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走出太陽山(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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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陳國兵,1970年出生,西南師大外語系畢業。畢業後做過公務員,在基層做過下派幹部,1998年辭職下海經商,2002年來到成都。喜歡文學,業餘時間愛好寫作。現任成都恆風動漫股份有限公司副總經理兼市場總監。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十一)
唐佳上完廁所,回到剛才跟妹妹分手的地方,卻只看見兩個人的鋪蓋捲兒,妹妹的人影子都看不到。「唐琴,唐琴。」她開始邊喊著唐琴的名字,邊沿著廣場找。妹妹既沒答應,更見不到她的身影。
她以為她是尿憋急了,也去了廁所。她蹲在鋪蓋捲兒旁等她回來。她等了很久很久,她都沒有回來。她開始急了,她嚎啕大哭起來。
火車站廣場上來來往往的行人路過她的身邊,無人回頭,更無人走過來過低頭問她一聲。對這種事情,大家都已司空見慣,都很奉行一個原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都不願去管閑事。或者說,這些來來往往看上去似乎很麻木不仁的行人,其實他們的內心也許是很富有同情心的,只不過是自己曾經或者剛剛就被某一個人的眼淚給騙到過,不能再次上當受騙。那個年代,在車站,在碼頭,也有很多人在用眼淚掙飯錢。所以,人們不再相信眼淚,甚至有人一見到別人哭就覺得作嘔。
唐佳早已顧不得自己的行李了,開始在火車站廣場上邊哭邊尋找起她的妹妹來。
她摸了摸口袋,裡面什麼也沒有,只剩下幾塊錢。在火車上時,她故意把多餘的十幾塊錢揣進妹妹的褲子包里,這樣她就可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妹妹,她沒睡覺。平時在家的時候,妹妹唐琴瞌睡就比她大,而且無論在什麼地方,她會一倒下去就可以睡著的。
張書超雖然通過關係幫她們倆買到了火車票,可是等她們一上火車,兩個人立即就傻了眼,她們根本就坐不到自己的位置。因為火車上早已是里三層外三層地塞滿了人,就連火車座位底下全都睡著人。他們把厚紙殼兒往座位底下一鋪,整個人便鑽了進去,躺下就不出來了。如果誰從座位下面爬出來的話,旁邊站著的人就會立即鑽進去把位置給搶佔了。
火車上十分擁擠不說,還十分地臟。火車上的人根本就沒法上廁所。因為火車上連每節車廂里的廁所也擠滿了人。那些在車廂里站得實在不行了的人,就乾脆給列車乘務員私下給二十塊錢,買個廁所的角落,那裡至少還可以墊著鋪蓋捲兒依靠著車壁美美的睡上一覺。
那時候,出去打工的人都知道,火車上的廁所雖然氣味兒難聞,臟是髒了一點兒,但總比你始終站在車廂過道上,上不著天下不著地人擠人的舒服。而且,列車員收了錢後,用鑰匙從外面把門一鎖。外面的人進不去,裡面的人出不來。廁所一下子便升格為了包房,包房裡面就蹲著那幾個人,大家還可以湊在一起打打撲克,不打撲克的人還可以自由自在地睡會兒覺,直到火車進站了,列車員才開門問一聲,某某站到了,有沒有人要下車?如果沒有人下車,他就繼續把門鎖上。所以,那時候坐火車出遠門兒,有經驗的人一般上車前都只吃點兒乾糧,絕不喝水的。因為在火車上把尿尿在褲子里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唐佳倆姊妹手拿著車票,連位置在車廂里哪兒都沒找到,憑她們倆那瘦弱的身材,根本就無法在車廂里走動。擠是擠不動的。她們只得站在兩節車廂的接頭處,身子靠在車廂壁上,鋪蓋捲兒夾在自己的兩條大腿中間。她們實在是太困了,就順勢往下一蹲,背靠著車廂壁,屁股坐在鋪蓋捲兒上,小睡一會兒。
