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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我竟然看到幾個陌生人把我媽綁起來

我爸是個謎,就連我媽也不知道他是誰,我更不知道。

我媽很有錢,是個富婆,卻也是一個獨身主義者,她非常討厭男人,任何男人都近不了她的身,所以她一直沒有結婚,為了傳宗接代,她選擇做試管嬰兒生下了我。我叫蘇炎,出生於九零年代!

從小,圍繞在我身邊的都是一群女人,我的性格也慢慢變得女性化,害羞,靦腆,膽小。不過,我媽卻是冷傲又強勢,她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女人就得靠自己!」

雖然我也算是個男的,但我媽對我卻很好,就跟護犢子似的啥事都護著我,我一直活在我媽的羽翼下,天塌了也是靠她頂著!

上學後,同學們都笑話我,說我娘娘腔,還有人指著我鼻子說我媽是個小姐,被人搞大了肚子才生的我。我哭著把這事告訴了我媽,我媽氣不過,跑學校來兩巴掌給那人打耳鳴了。我媽的彪悍,在學校出了名,整個小學初中時期,再沒人欺負我!

高一那年,我班來了一個轉校生,叫許墨,她長得很漂亮,發育的也很好,個子老高,不過她和一般的美女又很不同,那時候的女生一般都是挺傳統的,只有許墨是另類,她打扮的非常前衛,一頭短髮還被搞成了紅色,穿的時髦又古怪,牛仔褲上全是洞,整個就一小太妹。據說她轉學是因為拿刀子捅傷了人,而且她還認識社會上的混子,所以班上的人都很怕她,沒人敢惹她!

許墨見我老實,家裡又有錢,就經常敲詐我,總讓我給她錢用,我不肯,她就打我。我向我媽告狀,我媽不但沒有幫我,還很不高興的罵我:「你怎麼這麼沒用,連女孩子都能欺負你,你不知道反抗啊,我怎麼生出你這麼個沒出息的兒子,以後這種事不要找我!」

我媽不幫我,我就不敢忤逆許墨,每次她找我要錢,我都乖乖的給她,許墨看我聽話,很是高興,還拍著我肩膀對我爽氣道:「不錯,小炎子,以後你在學校有什麼事,姐姐給你出頭!」

就這樣,我成了許墨的專用提款機,她只要沒錢,就找我,我也只能破財來換一個相安無事。同學們都覺得,許墨這大姐大才是真正的男子漢,我反而像個嬌滴滴的女人。許墨自己也沒把我當男人,她老愛捏我臉蛋,說我皮膚嫩得都能擠出水了,大多時候她還會說:「小炎子,你長得真美,真想把你收了做我小妾!」

每次我都被許墨搞的面紅耳赤,羞澀難當。其實,如果真的能和許墨在一起,我也不排斥的,除掉她是問題少女這個,她真沒其他缺點,論相貌,她在班上絕對是名列前茅的,很多人都意淫過她。但是,我知道,許墨之所以和我走的近,完全是因為錢,我和她的關係,就是建立在錢的基礎上,沒有這個,我什麼都不是。

在感情上,許墨有自己的原則,她不會和男生亂搞,也決不允許男生對她亂來,有一次,隔壁班一不怕死的混子,朝許墨吹了個口哨調戲她,許墨當時就找人和他幹了起來,結果把那男生給打住院了。事情鬧大,驚動了學校領導,許墨必須賠償對方醫藥費,對方才肯私了。

當天,許墨找上了我,她一邊咀嚼著口香糖,一邊漫不經心的對我道:「小炎子,我的事你應該聽說了,我要賠別人兩千塊醫藥費,可姐姐最近手頭緊,沒那麼多錢,我希望你能給我湊湊。」

本來我就怕許墨,現在看到她把人給整住院了,我更害怕她了,所以見她來要錢,我趕忙回道:「還缺多少?」

許墨挑了挑眉,微笑著對我說道:「不多,一千九!」

聽到這數字,我忍不住就倒吸了一口氣,喃喃道:「啊,一千九呀!」

雖然我家有錢,但我媽給我的零花錢是有限的,我只是個學生,在那包子還是兩毛錢一個的年代,要我一次性拿出一千九百塊錢,真的很難。

許墨看我猶豫了,立馬一拍桌子,對我凶道:「怎麼?不行?」

我嚇了一跳,慌忙著回道:「行行行!」

許墨聽我這麼說,馬上換了一副笑臉,她親切的捧著我的臉,親了下我的額頭,並柔聲道:「這才乖嘛,寶貝,明天早上記得給我準備好。」

也許,許墨給我這一吻,只是輕飄飄的一個動作,但卻讓我瞬間迷失了,我的臉通紅,身體都有種異樣的感覺,內心一陣躁動,腦子一片空白,以至於一節課我都沒聽進去。

晚上回到家,我直接找我媽要錢,我媽聽說我要那麼多錢,不但沒給我,還罵了我一頓,說我最近用錢太厲害了,以後必須節制點。

我媽說的對,這些時間因為許墨的敲詐,我花錢真的很厲害,可這一千九,我還是得找我媽要,我不敢忤逆許墨,更主要的是,許墨還贈送了我一個免費的吻,為了這個吻,我也得幫她啊,所以我再三請求我媽,但我媽就是不給我。

第二天剛下早讀課,許墨就找上了我,我沒拿到錢,只有滿臉歉意的回道:「對不起,墨姐,我媽不給我錢。」

許墨一聽,頓時就來氣了,她一腳踩在我旁邊座位的凳子上,一手揪住我的領口,兇巴巴道:「靠,你耍我?」

見到許墨發飆,我的心都抖了,我顫著聲說:「不是的,墨姐,我沒有耍你,我是真想幫你的!」

許墨二話不說,抓著我的領口用力一提,直接把我從座位上給提了起來,隨即對我大聲道:「那錢呢,在哪?你答應今天給我的!」

我從來沒有看到許墨這麼生氣過,她這樣子很嚇人,我都急哭了,眼裡蓄滿了淚,我含著淚,帶著哭腔回道:「我向我媽要了呀,可她就是不給我,我也沒辦法。」

見到這一幕,許墨身邊的一個女生不由的愣了一下,然後她忽然指著我,大笑道:「哇,蘇炎哭了,哈哈哈,蘇炎竟然被嚇哭了!」

班裡其他人聽到這,都紛紛圍了過來,跟看猴一樣,看著我,那些人的眼神,個個都是鄙夷。就連許墨,看我哭了,她的怒火都熄滅了,她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我,問道:「草了,你在這裝死是吧,我這還沒打你呢,你怎麼就哭了?」

我也沒管其他,就是用祈求的語氣跟許墨解釋:「我真的儘力了!」

許墨看我慫成這樣,忍不住就笑了,她笑著對我道:「我說小炎子,你是不是男人呀?我怎麼感覺你這膽子,不像是男人啊,你該不會是女人吧?」

許墨的話,完全說出了班裡同學的心聲,大家都不禁附和著,說我沒種,是個女人。

我咬著嘴唇,沒敢狡辯,心裡卻不是滋味。

許墨頓了頓,然後鬆開了我的領子,摸著我的臉蛋說道:「錢的事,我相信你儘力了,先不為難你。但我真的很好奇你的性別,來,讓姐姐檢查下,你到底是男是女!」

話一說完,許墨直接迅速的出手,把我的褲子強行扒了,她低頭看了眼,頓時就樂了,笑道:「還真她媽是個男人!」

其他人連忙伸長脖子來觀看,隨即,整個教室都是猖狂諷刺的笑聲。

我一時間征在原地,心裡像是翻江倒海一樣,徹底崩潰了,我眼眶中的淚,瞬間就飆了出來。這一刻,我只想死,那種羞愧痛苦的感覺差點把我撕裂了,我真的沒想到,許墨竟然是這樣的人,這麼長時間以來,我一直對她言聽計從,天天給她零花錢,她就算不感激我,就算看不起我,也不能當著全班的面這樣侮辱我啊!我再怎麼害羞懦弱,可我還是個男人,我也有我的尊嚴,她怎麼能這麼對我!

