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vel Zero Heroes——基層英雄第五章：歡迎來到前線行動基地托德

天下 05-01

2009年11月2日

ABP前哨站

為了繼續前進我們花了一早上的時間。在晌午之前，車隊終於集結完畢並開回了之前那條路，從遠處看起來就像一條金屬蜈蚣。我們駛過接連不斷的發卡彎和急轉彎。受地形限制，行駛速度慢得讓人抓狂，最快不到5英里／每小時。同時，阿富汗司機們在盡其所能拖慢整個進程。他們的貨車不斷陷進鬆軟的路基中；在每個大轉彎處好像他們的卡車都會很默契地出故障，逼迫82空降師的人用絞盤一次一輛地把車拖上去。

幾個小時過去了。我們握著自己的槍，忍受著煎熬。停。走。停。走。我們沿著這條山路慢慢爬，思索著敵軍何時會再度發起進攻。不管前一天晚上是誰攻擊了我們現在都不會走遠。鑒於我們的龜速以及只有一條可用路線的情況，他們能輕輕鬆鬆地趕到我們前面並準備下一次伏擊。這種情況和二戰中的太平洋戰役的某些時刻如出一轍，在我們車隊兩旁的山脊上，狼嚎四起。

「我不覺得我還能再面對一次昨晚的那種事，」車隊再次停下時我咕噥道。

「憋回去，陸戰隊員，」斯特羅姆咯咯笑著說。

「去你的，」我回答。

「你聞起來臭得像狗屎一樣。」

我聽見駕駛室里的安迪笑了起來。

「我們狀況如何，斯基？」片刻之後他問道。

我查看了下VS。我們現在離出發點有大約10公里遠，離一個叫曼根(Mangan)的村子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這個村子是在我們和巴穆加之間的最後一個村子了。懷特少尉打算在那裡過夜。該地之前對聯軍一直持友好態度，所以應該是個過夜的好地方。在那之後我們就只有一天的路要走了。

「路還遠呢，安迪，」我報告道。

大約一個半小時後，我們來到了一個巨大的「Y」字路口處。我又檢查了下自己的電腦，上面的地圖顯示了先前的車隊的路線。「安迪，我們要從這裡轉彎。」

車隊停下了。我們等了幾分鐘，邊等邊想出了什麼事。我再次確認了下鷹眼上的圖像，毫無疑問，我們應該右轉。

然而我們朝左邊開了過去。

「呃，安迪，我們應該往右，不是這邊。」

安迪往回看了看，說，「懷特少尉說他發現了一條近路。」

「噢，好吧，」我說，對此心存疑慮。

「他說了算，我們必須服從命令，」安迪勉強地說。

上帝啊，但願他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車隊全體通過了路口後我仔細地盯著我們的位置。道路往土庫曼邊境延伸得更遠了，每時每刻都在把我們帶偏先前車隊的路線。我的大腦不停地發出警告。這可不對勁，但我只是個操作機槍的，我能拿他怎麼辦？

我們遇到了幾座山，每一座都比前一座更陡峭，因此不久我們就又慢了下來。裝著我們的裝備的卡車情況還不錯，不用藉助任何幫助就能爬上坡。但是那些油罐車不停地拋錨，即使坡不算太陡。每次出現這種情況，懷特少尉只有派他的車去把它們拉上來。在做了幾個小時這種事後，阿富汗司機想逼我們放棄並掉頭回去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

在我們的GMV里，安迪接到了一個基地打來的衛星電話。簡短地對話後，他轉過來對著斯特羅姆說，「情報人員追蹤到有塔利班跟著我們。他們打算日落時再打一次伏擊。」

「還是昨晚那些人？」斯特羅姆問。

「未知。」

安迪把他知道的彙報給了懷特少尉，後者決定前往曼根外圍的一處高地並在制高點過夜。

我們在日落前又翻過了一座陡峭的山。油罐車再一次拋錨了。卡車忙著把它們拖上來時我們就在四周保持警戒。

「這裡真是個糟糕的位置，」帕特在通訊頻道里說。

他是對的，如果現在在這裡交火，我們會被分割成在山頂和山腳的兩股部隊。我們位置很不利，而且情況還在不斷惡化。

這可不是能打仗的地形，現在我知道為什麼俄國佬只能撤退了。

現在，拖車組已經很熟練了。他們有效率地工作著，儘可能地減小我們被伏擊的可能性。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壓力也在不斷增長。

