孤立。

但男生好像就越混越好，在年級上名頭更大了。某節體育課我經過他們身邊，恍然聽到男生頗為自豪地講那段經歷，眉飛色舞。

自然是沒多久就分手了。

年少的我沒怎麼思考過這件事，只是想起後來遇見那個女生，她又梳起了天真的羊角辮，對這段戀情矢口否認，有試圖揭穿的舊友，都被她用哀求的目光逼退。

她從不參與我們類似於「想睡吳彥祖」這種話題的討論，總是把讚歎說到「真的蠻帥的」就戛然而止。

她心裡有某種隔閡，無法向任何人訴說。

03

在我寫這篇文章的前幾個月，我還不停被人勸著「女生就不要當記者了，容易受欺負，還老得快」。

一席話是報社主編給我講的，他是個非常善良的中年男子，平時蠻關心我這個臨時實習生，沒事就督促我多看看報紙，多跑腿學習。

但在我跟他聊天討論到就業時，他連連擺頭：「女生不要當記者，不好嫁。」

那時我十九歲了，即將步入人生中最受社會輿論關注的年紀，有點讀出了這番「待嫁論」背後的悲涼意味。

後來一想，更讓人心酸的明明是，連主編這樣跑了十幾年一線看遍人間百態的人，這樣溫和又誠懇的人，也仍然堅信，女生藉助工作的自我價值實現，應該讓位於「結婚」這一生產價值。

好在我本來就沒什麼新聞理想，也早早知道了自己擔不起記者的責任，欣欣然選擇了放棄。

但如果是一個真有新聞理想的女生，可能要克服好大好大的輿論壓力，才能堅守本就應由自己定奪的職業選擇。

都說社會兇險，大概就兇險在狹隘的人心。

04

一個問題：女生應怎樣在社會立足？

好些人會利用男性伴侶的幫助，有些萬里挑一的伴侶，可直接攜以一步登天。也有些人會完全自己打拚，在一線城市拿最高的工資買最新款的samantha。

還有些人活得比較沒章法一些，唱點歌寫點字，或者開店賣手藝，想睡男人就登錄社交軟體，一點也不難。

你能說以上選擇哪個是錯的嗎？不能。

但年紀輕輕的女孩們，都免不了被裹挾進龐大的輿論潮流，她們的生活被不肯寬容的世人拿去跟二十齣頭就結婚育子的「標準」對比，她們被最親近的人鞭撻著把日子過成最合格、最安穩的範本。

她們不能痛痛快快地愛人，因為總有人怕她們色衰貶值，她們亦不能拼盡全力地工作，因為總有人掐著她們的年齡，斷定她們是不是會耗盡好年華，孤獨一生。

但話說回來，就算真的孤獨一生，又有什麼錯呢？

我們女生啊，好像隨著成長越來越要按著社會為我們劃好的路線走，不能多逾越一步。

我們活成了別人眼中的「好」，忘記了自己心裡也曾經有一份機靈且獨特的「壞」。

05

跟一位一直很崇拜的女生聊天，她說為了留學自己悄悄攢了好幾年的錢，留學國家選在了北歐。

我說幹嘛選那裡啊，她狡黠一笑：ins上有個我好喜歡的網紅小哥，我要爭取睡到他。

她今年25歲，畢業出來工作了三年，又辭掉了決定讀研究生。

之前的工作是父母託人關係找的，幾年曆練，她終究說出了那句「其實我並不想要，你們推崇的那種安穩」。

我說你太壞了，心裡卻羨慕得不行。當然不是因為她可以睡到誰。我羨慕她有勇氣，漂洋過海去夠自己想要的生活。

雖然我們女生，免不了被社會指著鼻子斥責，哪個年齡段又沒做哪個年齡段的事，婚么又結晚了，孩子么又沒生——近年來，連主流媒體都立場鮮明地，加入了斥責大軍。

但也真的好希望有一天，更多的女生可以意識到，這些強加的道德，不應該被我們主動接過來，漂白自己的人生。

我們的人生，本來應該好多彩的呀。

哪怕世界真的蠻殘酷，被高高拋起後又不一定被穩穩接住，跌宕的人生好多人還是不敢過。

但我總覺得，世界已然傾斜如此，我們身為女生，值得為人生中更多的自由——

踏馬揚鞭地努力。

*作者：陳大力，無敵大長腿，鑽石少女心，ONE人氣作者，簡書籤約作者。微博@陳大力大力陳，個人公眾號：陳大力（id：chendali199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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