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趣網：戰艦少女r罪之詩9：第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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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日

現在的時間大約是上午九點，此時的我正在未瞑的提議下站在她的身邊，目視著她處理公務。未瞑的辦公室洋溢著一種特屬於花季少女般的青春氣息：可愛的小飾品，淡綠色的牆紙，質樸的木質傢具，桌子上還有著兩盆盆景和一個小魚缸，水裡的魚兒歡快地暢遊著。簡潔中透著清新的房間布局讓我也感覺到了一种放松的感覺。想必之前被炸毀的那個港口中也有著這樣一間令人愉快的辦公室吧。與我不同，我對辦公室的擺設幾乎毫不上心，感覺就算沒什麼過多的裝飾也是沒問題的。

「啊啊啊...好睏難...」

才坐在辦公桌前不到十分鐘，未瞑便一灘地爛在了桌子上，就像是夏日裡久置不吃的冰淇淋一樣，彷彿失去了全身的精力。

「這麼快就放棄了啊...」我在一旁看著癱軟在辦公桌上的未瞑有些無奈地說道。真不知道是誰才說的讓我好好看看她工作時候的英姿來著...

「完全沒轍了啦，很困難的......」她用快要哭出來的語氣向我訴苦道。

我粗略地瞄了瞄她桌上的文件，微微嘆了一口氣。

「不嫌棄的話，我想我可以試試。」

「真的嗎?!白雪你真的可以幫我嗎?!」彷彿失落的孩子看見了盛滿籃子的糖果一樣，前一秒還像是無骨的史萊姆一般的未瞑「騰」地一下就坐直了身體，雙眼中放著光，充滿期待地望著我。不過很快，她又低下了頭：「不過...說到底白雪也只是艦娘嘛...我的公務白雪也不一定可以幫得上忙...」

「未瞑，你覺得，身為一個被總督通緝的艦娘，是可以用常識來解釋的存在嗎?」

我微笑著注視著她的眼睛問道。

「這麼說...白雪你真的...?」

「不相信的話，為什麼不用你的眼睛來親自確認一下呢?」

未瞑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從辦公桌前站起了身。我坐到了未瞑的椅子上，隨手拿起了一份港區的地形圖看了起來。

未瞑所在的港區雖然地處邊防，但在戰略位置上並不重要：既不是兵家必爭之地，更不是什麼資源的囤積處或是礦產地。因此在總督府布置的任務中幾乎沒有一個是可以與我曾經身為「拉美西斯」秘書官時候的任務相比的。為那七個無論是物種還是強度都是非人級別的傢伙掃清障礙，獲取情報，調度戰力，火力支援或者掩護，制定計劃，最後還得給他們打掃後續...儘管他們要做的比我要做的事情難度更高，不過我做的更多的是很機械的，工作量較大的工作。這樣枯燥而反覆而單調的工作生活並不是沒有作用，至少我能做到，總督下轄的所有人中，最萬金油的那一個肯定是我：雖然有可能什麼都不是最好的，但什麼都能做。

因此，我只是看了一下未瞑鎮守府的布防圖和地形圖，我就能看出未瞑在布防上的問題。儘管這個港區的重要性不高，但這樣的不高不低的重要性卻為這個港區帶來了一個很大的問題：很容易在深海的大規模進攻行動中被深海掃蕩式的攻擊中被攻陷，而且總督方面也會因為它不高不低的重要性而不派出援軍，使其自生自滅。

概括來說，就是變成「棄子」。就像未瞑和我之前所經歷過的一樣。

為了避免這種悲劇再次重演，我在完成了她的日常公務的同時，修改了她的布防以及戰略重心：將總督府下達的消耗及騷擾戰略變成了屯兵避戰，加強防備這樣的長期戰略。以未瞑的港區在總督眼中的地位來說，想必就算將所有任務置之不理，總督府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完成了這一切以後，我也總算是感到了我對她的救命之恩的一絲報答。也算是我這個將死之人送給她的臨別禮物吧，雖然有疑問自己會不會是多管了閑事，但這已經不是我該考慮的了。

說實話，比起拉美西斯的那些簡直不是人幹事兒的任務來說，未瞑港區要承擔的責任真的太輕了。所有的工作結束的時候，距離我坐到她的椅子上開始總共也就耗去了一個小時的時間。