我再也受不了了,在全班同學哈哈大笑的時候,我提起褲子,哭著跑出了教室。

一路跑,我一路哭,從小到大,雖然我受盡了無數的嘲諷,可今天的恥辱實在太難堪,許墨的行為太傷我的心,我真的很難受,很難受。

到了家,我的眼睛都是腫的,臉上還掛著淚痕,我媽見我上課中途這副模樣跑回家,她立刻就皺起了眉,非常嚴肅的問我道:「發生什麼事了?」

我不敢隱瞞,把事情的經過全部講給我媽聽了。我媽聽完,整個人都炸了,她一把抓住我的手,邊走邊厲聲道:「走,跟我去學校!」

來到教室外,同學們正在上課,教室的門都關了,我媽卻啥也不顧,一腳就把門給踹開了,隨即帶著我霸氣的走進了教室。

一進教室,我媽直接站到講台上,對著全班學生大聲吼道:「誰是許墨,自己給我站出來!」

我媽的氣勢非常強盛,把台上講課的老師都給嚇懵了,台下更是一片寂靜,沒人敢出聲。唯獨許墨,她膽子大點,猶豫了片刻,她站了起來,傲然的對我媽道:「我是!」

我媽看到許墨,眼裡頓時射出了凌厲的光,與此同時,我媽的腳已經快速的邁開,朝著許墨氣勢洶洶的走了過去。

一到許墨跟前,我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揪住了許墨的頭髮,用力一扯,再一甩,直接把許墨給摔在了地上,動作一氣呵成!

許墨也不是一個好惹的主,罵罵咧咧的想爬起來,可我媽根本不給許墨機會,她順手就抄起了一把凳子,在同學們的一片尖叫聲中,朝著許墨重重的砸了下去。

砰地一聲,許墨癱軟的躺在了地上,再沒力氣爬起來了!

看到這一幕,我的腦袋瞬間就空白了,只有耳邊傳來我媽獅子般的怒吼聲:「以後誰再敢欺負我兒子,老娘要誰的命!」

這天開始,許墨沒來過學校了,我一下成了學校的名人,誰也不敢再惹我。我的生活似乎從此變得安逸,可是,我卻沒有半分輕鬆和快樂,同學們表面上不會惹我,但心底里依舊瞧不起我,他們畏懼的只是我那彪悍的老媽。

我在教室,每天還是抬不起頭,我的話也越來越少了,我的心也幾乎空了,按理說,沒了許墨這女魔頭欺負我,我應該感到慶幸,可事實上,我只感覺心被挖了一塊,空空蕩蕩的。上課的時候,我會時不時瞥著許墨空空的座位,想著許墨,想著她霸道欺負我的樣子,也許這就是犯賤吧!

很多時候,我心裡也會隱隱的有些不安,我總覺得許墨不會這麼容易善罷甘休,雖然我和她相處的時間不算特別長,可我了解她,她是個不服輸的女孩,不會輕易被打倒,也不可能就這樣退縮。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那不安的預感越來越強烈,果然,就在半個月後,事來了!

那是星期六的中午,學校只有半天課,上午第四節課結束後,我直接回家趕午飯,但,一進家門,我就徹底傻眼了。

打我出生開始,我的家裡就沒進過男人,可此時此刻,我家大廳竟赫然站著四個男人,更讓我觸目驚心的是,我媽正被五花大綁的捆在了椅子上,甚至,她的頭髮凌亂,衣衫不整……

我媽是一個很愛乾淨的女人,她每天都是穿戴整齊,打扮的一絲不苟,現在,她突然變成這個樣子,我的腦袋一下就懵了,雙腿不由自主的抖了起來。一直以來,我媽都是我的保護傘,有她撐著,我總會很安心,可是這一刻,我忽然覺得天都塌了!

在我呆愣的瞬間,我媽發現了我,她立馬對我焦急的大喊道:「小炎,快跑,去報警!」

我媽的語氣很急,但四個男人的反應更快,他們壓根不給我逃跑的機會,直接就沖了過來,把我給鉗住了,還把大門鎖死了。

我媽見我被抓,整個人都暴躁了,她一邊掙扎,一邊怒吼著:「你們有什麼沖著我來,快放了我兒子!」

聽到我媽這一聲大吼,我才從呆愣的狀態中反應過來,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這是綁架,是入室綁架啊!光天化日的,竟然有歹徒私闖民宅,綁架我媽,這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

忽然間,我想到了許墨,肯定是她,是她報復來了,這下,我更加害怕了,滿心都是恐懼,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只是不停的發抖!

這時候,其中一個凶神惡煞的光頭男人忽然揪住我的頭髮,粗著聲對我媽道:「放了他?你想得美,事情就是這狗崽子引起的,我怎麼能放了他呢!」

說著,光頭男還用力扯了下我的頭髮,疼的我眼淚都出來了。

我媽見他們對我動粗,愈發的狂躁了,她的眼睛都紅了,對我媽來說,我就是她的命,她寧願自己吃虧,也絕不會容忍別人傷害我,這一瞬,她幾乎是撕扯嗓子對光頭男尖叫:「畜生,不要動我兒子,否則我要你們一個個不得好死!」

在這種情況下,我媽還能如此兇猛,我真的很佩服她,她就是女中豪傑,是最有勇氣的女人。這四個男的,一看就是社會上的混子,我面對這些人,全身都發軟,想都不敢想抵抗的事,可我媽卻一點都不懼,還敢跟他們叫囂。只是,我媽越硬,那些人就越憤怒。尤其是光頭男,他聽到我媽的話,直接鬆開了我,走到我媽那邊,抬手就給了我媽一巴掌,並且大罵道:「閉嘴,臭婊子,都這時候了你還敢跟我吼,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

看我媽被打,我的眼淚掉的更凶了,心裡翻攪著疼,一直守護著我,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媽,今天竟然因為我,受到這樣殘忍的對待,我真的很難受,可是,我除了害怕痛苦,什麼也做不了!

