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引路 心有擔當

江松人物素描 郭紅松繪/光明圖片

【知識人?強國夢】

「皇冠上的明珠。」江松笑了笑，說出6個字。

出生於1963年的江松是中國科學院院士、北京應用物理與計算數學研究所研究員。在談及自己如何與數學結緣時，這位應用數學專家說出了上述6個字。

20世紀70年代末，徐遲的報告文學《哥德巴赫猜想》風靡全國，數學家陳景潤成了眾人偶像。徐遲在文中提到，陳景潤的高中老師在課堂上說：「自然科學的皇后是數學，數學的皇冠是數論。這哥德巴赫猜想，則是皇冠上的明珠。」這句話讓陳景潤「震動了」。而讀到這句話以及陳景潤故事的江松，也被震動了。

對於當時即將參加高考的江松來說，這顆「皇冠上的明珠」，能滿足他所有的「虛榮」「野心」和對科學的美妙幻想。

多年後，數學在江松的心中佔據了越來越重要的位置。但與陳景潤不同，江松從事的是應用數學研究。他在流體力學可壓縮納維-斯托克斯方程組的理論分析、武器物理數值模擬計算方法研究和軟體平台研製方面取得了一系列重要的理論與應用成果，並在國內外學術界被廣泛引用，引發了大量後續研究。而且，江松的數學研究還和我國核武器事業聯繫在了一起。

20世紀90年代，《全面禁止核試驗條約》通過後，數值模擬成為核武器研究最重要的手段之一，它需要建立能很好描述核裝置物理過程的數值模擬軟體平台。而發展計算多種物理性質差別極大的介質大變形運動界面以及介質混合的高精度實用演算法，是建立該平台必不可少的條件，也是核武器物理計算方法研究的難題。江松直接領導並完成了高性能戰略計算、重大武器型號軟體平台研製等多項國防重大項目，為在禁止核試情況下保持我國核武器的持續發展作出了重要貢獻。

談及這些，江松要感謝他的數位老師，使他在做科研時有了一種開放和獨立的品格以及責任感。尤其是他的德國導師。

1985年，碩士畢業的江松被派往德國波恩大學留學，導師為該校數學系主任萊斯教授。其間，江松發表了30餘篇學術論文，受到同行高度關注，稱「他是相關研究領域最前沿的研究者之一」，並於1996年底獲得德國教授（授課）資格。

江松本來可能會一直留在德國，但萊斯教授的一席話打動了他。二戰中，德國科學人才流失嚴重。戰後，儘管這些科學家大多已僑居國外，但出於對故土的情感，仍然向德國政府建議派遣優秀青年去國外學習。萊斯作為其中一員，被德國政府派到美國學習。學成之後，本有機會留在美國發展的萊斯，回到了正在重建的德國。

萊斯在一次聊天時向江松講述了自己的這段經歷，但說完即止，並未告訴江松為何要說這些。江松卻心潮湧動，被導師的這份民族責任感所感動。「或許他是在以自己的經歷暗示我該怎麼做選擇。」1997年，江松回國，並選擇了中國工程物理研究院北京應用物理與計算數學研究所。

江松時常想起求學期間父親給他寫的信。那一封封信中，不停地出現「堅持學習」「繼續學習」「做有意義的工作」這些詞句。「父親希望能實業救國、科學報國，這是他們那一代人的擔當，並對下一代寄予厚望。」江松說。

江松也希望自己能肩負起這種擔當，「至少，要對生你養你的地方有所回報」。（本報記者 陳海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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