車廂里是沒有賣吃的。因為裡面人太多,列車上的售貨車根本就無法推過來,只有每到了一站,站下的小販悄悄地端一筲箕當地土特產上來,賣完就在下一站跳下去。小販們有端土豆上來賣的,有端紅薯上來賣的,有端香蕉上來賣的,過了湖南,還會有端炒田螺上來賣的。
小販們的生意都不好,因為列車上出來打工的人大多都身上挎了個大帆布包,裡面裝滿了冷饅頭。餓了,順手掏一個出來,慢慢地啃,慢慢地嚼。小販兒們上車前得先給那節車廂的乘務員三五塊錢的小費,否則,乘務員根本就不會讓你上來,或者說讓你上去了,到了下一站就故意不開門,不讓你下去。那時候,列車進了站,乘務員故意不開門的情況時常發生,他才不管你下不下上不上呢。實在是要下車的他就會用手給你指一指旁邊的靠著車站站台另一側的窗戶,說:「從那邊翻出去,這邊不開!」因為站台上早已是黑壓壓密密麻麻的人群,他是根本就不敢打開車門,就連靠近站台這一方的列車窗戶都得提前關閉,鎖死。否則,不等列車停穩,下面黑壓壓的南下打工的人群便會像螞蟻一樣,人踩人,人扛人,頂的頂,抓的抓,向車窗的縫隙爬進來。這時又會發生一場車上車下的戰鬥,就像攻城,城外的使出百般武藝要攻進來,城內的手拿啤酒瓶誓死捍衛車廂內那本已十分狹小的空間。城內的人跟乘務員並肩戰鬥著。城外的人不但人踩人爬在人頭上拿著各種武器尋找著車廂的漏洞,想鑽進車廂。他們攻不進車廂,便調轉頭去圍攻站台上穿制服的乘務員,大喊著:「為什麼不開門?我們都有票!」
唐佳從車窗內親眼目睹了這一幕,她看得膽戰心驚,十分慶幸姐妹倆在張老闆的幫助下很容易就上了車。她還看見火車到了長沙站時,悄悄從車窗的另一側,也就是站台的另一面,翻上來了一位小販。小販兒大約只有十一二歲的模樣,瘦瘦的,矮矮的一個男孩。他趁乘務員正疲於應對站台那邊黑壓壓的人群的時候,像一條泥鰍兒一樣貓著腰、低著頭在車廂里兜售懷裡揣著的幾隻鹵鴨。他剛賣出去一隻鹵鴨,列車啟動了,乘務員扭頭往車廂內望了望,發現了他。乘務員瞪大了眼睛,罵道:「龜兒子,你又爬上來了?給老子站住。」小販兒立即乖乖地站住,把手裡拿著的一隻鹵鴨舉過頭頂,笑嘻嘻的,做出要遞給乘務員的姿勢。乘務員擠了過去,一把抓過鹵鴨,另一隻手一把抓住小販兒的耳朵,向乘務室拉去。小販兒不去,掙脫了他抓耳朵的手。捂住耳朵,嘴巴里嘰里咕嚕地大喊大叫起來。乘務員見拉不動他,便叫他站住,伸手解開他身上的衣服扣子,嘩啦一聲便掉下來四隻用報紙包著的鹵鴨。乘務員撿起四隻鹵鴨,遞給小販兒一隻,對他說:「把它吃下去!」小販兒不敢怠慢,接過鹵鴨開始吃了起來,等他快吃完了的時候,乘務員又遞給他一隻,說:「這隻也吃下去!」小販早已吃的眼皮上翻,嘴巴里還包著一大坨鴨子肉,想要嘔吐。乘務員遞給他一瓶礦泉水,說:「喝下去!」小販又接過水,喝了一口,水在他嘴裡吞不下去,難受極了。可是那乘務員還在一個勁兒地催他把手中剩下的鴨子吃下去。
小販兒吃了一隻半鴨子,喝了半瓶水下肚,實在是吃不下去了,乘務員見他眼睛都撐得轉不動了,嘴唇發青,在他面前直喊:「我以後再也不上來了,求求你放我下去吧。」乘務員笑著說:「放你下去?可以,鴨子留下,剛才賣鴨子的錢也要留下,到站了給我爬下去。」車廂里的人像是看了一場精彩的電影一樣,哈哈哈大笑了起來,先前那些睡得東倒西歪的人,這下子也來了精神,個別人還故意起鬨起來,喊道:「把那半隻也吃下去!」「哈哈哈!」車廂內的氣氛頓時一下子就活躍了起來。