我媽也知道,現在我們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就算想反抗都沒用,所以,她漸漸冷靜了一些,可她的眼神還是很恐怖,眼睛通紅,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光頭男好像是這四個人的頭目,一直都是他開口說法,現在看到我媽老實了,他立馬猙獰一笑,隨即,他用手捏住我媽的下巴,強行讓我媽看著我,然後一字一頓道:「好了,我沒時間跟你廢話了,我希望你能好好配合我,原本,那只是學生之間的小摩擦,你這個做家長的卻要參與進來,還把我表妹打傷了,我這個做表哥的不能不管吧,剛才我提的條件不算過分吧,怎樣,你現在可以好好考慮了嗎?」

我媽聽完,想都不想就朝光頭男吐了口唾沫,道:「呸,做夢!」

說這話的時候,我媽的眼神充滿了厭惡,還有決絕的憤怒,顯然,光頭男提的條件,是我媽不能接受的。光頭男今天興師動眾來我家綁架我媽,肯定就是利用許墨那件事,在這裡敲詐我媽,趁火打劫。此刻,被我媽吐了口水,光頭男也沒生氣,他只是賤笑了兩聲,然後伸出他的咸豬手,在我媽身上亂摸,邊摸還邊興奮道:「都說蘇家娘們是朵帶刺的玫瑰,今天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呵呵,不過我就好這口,不是說男人都不能碰你嗎,老子現在就摸你了,你能把我怎麼樣?」

光頭男越說越猖狂,其他三個人也跟著附和,說要把我媽這朵玫瑰的刺給拔了。

我媽瞬間就跟瘋了一樣,一邊掙扎一邊吼叫,這一生,我媽最討厭的就是男人,她從不讓男人近身,甚至很少跟男人打交道。可現在,竟然有男人在她身上亂摸,這讓她怎麼忍受,如果不是被綁著,我媽一定會剁了光頭男的手,但此時此刻,她卻只能掙扎著放狠話。

然而,光頭男壓根就不理睬我媽,他繼續獰笑著猥褻我媽,整個人都顯得特興奮。

我站在一旁,眼睜睜看著,突然覺得整個世界都在顫抖,我的牙齒在顫抖,身體在顫抖,心也在顫抖。我最敬重的媽媽,在我面前被人打被人侮辱,這種感覺,真的比死難受。可是,面對這群恐怖的亡命之徒,我又是那麼的無力,我整個都傻了,連話都不知道說,就只是這樣痛苦的顫抖著。

我媽還在掙扎,但卻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在光頭男的手摸到她胸口的時候,我媽忽然拼了命的咬住了光頭男的手臂,甚至,她直接咬下了光頭男手上的一塊肉。

頓時,光頭男的嘶吼聲就震蕩了整個大廳,他睜著恐怖的雙眼,對著我媽憤怒的咆哮道:「臭婊子,看來不給你動點真格的,你還不知道老子的厲害!」

吼完,光頭男立即指著我,對其他三人吩咐道:「給我剁了這小子兩根手指!」

話音一落,立刻就有兩人抓著我到了桌邊,還把我的手按在了桌子上,最後一個身上有紋身的男人,掏出了一把匕首,就要對我動手。

我哪裡見過這架勢,直接就嚇的大哭了起來:「別,別剁我手指,媽,救我啊!」

這一聲求救,是我的本能反應,在面對極致害怕時,我完全是條件反射的喊媽媽,從小到大,無論遇到什麼事,我媽都能幫我解決,我依賴她,也只能依賴她,她是我唯一的親人,是我全部的支柱。

我媽也嚇壞了,連忙驚恐的大叫道:「不要啊!不要傷害我的兒子!」

這一瞬,我能感覺到我媽心底里的恐懼,之前她就算被人侮辱,也沒有那麼的害怕,可是現在,我有危險了,我媽卻怕了,她怕我受傷。

紋身男聽到我媽的叫聲,立馬就停了手,看向了光頭男。

光頭男依舊滿眼的怒火,他狠狠的盯著我媽,咬牙切齒道:「哼,現在知道害怕了,你剛才不是挺狂嗎?怎麼,捨不得兒子啊?」

對我媽來說,我就是她的逆鱗,她不允許我受一絲一毫傷害,所以,在這一刻,她之前全部的堅持都崩塌了,她妥協了,她含著淚,對光頭男道:「只要你不傷害我兒子,一切好商量,你們不是想要三百萬精神損失費嗎?好,我答應你們!」

三百萬?

光頭男開出的條件,竟然是三百萬的精神損失費,這根本就是勒索啊,我媽是有錢,但也不是那種大富翁,在那個年頭,三百萬就是一筆巨款啊,我媽要一次性拿出那麼多錢,也不容易。難怪她之前一直沒答應,可現在為了我,我媽答應了,她豁出去了。

但是,光頭男卻沒有得到滿足,他捂著那隻受傷的手,惡狠狠的對我媽道:「現在才答應啊?晚了,你看看,你把我咬成什麼樣了,這筆賬不能就這麼算了!」

我媽一聽,臉色頓時就變了,她紅著眼,瞪著光頭男,沉聲問道:「你還想怎麼樣?」

光頭男突然扯起了嘴角,露出了淫蕩的笑,對我媽道:「本來我對你這男人婆是沒什麼興趣的,不過,你這堅貞不屈的性子卻打動了我,我這人,就喜歡馴服烈馬。這樣吧,我表妹三百萬的精神損失費,你照賠,我的傷口,就不用你賠錢了,你陪老子睡一晚,這事就一筆勾銷了,怎樣?」

聽到這,我媽立馬火冒三丈,她幾乎是從胸腔里吼出了一個字:「滾!」

光頭男聞言,眼神一寒,直接下令道:「動手!」

紋身男領命,握緊匕首就朝我手指伸了過來。我很害怕,很恐懼,腦子一片空白,只是不停的叫:「媽,救我,救救我!」

我媽見狀,連忙緊張的大喊道:「住手!」

光頭男不慌不忙道:「怎麼樣?我說的話還能算數,你要不要考慮下?」

我媽死死的盯著光頭男,癲狂的怒吼道:「你休想,我警告你,你真要動了我兒子,我一定會要你命!」

見我媽冥頑不靈,光頭男再也不客氣,直接嘶聲喝道:「媽的,給我把她兒子的手指剁了!」

紋身男聽完,沒有猶豫,拿起匕首就動起了手。然,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我媽突然跟神魔附體一樣,瞬間來了無窮的力量,她竟然把捆在她身上的繩子給掙脫了,同一時間,她整個人猛然躍起,朝著紋身男奮力的撞了過去。

紋身男在猝不及防之下,直接摔了個狗吃屎,其他三人也沒想到我媽這麼猛,全部都愣了。等他們反應過來要抓我媽的時候,卻來不及了,因為我媽已經撿起了紋身男掉落的匕首。

接下來發生的一幕,我這一輩子都忘不了。

我媽徹底失去了理智,她就跟瘋子一樣,拿著匕首,對著人就捅,瘋狂的亂捅。四個虎狼一樣的男人,竟然就在一片慘叫聲中,一個一個倒了下去。鮮血,流了一地。

這個過程很短,又似乎很長,我站在一旁,彷彿被抽走了靈魂,徹底嚇懵了。接下來的時間,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度過的,我好像跌入了一個混亂的深淵,神智都有點不清醒了,我只知道,警察來了,把我媽給拷走了!