「3點鐘方向的山上有動靜，」羅伯用無線電報告道。

敵人找上門了。

油罐車終於全被拖上了山頂，我們也開始朝著那個高地發起了最後的衝刺。道路越到後面越窄，幾乎變成了羊腸小道。輪胎不斷陷入粉沙中，好幾次我們被迫停下來去把一輛油罐車推出坑去。

與此同時，路邊不斷地有腦袋探出來觀察我們。我們還是沒有看到任何武器，所以無法進攻，即使對方的身份大家都心知肚明。

「他們為什麼還不動手呢，」我低語道。

「也許他們在前面的路上還給我們安排了更『勁爆』的東西，」斯特羅姆回答道。

「樂觀極了，」我說。

「隨便說說。」

羅伯從他的GMV跳了出來，過來和安迪說了幾句話。

「我們得在那上面派幾個觀察手，」他說道，同時指了指兩旁的山丘。

「同意，」安迪說。

「我能看見他們中的一些在那邊的山脊線上有動作，」羅伯補充道。

當我聽到這些時，我開始從電腦上調處周邊環境的衛星圖。放大後，我看到我們兩邊的山上都布滿了類似老式戰壕的東西。

「嘿，安迪，」我慢慢地說，「這個位置真的糟透了。」

那些戰壕沿著山脊延伸出幾公里遠。

帕特的聲音從電台中傳來，「如果我們要在這裡呆一會兒的話，最好派人上去佔領制高點。」

在我們前面的GMV中，我看到他把M240從固定座上取了下來，準備把它搬到高處去。

「等下，帕特，」安迪說，陷入了沉思。他從窗子後面望出去，然後問，「羅伯，你覺得我們能把GMV開到左邊的山頂上嗎？」

安迪用手指了指，羅伯考慮了下。「當然，我覺得沒問題，我們只需要有人在這裡指揮下就行。」

「好，試試看吧。」

我們成功地讓兩輛GMV停到了道路西側的高地上，陸軍的人負責守住另一側。卡車終於把最後一輛油罐車也拖了上來，讓整個車隊再度完整。

在日落之前我們抵達了曼根外圍的高地。天空再一次變紅，在周圍火星似的地表上投下陰影。在把最後一輛油罐車也開到過夜點後，陰影徹底籠罩了大地。

等我們在防線後面停好車後，我走向帕特的GMV。他的7.62mm迷你岡系統已經裝上了先進的熱感成像系統，基本上就是把類似飛機上的紅外攝像頭的東西連接到車裡的一塊顯示屏上。它現在被啟動了，在黑暗中搜索著人體發出的熱信號。只要有東西在外面，帕特立刻就會知道。

他看到了我然後揮了揮手，「來看看這東西，斯基。」

「怎麼了？」我問。

「我們離土庫曼邊境只有一公里遠，」他用充滿敬畏的聲音說。「我敢打賭我們是第一批來到這個山頭上的美國人。」

我們靜靜地想了會兒。之前的那些戰士會對我們離曾經的蘇聯的亞洲前線那麼近作何感想？

「周圍的所有這些戰鬥位置…其中一些肯定是在80年代中期就挖好的，」帕特繼續道，「他們用這些戰壕伏擊穿過邊境的紅軍車隊。」

我還從未有過這想法。

「老地方，新對手，」他說。

「哥們兒，你聽起來就像個歷史頻道的解說員，」我告訴他。

「好吧，至少比退役後去家得寶打工來得強。」

「這倒是，帕特。」

我回到了自己的GMV後爬回了老位置，坐在M240後面。一陣冷風穿過整個山谷後氣溫開始猛然下降。白天熱成狗，晚上凍成冰。阿富汗是個很極端的地方，和我以前約會過的一個女孩一樣。