當我寫完文件的最後的一個字之後，我把這份出自前「拉美西斯」秘書官手筆的港區戰略方針交給未瞑的時候，我看見了她大張成O形的嘴巴。

「好...好厲害....」她接過了任務書，良久才說出了這樣的感嘆。

「嘛...這只是我對未瞑鎮守府的現狀的一些建議，具體的實施與否的話還是要看未瞑自己的判斷...」我不知不覺露出了一些羞澀。因為這還是我第一次因為工作方面的原因被他人誇獎。一開始作為提督的時候就是自己一個人，到了總督直屬之後更不可能被那種傢伙誇獎了。儘管最開始的白雪和之後七罪的同僚們都對我抱持著信任，但是被人真正地，真誠地說出「很厲害」的時候，那樣的感覺卻是無法比擬的。

我在有些不好意思的同時還想說一些讓未瞑考慮一下的話，哪知她當即就拍板道：「不用研究了!直接執行就好!我相信白雪，畢竟白雪是救過我一次的人。」

這樣的話語讓我從中感到了一種自內而外的溫暖，上一次感受到這樣的感覺大概還是在白雪那裡。我靜靜看著身旁開心微笑著盯著那份任務書的未瞑，不知不覺也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這就是，被人所信任的感覺啊...

「說起來，」剛剛才在這美妙的感覺中沉浸了一會兒，我打斷了同樣陶醉中的未瞑，提醒她說道：「我在處理文件的時候看見了一張通知書。說是今天下午左舷重工的代表會來這裡磋商有關裝備更新的事宜。你還是坐下準備比較好。」

「左舷重工嗎...白雪你有什麼建議嗎?」未瞑看似很為難地想了一分鐘，便轉頭一臉懇求地看向了我。

「...不要什麼事都依賴我啊，我又不是你的秘書艦...」我無奈地敲了敲腦袋回答她。

「但是我真的對和這種大公司的人交流之類的事情一點都沒有辦法啊...之前遇到類似的事情的時候都是隨便說說就敷衍過去了的...」未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著。

「...原來港區的岸防裝備這麼落後的原因就是這個嗎...」我無奈地掩住了臉。

「不過......」很快我又回復了過來，認真的說道：「這次對左舷重工的交涉我的確可以在一旁輔助你。正好左舷重工的CEO也算是我的...嗯，故交吧。」

「真的嗎?!」

未瞑的眼中再一次放出了光芒。

「嗯。不過未瞑你要答應我一定要看著我是怎麼交涉的然後...」

「哇~~~~~~」還沒等我說完，未瞑就一把抱起了我：「白雪真是最棒了~~~」

「喂，喂喂!!我還沒說完呢!放手啦!!」

迫於身高問題，我完全被抱離了地面。但我又不敢掙扎，生怕自己的力量會誤傷到未瞑。於是我只能象徵性地會動了一下四肢，於是就放棄了治療。

算了...只要她開心就好。

由於我在一小時之內就完成了未瞑原定一上午完成的工作，所以現在就算是距離飯點也有很長的時間。於是未瞑提議在她的港區繞著海岸好好地帶我參觀一下。由於我現在某種意義上因為什麼都不用干，有整整七天的時間用來讓我在我最後的記憶中留下痕迹。因此我答應了她的提議，跟在她的身後走出了她的辦公室。

打開門就是一陣沁涼的海風拂來，拂過了我的頭髮，讓我感到了一絲清爽。兩隻海鷗掠過頭頂的天空，掠過灑遍大地的陽光的光輝，留下了幾聲愜意的懶叫，又飛向了碧藍無際的大海。我看著那白色的羽毛，不禁出了神。

「走吧，這座鎮守府的風景很不錯的~」未瞑微笑著對我說。

「嗯，那就拜託你了。」

微風，碧波，青草，綠樹，陽光，沙灘，貝殼，螃蟹，峭壁，礁石。標準而美麗的海灘景色，令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鬆與舒適。與總督府截然不同的是這裡相對來說很讓人感到平靜。無論是未瞑自己或是悠閑地休息著的艦娘們，每一個畫面都讓我心曠神怡。但是這樣的舒適卻也讓我隨時想起未瞑被炸毀的前港口的那觸目驚心的景象。正因為不能再讓那樣的悲劇重演，我才寫下了那一篇凝結了我的心力與誠意的建議書。真希望至少在我化作英靈之後可以守護這一份最後的寧靜啊...