臨走前,我媽抓著我的手,很用力的說道:「媽不在了,以後你得靠自己,兒子,千萬要堅強,要硬氣!」

留下這樣一句類似遺言的話,我媽就走了。而我,還跟個傻子一樣,獃獃的愣在原地,眼睜睜看著警察押走我媽。

他們帶走了我媽,就像是帶走了我的整個世界,我忽然就感覺到了撕心裂肺的痛,痛苦侵蝕著我的五臟六腑,更是刺激著我的神經,讓我瞬間從痴愣中驚醒。我顧不得所有,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我想和我媽說句話,可是,等我跑到家門口的時候,警車已經把我媽給拉走了。

眼看著警車駛離,我的內心突然陷入了無限的空寂,我想追上去,可我全身的力氣就像被抽空了,我雙腿根本不聽使喚,直接癱軟的跪倒在地。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太突然,生活的巨變彷彿一塊千斤大石,就這樣重重的壓在了我的身上,一直為我遮風擋雨的老媽,竟以這種方式離開了我。我身為兒子,眼看她被打,眼看她受辱,眼看她為我扛下一切,我卻什麼都沒做,連話都沒和她說一句啊!

猛然間,跪在地上的我,抬起了頭,睜著朦朧的雙眼,看著警車越走越遠,直至消失在我的眼帘。終於,我再也綳不住,直接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哭聲里夾著痛苦,更有極致的悔恨,我扯破了喉嚨,對著警車消失的方向,嘶聲痛哭道:「媽,對不起!」

那天,我哭了很久很久,哭到最後沒有了眼淚,沒有了聲音,沒有了意識。

接下來的幾個日夜,我被夢魘纏繞,大病了一場。我的頭腦里每天都是我媽用刀捅人的場景,我的夢也像是被惡魔纏著,總感覺有人掐著我的脖子不放,我喘不過氣,呼吸不暢,然後在痛苦掙扎中醒來,醒來的時候又想到我媽被人侮辱我媽用刀捅人的場景,就這樣一直一直惡性循環。我逃不出,也掙脫不了這個巨大的陰影。

當我好不容易恢復一絲意識的時候,我的心又開始痛,很痛很痛,我不知道怎麼形容那種感覺,好像有千百種情緒同時堵在我心裡,愧疚,絕望,孤獨,痛苦,遺憾,悲傷,恐懼,凄涼……

從小到大,我一直生活在溫室里,我媽給了我最好的生活環境,給了我所有一切,我習慣了安逸,習慣了依賴我媽,所以,當我親身經歷了那恐怖的事,當我媽以那種方式離開我之後,我的精神就徹底崩潰了,我的世界也陷入了黑暗,我始終走不出這一道魔障。

幾天後,當我終於從混沌中清醒過來的時候,我才知道,這幾天照顧我的人,是張怡。

張怡是我媽的助理,是我媽工作中的心腹,她大學剛畢業就跟了我媽,現在三十歲了,她還是一心一意跟在我媽身邊做事。或許因為兩人性格投緣,都是高冷強勢又討厭男人,所以工作以外,兩人還是好姐妹。張怡也是獨身主義者,三十歲了也從沒交過男朋友。

看到張怡,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向她詢問:「我媽怎麼樣了?」

張怡見我恢復了常態,立馬興奮了起來,她有些激動的對我說道:「你終於醒了,可把我嚇壞了,你要出了什麼事,我都不知道怎麼向你媽交代!」

我怔怔的看著張怡,再次詢問道:「麻煩告訴我,我媽她怎麼樣了?」

張怡這才收斂了神色,很嚴肅的跟我說了我媽的事。她告訴我,我媽現在還在看守所被關押著,那四個綁架我媽的男人,最終兩死兩傷,雖說我媽本來是受害者,但因為造成的後果太嚴重,我媽的性質就成了防衛過當,不過,最後的處罰結果,還得等法院的判決。張怡說,她已經給我媽請了最好的律師,讓我別太擔心。

我怎麼可能不擔心,我媽這次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逃得過牢獄之災,為了我,她殺了人,她還要坐牢,這一份沉痛,讓我怎麼承受!

再一次,我的心裡又蔓延過無數情緒,我整個人都被黑暗包裹,這個事實太殘忍,我不想接受,我不願面對,如果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那該多好!

張怡還在繼續和我說著話,可我已經不再聽了,我也沒有再開口說半句話,就只是沉浸在無盡的黑暗痛苦中。

此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在逃避,逃避現實,逃避這可怕的事實,我一直像活在一種虛空的狀態,失去了靈魂一般。我也沒再回過那個發生命案的家了,那個家有著太恐怖的回憶,我不敢去,不敢面對。甚至,我也沒再和任何一人接觸,除了張怡。

張怡是我媽特意委託負責照顧我的,她也確實盡心儘力,對我照顧入微。她把我帶到了她家,對待我像對待親生孩子一樣,只不過,我沒有領她的好,我只是一直縮在這個家裡,過著行屍走肉的生活。我不說話,臉上從來沒有表情,也不出家門一步,就像一隻縮了頭的烏龜,頹敗的逃避著,虛度人生。

一個月後,我媽的刑罰確定了,她被判處了有期徒刑十年,這個結果,讓我再次崩潰,我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又一次布滿了無盡的苦痛,我的心裡,不斷的充斥著愧疚和自責。我恨自己,怪自己,是我害了我媽,是我連累了她,她本可以過著她獨立安穩的幸福生活,現在卻要在陰暗可怖的牢里待十年,這種滋味,教她怎麼承受!

我沒辦法原諒自己,我沒法在知道我媽受苦的情況下,自己還安安樂樂的生活,我更沒法接受我媽離開我的事實,她走了,我的信仰也徹底坍塌了,我沒有了生活的勇氣,亦沒有幸福的權利。我在自我封閉中,不斷的萎靡,不斷的消沉,我好像變成了真正的植物人,每天就是痴痴的待在房間里,不發一語。

張怡勸導我,開解我,我卻從來沒有聽過,我執拗的沉浸在頹敗的世界,不可自拔!

時間彷彿一盤沙,在指縫間匆忙流逝,不知覺,兩個月又過去了。終於有一天,張怡受不了了,她的耐心都被我耗盡了,她幾乎是帶著衝天的怒火,衝進我的房間,強行把我從被窩裡拉起來。

我依然跟個死屍一樣,一動不動。張怡暴怒,直接一巴掌甩在我的臉上,並且大罵道:「這一巴掌,我是替你媽打你的,你太沒出息了,你媽媽拼了命的保護你,你就這樣報答她嗎?你還是人嗎?」

驟然間,我只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心裡也像是被針刺了一樣,突然變得很痛。只不過,我的眼神還是茫然,我獃獃的看著張怡,啞聲道:「我能怎麼辦?」

張怡抓著我的肩膀,狠狠地搖晃了兩下,狂怒道:「你給我振作啊,好好活著啊,替你媽爭口氣啊!」

我被她搖的腦袋有點眩暈,我的心也越發苦了,我苦笑著說道:「爭氣,我怎麼爭,我只要不連累我媽就可以了!」

聽到我這話,張怡更加憤怒了,她的眼睛都紅了,她咬牙對我怒叫道:「蘇炎,你就是個懦夫,你到底想要頹廢到什麼時候?你想一輩子都這樣嗎?」

我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對著張怡悲愴道:「不,十年就夠了,等我媽出來,我就會好了!」

這是我內心最真實的想法,既然我媽在牢里遭罪,我就要沉寂自己來陪她,我的生活,絕對不會再有歡笑,我也不想讓自己好過。只有等我媽出獄,我才能跟著她走向新生活。

張怡一聽我這話,氣的都發笑了,笑了兩聲,她又恢復了嚴肅,她很鄭重的看著我,一字一頓道:「聽著,蘇炎,我今天剛去探望了你媽媽,我把你的情況告訴了她,你媽說了,如果你不振作,如果你辜負了她的期望,她是永遠不會見你的,就算她出獄了,她都不會見你!」

聽完張怡的話,我的心驀地就抖了一下,大腦也像被重鎚狠狠的敲擊了,我很清楚,以我媽的個性,她說的出就做得到,如果我一直沉淪下去,她真的就會永不見我。

恍然間,我記起了我媽臨走前最後對我說的話,她是那麼用力的握緊我的手,告訴我,以後要堅強,要硬氣。可是我呢,我把她的話當什麼了,我不但沒有堅強起來,反而一蹶不振,這根本就是辜負我媽的期望,枉費我媽對我的一番付出啊!