午夜之後，佛洛伊德替了我。我裹著睡袋，在怒號的寒風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晨，我們在黎明前醒來以準備離開這裡並前往阿爾卡贊(Alkazai)峽谷。位於該峽谷底部的曼根村距離我們的當前位置只有幾公里，所以我想我們都覺得最糟糕的部分已經過去了。我們今天基本上都會走下坡路，所以阿富汗司機們就沒有機會慢吞吞地拖慢速度啦。

安迪讓懷特少尉和其他載具的指揮官進行了晨間簡報。當我們把自己的裝備塞進GMV時我用眼角的餘光看著他們。幾分鐘後，當安迪過來時我能看出他正在掙扎著保持住臉上冷漠的表情。

「怎麼了？」我問他，但能感覺到自己的樂觀情緒正在消散。

「好吧，斯基，」他開口了。「想聽壞消息還是壞消息？」

「噢，得了吧。讓我們聽聽壞消息。」

「嗯，記得昨天那個Y岔口嗎？」

「記得。」

「嗯，我們本應該右轉的。」

我直直地盯著他。

「嗯哼，本應該右轉的。」

「你在開玩笑。」

「沒。今天早上陸軍派了一輛悍馬去檢查通往曼根的道路以確保我們沒遇上任何麻煩。」

「好吧。」

安迪搖了搖頭。「嗯，好，路被沖毀了。一條河正正地從路中間穿了過去，卡車不可能對付的了這種路況。」

我無法相信他說的。「你的意思是我們要折回去？」

「那些士兵能從沖毀處看到曼根，我們就離得那麼近。」

我想對著某物或者某人臉上狠狠來一拳，估計安迪也一樣，但他保持了理智。作為隊長他必須展現出高度的自我剋制，所以他在把大家聚集起來說明情況時很低調。我們必須得原路返回，再翻一次那些山，回到岔路口，然後右轉。(原文為...then take the right turn，也有「然後朝正確的方向轉彎」之意，雙關語。)

「我們會直接開向敵人的槍眼，還要不停地絞上這些該死的油罐車，」喬伊憤憤地說。

大家對此都怨氣滿滿。過去幾天中積攢的怒氣全都爆發了。這都是那些陸軍馬鹿的錯，現在，我們要麼徹底解決問題，要麼忍氣吞聲繼續受罪。最後，我們接手了指揮權。

喬伊說，「聽著，我們不能把一整天都浪費在這些天殺的油罐車上。只要第一輛拋錨了，我們就把司機揪出來然後用.50機槍把車打爆。」

「我同意！」喬治說。

安迪也沒意見。他和懷特少尉商量了幾分鐘。「匕首-22」從現在開始獲得對整個車隊的戰術指揮權，同時懷特告訴了那些阿富汗司機我們對他們的卡車的決定。要麼爬到山頂上，要麼你就別開車了。他們看起來並沒有認真對待他說的話，大概只是當成82空降師的無效的威脅吧。

我們掉了頭，沿著前一天開來的路又折了回去。我們才開出去2公里遠，毫無疑問地，就有一輛油罐車陷入了路邊的粉沙中。懷特少尉過去和司機談了幾分鐘，後者只是一臉慌張地站在卡車旁。

少尉這次終於沒有猶豫不決了。「把你的東西拿走然後把屁股挪進另外一輛車裡，要不然就給我在這裡喂塔利班吧。」

他勉強答應了，然後難以置信地看著少尉用無線電呼叫了我們的EOD，林肯，去把車炸了。

安迪對此持反對意見，告訴少尉用機槍就行。那個阿富汗司機上了另一輛車，然後車隊出發了。在車隊尾部的GMV里的喬治用自己的M240對準了被遺棄的卡車。一陣短點射後，子彈鑽入了油罐車的底盤裡。它並沒有爆炸，相反，一股像二戰時期的火焰噴射器一樣的火焰從那裡噴了出來。

