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虐兵不愛兵的文人，卻成為一代名帥，不服來看

按：本文摘自本人新書《這才是美軍》（中將王洪光、名家戴旭聯袂作序推薦）。

大一軍訓時，看到訓練場邊的牆上有紅色油漆刷的兩句口號：「流血流汗不流淚，掉皮掉肉不掉隊」，大熱的天，心裡禁不住打了個寒顫。後來才發現，幾乎每一支能打的軍隊，都有一個共同特點——極為嚴格甚至殘酷的訓練。

太平軍把大清王朝的政府軍打得落花流水，最後卻被湘軍這支地方武裝給撲滅了。湘軍憑什麼？離不開嚴酷的訓練。不少人指出，作為湘軍老闆，曾國藩有「虐士」之嫌。的確，曾國藩本人也說過「練兵之道，必須官牟晝夜從事，乃可漸幾於熟。」[1]

曾國藩（圖注）

美軍呢，表面上弔兒郎當，比如二戰中美軍進攻太平洋島嶼上的日軍，一邊上岸，還一邊嚼口香糖。其實，美軍在訓練上可毫不含糊，正如二戰名將巴頓所說：「一品脫美國人的汗水可以挽救美國人一加侖的血。」[2]

美軍現在這麼厲害，很多人都認為是仰仗高科技。實際上，美軍的訓練也十分嚴格甚至殘酷。想必大伙兒都看過好萊塢大片《全金屬外殼》，對那個凶神惡煞的教官以及美軍的魔鬼式訓練印象深刻。真實的美國軍營，差不多就是這個樣子。華裔美軍士兵陳果透露，他的新兵訓練生涯在喬治亞州一所步兵學校完成，訓練情況與《全金屬外殼》表現的相比，「殘忍程度有過之無不及」[3]，以致同批入伍的新兵里，2個自殺，6個逃跑。

還是用數據來說話吧。美國陸軍新兵每個禮拜訓練6.5天（也就是說只有半天休息），每天4:30起床，訓練12小時。為了節約時間，午飯就在訓練場對付。陸軍還不算嚴的，人家空軍每天訓練時間更多——16小時。[4]如此度日如年的日子，要熬足整整9周。在這種訓練強度下，有人受不了退出，就只能為統計淘汰率做貢獻。在基礎訓練中堅持下來的人，才有機會「晉級」——進入分專業訓練。根據專業不同，時間也不同，短的4周，長的50周。

如果說美軍普通士兵的訓練「艱苦」，那麼，特種兵的訓練就是「殘忍」了。參加過擊斃本·拉登的海豹突擊隊員回顧自己的訓練生涯時說：「教官把每個人都逼到疲憊不堪、瀕臨崩潰的邊緣。」[5]

美軍逼真的「訓練妝」（圖注）

我軍新兵的訓練也很嚴格，但有一個前提——安全。為了保安全，甚至可以犧牲訓練效果。普遍的現象是，新兵很少有因為訓練成績通不過被淘汰。退兵的情況極少，如果有，也多為身體原因（比如發現乙肝等傳染性疾病），而不是訓練成績過不了關。新兵下連以後，要是某連隊不走運，接收了訓練基礎差的兵，往往大罵新兵營的幹部不管事，但也只能罵罵而已。

所有強盛過的軍隊之所以走向衰敗，訓練鬆弛是一個十分危險的信號。

在西方，羅馬帝國為什麼會衰落？《劍橋插圖戰爭史》不惜筆墨講到這樣一個細節：「（羅馬軍團士兵）每天把時間打發在給演員的喝彩當中，他們更經常泡在附近客棧而不是待在部隊。戰馬由於無人照料而雜毛叢生，而它們的主人卻把自己的每根毛拔得乾乾淨淨，很少看見哪一個士兵毛茸茸的腿和胳膊。」[6]

美軍逼真的「訓練妝」（圖注）

讀到這段話，不由讓人想到北洋水師。官兵們無視必須夜宿軍艦的規定，跑到岸上購物、嫖妓；艦隊司令和水兵一起打竹牌；炮管里積滿了灰塵；水雷管失修導致魚雷在黃海大戰中發不出去，鄧世昌的致遠艦尚且如此……

PS：本文摘自本人新書《這才是美軍》（中將王洪光、名家戴旭聯袂作序推薦）。

注釋：

[1] 費怒春注釋：《增補曾胡治兵語錄》，重慶：青年書店，1940年，第173頁

[2] 劉文春、柯春橋：《熱血豪膽：巴頓》，北京：世界知識出版社，1994年，第105頁。

[3] 江瑋：《親歷伊拉克噩夢》，《環球人物》，2008年第7期（4月1日）。

[4] 《美軍如何訓練新兵》，《解放軍報》，2010年3月9日，第2版。

[5]（美）馬克·歐文等著、楊保林等譯：《艱難一日：海豹六隊擊斃本·拉登行動親歷》，北京：中信出版社，2012年，第25頁。

[6]（美）傑弗里·帕克著，傅景川譯：《劍橋插圖戰爭史》，濟南：山東畫報出版社，2004年，第55-56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