作為兒子,我沒有為我媽付出半分,反而連累她坐牢,可是都這樣了,我還讓我媽為我操心,還辜負她的一片苦心,我還是人嗎?我怎麼可以只為自己考慮,不去體諒我媽?已經發生的沒法改變,時光從來不能倒流,我媽無怨無悔為我付出,她不期待我的回報,只希望我以後好好的活著,我連這點要求都不可以去滿足她嗎?

如果振作是我能為我媽做的事,我就一定要振作起來,至少,我不能再讓她為我擔心了。我媽之所以落得這麼慘的下場,就是因為我的軟弱和無能,所以,從今往後,我絕不能繼續懦弱,我要抬頭挺胸做一個男子漢,將來的日子,我必須要靠自己走下去,只有堅強,只有硬氣,我才能活的像樣。

想到這,我整個人都不由的一震,我的眼神也終於恢復了清朗,我堅定的看著張怡,無比嚴肅道:「張姨,我媽還說了什麼?」

張怡似乎也看出了我神色的不同,她的表情頓時變得欣慰,隨即,她對我喊出了鏗鏘有力的一句話:「你媽希望你振作,好好讀書,考個好大學,成為有用的人才!」

這個我知道,從小我媽就寄希望於我,希望我好好讀書出人頭地,那麼,我就按照她的心愿走下去。沒有猶豫,我直接堅定道:「好,我去上學!」

張怡聽了,精神立馬抖擻了,她之前的怒氣一消而散,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她很開心的對我道:「真的?那太好了,對了,小炎,你需要換學校嗎?需要的話,我這就給你去聯繫新學校!」

我知道張怡的意思,她是希望我擺脫過去,到一個新的環境,重新念書,但我毫不猶豫的拒絕道:「不需要,就原來的學校!」

在哪裡跌倒的,就在哪裡爬起來,我已經不會再退縮,不會再逃避了。而且,有一個人我必須要見一見,是她引發了這一切,害的我媽這下場,我無論如何都要再會一會她!

許墨,等著我!

這一刻,我心裡所有的情緒都被掩藏到了深處,唯一充斥其中的,只有堅定。

張怡見我態度決然,也沒多說什麼,她是個雷厲風行的人,當天,她就著手替我辦理復學的事。

兩天後,下午一點五十分,天空萬里無雲,陽光明媚和熙。我頂著一鴨舌帽,穿著一身黑色運動服,踏著紅色球鞋,來到了市一中門口。

在大門前,我駐足了幾秒,不變的校園,不變的人,變化的,也許只有我的心態。這一瞬間,我突然想起自己以前遇到什麼事就哭著跑回家找媽媽,這樣的懦弱,讓我覺得悲哀,可笑。

從現在開始,天塌了,由我自己頂著!

帶著堅定的心,我邁開了步子,走進了學校。

剛來到教學樓,就有人認出了我,於是,議論聲紛紛炸起:「看,那不是殺人犯的兒子嗎?」

「是啊是啊,就是他,他就是那個出了事只會喊媽媽幫忙,結果害媽媽坐牢的膽小鬼!」

「哈哈,真沒想到,這個慫包還敢來上學,他的臉皮還真是厚啊!」

「我最噁心這種廢物!」

……

隨著這些聲音的響起,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在一起,圍觀我,對我指指點點,罵罵咧咧。

以前,因為我那彪悍的老媽,學校沒人敢明目張胆的嘲笑我,而今,我媽坐牢了,那些人就跟得到了釋放一樣,一個個騎在我頭上,肆無忌憚的羞辱我。

我媽的事,是我心裡的傷,傷口並沒有結痂,現在被人重新割破,難免會疼。只不過,這點疼又算得了什麼,即使被千刀萬剮,我也不能再哭鼻子了,我能做的,就是扛起來。所以,我只管裝作沒事人一樣,繼續往自己的班級走。

走到教室外的走廊,我才發現,人群都快把廊道給擠爆了,特別是我班上熟悉的同學,更是跟看猴一樣,以異樣的目光打量著我。我依舊視若無睹,不停往前走,就在我快走到教室門口的時候,突然,一個男生竄了出來,擋住了我的路。

我微微抬頭,看向了來人,發現他就是我班一刺頭,叫李樹峰。這人就是一個欺軟怕硬的主,平時在班上喜歡耀武揚威,把自己當班級老大,自從許墨來了以後,他不敢和許墨叫板,立馬變成了許墨的狗腿子,繼續仗勢欺人,還拿許墨做擋箭牌敲詐過我幾次,我最討厭的就是這種卑鄙小人。

不過,他今天倒是搞的跟我很熟似的,一出現,就對我滿面堆笑,還拍著我的肩膀聲情並茂道:「蘇炎同學,你回來了啊,我可想死你了!我聽人說,你媽媽殺人坐牢了,當時你還在場啊,親眼看著你媽被猥褻卻無動於衷,你能不能給我們講講這事情的經過啊,我真的特別想聽!」

看到他那虛偽的假笑,我只覺心裡有一火藥在炸開,猛地一下,我便揮手甩開了他放在我肩膀上的爪子,怒吼道:「滾!」

一個滾字,幾乎炸翻了全場,真的是石破天驚!

任誰也沒有想到,我這樣一個靦腆懦弱的娘炮,竟然會爆發出如此驚人的脾氣,這根本就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站在我面前的李樹峰,更是震驚的目瞪口呆,他的大嘴張開著久久都沒有合攏,好一會兒,他才猛然醒悟,隨即,他直接揪起我的衣服,憤怒的咆哮道:「蘇炎,你是不是瘋了?你敢跟老子這麼說話,信不信我廢了你?」

李樹峰話音剛一落,上課鈴聲就適時的響了起來,看戲的同學頓時一鬨而散,李樹峰也不敢在上課時間修理我,他只是咬著牙,對我狠狠的警告道:「你給我等著!」

說著,他就放開了我,往教室走去。

我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然後來到教室門口,等待著老師。

沒多久,班主任來了,由於張怡幫我打好了招呼,班主任對我的態度都不錯,他客客氣氣的讓我進了教室,還讓我坐上了他早給我安排的座位。

我進到教室,迎來的是全班同學注視的目光,還有那嘰嘰喳喳的議論聲,我忽視了一切,目光快速的在班上進行掃描,想掃出許墨的身影,但是,我掃了一圈,竟然沒看到許墨,頓時,我的心就涼了半截。

