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至，兩首詩與君共賞：心懷故鄉，隨處可棲

故鄉，是遊子心中的初戀，是他們心中不敢觸碰的傷痛。漂泊在異鄉，沒有熟悉的味道，沒有熟悉的風景，這裡的一切彷彿都在打量著你，帶著淡淡的疏離，孤獨油然而生。

特別在這登高眺望的夜晚，登高眺望，這種孤獨感隨著夜裡的涼風，纏著你，繞著你，透入心脾，久久不能散去。

誰家玉笛暗飛聲，散入春風滿洛城。

此夜曲中聞折柳，何人不起故園情。

——李白《春夜洛城聞笛》

李白家在四川，二十幾歲就離家出去闖蕩，唐玄宗開元二十三年，李白客居洛陽，大概是在一個寂靜的春夜，因偶然聽到笛聲而觸發深長的鄉思，故而作出此詩。情真意切，扣人心弦，千百年來在遊子心中引發了強烈的共鳴。

夜晚，孤枕難眠，耳畔傳來玉笛聲，吹奏的是《折楊柳》，是否也有人如我一樣，心繫故鄉，輾轉難眠。遠方的親人你是否一切安好，我願這春風能將我的思念送達給你，願這春風能帶來你的消息。

起身憑欄眺望，漫漫長夜，只有這月，這酒伴著我。若能酩酊大醉，去那夢裡尋覓棲息之地也好啊。

故鄉，是一個神奇的地方，這裡的一切都彷彿為你而存在，你喜歡這裡的風景，喜歡這裡的味道，喜歡這裡的人。哪怕這裡貧窮，這裡落後，當你踏上離開他的征途時，他就成了你心中不能割捨的牽掛，成了你心頭的硃砂痣。

少小離家老大回， 鄉音無改鬢毛衰。

兒童相見不相識， 笑問客從何處來。

離別家鄉歲月多， 近來人事半消磨。

惟有門前鏡湖水， 春風不改舊時波。

——賀知章《回鄉偶書》

唐玄宗天寶三年，已經80多歲的賀知章辭去官職，久別回鄉，看見了家鄉這些年發生的變化，不禁感嘆物是人非、歲月滄桑，遂成這組詩。

當我回到故鄉時，會不由得感到膽怯，歲月荏苒，我早已鬢髮蒼蒼，這裡的一切是否還是記憶中的樣子，恐怕「唯有門前鏡湖水，春風不改舊時波」，而記憶中的人早已不復原來。孩童們看見了，卻不認識我，笑著問我從何處來。

原來，這麼多年過去，我早已成為了故鄉的客人。是我疏遠了故鄉，還是這故鄉淡忘了我呢？

浪跡天涯的遊子們，願你們有夢為馬，隨處可棲。

文 | 三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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