「這可有點沒料到，」喬治在通訊頻道里說。

我們看著在無主之地中熊熊燃燒的幾千加侖汽油，同時一輛價值5萬美元的卡車也在緩緩融化，有點像從約瑟夫海勒的小說里跑出來的場景。

「好樣的，搞定了一輛，還剩九輛，」喬伊在通訊頻道里說道，我笑了起來。

「你覺得他們現在知不知道我們是玩真的了？」安迪問。

「一點點『鼓勵』的效果真是驚人啊，」當我們看到一個阿富汗司機跪在拋錨的車旁，拚命地想用手把車從陷到路邊的車給挖出來時佛洛伊德說。

「是啊，昨天就應該炸一輛的，」安迪說。

在我們身後，濃濃的黑煙上升到了山脊線之外，很好地提醒了我們喬治的目標還在燃燒著。此情此景肯定把塔利班嚇了個措手不及，完全搞不懂我們在幹什麼。此外，早上暖暖重武器總是好的，可以讓每個聽到的人知道你醒了。

那天早上稍晚些，喬治幹掉了第二輛油罐車。我覺得那個阿富汗司機已經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想把車給推出坑，但是沒來得及。喬治給了它一梭子，著彈點又噴出了火焰來。現在我們有兩個車形火葬堆啦。

第三輛在爬坡的時候拋錨了。沒時間等拖車過來拉它，喬治把它也給點了。等我們終於回到Y岔口時車隊里還剩5輛油罐車，那之後我們的速度簡直創紀錄地快。一旦拋錨，司機會趕在喬治出現在視線中之前連滾帶爬地衝出來並拚命排除故障。一團團的黑煙標記著我們返回岔口的路徑。

昨晚紮營之前我提交了一份聯合戰術空中支援申請(Joint Tactical Air Request)，現在我們終於有了一對呼號為「戰隼」的A-10提供掩護了。這會一起都進展順利；主機和我建立了通訊鏈接，我把最近的情況快速和他說了下。與此同時，總部給安迪打了一通衛星電話，警告我們他們監聽到敵人打算在曼根附近用壓力觸髮型IED再打一次埋伏。

A-10最多只能盤旋40分鐘，所以我想儘可能有進攻性地使用它們。今天天空萬里無雲。一開始我讓他們用感測器和攝像頭掃描我們前方的路段以辨別出任何潛在的風險。裝備了熱感感測器後，他們能通過對比溫度而發現放在溫暖大地上的冰冷的IED。

A-10本來是被設計用於在第三次世界大戰中摧毀部署在歐洲的蘇聯坦克的。除了裝備了強有力的30mm加特林機炮外，這種雙舵飛行器還能攜帶一大堆炸彈、火箭和導彈。全副武裝的它們很難被擊落。

當這兩隻小鳥在為我們探路時，車隊開始爬上通往阿爾卡贊峽谷的上坡路。A-10報告說前方一路通暢，沿線沒發現任何敵軍跡象或者炸彈。

就是在那個時候最後一輛油罐車也絕望地拋錨了。那個阿富汗司機爬進裝著我們的裝備的卡車裡後，喬治又用機槍把那車給點著了。最後一輛油罐車裡的油熊熊燃燒著，照亮了前面的路。現在一輛也不剩了。

A-10由於燃油即將耗盡，只能再停留幾分鐘了。我不想就這樣把它們白白放走，所以我要求它們沿路進行武力展示(show of force)。

我傳話給安迪，後者則警告整支車隊很快這裡就會有點吵。

「戰隼從南邊進入」，幾分鐘後主機回報。

兩架A-10排成一排從天空中俯衝下來，引擎轟鳴著。飛行員在離地不到60米的地方才拉起機頭，從我們頭頂呼嘯而過。戰機的兩對渦輪增壓發動機怒吼著，以450英里/每小時的速度向前飛去。