上課時間,我忍不住小聲詢問了下同桌,這時我才知道,許墨自從上次被我媽打了以後,就再沒來過學校了,她退學了,甚至聽說,許墨的家都搬走了,她已經沒在這城市生活了。

聽到這結果,我心裡難免失落,我選擇重回這個學校讀書,很大部分原因就是再遇許墨,可她竟然走了,還從這個城市蒸發了,這讓我頓時像失了目標一樣,特別不甘。不過,既然人都走了,我心裡再糾結也沒用,我只有將精力放到學習上,以達到我媽的期盼。

下午的三節課一晃而過,最後一節課一結束,老師就踩著下課鈴聲走了,但全班同學都沒走,包括我。

我知道李樹峰會找我麻煩,就坐在原位等他。果然,在班裡同學期盼的目光下,李樹峰帶著他的死黨朝我走來了。一到我面前,他便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課桌上,然後以極諷刺的語氣對我說道:「蘇炎,你還真是膽大包天啊,竟然敢凶我,你說這事怎麼辦吧?」

許墨不在,李樹峰就開始搞上了老大派頭,一副很屌的樣子。

我不傻,知道李樹峰這是想敲詐我。我抬眼看了下他的賤容,然後慢慢站了起來,隨即,我強行擠出了一絲笑容,對他恭敬道:「對不起,峰哥,心情不好,冒犯你了。不過我給你帶了好東西,是專門孝敬你的!」

李樹峰一聽,立即眉開眼笑,他笑呵呵著對我道:「那還等什麼呢,趕緊拿出來啊,看看你誠意怎麼樣!」

我咧了下嘴,然後打開書包,伸手進去掏東西。

李樹峰盯著我的書包,眼睛都閃出了精光,他似乎很期待我帶給他的是什麼寶貝。不過,等我把東西掏出來後,他立馬傻眼了,因為,我掏出來的不是寶貝,而是一塊磚頭。在李樹峰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我緊抓磚頭,用力的砸向了他的腦門!

砰的一聲,磚頭四分五裂,李樹峰應聲倒下。

教室里頓時炸開了鍋,尖叫聲驚呼聲四起!所有人都被這一幕給嚇懵了,他們每個人的表情都被定格在不可置信,而李樹峰,則滿頭血的躺在地上嗷嗷直叫,他一邊慘叫一邊怒吼:「都給我上啊,乾死這雜碎!」

李樹峰幾個死黨聽了,立刻就要上前對付我。

我坦然的立在原地,霸氣地摘下了我頭上的鴨舌帽,露出了我鋥亮的光頭,在眾人驚疑之際,我紅著眼,撕扯著嗓子瘋狂大吼道:「今天誰要敢動我一下,我弄死誰!」

我的吼聲,猶如驚雷,再配上我光頭的形象,讓我整個人都充滿了威懾力。立刻,李樹峰的那幾個死黨就止住了腳步,他們不敢再動我,只是面面相覷!

我冷眼掃視了下他們,不屑的哼了句,然後在全班的矚目下,背起書包,揚長而去!

等我到了學校外面,後面還是沒有一個人追出來,我知道,班上那些人已經被我徹底震懾了。不由的,我心裡就鬆了一口氣,這時候,我才發現,我的背後也是冷汗涔涔。

這是我人生的第一次發狠,說實話,我之前也沒十足把握能嚇到這幫人,但我豁出去,賭了一把。

我早料到,失去了我媽的庇護,我在學校一定沒好日子過,肯定有各種王八來欺負我,我要想不被欺負,只能靠自己發狠。這世界,向來是善的怕惡的,惡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我今天就是通過殺雞儆猴來給所有同學一個下馬威,這是我早打算好了的,不巧的是,李樹峰自己送上門來做了出頭鳥,剛好成為我今天的試驗品!

至於剃光頭這事,我的初衷並不是為了嚇人,主要是我以前頭髮太長了,跟女孩子一樣,同學們都覺得我娘炮。所以,我現在既然決心改變自己,那麼,就從頭髮開始,剃了光頭髮了狠,這樣總沒人覺得我是女人。所幸,我現在算是邁出了成功的第一步,順利從學校走了出來。

到了學校外,我仰面朝天,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隨即,我朝著一旁的紅色轎車走了過去。一進車裡,坐在駕駛位的張怡連忙問我道:「怎麼樣了?真打架了啊?」

我很輕鬆的回應道:「恩,給一個人的腦袋開瓢了,張姨,你能替我解決吧?」

張怡點頭道:「沒問題,我會儘力替你擺平,這幫兔崽子,是得給他們個教訓,不然以後成天欺負你!」

我微微一笑,沒有再說什麼。今天回學校之前,我就把想法和張怡說了,我說了我可能會打一架,讓人忌憚我,以後不敢輕易欺負我。叫家長,永遠是治標不治本,只有自己狠,才能永絕後患。

張怡對我這想法完全是舉雙手贊成,她還特意開車送我來學校,之後就一直等在校門口,隨時接應我,以便應付緊急情況。現在看到我沒事,張怡也舒心了,她吹著口哨,開著車,飛馳離去。

這一刻,我突然意識到,反抗,原來是一件無比暢快的事情。

那一年,我十五歲,青春年少,風華正茂!

後來,張怡幫我賠償了李樹峰一筆醫藥費,這事就算是解決了。李樹峰也從此再沒找我麻煩了,其他學生也不敢再欺負我,我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在背地裡嘲諷我,但至少,在明面上,大家對我都是敬而遠之。當然,這不僅僅是因為我自個兒的威懾力,主要還是我有一個殺過人的老媽,也就是說,我身上自帶一個身份,殺人犯的兒子。既然我能從一個軟蛋慫包,突然變得敢用磚頭砸人,那麼,誰知道我這樣的神經病會不會一個想不開殺人呢。所以,沒人敢於冒險來惹我,也就是這樣,我的高中生涯,才落得了一個清靜。

我用狠,證明了自己是一個鐵血男兒,也讓眾人對我畏懼,但我沒有混,更沒有荒廢學業,我按照我媽的囑託,一心投入學習。高一耽誤的課程太多了,我沒有跟上進度,所以我復讀了一年高一,然後奮發努力,經過了三年多的拼搏,我不負眾望,考上了外省的一所重點大學!

收到錄取通知書的那天,張怡激動的都熱淚盈眶了,她是親眼見證了,我怎麼從一個頹廢消沉的廢物,變成了一個成績優秀的好學生。她知道,我已經達到了我媽的期盼,我也終於可以見我媽一面了!

沒有耽擱,張怡當即就安排了我和我媽的見面。

快四年了,這還是我第一次來監獄探望我媽,我一直不敢來,直到今天,我手裡拎著這一份沉甸甸的錄取通知書,才總算有了面對我媽的勇氣。

見到我媽的一瞬,我的眼眶終是忍不住濕潤了,埋藏了太久的情緒,在這一刻徹底噴發,我維持了多年的堅強,也轟然崩塌。時隔四年,我再次哭了,淚流滿面!

