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詩的童年,曇花一現
得著是個粗人,自知碰文藝電影是「犯戒」,畢竟,把魯迅先生的一句話,翻過來調過去讀出99種意味,不是一般做不出來的。
看了介紹,兩個關鍵字打動了得著,一個是詩意,一個是懷舊。本以為,電影《八月》類似《鐵西區》,把一切時代的烙印、殘酷與絕望,不加修飾的擺在你面前。而《八月》用舒緩的節奏、精妙的鏡頭感和帶著感情的音樂,將那個人人詠誦汪國真的時代,用詩意的形式表現出來。特別是處理為黑白片,在增強時代感的同時,也拉近了觀眾與電影的距離,最終的目的,就是引起時代的共鳴。
符號感更容易表達時代性。劇中,除了那個年代特有的建築、擺設,還有人們特有的性格氣質。經濟高速發展讓中國人恍如隔世,若將那個年代與當代的人放在一起,一個眼神便可分辨。小演員倒也容易些,本色出演即可,但父親、母親等一干大人們的演出,自然平實,內斂深沉,時代特性明顯。此外,導演大膽而極富形象感的鏡頭語言,使整部長片變得生趣盎然,同時,也悄無聲息的讓觀眾融入到那個時代當中。
得著覺得,這部描繪一座國有電影廠歷史橫截面的電影,可以簡單的劃分為兩部分,前一部分,計劃經濟體制下,國家「包辦」了一切,職工們吃著「大鍋飯」,過著不攀不比、與世無爭的日子。這一部分,被創作者描述為有追求、有情趣,在有限的條件下享受生活,快樂是發自內心的。第二部分,廠子瀕臨破產,所有人要打破既有的平靜生活,卻不知道未來的方向。這一部分,被創作者描述為有矛盾、有分歧,思索如何生存下去,焦慮是發自內心的。
是好奇心慫恿得著看了《八月》,然而,這部電影的視角,卻放在一名極富好奇心的12歲男孩身上。通過男孩,你看到、聽到和感受到的,除了那個時代特有的氣息之外,還有不斷閃現著的「問號」和「嘆號」,在直面成長的煩惱中,逐漸形成理想與不屈的個性。在男孩的世界裡,形似香港電影古惑仔的「三哥」,是他的「榜樣」;樓對面拉小提琴的小姐姐,是他的「初戀」;而和他關係最深、影響最大的,則是在電影廠工作的父親。
就像片尾中的那句話,這是一部獻給父輩的電影。片中,男孩的父親,似乎被塑造為時代特有的代表和符號。和那個年代的中年人一樣,父親驕傲於工人階級的身份,樂於接受已平均分配,同時,對電影和剪輯的熱愛,也讓他頗具文學青年的不屈與倔強。然而,普通人就要為五斗米折腰,眼看著僅存的驕傲和自豪感,被一次次打碎,父親不情願的為了生計,暫埋理想,奔赴遠方。
亂七八糟的說了一通,其實,得著也說不出《八月》的好,但只「時代共鳴」一條,便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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