唐佳倆姊妹也裂開嘴笑了,她們坐了快三天兩夜了,連腳都還沒有挪動過半步,手也沒處可抓,整個身子像一個不倒翁樣,一直在車廂壁上蕩來蕩去,耳朵里聽著火車車輪哐當哐當的聲音,實在是無聊極了。
她們從通州一直站到了深圳,下了火車,兩個人的腿都站腫了。好在她們都還很年輕,又來自偏遠山區的農村,吃這點兒苦也沒什麼,只是這一路上都上不了廁所,妹妹唐琴都好幾次尿在了褲子裡面,而唐佳則一直憋到了深圳。
她這一上廁所,居然讓倆姊妹給走散了,這把她急的呀。況且,深圳這個地方跟美邊不一樣,美邊有她熟悉的人,熟悉的天,熟悉的田地,更有睜開眼睛就可以看見的熟悉的太陽山。這裡一切都是陌生的,就連很多人究竟說的是什麼話,她們都聽不懂。
倆姊妹剛開始還十分的納悶兒?難道咱們美邊大院子單獨是一國?怎麼這邊的人說話都嘰里呱啦的?一句話都聽不懂。
她們看到了林立的高樓,行色匆匆的人群,川流不息的汽車和各式各樣的商店。
可是,好景不長,她們的雙腳剛剛踏上那片理想的樂土,上天就無情地給了她們當頭一棒,把她們姊妹倆給徹底分開了。兩個人的命運從此得到了徹底的改變,而深圳便成了她們命運的新起點。
唐琴被那一伙人拉上麵包車後,她在車內大喊大叫,手開始亂抓,腳也使勁兒地朝窗玻璃蹬去。車上的人見狀,也就毫不留情地給了她幾拳,打得她嘴角流血,眼冒金星,一下子便暈了過去。
麵包車開了大約一個多小時,在一個比較偏遠的小鎮停了下來。他們把唐琴抬下麵包車,扔進一個廢棄的工廠的庫房內,庫房裡面是用木板簡單地搭建了幾個臨時床鋪,每個床鋪上放了一張竹席和一張薄被單兒。
唐琴躺在上面,頭暈沉沉的,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她睜開眼睛,朝四周看了看,庫房內什麼都沒有。她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更不知道那一伙人要把自己怎麼樣?「他們不會把自己給殺了吧?」她這樣想著,內心十分恐懼。她嚇出了一身冷汗。她環顧四周,又用手摸了摸身子下面的床板,想找到一個什麼可以用來防衛自己的工具。可是,屋子內什麼都沒有,只有薄薄的床板兒和墊床板兒用的斷磚頭。
她感到口渴,想喝水。她望了望窗外,外面陽光炙熱,正烘烤著自己頭上的屋頂。庫房的屋頂是用石棉瓦臨時蓋上去的。唐琴躺在床鋪上都完全能夠感覺得到從石棉瓦上面掉下來的溫度。
她從木板床上坐了起來,這時才感覺到渾身疼痛,四肢無力。這才記起自己肚子里還沒有吃什麼東西。她的上衣早已被那幾個人撕爛,整件衣服只剩下兩顆扣子,根本就無法扣上。再看看褲子,褲腿也在跟他們掙扎的時候被扯爛,沿著內側的線縫裂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像張開的一張青蛙的大嘴一樣,裡面露出白白的嫩嫩的大腿的肌肉。
她朝庫房遠處的一道鐵門喊了一聲:「有人嗎?」鐵門緊閉,沒有人回答。她又試探著喊了一聲,四周十分安靜,只有空蕩蕩的庫房內自己的回聲。她站了起來,向庫房遠處那道鐵門走了過去。從鐵門往外看去,到處是低矮的房子,但人很少。偶爾路過一兩個人都低著頭,急匆匆地從鐵門前走過。他們頭都沒抬,就從唐琴的面前走過。這些人都穿著短衣短褲,頭上戴著斗笠,斗笠既可以遮雨,又可以遮太陽。他們把斗笠戴得緊緊的,還用一根繩子拴住下巴,怕被風給吹落。