好久不見,我媽變了,她黑了,也瘦了,頭髮很短很短,她曾經的鋒芒,全部被遮掩了。但她還是那麼硬氣,她沒有哭,只是紅著眼看著我手裡的錄取通知書,深深地說了句:「媽很欣慰!」

我媽向來話不多,她也不擅煽情,只用簡單的四個字,表達了她此刻的心情。

我壓抑住內心翻湧的情緒,顫著聲和我媽說道:「媽,兒子長大了,我學會了自立,學會了堅強,學會了硬氣,我沒有忘記您的教導,一直堅強的努力著,我現在已經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

我媽用力的點了下頭,她的眼神里,有了無盡的感觸,許久,她才鄭重的開口道:「媽知道,小炎,繼續努力,不要讓媽失望!」

我滿懷悲傷堅定,向我媽認真承諾道:「媽,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的,下次見你,我一定會變的更有出息,我一定會讓你因我驕傲,因我自豪,我再也不會讓你為我擔心,再也不會了!」

探監回來後,我更下定了決心,要繼續拼搏,繼續奮鬥,就算受再多的苦,我也在所不惜!

暑假的時光,匆匆流逝,很快就迎來了開學的日子。

背井離鄉的那一天,我沒讓張怡送我,因為我已經學會了獨立,我只是叮囑張怡,有時間多看看我媽,然後我就踏上了大學之路。

一路上,我的心緒很複雜,有抱負,也有期待,我其實很期待能有一個全新的生活。家鄉的這個城市,終是給我留下了太大的創傷,這幾年,我沒有快樂,沒有朋友。身邊的同學,雖說不敢再惹我,但他們其實都跟看怪物似的看我,我在別人的眼裡,終究不是一個正常人,直到高考完,我都一直活在一個人的世界裡,我的內心,始終是孤獨的。

我想,也許到了新的環境,在那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我也可以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吧,我也可以找三兩朋友,說說話,聊聊天,學習之餘,輕鬆的玩一玩!

帶著這一份期盼,我來到了我的大學,來到了這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開始了我的大學生活。

我們學校是全國重點大學,裡面聚集了來自五湖四海的學生,每個人都帶著理想和朝氣來到了這裡,開始全新的生活,我也不例外。

我很喜歡這裡的環境,感覺就像,從地獄回到了天堂,這裡有著新鮮的空氣,有著新的同學,他們不知道我的過去,看我的眼神沒有任何鄙視,更不會對我區別對待。只不過,我孤僻慣了,一下子還難以融入人群,但我在努力的改變自己,努力的去和別人營造良好的關係。

剛開學的一段日子,我的狀態一直不錯,感覺自己就像變了個人,尤其是,經歷了半個多月的軍訓之後,我更是脫了一層皮,我那女孩子一樣白皙的皮膚,被曬的黝黑,再配上我一頭烏黑的短髮,更顯出了我的男子氣概,我總算徹底擺脫了過去的枷鎖,終於可以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了!

軍訓完之後不久,學校又開始搞迎新晚會,我們學院也在忙碌中,如火如荼的籌備著這一場萬眾期待的晚會。

晚會當天,我寢室的人全都跟打了雞血似的,一個個精神抖擻,激情四射,還特意把自己搞的人模狗樣,感覺要去相親一樣。但我知道,他們其實就是想去看美女,想要把自己搞帥點吸引異性。

我對美女沒什麼興趣,我也不喜歡這樣的大型活動,雖說現在我已經試著和人正常相處了,但我對太過熱鬧的地方還比較排斥,所以,在晚會即將開始的時候,我拿著書本,準備離開寢室,去教室自習。

就在我走到寢室門口的時候,室友安傑突然拉著我,好奇的問道:「蘇炎,我說你看個晚會,幹嘛帶書啊?以書會友嗎?」

我無語道:「誰說我去看晚會了,我是去教室自習!」

安傑聽了我的話,立馬錯愕的驚叫道:「不會吧,你是不是瘋了,你難道不知道,咱們學院的第一號大美女今晚會表演節目嗎,你不想一睹她的風采?」

我擺擺手道:「不好意思,我對美女沒什麼興趣,你自己去看吧!」

說罷,我掠過了安傑,徑直離開,但安傑繼續不依不饒道:「可這不是一般的美女啊,她可是我們學校的清純校花許墨啊?」

聽到這,我的腳步倏然一下就定住了,我連忙轉過身,看著安傑,嚴肅道:「你剛才說什麼?許墨?」

許墨,這是一個多麼久遠的名字啊,久遠到我差點把這個人給忘了,可是,此刻,在這異地他鄉,在這個充滿新鮮血液的大學校園內,我竟然再次聽到了這個名字,恍若隔世!

猛然間,我只覺得心裡被什麼狠狠地撞擊了一下!

安傑見我感興趣了,他的臉上立馬露出了淫蕩的笑容,他噘著嘴對我道:「對啊,許墨啊,你沒聽過嗎?她可是我們學校的三大校花之一,出了名的清純美麗!」

許墨,清純?

恍惚間,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雖然說,我不知道這學校的校花評定標準是什麼,但許墨,她怎麼可能成為校花,甚至是清純校花?

我的印象里,許墨是很漂亮,可她打扮卻是十足的非主流,性格也粗暴,典型的一女混混啊,這跟清純根本就沾不上邊。再者,這所大學可是重點大學,就憑許墨那爛掉渣的成績,能考上這麼好的大學?

看來,這個許墨絕不是我認識的那個許墨,必定只是重名而已,但,我心裡還是存在著隱隱的好奇,不管怎麼樣,我也得去看看這個清純校花的廬山真面目。

想到這,我立馬對安傑胡編亂造:「聽過,就是沒見過,那今晚就去見見吧!」

安傑看我這小樣,不禁滿意的笑了笑,道:「這才對嘛,這大學裡的大把時光,就是得用來泡妞,而不是讀書。走,看晚會去!」

說著,安傑直接搭著我的肩,跟我一起朝晚會現場走去。

安傑這個人性格很活躍,自來熟,跟誰都能聊到一塊去,就是我這種沉默寡言的冰塊,他也有辦法融化。我蠻喜歡安傑這種性格,在班上也是跟他最玩的來,不過有一點就是,安杰特好色,見到美女就流哈喇子,他現在興緻勃勃的趕去晚會,就是為了看美女。而我,則是去印證一下,那位清純校花到底是不是我認識的許墨。

帶著不同的心思,我們兩一起來到了晚會現場,也就是我們大學的星河大劇場。

迎新晚會還沒正式開場,台下就已經座無虛席,滿滿的全部是人,人群喧囂鼎盛,沸反盈天,特別是一些男生,嗷嗷待哺,興奮的不得了。

來這看晚會的人,不僅有我們學院的,就連別的學院也有不少人慕名而來,從他們的談話內容,可以聽的出來,似乎,大多數人都是沖著校花許墨來的,可見,許墨在這個學校人氣確實高。

既然大家都在討論許墨,我也順勢和安傑聊起了許墨,我們兩個坐在一旁的角落,由我開口假裝很感興趣的問起了這個校花。

安傑聽了,立馬唾沫橫飛的跟我講述著,說許墨在學校是大名人,她不但人漂亮,學習成績好,氣質優雅,還多才多藝,是全能型的大美女。她身上最大的特質,就是清純,早在大一下學期,她就被評為學校的校花了。

