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系列：舉案齊眉的大齡醜女

李大嘴 大嘴讀史

——史料摘譯——

原文：

同縣孟氏有女，狀肥丑而黑，力舉石臼，擇對不嫁，至年三十。父母問其故。女曰：「欲得賢如梁伯鸞者。」鴻聞而娉之。——《後漢書·逸民列傳·梁鴻傳》

譯文：

同縣孟姓人家有個女兒，形貌肥胖醜陋黝黑，力氣很大，能舉起石臼，不想匹配婚嫁，年齡都到三十歲了。父母問她什麼原因。那女子說：「要嫁給像梁伯鸞那樣賢能的人。」梁鴻聽說後就下禮聘了她。

一

梁鴻，字伯鸞，咸陽人，梁鴻家貧博學，不但是當時的大名士，還是位儒雅倜儻的美男子，顏值氣質都沒的說。

據說，之前梁鴻在皇家園林上林苑養豬的時候，曾經不小心失火，找不到電話打119，火勢蔓延到鄰居家。梁鴻不僅主動以全部的豬作為賠償，並且說賠償不夠的話，就去打工繼續還錢。

鄰居的大媽大爺們也不去跳廣場舞了，都來為梁鴻打抱不平，說那家遭災戶索賠要求過高，大爺大媽們還稱讚梁鴻，說這小夥子真實在。遭災的鄰居也覺得梁鴻人不錯，「行了，把你的豬都趕回去吧，太臭了！」

梁鴻趁著春運沒來的空檔，回到了老家。

大爺大媽們的傳播力很恐怖，梁鴻聲名鵲起，成了「網紅」。家鄉不少土豪都想把女兒嫁給他，梁鴻都沒有答應。

二

這時，「粗陋無比」、「肥丑而黑」，能「力舉石臼」的有名的「醜女」孟光發話說「必嫁梁鴻」。

古代女子到三十歲還不結婚，幾乎是一件難以想像的事情。三十歲的醜女要嫁大才子，更是個大笑話。

所以，當人們聽了孟光的話後，都譏笑她是想男人想瘋了，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取笑她眼界太高。

奇怪的是，謝絕了很多高門大戶、名媛佳麗的梁鴻聽到孟光的志向後，出人意料地馬上主動請人去下聘禮。

三

孟光在出嫁前，沒有準備金銀羅緞，卻製作了布衣、麻鞋、竹筐及織布的工具。

大家都覺得很奇怪，但孟光卻成竹在胸，自有主張。剛過門時，孟光像普通新娘那樣，裝飾打扮得漂漂亮亮，誰知婚後七天，梁鴻卻對她愛理不理的。

孟光見狀，主動與梁鴻搭話：「我聽說夫君高義，回絕了多門親事。我呢，也謝絕了不少行聘之人。今天承蒙夫君娶了我，只是不知何處開罪了夫君，望能明告。」

梁鴻說：「我想娶到的是一位簡樸勤勞的女性，可以與我一起到深山憑自己的勞作去隱居。現在見你穿著打扮如此講究，還塗脂抹粉的，這哪裡是我所希望的呢？」

孟光一聽，正中下懷：「太好了，我這樣的穿著打扮，是故意考察考察夫君的志向啊！其實，我早就準備好了隱居所需的衣服及器具了。」

於是她馬上改變髮型，穿著粗布衣服，在梁鴻面前操持起家務來。梁鴻非常高興，說：「這真是我梁鴻的妻子啊！」

四

後來，夫婦倆共入霸陵山中，以耕織為業並以詩琴自娛。他們有才學而不求富貴，安於勞作，自食其力，因而受到世人的頌揚。

梁鴻雖然很有學問，卻不願為官，後來又作了一首《五噫歌》：

陟彼北芒兮，噫！

顧瞻帝京兮，噫！

宮闕崔嵬兮，噫！

民之劬勞兮，噫！

遼遼未央兮，噫！

《五噫歌》僅五句，每句後有一「噫」字感嘆，是楚辭的變體。大意是寫登北芒山望京城宮殿豪華，感慨百姓勞苦，諷刺皇帝勞民傷財。《五噫歌》被當時的漢章帝看見，大為惱怒，下命令通緝梁鴻。

五

梁鴻和孟光隱姓埋名，流竄到蘇州一帶，在一家富商那裡打工。

白天梁鴻為人舂米，晚上每當他拖著疲倦的身子回家時，孟光已經為他做好了噴香可口的飯菜。她非常敬重丈夫，不敢抬頭直視，就半曲著身子將盛著飯菜的托盤舉到眉毛前端給丈夫吃。這就是有名的「舉案齊眉」的故事了。

有一次，「舉案齊眉」給富商看見了，富商驚嘆道：「能使妻子這樣敬重自己的人必非常人！」於是換了間大房子給梁鴻夫婦居住，自此梁鴻方得潛心學問，閉門著書十餘篇，夫妻二人過著清貧而和諧的生活。後來梁鴻病逝，死後葬於要離墓旁。

清人張蘩大加讚賞：「滌器當壚情更洽，操舂舉案志更志。」前半句說的是卓文君和司馬相如的故事，後半句說的就是孟光和梁鴻的經歷。

六

大嘴覺得挺沒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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