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邊緣歐盟坐不住了，他要動真格了

文/光明日報駐布魯塞爾記者 劉 軍

經過反覆協商與妥協，歐盟委員會主席容克在日前終於拿出了旨在為歐盟未來指明方向的《白皮書》。該《白皮書》提出了5個歐盟發展方向，供成員國政府和民間展開「真正的辯論和選擇」。分析界人士認為，此舉堪稱歐盟要為應對後英國脫歐時代動真格了。

60年前的3月25日，歐洲六國簽署《羅馬條約》，歐洲經濟共同體應運而生。《羅馬條約》的主要內容是建立關稅同盟和農業共同市場，逐步協調經濟和社會政策，實現商品、人員和資本的自由流通等。《羅馬條約》旨在消除歐洲內部各種障礙，加強成員國的經濟聯合和協調發展，為歐洲各國建立更緊密聯盟打下基礎，被視為歐洲一體化的基礎和起點。

然而，在《羅馬條約》簽署60周年之際，歐盟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嚴峻挑戰：2014年容克提出的「經濟振興計劃」僅僅部分完成，歐洲面臨著二戰以來最大的難民潮，國際恐怖襲擊威脅加劇，民粹主義在「歐洲大選年」甚囂塵上，而英國脫歐不啻對歐洲一體化進程釜底抽薪，導致歐盟內部人心渙散。從外部因素來看，美國總統特朗普的「跨大西洋新政」讓長期仰仗美國安全和防務保護傘的歐洲惴惴不安。歐洲理事會主席圖斯克、歐盟委員會主席容克、歐盟外交與安全政策高級代表莫蓋里尼均在不同場合對特朗普的政策提出批評，並表示歐盟「死亡還是生存，這是個問題」。

正是在這樣的大背景下，容克推出《白皮書》，為歐盟未來發展設計出五個方向。第一，按歐盟既定方針辦。成員國循序漸進，繼續推進「經濟振興計劃」，重新確定英國脫歐後去年歐盟峰會制定的經濟增長、就業和外部安全、難民危機三大目標。第二，促進和加強單一市場。歐盟要「有所不為有所為」，避開難以達成一致的難民、安全和防務等難題，集中精力完善和協調統一市場。第三，形成「多速」歐洲的發展態勢。在某些歐盟核心問題政策上，如防務、內部安全和稅收，歐盟將允許「有能力」的成員獨自前行，不需等待其他成員同步。第四，政策目標提質壓數。就是放棄那些虛無縹緲、遙不可及的宏大政策目標，重點實施「可以完成」的項目。容克表示，歐委會將強化決策機制，去除議而不決的頑疾。第五，成員國攜手並進。就是強化歐盟一體化，實現在政治、外交、貿易、防務與安全領域以「一個聲音說話」。

歐委會選擇在《羅馬條約》簽署60年之際發表《白皮書》，目的是激發歐盟各界對歐洲一體化前景展開「實實在在」的討論。容克1日在此間舉行的新聞發布會上表示，歐洲一體化進程是涉及歐洲沉浮的大問題，歐盟要麼被日益邊緣化，要麼順應潮流、抓住機遇。

此間分析人士指出，《白皮書》實際上是歐委會為因應英國脫歐引發危機而提供給成員國的一份「參考資料」，其中許多內容仍是粗線條的，需要進一步細化。據悉，歐委會相關機構在今年內將陸續就經濟、財政、防務、社會事務等議題制定一系列專門報告，並在今年9月的年度《盟情咨文》中匯總，以期在2017年年底舉行的歐洲理事會上得出初步結論。

今年是歐洲大選年，從3月中旬的荷蘭大選，到5月份的法國大選，再到9月份的德國大選，都給歐委會制定大政方針增添不少變數。尤其是作為歐盟「火車頭」的法國和德國，其未來領導人和政府的內政外交政策將對歐盟一體化進程產生重大影響。由此可見，容克的《白皮書》還只是個「藥引子」，歐盟要得到健體強身的「良方」尚需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