由於許墨太優秀,所以,她身後的追求者可以排成一條蜿蜒的長龍,高幹子弟,富家公子,帥哥靚弟,才子文人,各種類型,應有盡有。不過,許墨沒有接受任何人,在學校的這一年多,許墨完全是零緋聞,不少優秀的男生都盯著她,可就是沒人能拿下她。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這位清純校花不接受任何男生,反而讓男生對她越發的感興趣,只不過,大伙兒別說追她,平時連見上她一面都很難。因為,許墨很低調,不張揚,平時總是忙於自己的事,一般人基本難以目睹其芳顏。而今晚,許墨竟然會在公眾場合展示她的才藝,這無疑勾起了無數男生的慾望。現場,好多人都伸長了脖子,等著瞧一瞧這位傳說中的校花。

安傑剛來學校沒多久,卻對許墨的情況瞭若指掌,可見,他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女人身上,尤其是這種頂級美女,他當然不會錯過一絲信息。

我本來對美女一點興趣沒有,但現在聽完安傑的話,我的內心都不由的產生了一種期待,即使這個許墨不是我那位淵源頗深的老同學,我也忍不住想看看她什麼樣子。

在眾人的熱情期待中,終於,一年一度的迎新晚會,正式開始!

緊接著,主持人講話,各種各樣的節目依次而上,說白點,這迎新晚會,就是學院的學姐學長特意為我們新生設計的歡迎儀式。裡面的節目雖說豐富多彩,但大夥更感興趣的好像是表演節目的人,別說,我們學院的美女還真是挺多的,每個表演的女生都做了一番精緻的打扮,燈光下,她們是,那麼的耀眼奪目。

台下的男生,看到美女就沸騰,台下的女生,看到帥哥就尖叫,場面,轟動至極,氛圍,熱烈激昂。

我隱藏在這一份熱鬧中,安靜的注視著舞台,對於那些琳琅滿目的才藝表演,我沒多少興趣,我的目標很明確,就是等著看許墨。

可惜,等了老半天,人都要打瞌睡了,卻依然沒有把人給等來。我的耐心都差點被消磨光了,心裡隱隱的急躁起來。

時間在激烈之中緩慢流淌,這一場熱鬧非凡的晚會,總算是進行到了尾聲。在萬眾期盼中,迎新晚會的最後一個壓軸節目,隆重開場!

這壓軸節目的表演者,自然就是學校的人氣校花,許墨。

也就在這一瞬,整個劇場的燈光,突然全部熄滅了!

面對這一場突如其來的黑暗,大伙兒變得更加興奮,誰都知道,許墨就要登場了,一些男生已經躍躍欲試,撅起屁股嘶聲大叫,許墨,許墨,許墨……

叫聲,震天響,情緒,極其高。我在人聲鼎沸里,也蕩漾了心情,難掩激動,滿目期盼。

在千呼萬喚中,突然,舞台上方的一束圓形激光燈照射而下,照在了舞台中央,這時候,所有人才看到,一台鋼琴,一個美人,已經赫然出現在了碩大的舞台之上。琴聲,悠揚而起,瞬間沁入人心。

驟然一下,喧囂的現場,陷入了無限的寂靜,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雙目發出了精光,緊緊的盯著舞台上的美女。而我,內心更是轟然炸開,兩眼都直了。

我真的沒想到,舞台上那個奪目驚艷的美女,那個人們信仰的清純校花,竟然真的就是在高一敲詐我,當著全班人的面脫我褲子,害我媽坐牢的罪魁禍首,許墨。

這一刻,我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我不知道該用什麼表達此刻內心的驚濤駭浪,我怎麼能想到,這一位故人,竟然會以這種方式出現在我面前。時隔四年,在這陌生的城市,在我的大學,她就這樣唐突的闖入了我的世界,並且,是以如此截然不同的形象現身。

今天的許墨,跟當年的許墨,真的是判若兩人啊,我無法想像,一個人的變化怎麼能如此之大。

舞台上,那樣的許墨,哪還有當年小太妹的影子,她的頭髮,變成了一頭烏黑柔順的長髮,她的身上,是純白的連衣裙,她的容貌,經過時間的打磨,變得更加精緻,毫無瑕疵,她的氣質,也竟變得高貴無比,一塵不染。在這萬眾矚目當中,她還可以那麼的從容,那麼的優雅,彷彿那只是她一個人的世界,她手指靈動,彈著優美的鋼琴,她的歌聲,也隨之而出,聲音委婉動人,清靈空蕩,充滿著淡淡的憂傷。

台下,寂靜無聲,針落可聞,所有人都定了格,沉浸在這美妙的歌聲與琴聲中,大伙兒幾乎連呼吸也不敢用力,只怕打擾了這一場清幽。他們的目光更是充滿了色彩,只因為他們看到了那樣一個宛若仙人的絕世美女。許墨的魅力,已然照耀了天地,驚艷了全場。

有那麼一瞬,我都被她給吸引住了,但是,一想到許墨當年的所作所為,我立馬就驚醒了過來,我的心裡,也隨即翻江倒海,各種情緒,猛烈湧出。

曾經的噩夢,再次從我的腦海閃過,因為許墨,我的心遭受了重大創傷,我媽到現在都還在監獄待著,要說不恨她,那是自欺欺人。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那一件往事,早已隨著時間淡化了,許墨這個人也幾乎從我的記憶中抹除了。可突然間,在我敞開心扉迎向新生活的時候,許墨竟毫無預兆的出現在我面前,成為了我的學姐,這樣的事實,讓我如何接受。

我已經不想再把過去的傷疤揭開,不想帶著那一層恐怖的陰影生活,現在許墨出現了,她會不會揭穿我的一切,會不會再次毀了我平靜的生活,我不敢想像,卻莫名的擔心。

歌聲,還在飄揚,琴聲,還是那麼的優美,可我的心,卻焦躁萬分,我的腦袋也跟當機了一樣,沒法思考。我不知道許墨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是真的改頭換面了,還是在這裝清純。我只知道,我必須遠離這個魔女,我不想和她再有半分牽扯。

這樣想著,我立馬站起了身,也沒等許墨的歌唱完,我就要離開。

安傑見我要走,趕緊著拉住我,不解的問道:「蘇炎,你幹嘛去呢,台上的可是許墨呀!」

為避免安傑看出我的不對勁,我苦笑著找了個借口:「肚子疼,要上廁所,你慢慢看吧!」

說著,我拔腿就走,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這一夜,我的心久久無法平靜,睡覺都睡得不踏實,一直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第二天開始,我仍舊按照正常軌跡生活,只不過,我變得更加低調,我不出風頭,走在路上都習慣性的低著頭,我也絕不會沒事在校園裡亂晃蕩,只為了避免和許墨碰到。

所幸的是,我的默默無聞,換來的是一份寧靜,沒人關注我,也沒人打擾我,我和許墨,也沒有遇見。我以為,我的生活會繼續這樣平靜下去,無波無瀾!

可惜,命運總是不甘寂寞,迫不及待的就開始了它的好戲。我和許墨,終究還是以一種特殊的方式,碰撞到了一起!因為篇幅有限,喜歡這個故事的朋友,瀏覽器搜索 黑 岩 網 (乞丐王),可以看到更多免費後續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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