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暮英雄，末路哀歌——《金剛狼：殊死一戰》一次完美的歸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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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X-men電影宇宙一次完美的歸零——D叔

[劇透預警]

3月3日是《金剛狼3》在中國大陸上映的第一天。我訂票的時候，周圍影院放映廳的最佳觀影位置已經是幾乎全部滿座了，我只能選了個大中午沒什麼人去的時間去看了巨幕IMAX。狼叔休·傑克曼已經扮演這個角色達十幾年了，幾乎每一部「X戰警」系列電影都有他的出場，可以說他的確是這個系列的靈魂人物。

（X-Men Origins: Wolverine）

當然除去這個原因，影迷的狂熱還與該系列的較高水準離不開。從2000年第一部X戰警開始，這一系列就因其獨特的想像力和世界觀在中國大陸收納了大量的粉絲。而作為系列影片的主角之一——金剛狼洛根，更是其中性格最為飽滿並且富有創奇色彩的人物。在他身上不僅寄宿著超級英雄的強大特殊能力，還有著普通人就會有的人性之美好。他殘忍易怒，但是也善良仗義；他對身邊的人愛得深重，但是也嘗遍無數的失去與流離之痛苦。可以說，他的一生正是無數變種人的人生寫照，也是觀眾作為普通人的心理寄託。

每一個變種人都有著異常曲折的人生或成長經歷，而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成長為惡者，如果沒有正確的引導，那麼處於善惡之間的人可能會不知不覺中偏向獸性的一邊。這是《金剛狼3》的主題，也是人類的經驗之談。

英雄遲暮自然是無比心疼的，因為他們有著太過於輝煌而燦爛的過去，這大概也是《金剛狼3》讓人感覺不像一部超級英雄電影的原因吧。在這近兩個小時之中，影片展示的不是英雄的輝煌燦爛，而是英雄的落寞歸宿之路。影片開頭，洛根顫顫巍巍的腳步就異常令人心疼和傷感。無論在過去的哪一個時刻，他都是充滿血性，寄託著觀眾瘋狂生長慾望的人物，人們習慣了他和他的朋友們英勇面對各種困難的畫面。而如今，狼叔真的成了狼叔。正如電影中一句廣播所說的那樣：現在都2029年了，還談什麼變種人。

幾十年的蹉跎，讓他了解到，他和他的變種人同伴們不是上帝的寵兒，而是上帝的失誤。他已經受夠了這樣的生活了。即使是當初的X教授查爾斯·澤維爾也已經患上老年痴呆，離死亡不遠了。過去的一切和諧或者輝煌都沒有了，而他的金剛之軀和自愈能力也大不如前。他和教授不過是等死的人了。而整部影片都瀰漫著這樣一種情緒，這是洛根的傷感，也是我們的。他太累了，不再想去改變了，而是希望在逃避中走向生命的終結。

世上總是不缺好事之人，即使在洛根年邁的時代已經沒有變種人的出生了，也不乏有人挖空心思利用變種人這一群體。變種人的消失似乎意味著人們從核危機之中獲得了短暫的解脫，但是人又陷入了慾望和爭鬥的陷阱。洛根想要避免的想法再一次落空。他知道護士加芙列娜口中的伊甸園是不存在的，而唯一不變的是人類和他們的慾望等等。殘酷的事實是變種人已經幾乎沒有了，他知道這一事實。但是，勞拉伸出爪子的時候打破了他對現實的一些看法，他開始動搖了。他沒有感到興奮，取而代之的是震驚。他知道她的命運和他一樣是被別人操控的，而他正是因為人生中有過被人利用和操控的經歷才有了這一痛苦難熬的人生。

（X-men：First Class）

然而他也不得不承認他已經是匹老馬了。儘管他的外表沒有教授那般衰老，但是他的身體機能大不如前。他經常性地從噩夢之中驚醒，陷入一種自己傷害他人的恐懼之中。可見，他不過也是個用情至深的人罷了。創造者給了他自愈的非凡能力，也帶給了他被重塑的命運，其中的深刻悲苦相比只有他自己能明白。所以當X教授因為生病失控而導致600餘人麻痹和7名同伴身死的時候，洛根也沒有放棄他，而是仍舊選擇留在老朋友的身邊。因為他深深的明白，自己和變種人夥伴們活在這世上就要知道自己的命運在每一刻都是不確定的，如果不小心死了，也沒人可以責怪。萬磁王和X教授儘管意見不合，然而都給了變種人一種確證：變種人是一種合法存在，不是人類的病態。也正因為此，他才不會輕易放棄X教授。

影片的副題是「殊死一戰」，其實還有課商量的餘地。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和教授都已經處於瀕死的地步了。洛根的一生曲折坎坷，無所寄託。他異常珍愛X教授帶領下的變種人的這個群體，所以在之後孤單落寞的時候只能借酒澆愁。勞拉的出現也並沒有改變他的這種情緒。

洛根最後不爭氣地犧牲了。死在年輕的「自己」（ X-24）手中。他沒有憑藉一己之力漂亮地力挽狂瀾，反而搭上了本就不長久的命。明明外號是「金剛狼」，卻被一根樹枝跟刺穿了身體。他真的老了，老到能被一根樹枝殺死。在前兩部他是那麼厲害和有活力，而如今卻這樣結束了自己的人生。從影片的第一分鐘到最後一分鐘，觀眾們都期待他的強力回歸，然而直到最後一分鐘，他都沒能回復年輕時的水平。這個矛盾的人就這樣離去了，沒有優雅的謝幕，而是一曲絕唱送別了變種人的未來。

在影片開始的很長一段時間之中，他都不願意去相信教授所說，不僅僅是他太過於固執，而且還是因為他已經喪失了這樣的能力。儘管他明白其所愛之人幾乎都因他而死，但是他還是在選擇了保護所愛之物。

勞拉是他的繼續也是變種人的未來之一。他希望上帝不要一直犯錯，但是也割捨不下心中摯愛。《金剛狼1》和《金剛狼3》又一個相似的情節：農場的主人招代理金剛狼，但都因為他而慘死。

（X-Men Origins: Wolverine）

在第一部之中，一堆年邁的夫婦照料了洛根一晚，並且給了他日後常常穿著的夾克，但卻沒有活過第二天的早上。第三部同樣是農場一家招待了金剛狼一夥，但是在當晚就全家遇害了。兩個家庭都不生活得輕鬆，但是都給了洛根友善的關懷，卻也因為他而受害。在鏡頭語言的轉換之中，我們也和洛根感同身受。勞拉總是夢見被人傷害，而洛根卻相反，這是他們的不同之處，但他們也有相同的地方：與龐大的人類群體相比，他們擁有非同凡響的力量，卻也是社會之中或之外的弱勢群體。偉大之後往往是數不清的痛苦和流淚。

《金剛狼3》可能真的不算一部合格超級英雄電影。裡面的英雄，不論是洛根還是查爾斯都死了。但往往是他們的離去才讓我們意識到超級英雄的含義是什麼。他們也終會老去，死去。就像米蘭·昆德拉在他的小說中說的那樣：河水幾個世紀幾個世紀不停地流，河邊的故事剛發生就被人遺忘了。遇見只是一個開始，離開卻是為了遇見下一個離開；這是一個流行離開的世界，但是我們都不擅長告別。英雄的死亡和離去是未來未來和希望的存在。也許我們更應該反思存在的現實中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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