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候是如何塑造我們的鼻子的

幾乎所有的鼻子都承擔著嗅聞，呼吸和提供對入侵細菌的第一道防線的任務。但鼻子之間也存在著不小的差異，從鼻樑高度到鼻孔直徑。超過一個世紀以來，人類學家都在對這些差異的環境原因進行著猜測和爭論。如今，科學家們對於我們祖先所生活的氣候對我們鼻子大小的影響有了切實的證據。

「我一直著迷於不同人群間不同的特徵。」Mark Shriver，一位賓州州立大學的基因學家和人類學家告訴我們。Shriver究其一生都在尋找那些使我們這個物種間每個個體變得獨一無二的變數——膚色深淺，聲音高低甚至是難產率——並將這些變數和特定基因聯繫起來。這項研究的重要一步就是對超過一萬人的面部進行3D掃描以分析它們間數以億計的細微不同——以及為什麼。

氣候塑造鼻子的想法其實並不新鮮。早在1905年，美軍內科學家Charles E. Woodruff就在他的論文「熱帶日光對白種人的影響」中就記錄下「鼻子的形狀和大小以及鼻孔的位置可以很好地體現適者生存原則」。下文中，他介紹起了鼻子形狀是如何隨著時間幫助一個人適應環境氣候的：

「在充滿溫熱空氣對熱帶中，十分重要也十分必要的一點就是，進入鼻孔的氣流不應有任何遲滯和阻礙，所以鼻孔會長大鼻子會變得扁平。但這樣的鼻子卻不適合寒冷地區，因為這會導致大量冷空氣衝進氣管刺激黏膜，所以鼻子必須大以便有足夠溫暖表面加熱空氣，鼻孔也由此變得細長從而氣流以緞帶狀進入體內以便加熱。[…]由此在這類變數上寒冷地區必然存在一定的自然選擇——高大立體的鼻子，在極熱地區則有完全相反的情況，所以鼻子的不同種類由此出現。」

然而一個世紀之後，科學家們卻不能完全證明這些鼻部的不同究竟是進化本身還是進化過程中隨機的雜音。現在，有了掃描到的成千上萬鼻子，Shriver和他的團隊不僅繪製出了鼻子分布圖，還計算了這些變化是否快於正常的「基因變化」。

Shriver之所以會對這些產生疑問的原因與woodruf相似：在人類最初進化出來時的溫暖，潮濕環境中，一隻寬鼻子能讓我們用更少力氣吸入更多空氣。不過那些冬天經常咳嗽流鼻血的朋友會提出抗議，更冷更乾燥的空氣對於鼻部和喉部黏膜要刺激的多。而更窄的鼻孔可以保證鼻子像對流烤箱一樣加熱吸入的空氣。

與其他驅動進化的因素相比，這種影響可能微不足道，但Shriver指出任何能為人類適應環境做出貢獻的因素都會被自然選擇，無論他們看起來有多微小。「它們看似小但仍有著決定性的影響。」

不過，決定你鼻子形狀的還有一個極具戲劇性的因素：性。「如果有什麼最受性別選擇影響，那一定是臉，」人類通過臉來評估他們潛在伴侶的各類指標，而鼻子形狀絕對在其中扮演著重要角色。畢竟僅在2011年就有將近25萬美國人接受了鼻部整形，其中大部分是出於美學因素。

現在大部分人類都長期生活在包含空調和暖氣在內的人工影響的氣候下，而推動我們鼻子形狀進化的主要因素將是性別選擇。性別選擇本身就可以解釋為什麼男女間鼻子形狀差別如此明顯，不過Shriver也提醒我們這還未經研究確定。(也有研究指出男性有更大的鼻子以便吸入他們身體所需求的更多空氣)。

「我認為男女間鼻子的差別比任何人種間的鼻子差別都要大，」Shriver暗示鼻子形狀已經成為男女間互相評估的一項性別特徵。

並沒有參與這項研究的圖賓根大學化石人類學家Katerina Harvati，認為Shriver的研究為這一長期存在的學說做出了重要貢獻。她自己也進行了對不同氣候區間人類頭骨的鼻腔寬度的研究。她說Shriver對軟組織的分析「更好地考慮了基因的潛在影響並對鼻子塑形過程的潛在因素進行了更透徹的分析。」

不過，Harvati指出看上去與氣候相關的只有鼻子寬度，而包括高度和總體尺寸在內的其他因素關係則很小。這代表「鼻子的總體形狀與氣候無關，而是由其他似乎並非自然選擇的因素決定。」

在Shriver的團隊找到決定你鼻子的特定基因之前，深呼吸再享受造就你鼻子的幾十個世紀自然進化吧。

氣候對我鼻子影響多大我不清楚，但是初中時那個傻站在我50米短跑終點的同學對我鼻子的影響肯定是巨大的，萬幸的是撞斷之後我的鼻樑不但沒塌反而變挺了。說笑歸說笑，這也讓我很好奇Shriver是否也會像Harvati的研究那樣把鼻部外傷癒合的因素考慮在內。

[Quan via Smithsonianm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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