唐琴站在鐵門裡面,肚子餓得實在是不行了,她感到頭暈,天旋地轉,四肢開始發麻,身體由於長時間沒有進食和喝水,早已十分虛脫。她強忍著用雙手使勁兒地抓住鐵門的框子,竭盡全力地喊了一聲:「來人啦!放我出去!」
這時,遠處一棟跟庫房類似的房子里發出了一聲狗叫的聲音,接著那棟房子的門打開了,從裡面走出來一個光著膀子,穿著花花綠綠短褲的男人。男人推開門,把剛才發出叫聲的狗給擋在了裡面,然後關上門,向唐琴呼叫的鐵門走了過來。男人一邊走,一邊罵罵咧咧的,不知道在罵些什麼?他手裡拿著一串鑰匙,嘴裡叼著一支香煙,腳上穿了雙拖鞋,吧嗒吧嗒地向唐琴走了過來。
「放我出去!」唐琴向男人伸出了雙手。
過來給唐琴開門的那個男人叫劉劍,是理髮店的老闆兒,邀約了幾個小兄弟,專門到火車站、長途汽車站那些地方去騙、搶內地過來人生地不熟,還沒有找到工作的農村姑娘。他們先是把她們弄到現在這個十分偏僻的地方關上一段時間,給她們吃,給他們住,從身體上和精神上折磨她們,最後再把她們一個一個地送到以理髮店為幌子的地方接待嫖客。
劉劍罵罵咧咧地打開了鐵門,走了進去。他一把拎起唐琴的胳膊,什麼也沒有說,便把她拖到了木板床上。他把她往床上一扔,說:「喊啥子喊?給老子乖乖地躺著。再喊,老子割斷你的喉嚨!」
唐琴嚇傻了,兩隻眼睛獃獃地望著眼前這個凶神惡煞的男人。只見這男人長得肥頭大耳,頂著個大肚皮,赤裸的背上紋了一條巨大的老鷹,兩隻粗壯的手臂上各紋了一條毒蛇和一些唐琴根本就看不懂的怪模怪樣的符號。他的耳朵上戴了一隻巨大的銀色耳墜,脖子上也戴了根大拇指粗的金項鏈,左手大拇指上還戴了一顆綠綠的鑽石。
唐琴立即跪在床板上,向他求饒道:「叔叔,你放我出去,我要去找我的姐姐,她還在火車站。」
劉劍喊道:「哼,放你出去?你做夢去吧!實話告訴你吧,凡是進了我這裡的人,沒有哪一個人是出去得了的!」
唐琴爬到劉劍的面前,不停地向他磕頭,說道:「叔叔,我求求你呀,我真的要出去呀。你放了我吧!」她給他磕完了頭,伸出雙手死死地抓住他的手。
劉劍甩開了唐琴的手,一把把她按倒在木板床上,整個身子壓在了她的身上,嘴巴對著她的耳朵說:「那你把衣服褲子脫了,配合我,只要你讓我舒服了,我就可以答應你的要求?」
唐琴不懂得劉劍在說什麼,更不懂自己該怎麼配合這個凶神惡煞的男人。她沒有回答,也不知道該怎麼來回答。她兩隻眼睛睜得大大的,害怕極了,只感覺到壓在自己身上的已不是一個人,而是動物園裡的一隻老虎。
這時,劉劍不由分說,一把撕開唐琴的上衣,像剝桔子皮一樣,三下兩下就剝得個精光。她終於明白了眼前這個男人的意思,他像一頭髮情的野獸,猛撲在她的身上。她的兩隻手死死地抓住褲子,劉劍只用一隻手抓住她的雙手,向上一拉,另一隻手嘩啦一下,便扯掉了褲子扣兒,然後往下一拉,褲子便全部被劉劍給脫光了。
她想喊,喊不出聲來了。她用嘴巴咬他,被他狠狠地扇了一個耳光。她使出了渾身僅有的一點兒力氣,想推開壓在身上的劉劍。可是,她推不動,他像生產隊那頭肥碩的水牛,壓在她的身上,氣都喘不過來。
就這樣,劉劍粗暴地糟蹋了唐琴,一股鮮血流在了竹席上。
劉劍提起褲子,走出了鐵門,然後轉身把門重新又鎖上。過了大約一刻鐘的功夫,他又打開鐵門走了進來,手上還端了一碗麵條放在了唐琴的床邊。
唐琴流著眼淚,顧不得身上的痛,伸手抓起了麵條直往嘴裡喂,她已好幾天沒有吃上任何東西了,餓得實在是不行了。
唐琴吃完麵條,她便倒頭睡了過去,一直睡到了第二天大天亮。
顧問:朱鷹、鄒開歧
策劃總監:於小蘭
編輯:姚小紅、洪與、鄒舟、楊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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