「實際上這座港區的星空才是最美的，晚上再帶白雪出來看吧。」我們在海邊坐著的時候她這樣說道。

與未瞑在港區轉悠了一段時間以後，很快便迎來了正午的鐘聲。在用過了午餐之後，距離左舷重工的到來還有一段時間，所以我選擇在沙灘上稍作休息。

即便是現在躺在沙灘上，我也從未停止過思考。古時候的哲人曾經說過：「我思故我在。」為了能夠切實地體會到我還活著這一事實，所以我選擇了不間斷的思考。想完了自己的事情，就去想一些不是自己的事情。就像古代的哲學家思想家們一樣，人只有在吃飽了以後才有閑心思想這些有的沒的。但是...一想到七天之後自己的存在就會在這個世界上淡去最終完全消失，我的心情就會變得很沉重，沉重地讓我不再想去想別的事情。最後的我則是乾脆把所有的事情拋之腦後，什麼都不想只想好好地休息一下。很矛盾，但我煩雜的思緒總會在我想要專註的時候來擾亂我的心境，因此我也只能這樣地矛盾下去了。

就在我快要睡著的時候，我的直覺向我發出了信息：有人靠近了。而且是一個陌生人。

「......」

此時的我也感受到了，那個人走到了我的身邊。似乎在注視著我，我感受到了一股來自於他人的視線。

雖然很討厭別人在我就快要睡著的時候來打擾我，但是就這樣把對方晾在身邊也不是事兒。於是我有些慵懶地睜開了一隻眼睛，看著來人。

因為陽光的原因，讓我一時間只能看到對方的剪影。從外形上來看，大概是一位短髮的少女。

「信息掃描開始：」少女清脆的聲音中帶著很明顯的違和感：濃重的機械特有的，不帶感情的聲調。

「外表：人形;種類：高智能生物——艦娘...?」

少女的聲音中出現了一絲疑惑。

「提問，為什麼你的身體中既有艦娘的部分，又有深海的部分?」

在眼睛稍微適應了一下午後的陽光之後，我略微看清了對方的相貌。

淡藍色的比我稍深一些的齊肩短髮，與之同色的雙眼，冷靜的，甚至可以說是冷峻的表情，還有頸部的一個金屬制的環狀物體，再加上之前她說話時候的平淡聲線。

「機器人...嗎?」

我有些自言自語意味地問道，然後雙手在背後一撐，坐起了身。

「是的。左舷重工CEO清霜親自設計的自律型擬人生物電腦(Autonomous personification biological computer)初號機——Test Kestrel，簡稱APFBC-TK。」

她用那依舊平淡的聲線說了一大串我完全聽不懂的東西。儘管她說了很多，反正我只聽懂了那麼幾個英文字母和她的製作人的名字。

「簡單來說...也就是你是清霜那傢伙製作的機器人的初號機...是嗎?」

「是的。但請尊敬清霜大人。」她回答道。

「尊敬什麼的...總之你就是來這裡磋商岸防裝備的更新之類的事情的吧?」

選擇性地忽略了她說的話，我如此問道。

「是的。但還請您回答我之前提出的問題。」

「什麼問題?」

「有關於您的身份問題。」

「身份啊...」我稍微思索了一下，組織了一下語言：「我叫做白雪，嗯，吹雪型特I型驅逐艦白雪號。只是一個普通的驅逐艦罷了。就是這樣。」

我並不打算把我的身份暴露出去，暴露我的身份指揮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因此我選擇了做一個表象性的自我介紹。

「謊言。我從你身上發現了深海的部分。」

「...那是你出故障了吧。」

「不可能。今天早上我剛剛完成例行檢查。」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我從她的行動中看出她似乎又偷偷地確認了一遍，這才繼續理直氣壯地看著我。

我不禁笑了出來，沒想到清霜他做出的機器人也挺有意思的。

「疑問，你笑什麼?」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很有趣而已。」

大概是意識到了自己的行為被發現了，儘管對方是機器人，我也靠我敏銳的觀察力發現了她的一絲難以捕捉的尷尬。

「我的身份不重要。總之，跟我來吧。我帶你去見提督。」儘管她很有意思，但是她所來的目的並不是被我調戲，而我也有必要帶她去見未瞑從而更新未瞑鎮守府的防禦力量。因此我轉身帶著她走向了提督室。

儘管她對我似乎還留有疑慮，但是她也知道她此行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所以也沒有過多猶豫地跟上了我的腳步。

