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現

情緒回應

前多天去杭州參加Otto F·Kernberg的學術報告，在高鐵上，一位年輕母親帶著三個月大的嬰兒是我的鄰座。媽媽一邊看手機電視節目，一邊搖動鈴鐺在嬰兒眼前。嬰兒先是漠然地看著周圍，然後哭泣起來，似乎感到很孤單。

我笑著對那位媽媽說：你雖然晃動鈴鐺，心卻不在孩子身上，她感受不到你的關注。所以，她會感覺很糟糕的，自然要哭了。

那麼，《在嬰兒不會說話時，她靠什麼跟媽媽交流》？（見頭條號同名文章http://www.toutiao.com/i6390960403685310977/）筆者曾經指出：自嬰在成長和與他人的互動中，嬰兒依靠情緒來實現人際通信，通過情緒互動，實現人際交往功能。

比如說，嬰兒感到不舒服時，會哭。開心時會笑。媽媽是通過這些情緒語言，來了解嬰兒的需求的。而嬰兒也是通過這樣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需求，並得到滿足的。

比如，前面提到的嬰兒和她的媽媽，嬰兒先是獨自打量周圍，然後感受不到媽媽的關注，就哭泣起來。在嬰兒的內心，有著系列的情緒情感反應。通過這些，她實現著跟媽媽交流的功能。

與此相對應的是，媽媽對嬰兒的情緒回應，就更是至關重要的了。

心理研究表明：嬰兒在一歲半的時候，已經能夠通過他人的情緒，來確定對方的心理狀態和偏好，並以此來決定自己的行為，形成特定的行為模式。

也就是說，媽媽對嬰兒的情緒回應，會成為嬰兒了解自己，了解他人的一個參照，並以此形成自己跟他人互動的特定行為模式。

自體和客體表象

嬰兒如何看待自己？自己是個可愛的、受人歡迎的人嗎？還是一個壞的、不招人待見的人？簡單地講，嬰兒對自己的感知，內心所形成的模糊的自我形象，就是自體表象。

那麼，嬰兒如何看待他人，在內心對他人所形成的印象，看法，就會形成嬰兒內心中的客體表象。

在嬰兒如何看待自己（自體表象）和嬰兒如何看待他人（客體表象）之間，就是嬰兒的情緒或情感反應。

比如說，一個小女孩，在媽媽和面蒸饃時，自己捏麵糰玩。那麼，她的內心是快樂的，開心的。但遺憾的是，媽媽對她表現出罪不可赦的憤怒，嚴厲批評她而且恐嚇用繩子要勒死她。

那麼，在小女孩心中對自己，就會感到糟糕透了。形成的自體表象可能會是：自己是有罪的，是不討人喜歡的。對他人的形成的客體表象，則可能是：他人是嚴厲的，不了解自己的，可怕的。

由此，可以看到，在自體表象，和客體表象之間，情感反應起到的是連接作用。

或者說，不同的情感反應，形成、並連接著不同的自體、客體表象。我們不防在這裡，把自體表象、情感反應、客體表象三者之間的關聯，叫做客體關係配對。

圖式或客體關係模式

嬰兒每天每時每刻都在跟媽媽進行著情緒互動。那麼媽媽的每次情緒回應，都可能會形成一個客體關係配對。即嬰兒對自己、對他人的看法及介於二者之間的情感。

而正是這些千千萬萬個客體關係配對，一方面形成了嬰兒內在複雜的情感反應；另一方面也積澱形成了最初對自己和對他人的看法。久而久之，這些內容就會內化成為嬰兒最初連接自己和他人（外部世界）的一副地圖。即圖式。

在每一個圖式中，情感和認知互為交織，發揮作用。

然後，內在所形成的圖式，就會引領嬰兒跟他人及外部世界的互動。那麼，我們會發現，不同的人跟他人交往，會呈現出不同的模式。就其實就是客體關係模式。

比如說一位女士不能夠擁有親密關係。即使在做愛中，她會覺得自己很糟糕，男友會不開心，她會很是小心甚至是責備自己。很明顯，可以看出她的內在客體關係模式：我是糟糕的；別人是不喜歡我的；以及二者之間的負性情感體驗。

在這裡要強調的是，需要成千上萬的客體關係配對，才形成某一風格的客體關係模式。

那麼，在複雜的情感體驗中，如果嬰兒的主觀感覺中，正性的、積極的情感體驗如果佔據主導地位；對自己及他人的看法，也以正性的、積極的為主，則這個嬰兒長大後，就會有良好性格及人際關係。

否則，可能會很糟糕。

而事實上，人格心理學，也印證了上面的結論。

安全依戀和不安全依戀

記得有次在一個景區。一個小女孩不小心跌倒摔了一跤。

這應該不是太大的事情。其實女孩自己也可以爬起來。

但是，她旁邊的一位女士大驚失色，驚恐得如同世界未日來臨。急切而恐懼地把小女孩拉起，伴隨著大聲的斥責和吆喝。彷彿女孩做了天大的可怕的事情。

小女孩本來跌倒還有些委屈，但是，瞬間就被巨大的恐懼所淹沒了。其實，她可能自己也不知道在害怕什麼。

這是一個極端的情緒回應例子。相信那個女孩在那位女士的養育下，內在會形成很大的不安全感。

那麼，如果女孩跌倒時，得到身邊人（媽媽）的回應，如果是這樣：你跌倒了，有沒有摔疼受傷？有沒有嚇著？不要怕，媽媽在這裡的。沒事的。

在這個情緒回應中有三個部分：一是確認孩子的情緒，害怕，受傷感；二是媽媽內在是穩定的，安全的感覺；三是媽媽可以安撫孩子的情緒，起到了安全港的作用。

如果這樣，孩子就會覺得媽媽能夠提供安全的支持，而且能夠幫助自己理清自己的情緒，提高對情緒或事物的認知能力。

就就是孩子強大的安全依戀。

但，遺憾的是，很多媽媽，在回應孩子的情緒時，很難兼顧以上三個方面。更有甚者，會把自己的情緒強加在孩子所做的事情上，給予孩子不恰當的情緒回應。如跌倒小女孩身邊的女士，把自己的巨大恐懼，淹沒性地回饋給女孩。那會讓孩子產生很大的不安全感。形成不安全依戀。

王金現，執業心理諮詢師。將先進的心理學理念與內在的慈悲結合起來，有溫度有深度地探索人的內在世界。微信 tdxLy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