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後悔會妒忌，動物情感或許比你想像的要高級

（原標題：會後悔 會妒忌 動物情感很高級？）

無論是海豚的微笑還是鱷魚的眼淚，關於動物的情感問題，科學界始終存在很大爭議。不過，越來越多的證據顯示，動物的確具有諸如幸福、悲傷、憤怒，甚至愛和困窘等高級情感。古語有云，鴉有「反哺」之義，羊知「跪乳」之恩。動物亦非草木，孰能無情？

文/圖 廣州日報全媒體記者黃嵐

老鼠會「後悔」 魚類能「學習」

不久前，來自科羅拉多大學的生物學家指出，現在越來越多的事實證明動物也有感情。譬如，科學家們已從鳥類身上觀察到共情心、利他性、撫慰傷員或戰敗者，並認為鳥類可以將心比心、換位思考。此外，有研究者還發現，老鼠有「後悔之心」，而魚類也擁有一定意識感知能力。

在由美國科學家進行的一項試驗中，研究者訓練了一些老鼠，這些老鼠被安排玩一個名叫「餐廳行」的遊戲。在遊戲中，四個食物分配器被放置在一個圓圈內，這些「飯店」會分配不同口味的食物。當有老鼠前來，將會有一段聲音信號播放，告知老鼠它需要等待多久才能被餵食。因此它們如果在一個區域吃太久，就會錯過別的區域內的食物。研究者發現，當老鼠發現接下來的食物並沒有之前的好時，它們就會回頭看著錯失的機會，意識到自己做了錯誤的決定。自然神經科學家在這項研究中補充到，這是第一次發現除了人類之外的動物還能夠感到後悔。

此外，英國斯特林大學科學家研究發現，魚類也擁有一定程度的情感和意識能力。雖然魚類的大腦與哺乳動物的大腦在組織上差別很大，但在一些結構上，魚類大腦也與哺乳動物大腦擁有相同的進化起源，比如負責情感行為的杏仁核和支撐學習和記憶的海馬體。還有研究發現，魚類明顯具備學習能力和理解能力，前者能夠支撐魚類的一系列複雜行為，後者會令它們對有毒刺激物做出反應。

動物身上也有類似人的高級情感

人類是地球上最具情感的動物，人類的認知、行為幾乎都受到情感驅動。在過去，人們通常認為動物缺乏人類特有的「高級情感」，比如妒忌、驕傲、公平等。多年前，奧地利維也納大學神經生物學系的研究者對狗進行試驗時，發現狗不但有「高級情感」，而且還有妒忌、驕傲、講究公平等更複雜的自我心理意識。

就此話題，我們採訪了中山大學生命科學學院動物學副教授、博士生導師劉陽，他告訴記者，我們首先要搞清楚的是初級情感和高級情感的定義是什麼，它們分別包含哪一些情感。「初級情感簡單地說就是第一感覺，即那些在某種情形下的第一反應。例如我們感到威脅時的恐懼，聽到死亡消息時的悲傷等，這些情感我們同樣可以在動物行為中觀察到。」他說，「所以類似幸福、悲傷、憤怒以及愛實際上都屬於初級情感，但值得注意的是這些初級情感也包含在高級情感中。」

那麼高級情感是什麼呢？劉陽說：「所謂的高級情感是從初級情感發展而來，但高級情感來自於更為複雜的思維鏈，例如由憤怒轉化而來的悲傷，其中可能包含更多複雜的思考，這曾經被認為是人類所特有的情感。」劉陽表示，近年來隨著動物情感研究的不斷深入，我們了解到常出現在動物身上的類似於人的高級情感包括：快樂、滿足、煩躁、痛苦、悲傷、緊張和焦慮等，其中狗是否具有自我意識的研究算得上最典型的動物研究案例。一般來說，如果人們接受動物確實具備「心智理論」，那麼基本上我們就可以說動物具有高級情感。那麼什麼是心智理論呢？

「由於思考和智力相關，我們認識動物智力也是為了了解它們是否具有高級情感，心智理論意味著具有自我意識和理解其他個體可能有著與自己不同的情況和目的的能力，如嫉妒、內疚和移情作用。」劉陽繼續解釋道。

動物的肢體信號可彌補語言能力

人類對動物情感的認知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起初有研究者認為動物是沒有思想的機器，它們只是操作性的條件反射，例如「巴甫洛夫條件反射」或「斯金納理論」。「英國的行為和心理學家勞埃德·摩根認為，任何人把一種潛在的情感歸因於動物的行為都是擬人化的，這僅是把人類的感情投射到『啞巴動物』身上。而動物行為學家在野外研究動物的行為時卻會做更多的觀察和記筆記，試圖把行為的內在動機和思維過程聯繫在一起。」

劉陽認為，很多科學證據都可以證明動物是具有高級情感的，比如鳥類、哺乳動物、魚類等，但這些不同的物種自我意識能力和情感能力都是不相同的，所以不能以偏概全，但他認為動物的交流能力和記憶能力使他們具備了高級情感的必要條件，「動物缺乏語言能力被認為是動物和人之間的一個顯著區別，但這些年來，一些鳥類和哺乳動物如鸚鵡、海豚、狗和靈長類等物種，已被證明具有非凡的學習和記憶能力，可以理解很多的單詞和短語，人類的FOXP2基因修飾帶給了我們語言方面的優勢，但動物會使用更多的肢體語言或者其他非語言的情感信號（如氣味等）來彌補他們的語言能力。」

還有不少研究證實，馬是情感豐富的動物，它們的眼睛被認為是哺乳動物中最大的，視野寬達350度，可以左右眼同時欣賞不同的風景，人們可以從馬的眼睛中讀取到它的情緒和心情。劉陽表示，如今很少有人會懷疑一些動物具有智力和基礎情感。

越聰明的動物情感能力越強

通過上述討論，我們明白動物的情感能力與它們的大腦進化和活動能力相關。比如，狗和馬都擁有超強的記憶能力，所以它們的情感會比其他動物豐富。「越聰明的動物情感能力越強，因為認知能力體現在記憶力和學習能力兩方面，這成為保證動物情感能力產生的必要條件。」劉陽這樣解釋。

無論是魚類、鳥類，還是哺乳動物、爬行動物，它們的意識能力和情感能力都不盡相同。劉陽告訴記者，情感與智力之間具有密不可分的關係，而智力與大腦的結構和功能有關，因此魚類、鳥類、哺乳動物、爬行動物的神經系統的發達程度基本上決定了它們意識能力和情感能力。他說：「顯然鳥類和哺乳動物比起魚類和爬行動物來說，具有更為複雜的神經系統和大腦結構（包括神經元的數量），這也就是說鳥類和哺乳動物比起魚類和爬行動物具有更高的意識能力和情感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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