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孫中山張作霖秘密結盟

1920年的直皖戰爭以直奉聯軍的勝利告終，直奉兩系共同入主北京。直奉皖三方的勢力得以重新劃分組合。以段祺瑞為首的皖系勢力大大削弱，僅在閩浙滬還有一些軍隊和地盤。奉系佔據了奉、吉、黑、熱河、察哈爾、綏遠六省區，張作霖成為左右時局的關鍵人物，通過直皖戰爭，奉軍不僅繳獲大量武器彈藥，而且收編了皖系部隊、補充兵員、壯大實力。張作霖想奪取北京政權，不得不與直系決一雌雄。張作霖的做法令直系大為不滿，雙方不僅合作破裂，而且大有戰爭一觸即發之勢。張作霖認識到聯合皖粵的重要性。

1921年2月，寧武到奉天見張作霖。張作霖明確表示，「現在國家成了個爛頭羊。孫中山先生是開國元勛，謀國有辦法，我想派人去向他請教一切。你可打電報去先聯絡一下。」之後又派旅長李夢庚(又名李紹白、字少白)同寧武一路南下，還帶去一個密電本，前往桂林晉謁孫中山先生。在桂林大本營，孫中山接見了他們，詢問了東北的情況後，著重講了建設新中國的計劃和開發北方港口的計劃。李少白聽後倍感欽佩、深為折服。二人還向孫中山彙報了張作霖對革命及中山本人的看法，他們認為「張作霖對於革命二字是談不到的，但對先生很敬仰，相信先生救國有辦法，合作是有望成功的。」孫中山很清楚張作霖的合作意圖，但在當時的環境下，不得不藉助外力配合北伐打敗曹、吳。從而打開新的局面。孫中山委託李少白、寧武把給張作霖的複信捎回去，信中提到聯合討直問題。

不料安福系政客從中作梗，李少白剛到桂林，報紙上就登出消息：《張作霖派代表李少白赴桂林，密商擁戴孫中山為大總統。》張作霖看到報紙，暴跳如雷，他對李少白如此擅作主張，極為不滿。待李少白、寧武返奉後，張作霖一見到李少白就破口大罵道:「誰派你他媽的代表，我只叫你去送信，你膽敢說我擁護孫文做大總統?!」馬上又命楊宇霆發電報，否認李是奉系代表及他所說的話。

李夢庚上大總統信函

張作霖又自言自語:「南邊人我們斗不了，什麼合作，算了罷。」張作霖見到寧武后，仍余怒未消，「李少白這雜種，胡說我擁護孫中山做大總統，豈有此理!哪兒有這回事?你們革命黨明明知道現在是共和時代，大總統本是通過議會大家選出來的，不是我張某一個人說了就成啦? 為什麼要登報造謠?伍朝樞這個年青人，還實在，肯說老實話。他告訴我，兩廣遍地是匪，孫文沒有力量北伐，至少幾個月內辦不到。」寧武從一旁解釋說，「上將軍息怒，我擔保絕無此事，這都是安福系那些人挑撥離間。」

張作霖繼續說:「曹錕怎麼樣，我們雖然是兒女親家，但我反對他做大總統。因為他做大總統，要出賣東三省，我說死也不答應!他對英國公使說，『他上了台，京奉鐵路借款合同可以延長。』他又對日本公使講，『只要支持他上台，二十一條也可以考慮。』你看曹錕竟說些什麼話?我姓張的就不贊成。原來我主張聯合廣東打姓曹的，現在看，算啦!算啦!還是我自己干吧。」

寧武解釋說:「報上的消息完全是安福系造的謠，目的是破壞粵奉合作，耍的是挑撥離間之計。李少白在桂林根本沒提過什麼大總統問題，這樣的大事，他沒向大帥請示，敢自作主張嗎?」張作霖一經提醒，恍然大悟，連連點頭說:「有道理，有道理!」於是寧武接著說，「伍朝樞久居上海，兩廣的情形他並不熟悉，現在已不是那個樣子了。李少白剛從那邊回來只要問問他就明白了。

寧武說：「孫先生托我轉達一點意見，『革命黨是不怕失敗的，這次討伐直系，由我們廣東方面先發動，奉天方面只要能扯住直系的後退就行，假如我們失敗了，還可以再干，不要把雨公一生的事業給毀了！』」張作霖對中山先生的一片誠心，深為感動，態度也發生變化。張作霖握住寧武的手堅定地說:「請轉告孫先生，我也派兵進關打那個姓曹的!」

孫中山與宋慶齡

1921年4月，國會非常會議集會於廣州，選舉孫中山為大總統。孫中山不久駐節桂林，準備親率大軍北伐。但是，由於廣東陳炯明與直系勾結從中阻撓，加之湖南督軍趙恆惕不肯借道，一直拖到1922年3月，孫中山才不得不免去陳炯明職務，移大本營於韶關，改道北伐。5月，孫中山誓師出兵，戰事進展順利。孫中山派旅長吳忠信為軍事全權代表，與段祺瑞、張作霖聯絡。此時北方發生了直奉戰爭，張景惠駐在北京附近的兩個師，未經正式戰鬥就被直軍全部解決，奉軍只好退回關外。在廣東也發生了陳炯明叛變，吳忠信滯留在上海，未能去東北。孫中山於8月脫險避居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