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到彩禮我媽一直不理我，4年後首次來我家竟要搶走我兒子

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簽約作者：十封 | 禁止轉載

1

「我能進去待會兒嗎？」門外的女人可憐兮兮地問道，懷裡的寶寶沖我甜甜地笑。

我依稀記得這個女人。

她好像住在我附近的樓里，平常帶孩子玩，偶爾碰到過幾次。雖然有過幾個照面，但畢竟不熟。現在已經快六點，家裡只有我和一歲多的孩子，放一個不熟悉的人進來，我心裡還是有點猶豫的。

「呦，這不是大雪嗎？」許久不露面的婆婆從後面樓梯口出來叫道。

女人忙轉身，「阿姨！能讓我進你家待會嗎？」

我見婆婆與她似乎相熟，便側了側身，迎她進了屋。

2

差不多是晚飯的點兒。

不過，家裡有孩子，也不在乎這個了，孩子一餓，自然是要張羅的。

我望了望房間里和兒子爬在一起的孩子，拿了乾淨的碗出來，「呃，讓孩子一起吃點吧！」

大雪也不客氣，接過去喂起了孩子。邊喂還邊說，「哎呀，我家兒子挺喜歡吃你做的這個小餃子的！」

婆婆忙在一邊附和，「那多吃點！男孩子吃得多！家裡有的是！」

我砸了砸嘴巴，她說得很輕巧，完全不知道我一個人帶著孩子是怎麼做出來的。不過，看著那孩子吃得香，我心裡也是很開心的。

就是從這麼一會兒，我大概聽出了大雪的遭遇。

3

大雪來自甘肅的某個偏遠地區，家中有四個兄弟姐妹，一個大哥，一個姐姐，她是老三，下面還有個妹妹。

聽她說，家裡窮。都是吃了上頓少了下頓，冬天連像樣的衣服都沒有。好在現在嫁出去了，不用受那份苦了。

大雪樂呵呵地對地上的孩子說，「哎呦喂，爬得可真快！還是你租的房子好，我家裡地兒太小，爬不過來！不過等過年就好了，回到家兩間大瓦房，隨便爬！」

她語氣很自豪，聽得出，她嫁的這家，境況估計也不太好。此處，我並沒有任何嘲諷之意，僅想把這個故事背景交代清楚。

大雪在十六歲那年嫁給了現在的老公，當時她在做服務員，遇到了來店裡吃飯的老公，兩人互留了聯繫方式，一來二去，就走在了一起。

婆婆走時，小聲囑咐我，待會把她打發出去，免得惹事。

我愣了愣，詢問緣由，婆婆也只是輕描淡寫了一句，「命苦啊！」就離開了。

我沒想多問，扭頭大雪自己卻像竹筒倒豆子般說了起來。

4

大雪和老公結婚這事，她的家裡是極力反對的。

原因，是雷打不動的習俗——彩禮。

因為婆家在外地，大雪的父母提出，大雪老公必須拿出六萬塊錢彩禮才行。

而大雪的老公，從小無父無母，家中的房子也是由大哥蓋的，根本沒有這個錢。

大雪沒有談過戀愛，她對老公產生了執著而可怕的保護欲，加上一腔的少女情懷，結果可想而知。

就這樣，大雪和家裡鬧翻，跟了她老公。

「那，你老公對你還好嗎？」我邊給孩子收拾東西邊問。

大雪笑了笑，「挺好的啊！他除了不幫我做家務不幫我帶孩子，偶爾還打我之外，其它還是挺好的。」

我懷疑我的耳朵出了問題，又或者是她用了反話來譏諷她老公。可是，我回頭看到她一臉的滿足，瞬間沒了聲音。

看到我的表情，大雪以為我不相信，扯了扯身上的羽絨服，「真的，你看！我身上這衣服一千多呢！他說了，一定要把我打扮得光鮮點，不能丟人！」

我瞧了瞧大雪的衣服，確實是名牌。

大雪看我點了點頭，自豪地笑道，「唉！其實，我還是挺幸福的！」

5

我咽了咽口水，「那，你今天這是……」

大雪聽到我的疑問，臉色瞬間垮了下來，「還不是我那個媽！」

不等我發問，大雪便自顧自說起來，「從小，我媽就對我沒有過好臉色，好吃的好穿的從來都沒有給過我！我上班後，還一天到晚讓我交工資！現在呢，我好不容易嫁出去了，她還不罷休，竟然想搶我的孩子！」

我聽了大吃一驚，「什麼意思？」

大雪沒好氣道，「還不是我那沒用的哥哥！花了那麼多錢娶了媳婦，可惜結婚那麼多年孩子連影兒都沒見著！一檢查，兩人都有毛病！這不，我剛生了孩子，他們就開始打我的主意了！」

大雪拿起旁邊的水杯喝了一口，接著說道，「年前我回家過年，本想著帶孩子回去融合融合氣氛，畢竟不能一直僵著不是？可沒曾想，我媽見了我，竟然提出要把我兒子過繼給我大哥！」

「這倒是真過分了。」我更加驚訝。

「我當然不願意了！抱著孩子準備跑，沒想到他們竟然把我鎖在了屋子裡，想關住我！幸好我從小在那長大，知道怎麼想辦法出去！」

「那你老公呢？你們回家過年他就不回去嗎？」我開口問道。

大雪支支吾吾起來，「還不是沒什麼錢嗎！怕去了遭我媽嫌棄……所以，一直鬧騰到現在還沒斷了我媽的心思。這不，今天說是又要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到……」

