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學先行者，因運費與經文研究失之交臂，藏經洞遭洗劫自責萬分

葉昌熾

倘若不是王圓籙道士心血來潮僱人清理敦煌莫高窟第16窟甬道積沙，數以萬計以多種文字書寫、跨越幾個世紀的文書及紙絹畫等物，也不會如此輕易出現在世人面前。饒是沒讀過多少書的王道士也知道它們是值錢的，只是價值各異而已。他當即拿出一些經卷報送給駐紮酒泉的安肅道道台兼兵備使廷棟，這位自視甚高的滿族官員認為經卷上的書法不如自己寫得好，無關緊要。被王道士邀請到藏經洞參觀的士紳們也不知道這些佛經的可貴之處，僅叮囑王道士就地封存。王圓籙便拿出一些書法精美的佛經寫卷和漂亮絹畫送給附近官紳和沿途經過的官僚士大夫，換取功德錢。

敦煌文物就此流散，但鮮有人關心它們從何而來，是否具有學術價值，需要妥善保護？第一個認定這些經卷、畫像具有重要學術價值的是葉昌熾。

1902年，金石學家葉昌熾出任甘肅學台，主管該地教育事業，結識敦煌縣令汪宗瀚。為了討好上級，汪宗瀚投其所好，將王道士贈送的一些石碑拓本、佛經和精美佛教絹畫像贈予葉昌熾。慧眼識珠的葉昌熾建議甘肅省政府將藏經洞文物全部運往蘭州保管，限於運費原因，「葉昌熾建議藩台衙門將古物運於省垣保存，而估計運費五、六千銀，以運費無著，乃於光緒三十年（1904年）三月令敦煌縣長汪宗翰檢點經卷畫像封存。」當局命汪宗翰對藏經洞出土文物進行清點並封存原地，不再過問。1904年葉昌熾為他基本完稿的《語石》作進一步完善，巡視途中兩次經過邠州大佛寺，將寺中石刻盡拓而歸，1905年在長達半年的巡視中，沿途無不搜訪古碑舊刻以拓之。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在任五年，居然足跡沒有到達其治下的敦煌——即使敦煌沒有發現藏經洞，那裡也有許多值得一看的石碑。葉昌熾踏遍了除嘉峪關以外的甘肅境內各州縣，很不幸的是：敦煌就在嘉峪關之外！

興許從汪宗翰處聽說藏經洞僅有數百卷寫經，未親身前往敦煌莫高窟一探究竟，提議被拒後也沒有再次爭取，他初次保護敦煌文物的嘗試宣告失敗，至1906年卸任，「其探索敦煌文物的積極性隨著他的離開甘肅而日漸減弱」。待他後來卸任回鄉，聽說伯希和的行徑，知曉藏經洞真實情況後，自責萬分，悔恨當年沒有出嘉峪關，去探訪相距不過千里的藏經洞，就此與敦煌文書錯過。因其《緣督廬日記》為最早研究敦煌藏經洞寫卷和畫像的著作，葉昌熾被稱為「敦煌學的先行者」「 敦煌學研究第一人」。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