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事兒:就算所有的狗都叫黑子,可再也沒有一隻像它
公司的同事都喜歡養寵物,然而對什麼都很好奇的五花始終一個人。
慢慢熟悉了,她講了個故事,故事很簡單卻又很複雜,讓她至今無法釋懷。
說起來,這大概是五花獨立以後再也不肯養寵物的原因了。
陪伴太短暫,等待漫長又孤單。
與其那樣煎熬,寧可選擇自己一個人過。
「反正我一直也是一個人啊」。
五花從小喜歡養稀奇古怪的東西。
說起稀奇古怪,不如說是過於孤獨,卻渴望陪伴和關注。
對於世界的好奇和對小夥伴的渴望,五花養過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比如小學時學課文學到了蝴蝶,她就養了很多毛毛蟲,期待變成蝴蝶。最後這些黑色的毛毛蟲不出所料地變成了黑蛾子。
課文上講了壁虎,她就養起來壁虎。
課本中講到蝸牛,又逢舅舅家的魚缸閑置。一米多長的魚缸被她養滿了蝸牛,儘管是圈養,伙食倒是不差,從黃瓜、菜葉到胡蘿蔔,五花總是盡心儘力切成小塊小心餵養。
孩童的內心純真又樸實,對這個世界充滿好奇。
七歲那年,五花遇到了她人生中的第一條狗。
這狗是大伯家裡養的,因為長得實在太抱歉,天生一副猥瑣相,並不受大伯家人待見。
在大伯要宰掉它的時候,五花的媽媽救下了它。
回到家,五花喚它黑子,黑子之後的狗,都在五花的要求下叫做黑子。
五花現在不養狗,也不養寵物。以後養狗,肯定還是叫黑子。
黑子長得真丑,眼睛不大,眼珠卻出奇地小。過多的眼白讓它更加滑稽,也許是經常不受人待見的原因,黑子從來都是夾著尾巴走路的。
五花家裡只有一個孩子,爸爸媽媽都很忙。
瘦骨嶙峋的黑子出現的時候,五花高興得不得了。
黑子大概是懂得遇到了好人家,才來家裡半個月,就開始胖起來,胖起來的黑子毛也光溜了。
五花上學的時候,媽媽把黑子鎖在家,五花回家的時候隔著門縫就能看見黑子那滑稽無比蹭來蹭去大鼻子。偶爾有幾次媽媽忘記鎖門,黑子就靜靜等五花放學回家,然後陪她坐在門前等媽媽。
和五花一樣,她的媽媽也很喜歡黑子。即使黑子經常會把家裡刨出很很多個大到五花都能躲進去玩的坑,媽媽也一點沒有想要送走它的意思。
和很多小姑娘一樣,五花喜歡玩遊戲,捉迷藏、跳皮筋那樣的小女生遊戲。
黑子太笨,不會陪五花跳皮筋,遇到這樣的小夥伴,這多少讓五花有些氣惱,生氣的時候五花也沒嫌黑子丑。
但是黑子是捉迷藏的好手,不管五花躲到哪裡,黑子都能找得到。
黑子膽子很小,即使幹壞事的時候也夾著尾巴。
五花的爸爸喜歡打獵,有桿獵槍,只要在黑子面前一比劃,黑子保准嚇得屁滾尿流一溜煙逃走。甭管是手比劃開槍的動作還是五花手拿彈弓,原本不會像正常狗一樣奔著跑的黑子,像貓走路一樣的跑法實在好笑得不得了。
這樣的黑子就很喜歡跟著五花的爸爸去打獵,但是只要有黑子,五花的爸爸就打不到野兔。爸爸槍端起來的時候,黑子狂奔亂跳嚇得不行,驚動了遠處野兔,又笨又蠢的黑子夾著尾巴四隻腳輪著跑起來,兔子跑得更快了。
儘管來家裡的時候,黑子只有一歲的年紀,但是卻有嚴重的老花眼。這讓原本眼小聚光的它出盡了洋相。
往往最幸福的時候,也是不幸的開端。
五花的媽媽懷了弟弟,沒法和黑子一塊住,五花也要轉到其他地方上學。黑子就託付給在車站附近開商店的奶奶照顧。
新的環境里五花漸漸交到了新的朋友,可以一起跳房子、踢毽子跳皮筋。但是沒有黑子,五花依舊很孤獨。
轉眼間五花在孤獨中熬了一年。原本以為再也見不到黑子的時候,五花的媽媽答應她暑假到了才能去奶奶家找黑子,於是她天天從日出的時候就開始起到日落,日落的時候又盼望日出終於盼到了暑假。
放假當天,五花和媽媽一起討論了一天該如何帶黑子回家,媽媽說黑子長得又丑又愛胡鬧,應該拿個麻袋套起來扛回家。
五花就真的拿了麻袋去奶奶家捉黑子了。
到了奶奶家,五花卻沒有見到黑子。
那個自從五花走後天天只敢吃一頓飯生怕錯過自己小主人尋找的黑子,
那個天天在門口蹲守等待五花的黑子,
在五花趕來的前一天,被賣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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