6

「那關於你大哥的事情，你老公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我老公說，要是個女孩也就算了，這可是大胖小子啊！」大雪激動道。

我愣了愣，「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是個女孩就可以過繼了？」

大雪接著說，「那倒需要考慮考慮！我大哥家又沒錢，過繼給他個孩子也不會給我什麼報答！」

我聽了，覺得今天的三觀又被刷新了一次。

我終究忍不住，「那可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啊！男女真的那麼重要嗎？」

大雪冷笑起來，「怎麼不重要？從小我就知道，女孩跟男孩比，有個屁用！」

見我面色冷淡起來，大雪忙陪笑，「好歹，我們兩個生的都是男孩啊！」

大雪還在噼里啪啦說著她兒子的好，我卻怎麼也喜歡不起她了。

「還是回去看看吧！說不定你老公已經解決好了呢……」我提議道。

大雪看了看外面，已經很晚了，老公早就哄著孩子睡覺去了。她懷裡的孩子也在她的懷裡睡熟了。

大雪拿出手機，打起了電話，不一會兒，就道謝準備離開。

7

因為孩子睡覺，奶瓶什麼的不好拿，為避免把孩子吵醒，我自告奮勇幫她送過去。

我們之間隔了不遠，不過幾分鐘就到了。

打開門，我見到了她傳說中的老公。

一間十二三平米的屋子，被一張大床佔據，床底下堆滿了東西，床頭有個小桌子，上面擺滿了鍋碗瓢盆。

床上的一條橡皮帶子，用來拴孩子。按照大雪的話說，她做飯的時候，就把孩子拴在床頭，避免從床上摔下來。

而她的老公，悠閑地坐在這邊的小電腦桌上，瀏覽網頁。

我隨意一瞟，全是「怎麼樣可以掙大錢？」「怎麼樣可以一夜暴富？」諸如此類的消息。

見我們進來，他也只是抬抬頭，「回來啦？你媽已經等不住走了！我在哥們那蹲了半天！這是誰啊？」

大雪忙介紹，「這是附近樓里的一個朋友！人家有車有房呢！」

大雪說完，她老公突然站起來，格外殷勤，「快進來啊！你們做啥工作啊，給我也介紹介紹唄！」

我尷尬地擺擺手，「孩子離不開我，我先回去了！」

走到走廊那，還聽見他老公在叫，「你看看人家穿的衣服，讓你穿好看點你怎麼不聽啊！不是給你買了好幾件好衣服嗎……」

我苦笑起來，都是打工的，誰又能比誰好呢？我身上這衣服，和大雪的比，價格低了不知道多少倍，只是那該死的虛榮心作祟罷了。

8

這天我帶孩子從外面回來，見大雪家門口擠滿了人。

我只覺得心裡不安，走近一看，預料中的事情果然發生了。

「媽！你放手！別嚇著孩子！！！」大雪緊緊抱著孩子對著一中年婦女大叫，想必是大雪的媽。

大雪媽也不是省油的燈，「你個死丫頭！年紀輕輕就不經同意跟了人家！你今年才剛剛二十啊！一分不要就給人家生了孩子！真是傻啊！老子白養你了！」

大雪老公在旁邊叫囂，「大家評評理！這哪兒有丈母娘搶外孫過繼給自己兒子的事情！這是不是欺人太甚啊！」

一句話，在人群里炸開了鍋。

大雪媽自知理虧，打起了感情牌，「大雪啊，你有沒有良心啊！我十月懷胎生了你，又白白養了你那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現在也當媽了，怎麼一點點媽的好都不念啊……啊……這日子沒法過了！嗚嗚嗚……」

大雪見她媽哭了，也猶豫起來，「媽，你別這樣！有事說事嘛……」

「要麼，讓他給彩禮，要麼，把孩子給我！必須有一樣！你真是傻啊，人家把你賣了你還幫別人數錢呢！」大雪媽見大雪有了鬆動，忙苦口婆心起來。

沒等大雪開口，大雪老公就跳起來，「你他媽的給我想清楚了！要錢沒有，要命一條！要是要孩子，老子就報警，把你們一家全抓到牢里去！！」

……

尾聲

爭吵還在繼續，我抱著孩子從人群中退出。臨走前，看到大雪懷裡的孩子在爭吵中哭得撕心裂肺，上氣不接下氣。看到我，他可憐兮兮地瞅著，看得我心都碎了。

我又能怎麼樣呢？也只能默默離開。

我不知道，這個比我還小三四歲的母親，為何如此重男輕女，對她的母親，她是怎麼樣的感情？而對她的丈夫，又是何等的執著……

朋友說，是甘肅太過偏遠，地域貧窮，思想自然落後。而我身邊也不缺從甘肅窮地方出來的女孩，她們也都會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

這怪不得地域，地域和一個人的成長有關，但絕不應該是決定她人生的主要原因。

有些人從小受窮，他會對窮人有莫名的親切感，覺得同病相憐；有些人從小也受窮，他卻對諸如自己這樣的窮人嗤之以鼻，避之不及。

可見，最終成為什麼樣的人，還是要靠自己。

娘家和婆家，怎麼取捨，只能靠大雪一個人選擇。不過我知道，無論怎麼選擇，她的日子都不會好過，因為她自己本身就是錯的…… （原題:《奪子》，作者：十封。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公眾號：dudiangushi>，下載看更多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