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油浴』:當你老了,子女親手結束你的生命
印度,世界上人口總數
僅次於中國的國家
。2016年7月,印度的人口已經達到了13億
,據估計將在2022年超過中國的人口總數
,2050年更是將會有接近17億
的人口,其中65%的人口小於35歲,非常的年輕。
但另一方面,印度也面臨著
老年人口的問題
,12%的人口將在2020年超過60歲
,是世界上排名第二
擁有老年人口最多的國家。
印度社會和中國社會很相似,認為老人代表了
權威和智慧
,尊敬老人、照顧老人是一個家庭應該盡的義務。但隨著印度的飛速發展,城市化、商業化、全球化的城鎮發展,讓許多家庭成員紛紛出去工作,沒有多的人能夠
留下來照顧年老的家人
。
嚴苛的社會環境下,
一億多
印度的老人面臨著許許多多養老問題
。據一些機構統計,在印度,大約3000萬印度老人正在遭受或者有被虐待的可能
,其中最駭人聽聞的例子之一,叫作「Thalaikoothal油浴安樂死」。
安樂死聽上去好聽,但在印度,除了2011年最高法院通過的,允許對已經是
植物人狀態的病人
不再進行治療
的安樂死,其它類型的「安樂死」都是違法犯罪行為。
所謂油浴,就是由老人的家人
商量決定同意
,或者老人自己同意後,兒女親戚對父母實施的謀殺行為
。
一旦決定,第二天一早,這些家人就會給老人的全身
塗滿食用油
,然後不停地強迫老人家喝椰子水
,導致他們腎衰竭
,接著發燒、暈厥,過不了兩天,八九十歲的老人就會扛不住,很快去世
。
油浴在印度南部的Tamil Nadu泰米爾納德邦的四十幾個鄉村地區
非常盛行
,已經存在了幾十年的時間
。
除了不停地喂老人家椰子水,有些人也會
用冷水給老人洗頭
,降低他們的體溫。一些人甚至會捏著老人的鼻子灌牛奶
,為的就是讓他們突然窒息
。
最可怕的,有的兒子女兒會把
泥巴和在水裡
,強行餵給自己的已經年老不堪的父母吃。一些沒有執照的醫生和護士,也會暗箱操作
,把大劑量的催眠葯
或者殺毒劑
賣給需要的子女們。
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讓老人們
趕緊死
。
油浴
在多年間引發了印度民間和官方的高度關注,紛紛抨擊這種野蠻的陋習
,許多媒體和學者深入了解走訪了泰米爾納德,想搞清楚這種野蠻行為的根本原因
。老人和子女們都有各自的立場和說法,但有些理由讓人非常地難過和憤怒
。
70歲的Janaki Kottaichamy
左腿和左手癱瘓
,她哽咽對記者說:「我是女兒的負擔
,不想再連累她了。但我想死的平靜有尊嚴些,也許女兒會殺了我吧
。」
對比印度近年來
飛速發展的經濟和耀眼的GDP總數
,80%的印度老人們住在鄉村地區,其中40%生活在貧困線以下
。受教育程度低、醫療設施跟不上、社會福利無法完善,許多老人
沒有基本的生活能力
,只能依靠兒女生活。
但另一方面,有不少子女們
不顧老人的意願
,自行決定了父母的生死,親手計劃了父母的油浴
。
80歲的Perumal Naichker以前搬去兒子家
住了六個月
,但一天不小心聽到兒子和親戚們商量著下個月就給他辦油浴
,驚恐的Perumal急匆匆地逃出了家,躲到了住在另外城鎮不知情的親戚家裡
。
他說:「我去兒子家是為了
顧一下自己的地
,但沒想到兒子一家打起了地的主意,想把我趕盡殺絕
,這樣地就能歸他們了。」
另外一位
拒絕油浴
的78歲老人Alagarsamy說:「我不想死
,每個月政府會給我發點米,我能夠靠這個活下去了。但我的朋友們,認識了幾十年,昨天還坐在一起聊天,但第二天就再也看不到他們了
。」
「人們對老人們的去向不管不問,都心照不宣。」
常年在泰米爾納德邦行醫的Raja醫生,經常會遇到
前來詢問油浴方法
的子女和親戚:「他們很多都是沒有文化的村民,不知道油浴是非法的
,只會問我怎麼讓老人快點去世
。我告訴他們,油浴是非法的,但我不知道他們回去後是不是會想起我的建議
。」
油浴的傳統已經深入到了這些落後的小鄉村裡,沒能力贍養老人的子女親戚們,
幾乎都會
選擇這樣一種殘酷的方式對待老人。
一些做著油浴生意的當地人對記者說:「油浴只針對那些
命不久矣的老人
,他們馬上就快不行了,那何必讓他們繼續這麼活著呢?況且他們自己也同意了。」
66歲的Dhanushkodi說:「我給嫂子和我爸爸做了油浴,不這樣做
誰又能照顧他們呢?
我們負擔不了。不過這都是20年前的事情了,現在已經沒有這種事了。」
儘管從2010年開始,泰米爾納德邦政府開始派駐警察
監視有著油浴傳統的城鎮
,要求每一例老者的死亡都必須上報
,一旦查到油浴就會遭到警方的逮捕。
但實施油浴的家庭逐漸開始轉入地下,不少人在
處理了老人的屍體後
才會上報,以此躲避警察和法醫的調查。如果被警方抓到,因為去世的老人已經八九十歲高齡,壽終正寢
的說法也能蠻混過去。
醫療設施和社會福利的落後,讓許多村民們選擇用這樣
一種
恐怖的方式結束生命
。67歲的Krishnasamy給自己的哥哥做了油浴,他說:「總有一天,我的兒子也會這樣對待我的
。」
老無所依,老無所養,還被子女
親手了斷生命
,人間的疾苦,真是一言難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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