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口小夜子，打開了日本通往巴黎時尚的大門

時尚 03-27

　　文/小易時尚雷哥（覆蓋100萬讀者的時尚觀察）

　　在你心裡，東瀛美人會是什麼模樣？

　　黑髮朱唇白肌，最好再帶點猜不透的神秘？

　　在上世紀70至80年代，西方時尚圈對於東瀛美人的定義，來自一位名叫山口小夜子的女人。

　　她是上世紀日本服裝設計師闖蕩西方的秘密武器；也是資生堂廣告中，難以忘記的時代面孔。

　　黑色的蘑菇頭，厚重的劉海，壓得人喘不過氣沒人見過她咧嘴笑的樣子。那張魅惑的臉，如同戴著面具，那種在亞熱帶森林中無意撞進的寺廟裡，尊拜著的佛像面具。

　　對於山口小夜子，世人們都有一番自己的評述。

　　「有一天，他見到一輯山口小夜子的寫真，她像一條蛇妖似的，委婉伏在榻榻米上。橫匾書著『坐花醉月』」。

　　——作家李碧華

　　在沒有網路，甚至大部分中國家庭還只有黑白電視機的1970年代，山口小夜子已經站在時裝之都巴黎的T台上睥睨群芳，她彼時為最頂尖的日本時裝設計師高田賢三、山本耀司、山本寬齋、三宅一生走秀，後來自然也為同樣詭魅的川久保玲走秀。

　　1978年，山口小夜子與高田賢三在巴黎

　　反覆為KENZO走秀的她，在創始人高田賢三眼裡：「擁有強大的氣場，就像是「輝夜姬」（日本創說中的仙子）下凡一樣。」一世妖艷的小夜子在2004年秋冬時裝周時又為Kenzo走了秀，因為Antonio Marras新入主Kenzo，特意請了她來走壓軸，她出現在T台上的時候，依舊贏得滿堂喝彩。

　　Kenzo第三代設計師Antonio Marras 所做《致，小夜子》

　　七十、八十年代正是這些日本設計師挾東方精神在巴黎大放異彩的時代，他們的設計都相當地有特色，例如高田賢三會用許多艷麗的圖案與花紋面料；三宅一生那令人驚訝的褶皺系列；山本寬齋從日本傳統戲劇中得到靈感，所設計的服裝剪裁奇特，寬袍大秀，與當時西方設計師的路線完全不同。這些很有東方韻味的設計與日本玩偶一般的山口小夜子搭配在一起，在巴黎引起了轟動。

　　她被《Newsweek》評選為1977年「六大頂尖模特之一」。

　　山口小夜子也受到Vivienne Westwood的邀請，為之工作。那時還年輕的「朋克教母」以大膽聞名，她的瘋狂設計自然也適合山口小夜子這樣帶著神秘感，還有點神經質的人。

　　七十年代是山口小夜子縱橫巴黎時尚界的年代，在被白人模特主宰的T台上闖出一片天地，只此一點也足以流芳百世。

　　中年時，她出現在先鋒導演寺山修司的作品中。很少有台詞，更像是「活人偶」。因為導演說「她只要像道具一般擺在那兒就足已」。

　　寺山修司電影《上海異人娼館》中的山口小夜子

　　說到山口小夜子，便不能不提資生堂，這個日本化妝品牌自七十年代末邀請小夜子做其廣告代言人，並重金禮聘法籍設計師Serge Lutens來製作了這一系列經典廣告，在廣告中的小夜子依然是她雷打不動的東瀛妖艷美人的形象，皮膚雪白、頭髮烏黑，擺出有點古怪但是絕對驚艷的姿態。看這個廣告便知道為何李碧華形容她是一條蛇，她看上去柔弱無骨，很誘惑，有些微隱晦的色情。我覺得是性感的，卻不低俗；還有一張是她穿著和服，有點藝伎的姿態；再一張就是她雪白的臉，那時也沒什麼高明的修片技術，因而敷了雪白的厚厚的粉，但是很真實，那就是小夜子的臉。

　　直到二十多年後的今天再看到這系列廣告，仍然是不落俗套的，而且很時髦。

　　《馬頭琴夜想曲》是她最後一部電影，網上的資料也不多，但是海報很酷，一片華麗的紅色當中只看到了她那雙顛倒眾生的杏仁眼，粗粗的眼線，老是老了，卻依舊令人難忘。

　　2007年8月14日，小夜子因急性肺炎死於自己的家中。三天後，她的朋友才發現。這個結局，總是令人有點惆悵的。她去世後，曾有一部關於她的紀錄片面世，裡面搜集了更多熟人對小夜子的印象。其中，為其拍攝資生堂廣告的時尚大師——盧丹詩，他的描述讓人印象深刻：

　　「小夜子是長著大人面孔的少女。」

　　相比當時fashion icon崔姬的金髮碧眼、立體五官，小夜子是與之對立的存在。頂著母親給剪的齊劉海，面試接連遭拒的她，甚至被要求「把黑頭髮染了再來吧」。但她從來沒有想過改變自己。在一次次碰壁後，她遇見了山本寬齋。這個之後給David Bowie設計演唱會服裝的設計師，對她說：「你這樣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