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震在烏魯木齊街頭的一個舉動轟動全城,人們全出來圍觀
前面的文章說到,1949年,王震率領大軍進疆,在基本沒有休整的情況下僅用了六個月時間,完成了前無古人的創舉,但是,來到新疆,他面臨的問題更多。
糧草問題是王震入疆後遇到的第一個難題。
當時的形勢是,一兵團進疆部隊10萬,陶峙岳將軍的起義部隊和民族軍10萬,舊政府工作人員四到五萬,每年需要的糧食要10萬噸。如此大的需求量,如果靠就地解決,顯然不現實。因為新疆生產力低下,農民生產出的糧食除交給地主,留下種子,實際口糧已所剩無幾。
原新疆生產建設兵團副政委趙予征回憶道:
有一次開幹部會,王震就講話了,他說:我們的新疆,糧食問題不解決,站不住腳。從關里運糧,運價等於糧價7倍,而且,另外沒有那麼多運輸工具,當時火車不通啊,另外從蘇聯進口,蘇聯老大哥和我們關係很好,進口可以,但是要錢,要盧布。10萬噸糧食3000萬盧布。沒有錢他不賣給你。我們窮,拿不出這麼多外匯。怎麼辦呢?還是毛主席說的: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就號召大家起來生產,1950年大概2月份吧,他下了命令,全體軍人一律參加生產,不得有任何人站在勞動生產之外。
這個時候的新中國,還正處在重重困難的包圍中,全國的經濟形式更是危機四伏、亟待修復。
此時的王震心裡清楚,現在對國家最大的貢獻,就是用自己的肩膀,把天大的困難扛起來。每一個共產黨人的肩膀,都應當是年輕共和國的堅強支柱。
1950年的1月23日,冰天雪地中的烏魯木齊被軍人們火一樣的熱情融化了。隨著王震的一聲令下,數十萬軍人早已將牽拉爬犁的繩索深深地勒進了自己的肩頭。
那是一條發源於天山,從烏魯木齊市區流過的河,每到汛期它就像一匹脫韁的野馬,毫無約束,為變害為利,王震要給這匹野馬套上籠頭。
趙予征回憶道:
軍長程悅長是老紅軍,政委余志凱也是老紅軍,一個人拉一個爬犁子,他們拉後面就跟了好多戰士,師長、政委都帶頭拉。一共是5800人,一個人拉一個爬犁,軍隊還參加勞動生產。結果第二天,六軍軍長羅元發,政委張賢約也出來了,特別是王震,也拉著爬犁出來了。這一下就傳開了,轟動了全城,什麼叫傾城出動,我那次體會到了。雖然很冷,老人、小孩,男的女的,都出來了。他們哪見過這樣的軍隊,過去的軍隊厲害的很。王震是親自拉爬犁,在新疆都傳開了。
這就是王震,永遠飄揚在隊伍前列的一面旗幟。
當這面旗幟飄揚在西域寒風中的時候,烏魯木齊被感動了。除了解放軍官兵,連平時沒有車不出門的舊政府留用的官員們,也走出了溫暖的家門,加入到忘我勞動的人流中。
也就是從那時候起,進疆部隊在天山以南,東起米蘭,西到喀什,南指和田、且末,北抵天山,環繞塔克拉瑪干沙漠排兵布陣,拉開了西部荒原屯墾戍邊的序幕。
農一師原副師長顧問趙國勝回憶道:
當時一沒水,二沒房子,三沒拖拉機,全是人力、畜力來完成這一年的春耕、夏育秋收、冬藏的生產任務。
原十一團中學副校長吉育海回憶道:
反正當初都沒有人煙,都是男性,誰沒有見過?就脫光了,就是打埂子,排著這樣乾的,當時又想了一下子,那個刺還多得很,刺把肉颳了,要把肉刮爛了還可以長出來,把褲子刮爛了,就那麼一套衣服,還要(穿著)開會,這樣子,沒辦法,沒有羞的東西,我們也懂得羞恥,但是在那種情況下沒辦法,只好如此。
為了在新疆站住腳,王震要求駐疆部隊要有百分之六十以上的人力投入生產,每人要開六畝荒地,當年要開墾荒地六十萬畝,具體到了要求生產糧食5000萬公斤,棉花180萬公斤,還有每人1隻羊,1隻雞,10個人1頭豬,1頭牛,部隊喊出的口號頗有王震色彩:「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只能超過,不許減少。」
趙予征回憶道:
頭一年生產糧食就得到了豐收,我們可以吃7個月,肉、油、菜卻不夠,到了56年,開到160萬畝地,糧食全部自給後,還上交。大辦好事,真正的大好事就是減輕新疆個人的負擔。新疆各級人民對解放軍、對共產黨、王震真心誠意地擁護。
當時,有條名為十八團的水渠,是駐守在庫爾勒的墾荒戰士用了整整一個冬天的時間,硬是靠人工「啃」出的一條長82里的大渠,在放水典禮上,出席盛會的最高首長王震竟然高興地像孩子一樣跳進了水裡。
原農二師師長、黨委書記王德昌回憶道:
那時候非常激動,四千多人參加慶祝大會,這個地方的駐的部隊就是十八團,其他就沒有了,再有點參加土改的幹部,行政處的幹部,還有……的幹部。附近老百姓一共是四千多人,規模還是比較大的,在老飛機場,現在軍分區住的那,搭的棚子,講話,講完話以後就開閘,建設成功了,開閘,一開閘以後水就下來了,我們就跳到水裡面去。
新疆是一個典型的乾旱地區,每年平均降雨量不足200毫米,而蒸發量是它的10倍,有些地方終年不見雨。為了這片土地的繁榮,王震將工作重點定位到水利建設中。在他的帶領下,到1950年底,新疆部隊在天山南北各地共修建水渠32條,總長2470里,可灌溉耕地127萬餘畝。這對於當時的新疆,無疑是一件令人想也不敢想的巨大變化。
原新疆社會科學院黨委書記阿吾提?托乎提回憶道:
進疆的部隊要積極地開展大生產運動,看到部隊種地,搞水利建設,這些事都是解放軍乾的,我們看了,和國民黨不一樣,反響很好,不能拿別人的東西,你給他他不要,還拿出自己的東西給別人吃。
王震率領墾荒戰士為新疆建設立下了汗馬功勞,但他心中也在盤算另一個問題,就是如何讓部隊在新疆安下心、紮下根,長期建設新疆,為此,他在醞釀另一個創舉,我們在後面的文章里接著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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