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坡故事57：詩寄同僚，詞贈太守，蘇軾的另類「彙報」

自從去年十一月離開杭州，蘇軾已經連續兩個月在外面出差，雖然都是江南的風景絕佳之處，但在外面漂泊久了，心情也好不到哪去。

轉眼間到了1074年的春節，除夕夜在船中守歲的蘇軾，徹夜無眠之下，第二天又一早趕到了丹陽。想起明天是立春，心情好轉的蘇軾給同事魯有開（字元翰）寄了一首詩：

《元日過丹陽明日立春寄魯元翰》

堆盤紅縷細茵陳，巧與椒花兩斗新。

竹馬異時寧信老，土牛明日莫辭春。

西湖弄水猶應早，北寺觀燈欲及辰。

白髮蒼顏誰肯記，曉來頻嚏為何人。

這是一首頗有情趣的詩，前四句描寫自己在丹陽所見之景，寥寥數筆勾勒了一副江南早春畫卷，極富鄉野氣息。

後四句則是想像杭州的情景，此時此刻西湖的水還很涼，北寺觀燈也未免早了點。通過這兩相對比，暗示杭州少了自己也就少了許多樂趣。

最後兩句更顯出蘇軾的幽默，他先自嘲自己已是白髮蒼顏，恐怕沒有人想起我吧。但是呢，今天早上我忽然打了個噴嚏，是不是魯兄在想我呢？

給同事寫完詩後，蘇軾覺得也應該給頂頭上司，也就是杭州太守「彙報」下行蹤，於是又給陳襄寄了一首詞：

《行香子》

攜手江村，梅雪飄裙。情何限、處處消魂。故人不見，舊曲重聞。向望湖樓，孤山寺，涌金門。

尋常行處，題詩千首，綉羅衫、與拂紅塵。別來相憶，知是何人。有湖中月，江邊柳，隴頭雲。

相比寄給同事的詩，這首詞雖是另一番景象，但戲謔之處與詩有異曲同工之妙。上片回憶去歲在杭州與陳襄同游西湖的場景，「攜手江村，梅雪飄裙」，滿是懷念之情，最後連用三景作結，回味無窮。

在下片里，蘇軾先述說自己出差在外的情景，「尋常行處，題詩千首」，好一派文採風流！然後是調侃，回來後你還記得我嗎？結尾處「湖中月、江邊柳、隴頭雲」則是與陳襄的相約，讓人心生嚮往。

這就是蘇軾的日常生活，即使是與同僚或上司，他都能相處得趣味盎然，幽默，詼諧，雅趣，也難怪在當時走到哪裡都有人樂意與之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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