未瞑辦公室中。儘管那樣清新的房間布局的確令人很舒服，但是...我們的主角未瞑小姐此時卻很沒有形象地趴在桌子上呼呼地睡著。

「...未瞑，起床了。」

我帶著無奈的神情走到了她的身邊，敲了敲她的腦袋。

「唔....別打擾我啦...」含糊不清地吐出了一句話，未瞑依舊沉浸在她的睡夢中。

「......」

於是我黑著臉又敲了敲她的頭。

她終於睜開了眼睛。

「白雪...什麼事嘛...」

「左舷重工的人已經來了，別睡了。」我告訴她說。

「啊...啊啊!!抱，抱歉!」聽到了左舷重工的名字瞬間沒了睡意的未瞑連忙坐直了身子，看見了站在門口的機器人。

「您好。我是左舷重工派遣前來磋商有關港區防務武裝的更新及維修工作的APFBC-TK。您可以直接叫我TK。」機器人走近了未瞑的辦公桌，彬彬有禮地自我介紹道。

「啊..那個...我是這間港區的提督，海軍少校未瞑，請多指教...」未瞑的自我介紹相對來說就有著一股青澀與不熟練。儘管對方是機器人，但未瞑似乎依舊難以放開。

「那麼...TK是嗎?有關於這次交涉就由我來代替未瞑吧。」我適時地插入了他們的對話中，包攬了未瞑的責任。

「是的...讓白雪代替我來交涉就可以了。」未瞑也這麼說道。TK這才把身體轉向了我。

我遞給了他一份之前就已經寫好了的港區布防中所需要的裝備以及需要在港區中安裝的位置的粗略布防圖，這也是我之前經常與清霜交流時候的慣例。之後再對她說道：「大體上來說就是這樣的需求。你可以直接轉達給清霜，他知道我的意思的。」

TK接過了我手中的地圖和清單看了起來。大概在這個時候TK已經正在和清霜交流了吧。

過了一會兒，應該是完成了和清霜的交談。她說道：「沒有問題。我已經得到了清霜大人的許可。物資以及裝備的運送將會在這周內完全結束。另外清霜大人說想要與白雪小姐交談一下。」

之間她用手指憑空畫了幾下，便出現了一個藍色的方框。經過了一陣波動之後，清霜的形象便出現在了方框中。

「果然是白雪啊。我就知道能夠這麼物盡其用地運用那幾個老型號岸防炮和防空機槍並且還能排出這麼優秀的防禦矩陣的人除了你也就沒有什麼人能做到了。」熟悉的聲音，熟悉的人。畫面另一端的那箇舊友依舊是擺著那標準的猶如他的標識一般的暖男微笑說道。

「最近怎麼樣?自從拉美西斯解散以後就再沒見過你了啊。」

「不怎麼樣。」我回答道。

「也是。能被總督通緝...想必你又幹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兒了吧。」

「差不多吧。」

「不要這麼冷淡吧，雖然這也是你一如既往的特徵沒錯，但你這樣很難把我們的對話進行下去啊。」

「你應該能看出來吧?」

我並沒有和他嘮家常的意思，而是問了他一個風馬牛不想乾的問題。

「...啊，是啊。」

他的語氣也凝重了下去：「我也只是想緩解一下你沉重的情緒罷了。你身上那股被深海烤出來的焦臭味，我可是隔著屏幕都聞見了。」

「沒關係的，我會在那之前找一個地方自行了斷。待會兒我就打算離開近海了。」

「......作為你的老朋友，親耳聽到你這麼說還真是有些難過。」他嘆了一口氣：「不如這樣吧，我把TK先借給你，她的安全她自己能夠保證，就當是我作為你的老朋友送你的最後一份禮物吧。」

「...謝謝。」

「那就這樣，TK很聽話的，好好和她相處吧。」

通訊結束。藍色的方框也瞬間消失。看著舊友曾經出現的地方，我略微地有一些出神。

「白雪...要離開我的港區嗎?」

未瞑問道。

「...那是遲早的事情吧，所以還不如越早越好。」我回答未瞑道。

未瞑的表情很微妙，很難用語言來形容。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我也能從白雪剛剛的話里聽出一些東西...大概這次分別，有可能就是永別了吧...」她走近了我，脫下了她的外套披到了我的身上：「這也算是...我給你的臨別禮物吧。雖然算不上什麼貴重的禮物，也算是...今天一天的報答。謝謝你，白雪。我會永遠記得有一艘驅逐艦曾經救過我的性命的。」

她露出了微笑，就像是午後和煦的陽光一般溫暖。

「...星空，下次再看吧。如果有機會的話。」

「嗯，我會等你回來的。」

......

儘管帶著留戀與不舍，但我還有想要體會的東西在等著我，為了不再浪費時間，我還是選擇了離開。

「你真的要跟我一起走?」

「是的。因為這也是清霜大人的意思。」跟在我身後的TK如此回答道。

「而且，我也對你有一些興趣。」

「是嗎。」

「那麼，我們去哪裡?」

「不知道。」

海鷗在空中盤旋著，鳴叫著，陽光灑在海面上，微風吹起碧波蕩漾，也吹動了我頰邊的長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