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啥《金瓶梅》里有大量山西方言,難道潘金蓮和西門慶是山西人?
《金瓶梅》是一部脫胎於《水滸傳》的奇書,爭議頗大,其中很多謎題未解,比如作者是誰,寫的是哪裡的事情?學者們各執一詞,至今沒有定論。
《金瓶梅》正文前有一篇署名廿公的跋文,這篇不到一百字的文章,把無數後世研究者帶到溝里去了。文中說:「《金瓶梅》為世廟時一巨公寓言。」
世宗是朱厚熜是廟號,嘉靖是其年號。「巨公」原來指皇帝,後用於指稱大人物,比如「東京才子,文章巨公」。所以廿公的意思是:金瓶梅是明代嘉靖年間的一個牛逼人物寫的。於是乎王世貞、屠隆、李漁、金聖嘆等等都被列為「嫌疑人」,專家們寫出了一批又一批的推測文章,卻都沒有拿出「鐵證」來。
其實,中國書籍「託名」之風由來已久,比如託名黃帝的《黃帝內經》被證實不早於東周,《神農本草經》也絕不可能是神農寫的。明代假託古人、作偽之風尤盛。這篇《廿公跋》應該也是偽作,目的是假託名人,製造神秘感,抬高《金瓶梅》的聲價,從而獲得豐厚利潤。這和現代作者搞個漂亮的腰封,上列若干名人推薦的用意並無差別。
之所以說《廿公跋》是偽造,從書中的眾多打油詩的水準就能看出來的。所謂「巨公」,不管是名重一時的文人,還是權傾朝野的重臣(都經過科舉),全精通詩詞格律,絕不會犯這樣的錯誤。因此,金瓶梅並非名人所作,從保留的各種「看官聽說」之類的語句來看,而更像說書人的作品。
書中還有一篇署名欣欣子的序言,說作者是蘭陵笑笑生。故事的主要發生地則被設定為山東清河縣。那麼,故事真的是發生在山東嗎?有研究者發現,書中的一些難懂的俚語只有山西晉北方言里有,尤其像山陰縣土語。
例如,書中經常出現的「行貨子」。在晉北方言中,"行"是「號」的同音假借,「行貨子」即「這號貨」的意思。以前有人將其解釋為「熊黃子」更有道理。
例如32回中妓女李桂姐說:「真是硝子石望著南兒丁口心」。這句話一直每人都解讀。其實是一句藏頭話,裡面藏著「硝石南丁」四個字,這個發音和雁北話里的「笑死俺的」諧音。
還有一個語言難題是67回西門慶的結拜兄弟罵人的話:「我把你兩個女又十撇鴉胡石影子布兒朵朵雲了口噁心」。這句話用了拆字、藏頭、諧音等手法,用晉北方言可解讀為:「我把你兩個賊夜壺拾掇(收拾)了」。
還有一些其他十分明顯的例子是晉北方言獨有的,比如將耍嘴騙錢的人稱之為「沒脫拐」、「崆拖貨」。
難道潘金蓮和西門慶的原形是山西人?非也!
書中還出現了大量其他省份的方言,有魯方言、吳方言,還有大量的江淮方言。這更說明金瓶梅的雛形就是說書人的唱本,在不斷流傳的過程中混入了不同地區說書人的方言俚語。
其後王世貞、金聖嘆等著名文人見到過金瓶梅的手抄本,不排除他們對該書進行潤色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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