通訊頻道中傳來一陣激動的大喊大叫。在經過過去幾天的沮喪後，這兩架氣勢洶洶的戰機給我們的士氣來了一針強心劑。

「真是太棒了！」斯特羅姆在喧鬧中大喊道。

「現在塔利班在動手之前會三思啦，」我說。

完成後，兩架A-10各自拖著兩條壓縮水霧開始拉升，直到消失在峽谷上空晴朗的天空中。

「戰隼，武力展示已完成，準備撤出，」飛行員呼叫道。

「感謝支援，夥計們，一路平安。光環-14完畢，」我回應道。

「收到，注意安全，戰隼撤出。」

等我們到達峽谷底部後，曼根村出現在了左手邊。今天我們不會停留，而是直接一路開到前線行動基地托德。那天下午車隊緩慢而平穩地駛過了阿爾卡贊峽谷。兩側聳立著60米高的近乎垂直的岩壁，假如塔利班來襲我們將無處可逃。幸運的是，這地方對哪怕塔利班來說也太偏遠了，所以我們現在算是正式來到了無人區。

車隊在日落前剛好開到了阿爾卡贊峽谷的末端。在向托德基地進發前我們最後休整了一次，目前我們的位置剛好在巴穆加外面。在山坡上的一處ABP前哨站處我們戴上了夜視儀，慢慢開進了山谷。開到阿爾卡贊村後我仔細打量了下這地方：唯一一條能開車的路從其中貫穿，周圍環繞著許多泥牆。只是村子裡少說也有幾百隻狗在對著我們叫，這把所有人都弄得很緊張，隨時準備對著黑暗中撲過來的東西開槍。

開過村子後，道路向河流延伸過去。車隊左邊是湍急的河水，右邊則是直指蒼穹的峭壁。有好幾次，為了避免車掉進河裡，弗洛伊德只能貼著岩壁開車。

開過一個急轉彎後，有人報告，「我看到它了。」

透過我的夜視儀，我從尾倉里向前看去然後看到了一座瞭望塔，一大片防爆牆以及在晚風中飄揚的美國和義大利國旗。在這些東西之後就是前線行動基地托德。

「哇，它真的存在啊，」我自言自語道。

「別寄望過高，」斯特羅姆說。「這裡沒什麼值得你為之微笑。」

塔上的守衛揮手示意我們進去。車隊分頭行動：82空降師開向他們的營區，把其他人丟在原地自己紮營。同時，一個士兵把我們的車和GMV帶到將會變成我們在之後6個月的家的地方。

午夜之前，我們熄了火開始參觀營地。我們的新家包括基地里一大片用防爆牆圍成的空地，兩頂卡其色的帳篷以及中間的一些攜帶型廁所。遠處停著兩輛防雷車(Mine Resistant Ambush Protected vehicles, MRAP)，RG-31和RG-33型。這就是所有可用的資源。至少食堂的義大利廚師好心給我們留了些菜和麵包當晚飯。這些人知道我們剛剛經歷了什麼，我們也正需要這些吃的。

4天，180公里，終於到這裡了。我們搖搖頭，開始把所有東西從車上卸下來、整理裝備。這花了幾個小時。等一切完事後我們才發現住的帳篷直接搭在了泥地上，角落裡堆著一些簡易床，沒有內置牆，沒有暖氣，啥都沒有。

我抓過一張床，鋪好，然後倒了上去。我靴子沒脫，背心和其他裝備也隨手丟在身邊。幾秒鐘內我就睡著了。

感覺我才閉上眼一小會兒就被渦輪增壓發動機給吵醒了。在昏暗的帳篷里，我辨認出了C-130運輸機的聲音。

（可能是在空投物資之類的吧。）

我再次閉上眼繼續睡。

「起來！所有人馬上起來！現在！帶好武器！」

我的眼睛猛然睜開，剛剛是在做夢？

附近傳來一陣槍響，我能聽出AK-47的槍聲和更尖銳的M4的槍聲混雜在了一起。

「拿上武器！」喬伊對著帳篷里大吼道。

另一陣交火爆發了。外面有人在大喊大叫，周圍的隊友都從床上跳了下來開始穿裝備。

「全體出發！現在！」

遠方，一挺機槍怒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